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婚上门——by临渊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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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拿手帕拭了泪,回头看纪见星,破涕为笑:“老头子,你瞧这孩子,睡得多香啊。”她看向外孙,别有深意地说,“估计是昨晚累坏了吧。”
谈行彧靠向椅背,但笑不语,默认了外婆的说法。
听戏睡着是多么有失礼貌的事,外婆不该对纪见星生出不满吗?!她怎能这样两套标准呢?!萧静柔险些气歪了鼻子。
纪见星睡得浅,戏曲声停了,幽幽醒过来,发现大家都在看她,吓得睡意全无,不好意思地跟外婆道歉。
自带滤镜的外婆当然说没关系:“行彧,你陪小星到你房间睡会儿。”
去谈先生房间,睡他的床,这么刺激,她能睡得着吗?纪见星连忙摆摆手:“不用不用,我不困了。”
说着,她掩口打了个呵欠。
额……尴尬了,自己锤自己。
“要不,让行彧陪你去走走?”外婆提议,“后山种的柚子熟了,你们顺便摘些回来。”
纪见星急于逃离现场:“好啊好啊。”
她跟谈行彧走了不到两分钟,萧静柔站起身:“外婆,我去上个洗手间。”
外婆哪能看不出她是什么心思,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去吧。”
外婆想起很久以前的往事,萧太太有心要给女儿和行彧拉线,郎才女貌,家世人品相当,知根知底的,加上还有二十九岁的劫数,她自是乐见其成,可确定行彧对静柔无意后,便再没提过这事,萧太太那边也委婉拒绝了。
不知萧太太是怎么跟女儿说的,静柔至今仍对行彧心存爱慕,外婆找她谈过很多次心,可惜收效甚微,让她早点认清事实也好。毕竟是看着从小长大的孩子,她不希望静柔受到伤害。
感情这回事,强求不来的,继续拖下去,只会白白耽误她的青春。
萧静柔没有去洗手间,而是加快脚步抄小路跟上了谈行彧纪见星,他们之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没有任何亲密举动,想想也是,临时凑对的情侣嘛,亲密动作说不定要额外加钱呢。这演员不敬业啊,没观众就不继续演了吗?
她拿出手机拍了张他们的背影照。
“谈先生,萧小姐在后面。”
“无妨。”谈行彧并不在意,“让她跟。”
不知暴露行踪的萧静柔化身狗仔,一路跟拍到后山果园。
听戏时下过一场雨,空气里弥漫着好闻的植物气息,纪见星深呼吸,目之所见,远处流云覆青山,近处是挂在树上,一颗颗硕大的黄橙橙柚子,她选中最大的那颗,跳起来还够不到:“谈先生,你来吧。”
谈行彧抬起手,从肩到后背的线条紧实流畅,利落地收进裤腰,精窄的腰身以下,是挺翘的臀部,纪见星喉咙紧了紧,小手虚握,如果旁边不是还站着管理果园的工人,她都想策划个脚滑平地摔,趁机扑到他背上,顺手按住,像摸纪小怂蜜桃臀那样,rua啊rua……
咳咳,矜持矜持。
谈行彧轻松摘下柚子,纪见星接过来抱着,沉甸甸的,果味浓郁,她玩了会儿放进箩筐里,接着挑选起来。
柚子总共摘了三个,纪见星在果园兜了一圈,看到葡萄也熟了,晶莹透绿,挨挨挤挤,她用剪刀剪下好几串,堆在柚子上,待会再由工人送去别墅。
走出果园,右手边是淙淙溪流,清澈见底,水下游鱼、石头、落叶,水面飘着粉色、紫色的落花,阳光透过树枝一照,满溪荡漾着花香。
世外桃源,大概就是长这个样子吧。
等她老了,也要和谈先生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每天过着神仙眷侣般的日子,晨昏相伴,夜里同床共枕,偎在他怀里聊天说笑,想想就特别期待呢!
山风呼啸而来,天边聚拢了一大团乌云,莲花般层层叠叠着,几乎压到树梢,闪电跳跃其上,随时能把乌云撕开口子。
“谈先生,”纪见星将颊边吹散的发丝撩到耳后,“快下雨了,我们回去吧。”
两人折返路上,萧静柔现身了,她面带笑容,阴阳怪气地说:“照理说,热恋中的情侣,时时刻刻都想和对方黏在一块,可为什么你们连手都不牵呢?”
萧小姐还真是阴魂不散哪,牵手而已,多简单的事?想看?满足你咯。
纪见星说干就干地挽住了男人的手臂,半边身子贴了上去,挑衅地朝她一笑,眼神仿佛在说——
女人,对你看到的还满意吗?
萧静柔冷眼旁观他们演戏,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儿想笑:“要不,你们顺便亲个嘴,证明给我看看?”
换在以前,这种放肆的话萧静柔绝对不敢当着谈行彧的面说,可眼下不是被逼急了,口不择言么?反正他丝毫不在意她的感受,她又何必在乎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
索性破罐子破摔吧。
纪见星好笑道:“凭什么你想看我们就得亲给你看,你以为你是谁啊?”
“你们当然不会亲,”萧静柔笃定道,“因为你们是假的!”
纪见星可不会如她所愿上了激将法的当,风一阵阵地吹来,谈行彧闻到萧静柔身上的香水味,偏过头轻咳了声,已隐隐有所不适,他正要说什么,纪见星挡到他前面,别抢戏,让我来。
前面正好是上坡路,纪见星心生一计,柔弱不能自理小公举上身:“行彧,人家走不动了,你背我回去好不好?”
谈行彧配合着缓缓蹲下`身,纪见星趴到他背上,双手搂住他脖子,彼此的身体贴得严丝合缝,连风都穿不过去,她朝萧静柔挥挥手:“萧小姐,我们走啦。快下雨了,你自己走回去要小心哦。”
萧静柔目送他们上坡,渐行渐远,眼底燃起熊熊烈火,她憋了满肚子气,忿忿地踢了一脚旁边的石头,细高跟不堪重击,断掉了,她失去重心,倒在地上,用力握拳把松软的沙路砸出深坑。
明知他们演假戏,她却是真醋一口接着一口地吃。
即便再怎么不愿意承认,也抹杀不掉他们的背影看起来百般和谐的事实。
不,她不接受!绝不!!!
上了陡坡,纪见星发现他鼻尖微红,呼吸急促,像是有所不适,在遇到萧静柔之前还是正常的,难道是萧小姐的香水味太浓,导致他过敏了?
“谈先生,你还好吧?”
谈行彧感受着背上柔软的线条,寸寸缕缕的软玉贴合,她手臂内侧的肌肤擦着他颈边,酥痒蔓延到心间:“没事。”
贴得太紧了,纪见星的胸腔里有两种心跳声,同样急切有力,分不清是她的,还是他的,她往外挪动:“要不,我下去自己走吧。”
“不用。”谈行彧往上托了托她的身体,纪见星重新贴回他后背,胸前软绵绵的两团被压得变了形,她耳根霎时间红了,清眸圆睁,咦咦咦???他的双手托在哪里?!
为什么她图谋已久,看得见摸不着的东西,他轻易就能得手?!
不公平!
纪见星备受鼓舞,装作撩头发,从他身前收回右手,一点点地往下放,指尖刚碰到西装裤的布料,心跳快跳出嗓子眼,男人忽地侧了头,几乎贴着她脸颊,轻笑道:“纪小姐可以提前检验一下我的体力。”
纪见星慌乱收回手,鼻间呼进他的气息,深入肺部,回旋着出不来,检验他的体力?谈先生这是在隐晦地开车吗???
别墅近在眼前,戏班子已经散了,外公外婆站在三楼的露台上张望阴沉的天色,说着话,看到他们,外婆笑着挥手致意。
纪见星连忙埋脸在他颈侧,小幅度地蹭着、挣扎着:“快放我下来啊。”
“纪小姐,”谈行彧脚步不停,勾起唇角,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说,“做戏要做全套,不是吗?”
他直接背她进了屋,放到沙发上,蹲着,双手撑在她腿侧,往前倾身,将她困在身体与沙发之间,形成虚抱的姿势。
然后,他抬起头,看她。
客厅没开灯,骤然亮起的闪电划破天际,刹那照清男人的眉眼,那幽沉而克制的眼神,温柔而有力量,直击纪见星心底最深处,敲开丝丝裂缝,强势地侵占领地。
他薄唇微抿,没有说半个字,可她分明听见他说了千言万语,不行了不行了,快喘不过气。
又一道闪电炸开,女孩子密布红晕的脸无所遁形,浅浅的吐息像世上最醉人的酒,未饮先醉,助燃潜藏在空气中躁动的火星,直到这个瞬间,谈行彧才真正确定,这颗星星,心甘情愿地落入他手心了。
长途跋涉,终遇星光,和着笑意齐齐点亮那双深眸,映出无限的情愫与缱绻。
此刻没有她想要的玫瑰花,没有红酒,更没有烛光晚餐,氛围却很合适,他不想再等下去了。
倾盆大雨,轰然而至,“噼里啪啦”的雨声隔绝了外界的干扰。
忽明忽暗间,男人靠得更近,近到……他灼烫呼吸压上她的唇,纪见星无处可逃,也不想逃,心跳乱套了,全副心神,只关注着他。
“星宝。”他低了声,唤她最亲昵的名。
纪见星正意乱情迷着,不知道应了,还是没应,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接下来的话:“做我……”
“阿切!”随着喷嚏声,客厅的灯亮了,淋成落汤鸡的萧静柔出现在门口,头发裙子湿透了,手里提着高跟鞋,一身狼狈,她连连打喷嚏,嚷着让保姆快给她拿毛巾。
纪见星无语极了,萧小姐是存心出来捣乱的吧?!
表白被中断,谈行彧面有不悦,目如寒星,冷冷地朝门的方向看去,萧静柔冷不防地哆嗦了下,喷嚏打得更密集了。
外婆闻声下楼,从电梯走出,赶紧吩咐保姆去煮姜茶,带着萧静柔上楼换衣服去了。
客厅只剩下两人,先前酝酿好的气氛陡然不存,纪见星的手机连续震动,是她哥哥打来的电话,她接通:“哥,你回国啦?”
纪承曜的团队完成科考任务,乘坐雪龙号从南极返回,昨日抵达上海,预计后天就要回北京,他听着妹妹甜软的嗓音,连日来的疲倦骤消:“嗯,但中秋才有空回家。”
兄妹俩近半年没见,纪承曜询问了家里的近况,得知父母一切都好,还多了只叫纪小怂的弟弟,他放下心来:“待会还有个会议,等我回去再聊。”
“嗯呐,哥哥再见。”纪见星挂断通话,往家庭群丢了条信息,告诉爸妈哥哥中秋回来的消息。
谈行彧看她一脸的欢欣雀跃,琢磨着,是不是要赶在大舅子回来前把星星摘了?免得生出变故。
刚才如果不是萧静柔打岔,他就……也罢,再按照她心意另外选个更好的时机吧。
雨越下越大,吃过晚饭,仍然丝毫没有停歇的趋势,外婆趁机把小两口留下来过夜。
啊?
纪见星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窗户纸还没捅破呢,就要和他同床共枕了?坐小火箭的速度也没这么快的,她支支吾吾地委婉拒绝:“外婆,我没带换洗衣服。”
外婆可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外婆料到你们迟早会留下来住,所以早给你准备了几套衣服,就放在行彧房间的衣柜。”
纪见星:“……”后路已堵死。
外婆做出这种安排,还不是因为某人在电话里自导自演了一场床`戏,让外婆误会他们在同居。这下彻底说不清了,强行解释可能会让外婆再起疑心,纪见星只得“愉快”接受。
换个角度想,吃亏的不一定是她啊。
洗完澡,纪见星躺在床上,外婆准备的是蕾丝睡衣,粉嫩嫩的,特别少女风,她抱着枕头,发散思维想着,在客厅时他没说完的那句,是不是做我女朋友?
差一点,就差一点儿!
纪见星真想画个圈圈诅咒坏了她好事的萧小姐一年内没有X生活!
浴室的水声停了,纪见星思绪被迫中断,循声看去,男人开门走出来,深蓝色睡袍,腰带系得松松垮垮,露出锁骨和大片胸膛,劈头盖脸的男`色生香,呜呜呜她兜不住了,流鼻血了都。
好想扑,怎么办?!
谈行彧关灯上了床,男性身躯近在身侧,热力笼过来,纪见星紧张得脚趾紧绷,心跳快疯了,他察觉到她的情绪,轻笑道:“别担心,我暂时不会对你做什么。”
暂时???
这话说得太有深意了,纪见星想装听不明白都行,会开车了不起哦,来battle啊,who pa who?
“谈先生,基于人道主义,我想事先提醒你,”纪见星轻戳他手臂,“据说我睡相很差的,如果不小心侵犯了你,纯属无心之举。”
谈行彧亲自领教过她糟糕的睡相,微微挑眉,大方道:“即使侵犯也没关系,毕竟根据协议,我的身体全方位对纪小姐开放。”
老流氓耍不过,耍不过。
纪见星决定闭眼睡觉,她本以为身边有个巨大的干扰源,可能要失眠到半夜的,没想到才几分钟就沉沉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