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们的团宠/醒悟后我成了神仙们的团宠——by画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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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想着一统六界了,不止胆子大,胃口也大。”
西天和十三重天差不多,但那边的菩萨和古佛是出了名的不管事,真的什么事都不会插手,不管什么魔族祸乱啊,邺都暴动啊,亦或是六界有名的盛宴盛事啊,他们从来不参与的。
千百万年来,都是如此。
因为出现得少,在外界的眼中,便有许多神秘色彩。
但他们的强大,是毋庸置疑的。
除了一众古佛与菩萨,西天还有一位主佛。
六界之内,百族之中,修为仅在顾昀析之下,而且这个差距,也不算大,这么多年过去,他应是愈发强大了。
因此,天族面对西天这方势力的时候,罕见的没有用武力直接逼迫,哪怕先前发现了永乐安乐的踪迹,也没有下死手,而是各种商谈,温水煮鸭子一样的给足了时间思考。
但也正是这幅赖皮德行。
将原本来寻药的两位古佛彻底惹恼。
余瑶问了问她疗伤的这十多天,大家都有什么收获。
现在外面又是个什么情况。
她得知,千秋草已经被找到了,落渺取了一片叶子用来恢复人身,扶桑守在她身边,现在两人还没有出来,另外的两片叶子,被两位古佛给收了,又因为这个人情,西天的那位主佛还亲自联络顾昀析道谢。
粹粹出世所需要的神土,余瑶也带了回来。
总归,除了天族那一堆糟心事,一切都在往好的一面发展。
余瑶提起的心,稍稍放松了些。
大家说话的时候,顾昀析往往是不说话的,他嫌吵,脾气容易上来,也懒得说话,就懒洋洋地靠在树干上,余瑶的手指头替代了那串受罪的佛珠,被他一个一个骨节地捏,很乖地顺着他的力道走。
和她的性子一样软。
等人都散了,大家各自忙各自的,余瑶脸上带着些得意的笑容就遮不住了,她将自己一张小脸往顾昀析眼前凑,好看的杏眸微眯,像是两轮弯月,里头盛着星河中的水,她像是不点不满意顾昀析波澜不惊的态度,问:“析析,你不觉得惊讶吗?”
顾昀析扫了眼她脚上的短靴,不温不淡地嗯了一声,道:“伤好了,鞋都不穿了,确实挺惊讶。”
余瑶显然不是等的这个惊讶。
她顿了顿,主动将手放在他的掌心里,道:“我的修为啊,涨了好大一截,你不吃惊吗?”
求夸奖三个大字就差印在小姑娘的脑门上了。
顾昀析抚了抚她的黑发,嗅着消失了十几天的莲香,嗓音有些哑:“嗯,小神女厚积薄发,一鸣惊人,是好事。”
“那你夸我。”
顾昀析笑了一声,语调懒散:“行,夸夸咱们的小神女。”
余瑶满意了,笑着同他客套:“哪里哪里,帝子大人教得好。”
令余瑶意想不到的是,接下来等扶桑和落渺的几天里,顾昀析对她进行了很严格的训练。
从前有碍于修为和灵力,她所学的东西有限,有很多大杀招和法诀都只是半吊子,现在有了磅礴的灵力做支撑,她头脑又灵活,东西领悟得飞快,那样的进步速度,令蒲叶等人看得啧啧称奇。
除此之外,顾昀析开始教她处理六界事宜。
如何制衡,如何立威,如何与下属接触。
余瑶是真的不擅长这个。
她性子软和,向来是你只要不是很过分真惹到了我,我就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反而闹得我自己心里不开心的那类人。
顾昀析教她的,却是纯粹的杀伐之道。
她学得头疼。
“析析,你还是教我法诀吧。”第三日,余瑶丢了手里的笔,以手托腮,一张小脸皱得不成样子。
顾昀析从身后将人环住,有些凉的长指托起她的下巴,声音低沉:“不是说要帮我?”
“那我这是……”余瑶有点崩溃地用指尖点了点面前的一大堆本子,“得帮你批公文?”
“不愿意?”顾昀析亲了亲她的发顶,语调还算温和。
“也没谁跟我说当帝子妃还得会这个啊。”余瑶很低声地跟他抱怨:“原本都是些芝麻大点事,神官筛选出来,就成了天大的事,一长串一长串的,看得我头晕。”
顾昀析忍不住笑了一声。
果真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人。
见解和喜好,基本都算重叠了。
头疼归头疼,但余瑶并不娇气,顾昀析交给她的事,她每回都会用十二分认真去对待。
在等落渺的这十几天,余瑶将顾昀析教的东西学了个七七八八。
终于,赶在月末,落渺恢复了人身。
顾昀析传下命令,准备关禁地。
十三重天每一个都绷紧了神经。
一场殊死之战即将开始。
而令余瑶感到意外的是,一直等在古境外面的天君等人,却在这个节骨眼上,带着所有的部下,退出了古境,返回了他们的大本营。
像是等一个猎物,等到彻底没了耐心一样。
这是个什么意思,没有人能摸准。
但是在一日后,余瑶就明白他们打的什么主意了。
“外面的人传来消息,天族集结大军,攻上了十三重天,天君放下话,先天神灵一日不归,便一日灭一方土地,从天渊开始打起。”云浔将留音玉重重地拍在桌上,面色阴晴不定,语气很重,一字一顿:“他简直没有脑子。”
第108章
天渊, 那是整个十三重天的重地。
邺都镇压恶鬼,魔主宫压凶魔,而天渊, 则更特殊些。六界百族之人的负面情绪,压在心底最深处的贪婪和欲望,都会留在天渊,经过层层过滤和筛选, 最不羁最沉重的东西, 将会进入顾昀析的身体, 被彻底尘封。
天渊重地, 非神族不得擅入。
上回云浔隔着老远偷窥了几眼, 都被伏辰等人警告了好一通。
因为天渊关系着顾昀析,也关系着众生。
余瑶脸色凝重,声音里难掩怒意,她看了顾昀析一眼,道:“天渊对于六界的意义, 天君不可能不知晓,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他连天族与自己的安危也不顾了吗?”
蒲叶摇头,笃定道:“他不敢,就是想逼我们出去罢了。天渊的戾气真要泄露出来,他也不用一统六界了, 光他自己的恶念反噬, 就能让他神志不清,自食其果。”
余瑶也是这么个想法,但保不齐天君就是敢这样做,养邪魔这种事都能做出来的, 还有什么事是能让他有所顾忌的?
“还是得回去。逃避只会长他人志气,外头许多的顶尖世家都在与天族周旋搪塞,等着我们出去,但估计也撑不了多久。这场战争,还是得大家齐心协力,才能有胜算,光十三重天几人之力,有些勉强。”琴灵十分客观地分析。
“那便回吧。”汾坷接话,神情有些阴郁:“神草已经拿到手了,多待也没有意思,时间拖得越久,邪魔越强大,躲是躲不过去的,还不如正面应战。”
这话说得,他自己都觉得可笑。
头一次,他不得不用躲这个词,来暂避锋芒。
人生头一遭。
憋闷。
心浮气躁。
余瑶点了点头,侧首看漫不经心抬眸看远方,满目清冷寒凉的男人,问:“析析,你怎么看?”
顾昀析纯黑的眼珠子动了动,嘴角戏谑地一扯。
余瑶也私有所感地抬眸,顺着他的方向看天的那一头,很轻地咦了一声。
“来都来了,还躲着藏着?”顾昀析长指微动,声线有些沙哑:“一身的血腥味,臭,离我远些。”
古尘一身袈裟,从天边徐徐走来,手中禅杖上的铜环叮叮当当随着他的动作晃荡,沉闷而古老的梵音传出很远。
这位从来只存在于别人口中的西天主佛,今日终于现身红尘。
让人惊讶的是,古尘并不是古板的古佛形象,与人们印象中慈眉善目,禅意深浓的模样相差甚远,相反,他长得十分清俊,看年龄,也就和汾坷差不多大小,就算是顶着个光头,也是个俊和尚。
他行至跟前,在离顾昀析不远不近的地方停下,双手合十,行了个礼,笑着将拂了拂染血的袈裟衣边,笑意温和:“古境危险,来时杀了几个不长眼的东西,不小心沾上了衣角,我离帝子远些就是。”
余瑶是见过这位主佛的,向来都是温和从容,在西天极有威信,可以说是说一不二,而且出家人以善和赦为信念,这样屠人如屠狗的主佛,让她有些吃惊。
蒲叶右眼皮重重地跳了一下,他看向古尘,道:“我记得上一次你讲经的时候,是极力反对杀人杀生的。”
“若杀一人,能救万千人,若杀一族,能救百族,我等手上染上血污,实在可以说是义不容辞。”古尘眼熟这位老邻居,他的语气不温不淡,堪称友好,“救苦救难的菩萨不只存在于香案和人们的口耳相传中,六界众生真正有难的时候,佛经是死的,我等是活的。”
这一番话。
简直将西天的一惯作风逆转了个彻底。
蒲叶微晒:“若你念的佛经都如你方才这番言论一样,我也不至于听一次睡一次。”
但无疑,这位主佛的加入,让他们的底气更足了些。
值得一提的是,永乐和安乐这两位古佛不远万里前来古镜寻找千秋神草,从而牵扯到了这桩因果里,为的就是用神草破古尘的心魔残伤。
古尘用了两日的时间,吸收了千秋草的两片叶子,再次睁眼时,身上的气息又强大了些。
期间,顾昀析和古尘在结界中相商大战布署与细节。
古尘的修为高,有些事情,也隐隐有所猜测,因而他一看顾昀析的状态,就懂了。
“帝子何故如此。”古尘很久没跟外人说话,说话的音转换得有些生硬。
顾昀析也是个沉默寡言的,他听了古尘的问话,狠狠蹙眉,像是有点儿烦躁,越来越控制不住情绪的时候,他会碾着手腕上的佛珠,用上很大的力道。
古尘不温不淡地叹了一声,道:“凭你自身强大的修为,愣是将因果清算镇压,等积累到一定程度,爆发起来,后果会更严重,这些,你自己也该知晓。”
“你身上的负面情绪都快浮于表面了。”古尘看了被他捏得快碎了的佛串一眼,又从袖子里拿出一串檀香味更浓的来,“这串上的佛珠是供于我案前静置了三千年出的极品,效果会比你手上的好些。”
顾昀析扫了他一眼,没有收。
他指尖点了点自己手腕上的这串,言简意赅,字句清晰:“余瑶给的,不换。”
古尘不禁摇了摇头,道:“我原还想不通你为何如此,如今也算是明白了,这情之一字,竟连你也躲不过去,真是伤人至极。”
顾昀析懒得同他这等根本不识情欲的和尚谈女人,他有点儿不耐烦地转了转手腕,问:“直接说,你想要什么。”
古尘倒也痛快,他伸出三根手指头,道:“你的三滴精血。”
顾昀析微微眯了眯眼,身子往前倾了倾,周身气势瞬间变得极有压迫性,他笑得漫不经心,好整以暇地望着古尘,问:“胃口这么大?”
古尘挑眉:“帝子精血固然极为珍贵,可我西天做买卖也向来公正,不会白占你的便宜。”
“说说看,你们能给我什么?”顾昀析像是来了些兴趣,他侧脸线条流畅,周身隐在阴影之中,眼周的那颗小痣颜色艳丽,像是干涸了的一滴血。
“若我所料不错,余瑶神女日后还将有一劫,神草助她解开了世界对她的压制,一时无碍,但长久下去,清算来临,雷劫必至。”古尘说话极有条理,用着给弟子们讲佛经的调子,“那一劫,我可助她挡下。”
“而那个时候,你已经不在了。”
说到这,古尘似乎还是觉得无法理解,这种困惑的感觉,令他头一次对自己的直觉不自信起来:“自然,若是你今时今日之所言所行,皆是我之错觉,那大概,我们也都活不了那么久。”
这一场,万物生灵都在赌。
赌顾昀析会不会为他的余瑶。
选择去死。
赌对了,大家什么代价也不用付,轻轻松松就能换来六界的和平,只损失一个脾气不好的帝子。
赌错了,世间只剩一个顾昀析。
他有办法让天族和邪魔灰飞烟灭,用其他万族生灵的性命。
顾昀析很久没有说话,突然,一阵风起,他摩挲着手腕骨的位置,低低地笑了一声,哪怕是面对死亡这样的话题,他的声音也没什么波澜:“光这个还不够。”
他慢慢悠悠地撑着手站起身,道:“之后千年,余瑶的事,不论大小,西天不得坐视不理。”
古尘认真地想了想,摇头,道:“西天不行走在红尘中,也不会和某个人有特别的过多的交集,这不符合我们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