穿成残疾反派的小福妻——by妖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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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她那个神奇的隐形包袱。
裴无咎原本怀疑她是哪里派来的细作,现在想想,她更像是来自一个与这里截然不同的世界。
似乎他们现在的世界是她看的一本书。不知何故,她进入了这本书里。
虽然离奇,但这却是唯一合理的解释。
让葛医正给薛筱筱扶了脉,葛医正也不知道薛筱筱为何不记得众人,但从诊脉的结果来看,薛筱筱是思虑过重,心神损耗巨大。
裴无咎不敢让薛筱筱做任何耗费精神的事,哪怕他急于知道书中的内容,每日里也只允许她给自己念上半个时辰。
一路上游山玩水,把那些薛筱筱喜欢的美食又吃了一遍,花费了一个月的时间,众人才回到京都。薛筱筱的书刚好也念到了最后。
“北羝作乱,边关告急?我为了能站起来服下虎狼之药,导致寿命只有三年?”裴无咎若有所思。
“啊——”薛筱筱突然反应过来,“难道无咎吃下虎狼之药是为了上边关杀敌?”
边关告急的消息是从太子的角度来说的,书中只提到了一句,而且跟裴无咎服下虎狼之药相隔了十来章,这十几章里讲了很多方知月和太子的事,以至于薛筱筱从来没有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现在听裴无咎这么说,她才突然意识到,他也许是为了保家卫国的大义才放弃了自己的寿命。
“后来呢,北羝作乱用了多久平息的?”裴无咎问道。
薛筱筱一脸歉意,“没了,书只有半本,到了这里就没有了。”
裴无咎:“……”看来想要从书中提前了解一下敌情是不可能了,不过十几天之前听她讲到“边关告急”的时候他已经派人去打探情况,如果真有什么风吹草动,也该收到消息了。
“无咎……”薛筱筱苦恼地皱着眉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掌心,“我、我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你知道是什么吗?”
裴无咎拉过她的手,见那细嫩的掌心已经被她抠出了几个血印子,心疼地揉了揉,“无妨,既然忘了就不是什么要紧的事,筱筱慢慢想,想不起来也没关系。”
他之前已经试图给她讲过雪龙山的事,不过可能是书中没有提到过雪龙山,所以无论他讲得多么细致,她听到了也总是毫无反应,反而因为跟书中相冲突,让她头疼欲裂。
她本来就心神损耗,他不敢再加重她的思虑,现在她还记得他,要是病情加重,连他也忘了,他一定会恨不得杀了自己的。
他回忆了一下书中的情况,太子身体没毁,他也没有过继,身边也没有小王妃,以他当时的处境,可能并不在乎自己的寿命有多久。而北边是他浴血奋战保下来的疆土,为此,他很有可能会服下药物,只为了站起来去边疆。
怪不得她当初想要逃离自己身边去巴蜀,还非常肯定地说他会服下虎狼之药导致寿命只有三年。
怪不得她留在自己身边,唯一的条件就是他要保重性命,活得长长久久。
怪不得她一定要亲自去雪龙山取火莲。
书里写的,极有可能会发生。
只是这一次,他的身边多了一个她,他又怎么舍得让她三年后就孤身一人留在这个世上?更何况他亲口答应了她要活得长长久久。
……
马车在黄昏时分进了京都,五百侍卫簇拥着马车,浩浩荡荡穿过城门。
当晚皇宫设宴,为安王接风洗尘。
这让裴无咎不由得想起两年前,他也是从北边回来,带着将士意气风发进了城,结果当晚的接风宴上,他就中了毒,而这毒正是他那高高在上的生父亲自下的命令。
如今他千里去取解药失败,他的父亲又要接风洗尘。
不管心里如何,裴无咎洗漱更衣,带着薛筱筱进了宫。
“父皇。”裴无咎起身不便,从来都是在轮椅上拱手行礼,薛筱筱在进宫之前已经被裴无咎指点了多次,而且蔡嬷嬷的教导已经融入了她的骨血,虽然她不记得蔡嬷嬷本人,但福礼还是蹲得行云流水,跟着裴无咎唤道:“父皇。”
建昭帝深深地看了这年轻的夫妻一眼,之前裴无咎已经派人快马进京送了信,说是没能取到火莲,甚至连王妃都受了伤。建昭帝失望之余,又怀疑这是不是裴无咎使的计策,让他们起身之后就唤了太医过来诊脉。
两个太医分别给裴无咎和薛筱筱诊脉,之后又交换诊了一次,得出的结论自然是一致的:“安王体内寒毒未消,甚至因为远行疲惫,加上所去之地又是寒冷的极北,寒毒反而比在京都时更加严重。至于安王妃,则是心肾不交,心神损耗严重之症。”
建昭帝这才信了裴无咎所言。太子和太子妃对视一眼,几乎掩饰不住心中的失望之情。裴琅和魏贵妃则是面有喜色。
众人心里都清楚,那火莲采下来之后就算放在冰匣子里也只能存放三天,绝对不可能被藏起来。裴无咎这是站不起来了,至少,三年内他是站不起来了。
裴琅的桃花眼明亮,藏着他不想让建昭帝察觉的志得意满。三年,足够发生很多事情。而三年之后,他的守孝期满,就可以娶妻生子了。
裴琅的目光隐晦地落在薛筱筱脸上,他本来还担心她会上雪龙山,在安排炸毁雪龙山的时候,他还犹豫了很久,生恐让她命丧雪龙山。
天知道他做出这个决定有多么痛苦,他已经做好了再也见不到她的心理准备,没想到,她又活着回来了。
她没有上山,真是谢天谢地。
第095章
“无咎, 你带了这么多侍卫前去,为何没能取到火莲?”建昭帝之前知道了结果, 却并不知道详细的过程。
“是儿臣大意了。”裴无咎长睫低垂,“儿臣也没料到竟然有人如此丧心病狂,在火莲开放那日炸平了整个雪龙山, 幸好儿臣派上山的侍卫不多,这才没有死伤惨重。”
“炸平了……整个雪龙山?!”建昭帝震惊太过,罕见地失态了, 声音蓦地拔高,随即猛烈地咳嗽起来,面孔涨得通红,好像要滴出血来。
太子没能控制住自己的眼神, 往裴琅的方向看了一眼。他除了震惊, 更多的是心惊。无论是对他射毒箭害得他如同废人,还是炸平雪龙山让裴无咎永远坐在轮椅上,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裴琅显然是冲着那个位置去的, 而他已经彻底失去了竞争的资格, 裴无咎则是至少三年内不会站起来。关键是, 这一次没能取到火莲, 谁又敢保证下一次能取到呢?那雪龙山已经炸平,自然也不可能再有火莲了。
一股寒意从心头泛起,太子浑身发冷。如果裴无咎坐上皇位,他还能有一线生机。如果将来是裴琅登基,能容下他和裴无咎这两个哥哥吗?
再看看建昭帝咳得佝偻起来的身体, 太子心头一片冰凉。
建昭帝咳得几乎喘不过气来,魏贵妃一脸心疼地帮他拍着后背顺气,眼见着建昭帝额头青筋暴起,瞳孔涣散,一幅要晕过去的样子。魏贵妃正暗自心惊,建昭帝重重地喘了几口气,竟然又缓过来了。
“孽、孽障!”建昭帝狠狠地骂了一声,却没有明言骂的是谁。
裴琅已经把志得意满掩藏在眼底,义愤填膺地说道:“父皇,这些贼人着实胆大,竟然把一座山都给炸了,幸好安王没有上山,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太子掐着掌心,说道:“父皇,这些人手段狠辣,倒是跟上次在沣河支流刺杀儿臣的人有些相似,也许是同一拨。”
裴无咎推波助澜:“儿臣也是这么觉得。这些刺客先是对太子下手,又是对儿臣下手,儿臣担心他们下一个目标就是父皇。”
“……!”建昭帝悚然一惊,裴无咎的话简直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他从来没有惩罚裴琅,一是因为他是三个儿子之中唯一健康的,二是他本身也暗暗期望着继承自己大位的是最厉害的那一个。现在听了裴无咎的话,他突然意识到,裴琅的目标既然是皇位,那他自己也就成了裴琅要除掉的对手。
建昭帝的目光落在裴琅身上,审视中带着阴鸷。
裴琅心头一跳,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父皇,会不会是北羝做的?他们虽然老实了两年,没准现在又蠢蠢欲动了?”
建昭帝没有说话,疲惫地摆了摆手,“无咎不要放在心上,朕会派人去寻找,雪龙山附近都是雪山,没准还有下一株火莲。”
雪龙山整个炸毁,哪怕是过了三年,火莲也长不出来了,只能寄希望与别的山上还有火莲,不过就算有,也要等到下一个冬至了。
“多谢父皇。”裴无咎拱手道。
薛筱筱一直安静地坐在一边,裴无咎叮嘱过她,宫里的东西不能乱吃,所以她眼看着满桌的珍馐美馔琼浆玉液,却一口都不能吃。
裴无咎注意到了她眼巴巴的小眼神,低低地笑了一声,捏了捏她柔软的掌心,低声道:“回府了给你原样做出来。”
“嗯。”薛筱筱咽了下口水,乖巧地点了点头。
裴无咎果然不会食言,一回王府就吩咐大厨房准备膳食,点的都是在皇宫里摆出来的。
美味佳肴,薛筱筱却有些食不下咽。
“怎么了,不好吃吗?”裴无咎仔细看看她的神情,担心她头疼又发作了。
薛筱筱叹了口气,“好吃。可是……无咎,我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跟无咎有关的。”
“无妨,既然忘记了就说明没那么重要。”裴无咎安慰道。
他估计小王妃忘记的是“她原本生活在另外一个世界却不小心进到书里”这件事,反正她的人已经在他身边了,这种事想不起来也没什么关系。
至于她空间里的那半座山,倒是没什么要紧的,就算那火莲被她一并收到了空间里,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多月,火莲早就坏掉了。
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另外一株火莲,但他还有时间,他的小王妃年纪还小。
唯一让人在意的是北羝,如果北羝真的作乱,他肯定不能去边疆,到时候又该让谁前去呢?太子肯定也不行,至于裴琅……
当初他们三个一起长大,所学也完全一样,按理说裴琅的能力是足够的,但他从未上过沙场,更没有进过军营,毫无经验可言。
除了他们三个皇子,自然还有武将无数,一直镇守边关的赵将军就不错。
就怕裴琅到时候非要去,毕竟这是一个夺得军权的大好机会。两年的时间不够北羝休养生息,北羝的乱局很容易平复,一场必胜的战争,做主帅有百般好处,自然是人人争抢。
裴无咎担心裴琅会去抢夺主帅的位置,没想到北羝的消息还没传回来,裴琅倒是先“遇刺”了。
因为连日大雪,京郊百姓受灾,裴琅做为皇子亲自前去,本是为了抚慰灾民的情绪,没想到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袭击。
袭击裴琅的人似乎跟在沣河袭击太子的人是同一拨,裴琅身边的侍卫被射中了毒箭,裴琅自己则是在交手中被长剑刺中,右肩受伤,好在剑上无毒,虽然失血过多脸色惨白,但好歹没有性命之忧。
“父皇!”裴琅神情委顿,完全没有了往日意气风发的样子,拉着建昭帝的手,桃花眼蓄着泪,“儿臣好害怕,要不是身边的侍卫帮儿臣挡了一箭,儿臣就再也见不到父皇了。”
建昭帝面沉如水,拍了拍裴琅完好的左臂,没有说话,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前来探望的太子和裴无咎对视一眼,又默默地错开了眼珠。
离开宁王府,薛筱筱悄悄地问道:“无咎,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大胆,难道真的是北羝的人做的?”
裴无咎嗤笑一声,凑到她耳边,低声道:“不过是苦肉计罢了。这些天父皇一直在找裴琅的别扭,朝堂上当着文武百官都训斥了好几次,裴琅这是想让父皇相信,刺杀太子和炸平雪龙山不是他做的,毕竟,他自己也遇刺了。”
“啊……”薛筱筱眨了眨纤长的睫毛,“他对自己也下得去手。”
裴无咎黑眸中闪过一丝嘲讽,他和太子都遇刺了,裴琅做为唯一健康的皇子,又怎么能幸免呢?自然只能给他自己也安排一场。这样即可以洗脱身上的嫌疑,又能让建昭帝心软,一举两得。
宁王“重伤”,太子休养,落在裴无咎身上的担子比以往更重,他每日天不亮就要离开王府,到天黑了才能回来。
王府的灯笼蒙上了薄薄的一层雪,裴无咎的大氅上也沾了白。冬日天黑得早,落雪的日子人们都窝在屋里守着暖炉,轮椅碾在青石板上,辚辚辘辘的声音传得很远。
刚刚进了内院,房门就开了,一道身形冲了出来,声音欢快:“无咎!”
裴无咎黑眸中闪过一丝暖意,握住她伸过来的手,语气却不是很好:“这么冷的天,怎么穿着小袄就出来了,连狐裘都没有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