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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死对头前一天我恢复记忆了——by渊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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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清必须知道那个魔修蓄意接近冬夏后在她身上找到了什么、又告诉了她什么。
  若对方知道得太多,还必须绝了后患。
  ……
  谢佩君即便全力逃窜出了问天门的范围,也仍旧不是黎清的对手,午时不到便被追上。
  被黎清那简直是铺天盖地的真元威压罩住所有退路时,谢佩君冷静地停下了脚步,不慌不忙地提着手中的女弟子回头道:“黎清。”
  和仙域中人不同,魔域的人自然不可能恭恭敬敬喊黎清一声“仙尊”。
  黎清却压根没有和她废话的意思,人还未至,剑招先到,剑气拖出一道银尾,快得像是一个念头。
  谢佩君见过黎清出手,但还是第一次这样正面黎清饱含杀意的一击。
  除了妖女,谁也不能独自接下黎清的攻击,这是灵界所有人的共识。
  谢佩君深吸一口气,在这生死一线的瞬间将提在手中的女弟子挡在了自己面前。
  吓白了一张脸的女弟子猛地闭上了眼睛。
  然而剑气在临到两人面前时骤然变化成一道圆月形状,剜向了谢佩君的手臂。
  嗤啦一声,谢佩君整只手都见了红,被她当做人质的女弟子则倏然往下落去。
  好歹是个剑修,女弟子在半空召出自己的长剑,惊魂未定地谢过黎清,便手软脚软地往问天门的方向离开。
  这魔修对黎清来说或许是不值一提,对她来说可不是!
  谢佩君猝然受伤后,更多的魔气从伤口中喷涌了出来。
  她冷漠地按住伤口,看向了不远处御剑的身影。
  ——足足两招过去,黎清居然这时才到了她的近前。
  谢佩君舔了舔自己干燥的嘴唇,冷笑了起来:“你果然发现我了。”
  黎清一句话也没有同她交流,真元如同庞然大物地压过去,如同一柄重锤直接砸在谢佩君的丹田上。
  谢佩君脸色骤然一变,却没能躲开,只觉得这一击将她的魂魄连着魔气一道炸得晃荡起来,几乎直接从附身的身躯上被踢了出去,几乎用尽了全力才死死稳住。
  她身上狂乱向外溢出的魔气更多了。
  ——再来第二次,她就完了。
  谢佩君脑中清晰地闪过了这个念头。
  即便只是一缕魂魄被黎清抓住……也等同于本体被黎清找到位置。
  黎清真要追杀一个人,天底下有第二个人能活下来?
  时间紧迫之间,谢佩君根本不及多想,张嘴便急促地道:“冬夏究竟是谁?”
  “……你不必知道。”黎清终于开了口。
  谢佩君暗中松了一口气,她飞快转动着头脑,口中吐出似是而非的挑衅话语:“我觉得她似乎有点像一个死了三年的人。”
  黎清静静地看着她:“你知道了什么?”
  谢佩君咽了口口水,强迫自己在神魂震荡中维持住一分坚定的理智:“我知道什么?我知道你对妖女的态度根本不是世人所知的那样。”
  一开始是胡扯八道,但说着说着,谢佩君居然从这胡说八道中捕捉到了一丝令人细思恐极的灵感。
  “冬夏根本不是替身或傀儡,”谢佩君震惊地看向黎清,“她根本就是——”
  黎清的剑尖动了动。
  他已确定眼前的魔修不能再留了。
  被死亡预感攥住的那一瞬间,谢佩君的浑身肌肉几乎都被恐惧锁死。
  就在谢佩君竭力思考着最后的转圜之法时,她察觉到了远方问天门的方向传来了自己的魔气的细微波动。
  ——是她用法诀驱使的红雀贸贸然闯入了黎清的洞府。
  黎清的神情几乎也是同时停滞了一下,被洞府中突然的变动吸引了注意力。
  谢佩君咬破舌尖,抓住这一瞬间的空隙将自己的魂魄魔气都从附身的女弟子身上抽了出去,在原地化作一团黑雾弥散开去。
  这举动简直与自爆无异,即便真的逃离,也是重伤的下场。
  等黎清确认过闯进自己洞府的只是一只普通的鸟后,一招手便禁锢住了黑烟,但逐渐淡去的烟雾中显然已经没有了那魔修的魂魄。
  他垂眸将魔气从烟雾里分离出来,施了一道繁复的追踪法诀,却半路中断。
  中断并不代表着法诀失败,而是恰巧说明了另外一件事情。
  这人就藏在已封锁入口的魔域之中。
  黎清没有再去追。
  一来魔域太远,二来此人重伤遁走,光是养伤就不知道要花多少年。
  黎清虽然不知道未来是否会有更多的魔修乔装打扮想要接近失忆的冬夏,但至少这一次的危机,他算是度过了。
  ……
  冬夏见到一只红雀拍打翅膀进入自己房内时还有些好奇。
  ——这是她第一次在黎清的洞府内见到有小生灵闯入其中。
  红雀一点儿也不怕生人地飞到冬夏面前时,她才看见对方的两只爪子里抓着一件金灿灿的东西。
  冬夏歪头看了看,试探地朝红雀伸出了手。
  红雀两只爪子一松就把金灿灿扔到了她的手心里。
  原本不过鸡蛋大小的面具在接触到冬夏的瞬间便膨胀了数倍,她吓了一跳,险些脱了手。
  金灿灿变到有人脸大小之后,冬夏才发现这恰巧是张面具,只不过掉在她掌心里时是背面向上的。
  冬夏拿起面具,随手地翻了过来。
  看清面具模样的瞬间,已经半个多月没再出现的头疼尖锐地席卷了冬夏的理智,将她站立的力气都剥夺了一大半。
  比上一次更多、更清晰的画面轰然出现在她脑中,掷地有声。

  正好这一日顶替谢佩君来陪冬夏的女弟子来了,见到冬夏捂着头摇摇晃晃险些跌倒在地的模样,震惊地上前扶住了她:“冬夏,你怎么了?”
  “没事,”冬夏细若蚊吟地道,“我想喝点水。”
  女弟子赶忙应声去桌上倒水,而冬夏则反手将面具塞到了自己身后的椅子底下,又撑着椅子勉强站了起来。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却理所当然地照着直觉去做了。
  女弟子端着水回过头来,赶紧将冬夏扶着坐到椅子上,又将杯子递给她,担忧不已地摸了摸她的额头:“听说你体弱多病,祝师叔祖都来看过你两回了……是不是上次被魔气冲撞,身体受了什么暗伤?仙尊呢?我去替你寻祝师叔祖来?”
  冬夏轻轻地摇了摇头,脸色苍白地道:“老毛病,过一会儿就好了。”
  女弟子哎了一声,动作轻柔地擦去冬夏额际冷汗,有点手足无措:“我想起来了,刚刚又有魔修的气息出现,仙尊应当是去追捕那人了,很快便会回来……啊!”
  她恍然又惊恐地啊了一声,像是终于联系起了什么似的。
  “那魔修就附在谢师妹身上,不知道在问天门内潜伏了多久,她正好多日来都同你交往密切,难怪师叔令我即刻赶来陪你!”
  持续不断的疼痛在冬夏冷静地咬牙捱过去之后反倒有所缓解,令她听清了女弟子这一长串话:“……谢佩君?她原本说好今日要给我带东西来。”
  “指不定就是那魔修对你说的!”女弟子后怕不已,“若真是如此,那一定是为了借由你去伤害仙尊!——冬夏,你别怕,这是仙尊的洞府,谁也不能在这里对你动手,你只要不离开这里,就绝对不会有事的!”
  冬夏揉着自己的额头,沉默片刻后才轻轻地应了一声。
  “要不要躺下休息一会儿?”女弟子又关切地询问。
  “还是陪我说说话吧,想些别的事情,我的头就不那么疼了。”冬夏无力地笑了笑,道,“……说起来,前几日谢佩君确实同我说了魔域的事。”
  女弟子警觉:“都说了什么?”
  “她说,魔域之主是个女人。”
  “妖女!”女弟子脸上露出愤恨之色,“那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角色,双手沾满鲜血,不知道残害了多少生灵!”
  “听说仙魔大战时,她输给黎清,已经死了?”冬夏问。
  “是啊!”女弟子毫不怀疑地答道,“正是因为仙尊将那妖女斩于剑下,灵界才有如今的平和安宁,魔修们闻风丧胆,都自封魔域、不出来兴风作浪了。”
  “大家为什么都只喊她……妖女?她没有名字吗?”
  “没人知道她的名字,她又妖得很,”女弟子撇了撇嘴,“我曾经远远看过一眼,她常年都戴着一张妖里妖气的金色面具,不以面容示人,虽然身姿婀娜,可谁知道面具底下的脸长成什么样呢?”
  她说到这里皱了皱眉,又去探冬夏额头的温度:“怎么样,好一点了吗?”
  冬夏长长呼出一口气,抹去额头细密的冷汗,朝她笑了一下:“谢谢,我感觉好多了。”
  “那就好,你稍等一会儿,仙尊一定很快就返回了,啊。”女弟子像是哄孩子似的摸了摸冬夏的头,又转身去给她续水。
  刚将杯中倒满了水,女弟子一抬头便看见了黎清的身影,顿时手一抖:“仙尊。”
  黎清点了点头:“今日就到这里。”
  女弟子赶紧将杯子放下,恭敬地应了一声是,又小声同冬夏道别过,便转身离开。
  冬夏抬头面色苍白地朝黎清笑了笑:“谢佩君呢?”
  黎清向她走去,脚步未停:“她被魔修附体,需要休养一段时间。”
  冬夏垂了眼,目光在室内巡视了一圈,已经找不到那红雀的身影了。
  谢佩君前一日说要带给她“相当适合”的东西,恐怕就是被她藏起来的那张面具了。
  冬夏刚想到这里,额头一暖,是黎清用掌心捂了她的额头。
  他低声问:“这段时间里,那魔修蓄意接近你,有没有对你做过什么?”
  “我不曾察觉到。”冬夏握住了黎清的手腕,抬头看进他风清月朗的眼睛里。
  黎清不应当骗她,这没有价值,也说不通。
  同冬夏对视了片刻后,黎清蹲下了身:“怎么了?”
  “……你不会骗我,对不对?”冬夏轻声问他。
  黎清动作柔和地在她额头鬓角抚了一下,才答道:“我不会骗你。”
  冬夏咬咬嘴唇,弯腰下去,从椅子底下将刚才塞进去的金色面具掏出来塞给黎清:“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我见了这张面具会头疼?我和魔域的那个妖女有什么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摩拳擦掌。
 
 
第17章 
  当冬夏将手往底下探去时,黎清的神识已经先一步看到她手指去够的东西。
  他立刻明白过来自己被那个不知名的魔修算计了一把。
  魔修用自己的性命做代价,将他从冬夏身旁引走,冒死将这张没有沾染任何魔气的面具送到了冬夏手中。
  这是冬夏在作为“妖女”现世时从未摘下的面具,几百年下来,对她的影响自然深刻久远。
  从冬夏去够面具、到面具被放到他手中之前,黎清脑中已经闪过了许许多多的解释和办法。
  要么伤害冬夏,要么继续欺骗冬夏,黎清没有第三条路可以选。
  “……这是谢佩君给你的?”他慢慢地问。
  “或许是,但我今天没见到她。”冬夏摇摇头,固执地道,“这是不是就是妖女的面具?”
  黎清没有迟疑:“是。”这肯定是瞒不过的。
  “那她和我的关系呢?”冬夏又问。
  黎清犹豫了一下,低头去看掌中的面具。
  对比起冬夏的原物简直算得算得上是粗制滥造,但黎清仍然能立刻回想起冬夏常戴的那张面具上所有的细节。
  他见过妖女摘下面具朝他莞尔一笑,也见过冬夏戴上面具便化身妩媚无情的魔域妖女。
  “黎清。”冬夏低唤他的名字,“我的过去一片空白,是不是和妖女有关系?”
  黎清恍然回过神来,沉声否认:“没有。”
  他答得十分肯定,视线却没有落在冬夏的身上,直到冬夏用两只冰凉的手将他的脸捧起来强制四目相对。
  “你是不是在骗我?”她凝视着黎清的双眼,一字一顿地问他。
  黎清从未这么紧张过。
  他知道自己此时哪怕最细微的动作都会被冬夏收入眼中,也知道冬夏是个多么擅长察言观色推理人心的人,但此情此景,已经容不得他想别的解决方法了。
  黎清收紧五指将面具捏碎,面无表情地道:“是魔修想骗你。”
  冬夏看他的眼神里透出了两分失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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