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死对头前一天我恢复记忆了——by渊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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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灵恍然:对,钱家确实有实力用烧却灵石的方式启动传送阵法。
岳浮屠在旁看楚灵忽悠了钱多多,心中无奈的同时又想不出别的办法。
钱多多修为虽然不高,但一身法宝都是顶尖,随便掏一件出来都是上上之品,加之她要是振臂一呼,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为钱财心动,那真是一呼百应。
——那黎清身上的异常,恐怕很快就会被有心人发现异常。
届时魔域定然会有所动作,那对整个灵界来说都是祸端。
无论是于公还是于私,楚灵和岳浮屠都做了一样的掩盖决定。
送钱多多的一大帮子人离开后,楚灵已经有些疲惫了。
她跟在岳浮屠身后往问天门返回,心中仍然在想着黎清刚才的一句话。
他说“这次是个意外”。
冬夏明明白白、肯肯定定地要走,这是黎清用锁链将她关住种下的果,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情,如何才能用“意外”来解释?
“师伯,方才冬夏的样子……有些异常。”楚灵忍不住道,“按我对她的了解,她那时候醒来,绝不会这么安静。”
岳浮屠摇了摇头,示意楚灵噤声:“等回去再说。”
……
黎清带着乖巧沉默的冬夏一路返回洞府,将御虚剑直接留在了洞府的入口处镇守。
拖在冬夏脚腕上的锁链顺着路径不断缩短,等回到房内时,已经恢复了最先前的长度。
——只够冬夏在这个房间里自由行走。
冬夏一言不发,这怪异的静默对黎清来说却如同某种警钟,一记一记地锤在他的胸口,将那颗从不知酸涩苦痛的心脏锤得隐隐发疼。
黎清在房门口才沉声唤怀中人:“冬夏。”
被唤了名字的冬夏这才稍稍有了动静,她仍然不看黎清的眼睛,而是低头打量自己双足,平静地问:“你打算这样拴着我一辈子吗?与其这么做,不如告诉我你究竟隐瞒了我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黎清沉默不语。
冬夏仿佛预料到了他的反应一般笑了笑:“那件事重要到你觉得我不会原谅你吗?我是魔域人,而且和妖女关系密切,而你是杀了她的人,所以怕我知道真相后会坚持要回到魔域去?”
“你和妖女没有关系,”黎清将冬夏放到床边,又屈膝去脱她的鞋子,“你只是冬夏。”
“……”冬夏垂眼看黎清的一举一动,带着点无奈地告诉他,“我很不喜欢有人骗我,而你不能回避这个问题一辈子。”
“或许可以,”黎清站了起来,“……在你醒来之后。”
冬夏疑惑道:“什么意思?”
黎清微微俯身,极尽温柔地按住了冬夏的额头:“差不多是时间了。”冬夏的识海已足够承受他再一次的进入。
仿佛意识到了黎清要做什么似的,冬夏立刻撑着床往后退去,但仍然没有避开黎清的动作。
黎清接住软倒下去的冬夏,让她枕到了床头。
——他昨日离开洞府并不是为了给楚灵下套,他确实有事要办。
冬夏前日的话给了黎清启示,像是在他面前新打开了一扇窗。
第一次封印冬夏的记忆时,黎清想借用漫长的时间打动以为自己是个凡人的冬夏,因此只简单地将她的所有记忆全部封印,醒来的是个除了名字以外什么也不记得的冬夏。
在那之后,黎清虽然能如饥似渴地得到从前在冬夏身上得不到的撒娇和亲近,但与之同来的却是冬夏对恢复记忆的执着。
黎清势必要抵抗冬夏的执着,便不得不一个接着一个地修补自己的漏洞。
但如果换个做法,就可以避免这些烦恼。
——封印冬夏记忆的同时,为她置办一份虚假的记忆。
冬夏便不会怀疑自己究竟忘了什么。
而黎清能对这份虚假记忆做的修改掣肘,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不得不用锁链将冬夏关起来的那几日,黎清翻遍古籍才终于找到这么一条能实现他想法的路。
只需要一味只有从魔域才能取回的材料,令黎清不得不出了一趟远门。
这一趟远门,便叫冬夏和楚灵钻了空子。
思及刚才短短半日里发生的事情,和冬夏漠不关心、全然躲避的态度,黎清不得不闭上眼睛运转了几个周天的真元,才强行将心魔压了下去。
心口传来的阵阵钝痛已持续了一路,黎清甚至已习惯了它的存在。
他弯腰轻轻拂过冬夏散落的长发,在沉睡的少女额角烙下印记似的轻吻。
“……冬夏,等你醒来,便会将这些不快统统忘记。”
冬夏仍然静静闭着眼睛,微微蹙起的眉心残留着晕过去之前的些微厌倦。
黎清注视了她一会儿,见不得这份厌倦,伸手将那白皙眉心揉平。
等冬夏再醒来时……一切便都会变好。
……
楚灵自从返回问天门开始便心焦不已,不知道冬夏和黎清之间究竟要发生什么,更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帮哪一方。
就在几度前往黎清洞府又返回之后,楚灵居然先收到了黎清的传讯。
传讯的内容十分简单,只说了让她走一趟。
楚灵想也不想地御剑直奔黎清洞府,走前还不忘把她刚托人带来的糖给冬夏捎上。
黎清的洞府果然已经撤去了禁制,楚灵在门口稍稍停顿了一下便长驱直入,越是靠近冬夏的房间,她心中便越是紧张,生怕又见到一片黑暗。
好在当远远见到房门时,楚灵已能看见敞亮一片,她轻轻地松了一口气,乐观地想:说不定冬夏已将师兄哄好了呢。
步入室内时,楚灵略为拘谨地打了招呼:“师兄。”
“坐。”黎清头也不回地道。
楚灵皱眉观察躺在床上的冬夏:“她怎么睡着?”
“昨日你在场,知道关于冬夏的事情也不少。”黎清将冬夏的手臂轻轻放下,又替她掖好被角,才转头对楚灵道,“所以我需要你的配合。”
楚灵有点迷惑地坐了下来:“什么配合?”
“冬夏醒来时,不会记得之前发生的事情。”黎清轻描淡写地说。
楚灵的屁股还没来得及沾到椅子便猝然离开,她几乎是跳了起来:“你说什么?!”
“我让她忘了。”黎清脸上却毫无动容之色,“等她醒来,只会记得自己来问天门是要同我结为道侣,但魔修偷袭,令她受伤昏迷了一段时间。”
楚灵不可思议地看着黎清,怀疑他究竟是不是仙尊本尊的同时,对心魔二字生出了深深的忌惮。
这般手段,楚灵根本想不出会是黎清能做得出来的。
——不,就算黎清已经这么说出了口,光看他谪仙似的面容气度,楚灵也恍然觉得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你……你将冬夏置于何地?”楚灵干涩地问,“即便收个宠物,也不会强行将对方……”
她说了一半便继续不下去了,整个人如坠冰窟。
“这样冬夏便不会想要离开,昨天的事也不会发生第二次。”黎清平静地说。
“就为了昨日?”楚灵倏地直起身子,往后退了两步,“师兄说‘这次只是意外’就是指你能重新塑造一个假的冬夏?难道师兄以为这样就能将冬夏关一辈子吗?”
她从没像现在这样害怕黎清过。
见黎清一剑斩杀百名魔修时没有,知道黎清用锁链将冬夏关起来时没有,昨日被黎清的剑气压得寸步难行时也没有。
可眼前这个能轻描淡写将一个人的想法抹去、灌注一片虚假作为替代的黎清却叫楚灵害怕得两排牙齿都想打战。
“师兄,你会堕魔的。”楚灵颤声道,“这是心魔的唆使,不是你会做出来的事情!”
黎清若有所思地摸了一下御虚剑,它仍然雪亮锋锐,是一柄即便饮饱了魔修鲜血、也仍仰之弥高的剑。
——谁能看得出剑的主人已被心魔缠住了命门?
“或许从前不会,但现在会。”黎清淡淡地道,“楚灵,你不知道冬夏对我意味着什么。”
得到冬夏,是黎清长久的渴望。
这渴望终年像是毒火一般灼烧他的五脏内腑,直到浑身骨血都刻入冬夏两个字。
最开始,黎清尚能克制自己的欲念,但他同冬夏的名字虽然处在灵界的两端,却又密不可分,这份克制力很快便灰飞烟灭。
——冬夏对他却不屑一顾,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这个人。
黎清越得不到,越是执念深重,直到他发觉自己已生出心魔时,一切已经太迟。
解心魔只有两条路。
要么满足心魔的渴求,要么便将心魔割舍。无论前后哪一条,都是九死一生的路。
三年前终于将妖女“杀死”后,黎清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前者。
他不可能杀冬夏。
“她醒来后,你不能对她说漏嘴。”黎清令道,“否则对冬夏也会造成伤害。”
楚灵嗫嚅嘴唇,仿佛还想再说些什么,却一个字也没吐出来。
她知道都是无济于事。
楚灵所能做的,只有将给冬夏带的糖放到桌上,然后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离开,一头扎入问天门的奇书楼,疯狂翻找能解开、克制心魔的办法。
楚灵走后便是岳浮屠、祝音、孙卓尔。
这三人都没有像楚灵那样立刻反对,而是一个个持了默认的态度,或叹息或压抑怒气地同意下来隐瞒。
黎清将琐事一一安排好,一步也没有离开冬夏身边。
在试图将第二份记忆植入冬夏脑中时,冬夏的意志做出过激烈的反抗。
黎清花费了不少功夫才让她安静地沉睡过去,这也不可避免地让冬夏身体的恢复时间延长了些。
但想到冬夏重新睁开眼时露出的眷恋信任,黎清便觉得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他迫不及待想听到冬夏再毫无芥蒂地甜甜喊他一声“黎清”。
……
黎清这一等便是三日。
好在他不用吃喝,便在床边修炼了足足三日。
听见床上传来动静时,黎清立刻打断调息睁开了眼。
床上眉目秀丽的少女缓缓掀开眼帘,地按着自己的额角坐了起来:“我……”
黎清伸手去扶她:“头还疼?”
冬夏下意识地避开黎清的手,又扫了他一眼,疑惑道:“你是谁?”
“……黎清。”
这个名字仿佛令冬夏想起了什么,她拧眉垂眸思考了一下,喃喃道:“你是我喜欢的人,我们两情相悦许久,我来你的宗门,是为了同你结为道侣。”
黎清心头一松,眼底露出一点期待的笑意:“对。”
冬夏又抬头看了看他。
那眼神同黎清所料想的全然不同。
黎清以为冬夏应当露出笑容、朝他扑来,可取而代之的却是冬夏带着狐疑的双眼。
“既然你是我的未婚夫,为什么我一点也察觉不出我喜欢你?”她冷漠又警惕地质问。
这问题如同一柄利刃将黎清穿胸而过。
作者有话要说: 凶夏正式上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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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冬夏恢复清醒了。
——这是黎清的第一个念头。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 否决了这个想法。
短暂的几句对话已然证明冬夏脑中显然有着他植入的记忆,但或许因为冬夏在那过程中的抵抗又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那段假记忆没有同她的识海全然贴合。
也就是说, 不但没有跨越难关,反倒往后退了一步。
机关算尽, 前功尽弃。
想到这里时,黎清不得不垂眼分出几分精神去稳固自己体内的真元, 按捺着它们沸腾叫嚣的冲动。
黎清知道拦在自己面前的是情关和心魔,他几十年前就知道。
岳浮屠的警告,他也记在心上。
可黎清没想过能这么疼。
他每次觉得冬夏已让他痛得足够厉害, 她却总有办法不动刀不动枪地让他知道人痛起来原来是没有底的。
梳理真元的同时,黎清理智地告诉自己:冬夏只是不喜欢他,不过一切重新再来一遍。
可“冬夏不喜欢他”这个血淋淋的想法在脑中一旦出现, 便再也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