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个太子当兄长——by程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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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万寿节即将到来,皇宫内外都极热闹。
太子刚一回宫,就被召进了长华殿面圣。
皇帝早在宫里等候多时了,一见到儿子,他张口就道:“你还知道回来!是不是朕不下旨把你召回,你就准备在皇陵过年了……”
谢泽神情恭谨:“父皇命儿臣在皇陵思过,儿臣不敢不从。无诏,不敢提前返京。”
他说的句句在理,但皇帝听得心头火起:“还真听话!朕让你去皇陵思过你就去思过,不让你提你娘,你怎么就不听呢?!”
谢泽垂眸不语,心想,其实也没有很听话。我受伤之后一直在京城来着。
想起这段时日关于太子的各种奏折,以及自己的种种复杂心思,皇帝心里的怒火一时半会儿消不下去。他语速极快,说话如同连珠炮一般,劈头盖脸好一阵喝骂。
足足骂了一刻钟,他才停下来。
谢泽也不还嘴,只垂手静静听着。只等父亲说完,默默递了一杯茶过去。
皇帝冷哼一声,到底还是接过来,一口气饮了个干净,这才又道:“皇陵那地方,反正你百年之后也会去。待两天就得了,还想长长久久住下去?还不算笨,知道写封信回来。”
谢泽默不作声拿过空杯子,重新斟满。
皇帝再次一饮而尽:“算了,你所求之事,朕允了。”
谢泽垂眸道谢:“多谢父皇。”
“朕想过了。”皇帝缓缓说道,“你母亲去世之后,并无封赏,朕知道你心里有疙瘩,旁人也难免会有闲言碎语,觉得你非嫡非长,这储君之位名不正言不顺,那就封吧。其实,朕不追封你的母亲,并不是朕讨厌她,而是……”
其中缘由,他不好对儿子细说,只重重叹了一口气:“罢了,你先下去吧。”
谢泽抿了抿唇,沉默良久才郑重施礼:“儿臣替母亲谢过父皇。”
他从未见过生母,成长过程中,也很少听身边人提起过。他刻意询问时,旁人遮遮掩掩,不肯据实以告。
皇帝登基十四年,大封后宫,连早年府内早逝的侍妾都有追封,唯独对原配妻子只字不提。他甚至曾听过传言,说因为他母亲做了恶事,才会让皇帝恨她至此。
可这也不对,若是父亲讨厌母亲,那为何对他又是这般态度?
也是他长大之后,才渐渐知晓其中原委,不免为母亲抱屈。是以明知道会触怒皇帝,也要替母亲讨一个她应有的封赏,不能让她一直这么不明不白。
谢泽施了一礼,缓缓退下。他明面上离京数月,此番回京,要处理的事情着实不少。而且听闻他归来,前来探视拜访者甚多。
一通忙碌下来,已是天色微黑。
“殿下,皇上让您去长华殿共进晚膳。”
谢泽看看窗外天色:“知道了,这就过去。”他停顿一下,扬声唤道:“来人。”
长寿快步上前:“殿下有何吩咐?”
“你去一趟清水巷,替孤带几句话……”
谢泽话一说完,长寿就不解地问:“殿下都回来了,怎么还……”
还用这“韩雁鸣”的身份去跟韩姑娘来往呢?连今晚留在宫中,也要去编个理由?
谢泽目光沉沉,静静地瞥了他一眼。
长寿立刻站直身体,吞回未说完的话,改而认真表态:“殿下放心,长寿一定带到。”
谢泽理了理袖口,慢条斯理:“你把孤方才的话复述一遍。”
长寿老老实实重复了一遍,不再有丝毫异议。
谢泽这才满意:“去吧。”
其实谢泽自己也明白。他现在已回到宫中,完全没有必要跟清水巷韩宅再有任何联系。他大可以今日一去不回,连个理由都不用给。反正他又不是真的韩雁鸣。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想到今后跟她桥归桥,路归路,再不相干,他心里竟有些烦躁。
比起现在就戳破身世谎言,他反而更愿意让这个谎言继续下去。
天渐渐黑了,韩濯缨心内渐生不安。今日兄长出门之前,只说不用留中饭,言下之意是赶得上回来吃晚饭的,怎么直到天黑还不见他回来?
难道是迷路了?或是被人认出来了?
忽然听到一阵敲门声,韩濯缨紧绷的心神瞬间松懈下来,快步走到跟前,麻利打开了门。
在看清门外之人的那一瞬,她秀眉轻扬,面露惊讶之色:“哥……大哥?”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么么哒么么哒
我自己做了个封面,先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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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很甜
门外站着的人斯文俊秀,赫然正是临西侯之子宋佑安。
真假妹妹之事,他已知晓。对于母亲的做法,他能理解,但他自己,却不能对这个叫濯缨的妹妹不闻不问。
毕竟十年前,年仅四岁的缨缨曾替他挡了一灾,险些丢掉半条命。而且她亲生父母双双去世,只余下她一人。
先时他因为太子之事忙碌,后来又身在皇陵。今日回京,他处理了公事,回家后稍作休息就来了这里。
看见数月不见的妹妹,宋佑安微一挑眉:“怎么?不请大哥进去坐坐?”
韩濯缨及时收敛了讶然之色:“大哥请进。”
——虽然她已接受了自己不是宋家人这一事实,也离开临西侯府,但宋家大哥上门看她,她心里还是欢喜的。
宋佑安随她进入不大的厅堂,接过茶盏,借饮茶之际举目打量。
他长在侯府,出入宫廷,难免觉得此地简陋。可瞧一眼身侧的妹妹,却见她神情如常,并无一丝一毫的局促自卑。他暗暗放下心来。看来身份变化的落差,并未给她的心境带来太大的影响。
韩濯缨察觉到他的视线,微微一笑:“这里简陋,招待不周,还请大哥见谅。”
宋佑安闻言蹙眉:“你不用跟我这么客气,就算你不姓宋了,我也是你哥。”他话锋一转:“这几个月你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生活很方便,街坊邻居也热情……”韩濯缨挑着说了几件邻里和睦的趣事,对于所遇到的麻烦则绝口不提。
宋佑安边听边点头。她在外过得好,他也能放心。他们从小不在一块儿长大,她回京后,两人相处的时间也短。是以此刻相对而坐,才说得一会话,就双双陷入了沉默。
轻咳一声,宋佑安道:“你以后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找我……”
“好啊。”韩濯缨爽快应下。但她心里很清楚,答应是一回事,找不找则是另外一回事了。
本就是用晚膳的时候,韩濯缨自然请大哥留下用膳。尽管翠珠多做了几个菜,但桌上的菜肴对于侯门公子而言,还是过于简单了。
不过宋佑安吃的很认真,可韩濯缨自己却有些心不在焉。
忽然听到一阵敲门声,她立刻站起身来:“大哥,你先吃着,我去开门。”
宋佑安下意识问:“谁啊?”
然而缨缨似是没听到他的话一般,已大步出去了。
韩濯缨迅速打开门:“……咦?你是?”
门外站着的人她从未见过,年岁不大,面色青白,态度倒是十分客气:“你是韩雁鸣的家人吧?”
韩濯缨心下狐疑:“是啊,怎么了?”
“是这样,我们家主人想让他留在身边做事。所以今晚他就先不回来了,怕家里人担心,特让我过来说一声。”
长寿已记不得太子原话,但大致意思还是知道的。
韩濯缨问:“你们家主人是谁?”
面前之人尚未回答,她就听到大哥宋佑安带着疑惑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长寿?”
韩濯缨微讶:“大哥,你们认识?”
她去开门,宋佑安也跟着过来看看。谁知竟在此地看到长寿。
宋佑安点一点头:“嗯,这位是太子殿下身边的红人,只是不知道怎么会来这里。”
长寿也没想到竟然会碰到宋公子。他念头转得飞快,殿下先时在清水巷养伤的消息并未告诉宋公子,眼前之事多半也不会想让其知道。
于是长寿抱拳:“原来是宋公子,真是巧了。我来带句话,如今话已带到,没旁的事情,我就先不打扰了。”
宋佑安跟他相熟,也不打机锋,直接问:“带什么话?”
韩濯缨也问:“所以你口中的主人是太子?”
那人要去太子身边做事?
宋佑安双手负后:“长寿,你说清楚一点。”
他竟不知道,缨缨什么时候能让太子心腹给带话了。
“这位韩姑娘,她哥在太子身边做事。今晚不能回家,托我给带句话。”长寿神情不变,煞有其事,“正好我到这边有事,就答应了。”
反正太子身边做事的人多了,难道宋公子还能一个一个去查?
宋佑安皱眉:“她哥不是我吗?我什么时候托你带话了?”
韩濯缨小声解释:“大哥,是我韩家的兄长。”
宋佑安神色一顿,怔了片刻,眉心又蹙得紧了一些:“韩家兄长?韩家不是没人了吗?”
“有啊。”韩濯缨微微一笑,“我在韩家的兄长,三岁时走丢了。不过老天垂怜,前不久找回来了。”
沉默了一瞬,宋佑安问:“那他对你好不好?”
韩濯缨抬头,眼底蕴着浅浅的笑意:“挺好的,他对我很照顾。所以大哥也不用特别担心我。”
宋佑安抿唇,没有说话。
长寿见他二人都未生疑,自忖任务完成,他拱一拱手就要告辞离去,却被韩濯缨叫住。
“这位先生,你先等一等。”
长寿停下脚步:“怎么?姑娘还有事?”
“我这儿有些东西,请你帮我带给他。”韩濯缨言毕匆匆回房,取了一个半尺方的小盒子,在长寿诧异的目光中递给了他,神情殷切,“我今日特意上街给他买了一些糕点,可惜他今天不回来,没法吃了,你能不能帮我给他带去?”
长寿犹豫了一下,接了过来:“什么糕点?”
“就是普通的桂花糕。”这确实是韩濯缨特意为“韩雁鸣”买的,但并不是非要在今天给他不可。之所以请长寿帮忙,不过是想让在场的大哥知道,她和韩家兄长感情不错,好让他放心罢了。
长寿掂了一下:“好吧,我试试。不过能不能带到,我就不敢保证了。”
韩濯缨依然道谢:“麻烦你了。”
摆一摆手,长寿拎着盒子大步离去。
夜色里,宋佑安沉默良久,轻叹一声:“你跟他确实很亲近。”
韩濯缨只是笑笑:“还行吧。”
她愿意留下“韩雁鸣”,也是因为他失忆之后,一片赤子之心,拿她当相依为命的亲人看待。她那时从临西侯府出来没多久,身边只有翠珠作伴,虽然认他当哥实属无奈,但她似乎也想要这么一个相互扶持的血亲。
“刚才我也没细问,你韩家兄长叫什么名字?有什么特长?什么时候到殿下身边做事的……”
宋佑安一口气问了好几个问题。
韩濯缨按了按眉心,小声央求:“大哥,你可别问了,好些事情我都不知道呢。”
宋佑安敛眉,轻轻“嗯”了一声。
两人重新回到室内。
宋佑安略坐一坐,就提出了告辞。他心想,罢了,缨缨不清楚,向长寿打听就行。
那厢长寿离开清水巷后,直奔皇宫。携带事物出入宫廷并不容易,他也是经过盘查,才顺利进入。
此时谢泽早已结束了晚膳,在寝宫看书。
“殿下。”长寿的声音忽然响起。
谢泽翻了一页书:“话带到了?”
“带到了,几乎一字不差。”长寿的声音因心虚而略微降低了一些。
“她什么反应?”
“除了有点不放心,没别的反应。”长寿话锋一转,“不过长寿今晚在韩家看见一个人。”
谢泽眉梢一挑,放下了手里的书,有不易察觉的紧张:“你看见了谁?”
长寿小声回答:“宋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