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死对头前一天我恢复记忆了——by渊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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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者相接触的那瞬间,白泽越冷静无比地将在指尖盘旋许久的真元朝阵盘注入进去,激活了阵法。
真元魔气冲撞产生的异动不异于地动山摇,空气中暴走的灵气掩盖了阵法启动时的动静。
确认阵盘已激活,白泽越将它随手一放,取出一柄轻薄的短刀,用口型对冬夏道了“失礼”二字,便往她的手臂割去。
冬夏眨了眨眼,没有避让,任由白泽越在自己手臂上划出一道细小的伤口。
他取血的技术相当好,当冬夏手臂翻转时,只正好一滴鲜血滑落在了指甲盖大的法器碎片上。
血滴落在碎片上的瞬间便被吸收了进去。
冬夏正用拇指食指捏着碎片,陡然觉得脑中一晕,仿佛巨钟在里头直接狠狠撞响似的,叫她难受得蹙了蹙眉。
下一刻,无数画面从她面前像是走马灯转起来一般、闪电般地呼啸而过。
冬夏被扯入了那些闪电之中,而握着阵盘的白泽越倏然变色,飞快起身后跃数步退至墙角离冬夏最远的位置。
她浑身上下涌出的魔气狂躁地将她裹成一个巨茧,哪怕白泽越已经离开十数丈之远,仍觉得游离的魔气剐在他身上像是凛冽的杀意。
那确实是妖女的魔气。
白泽越紧张又兴奋地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低头看向手中隐隐发光的阵盘。
原来他估计这阵法只能坚持屏蔽黎清的感知一炷香时间,有了冬夏的改动,时间又延长一倍。
只要两炷香的时间内冬夏能恢复记忆和修为,魔域便再也不用躲躲藏藏了!
*
冬夏成名比黎清更早。
灵界实力为尊,但魔域对强者的崇拜更为直白,冬夏有魔域之主的地位,走的是靠自己硬生生杀出来的瞪王之路。
她横空出世时,仙域的第一人还是岳浮屠。
冬夏杀上问天门、毁了他们大半宗门、十招击败岳浮屠的时候,黎清的名字还没有现在那么如雷震耳。
把自视甚高的问天门杀了个七零八落后,冬夏在他们激活上古护山阵法之前便潇洒扬长而去。
她甚至摘了面具更衣后,又在问天门附近的城镇游玩了许久。
戴上面具时打打杀杀,摘下面具时,她便转而热衷于吃吃喝喝,享乐人生。
然后……冬夏见到一个浑身上下都长得很合胃口的年轻人。
年轻人一身仙风道骨,总是不苟言笑,一看便知道就是大宗门里养出来的好苗子,好似世间一切阴影魔障都不敢近他的身。
冬夏看得动意,便去撩他。
她费了些功夫才将年轻人撩到手里共度夜晚,正意犹未尽地想着以后可以摘了面具多找他玩玩的时候,年轻人在她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坦白了身份:“我明日带你回问天门。”
冬夏一愣,原本懒洋洋躺在床上已经不想再动弹的她硬是腰肢用力又翻过身去看年轻人光风霁月的脸:“你是问天门弟子?”
“我是。”年轻人微微低头,下巴在她光裸的肩膀上轻轻蹭了蹭,又换成温柔的吮吻。
冬夏最喜欢他谪仙般的皮相沾染上凡俗气息,不自觉地被美色所诱,边去环年轻人的脖颈,边将自己的底线后撤一步:“我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
因为实在难得对胃口,若只是个普普通通问天门弟子的话,便用“冬夏”的身份同他相处吧。
年轻人握住她的手腕,声音哑了两分:“……我叫黎清。”
冬夏动作一顿。
她在问天门大闹时便听过这个名字了。
“黎清师兄不在”,“黎清定能拦住这妖女”……诸如此类的话冬夏听得太多,干脆亲自问了岳浮屠。
岳浮屠说什么来着?他是……
“……未来的仙域至尊。”冬夏喃喃地道。
她心想:有点可惜。
明明这么合口味的年轻人,以后就再也尝不到了。
“问天门刚刚遇袭。”冬夏向后退了退,伸手摸了下年轻人散开的头发,跟这人一样泛着凉意。
“她已走了,”黎清低声道,“我本来今日便该赶回宗门。”
“我多拖了你一日?”冬夏笑了笑,她捧着年轻人的脸拉开两人之间距离,定定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那你知道是谁干的?”
黎清疑惑地同她对视:“是魔域之主。”
冬夏能从他明亮如绿洲的眼里看见自己的脸。
她有一张清纯又天真、叫任何人都无法将她和“妖女”联想起来的脸。
向来得意自己的伪装没人认得出来的冬夏临到这时候却有点忍俊不禁,她往前凑了半寸,像是玩耍似的探出舌尖舔过黎清的唇珠,压低声音问他:“那你知不知道她长什么样?”
黎清怔了一下。
冬夏笑了起来,她撑起上半身将黎清锁在双臂间,居高临下地从他的鼻尖看到心口。
“真可惜。”她又对自己强调了一遍,到底没忍住低下头去又要了一个缠绵的长吻,又慢又柔,像一个轻飘飘的梦境。
等黎清的手已按捺不住抚上她后腰时,冬夏含糊地在唇齿间告诉她:“我叫冬夏。”
“唔。”
“还有个别名,叫妖女。”冬夏用指尖点住了黎清的胸口。
这一根手指便能轻而易举杀死许多强大的修士,更何况已扣住了黎清的脉门。
黎清的动作停住了。
“抱歉,没想到天下这么大,偏偏碰到了你。”冬夏遗憾地将掉落的头发夹到耳后,“但凡换个身份,我都能为了你忍一忍。”
她将面具取出扣到脸上,透过双眼的镂空朝黎清笑了笑。
“但既然你我注定势不两立、你死我活,那今日便不能敷衍了事。”冬夏抽身下床,取了件衣服随手穿上,赤足步到窗边,才回头对盯着她的黎清慢悠悠道,“忘了冬夏这个名字,就当你今天没有见过我。”
……
即便魔修大肆进攻,黎清也一步也没有挪动便将他们尽数击退。
当魔修们再度逃窜远走时,黎清才察觉到冬夏受了伤。
不是重伤,只是些微的皮肉伤,所以他刚才没有察觉到。
想到冬夏身旁还有一个人、魔修突如其来的第二次进宫、还有之前冬夏的那个法身,黎清心中涌现一个可怕的猜想。
他骤然回头往门里走,几乎控制不住将门打开的力道。
门页被巨大的力量推得撞在了一边,发出一声巨响。
屋里两个人同时转过了头来。
黎清动了动喉结,将视线落在冬夏脸上:“你受伤了。”
冬夏恍然地哦了一声,将手臂给他看:“不小心打破杯子,划到了。”
她声音轻快,面上带着笑容,看起来没有丝毫的异常。
站在一旁的白泽越却悄悄地往后退了半步,被这灿然笑靥背后隐藏的滔天怒气杀机吓得浑身僵硬。
第31章
白泽越以为冬夏要立刻大杀四方。
冬夏自己也是这么以为的。
——直到她意识到黎清在她体内动的手脚远没有那么简单。
本命法器的碎片加上冬夏自己的血做引子, 只让她恢复了部分记忆。
几百年的记忆虽然长,也足够冬夏察觉到其中明显的断篇。
她所能回忆起来的,大多都和黎清有关。
如何与他相遇又分道扬镳, 如何听到仙域有了新的第一人,再是此后七十年里数度交锋。
就连三年前最后一战, 冬夏都想起来了。
她和黎清本就实力相当,谁也没出阴招, 最终决出胜负时冬夏也没什么不心甘情愿的。
但黎清没杀她以绝后患。
黎清把她封了记忆修为,当成一只战利品似的宠物在身边养起来了。
“师尊?”白泽越小声在旁喊。
冬夏侧目看他:“又假扮女孩子。”
白泽越:“……这样隐藏身份更容易。”
“可不是,”冬夏冷笑, “谁能想到堂堂白泽越是个女装大佬。”
察觉冬夏的心情就在被点燃爆炸的边缘,白泽越安静地闭上了嘴。
冬夏翻了翻手掌,面上神色郁郁, 过了半晌才道:“你先走。”
“您呢?”
“走不了。”冬夏收了五指, 又看了眼桌上阵盘, “黎清对我用了‘封绝’,现下只恢复三成实力, 不是他的对手。”
白泽越惊愕:“封绝?!那要解开, 岂不是需要……”
“别的材料都好说, 只欠黎清一点心头血。”冬夏敛了神色,垂眸将桌上刚才两人写的字迹抹去,“正好有个机会, 取到手我就走。”
白泽越脑中有点乱了:“黎清为何捉您?”
“报复我吧,”冬夏无所谓地答道,“我和他有点旧怨。”
除了报复羞辱之外,冬夏想不通黎清还能有什么目的。
难道黎清杀不了她?虽说修为高到一定境界便不死不灭,但冬夏私底下可是想了好几个让黎清灰飞烟灭的法子。
她能做得到, 黎清应该也能做到。
只是记忆恢复得一块两块并不黏合,冬夏对其中暂时的空白也没法子窥探。
近一个月来的这段记忆甚至显得尤其不可信,像是一张纸上被人强行涂抹了另一层颜色上去一般,一看便知道底下藏匿了秘密。
冬夏端详着自己手腕上的金色阵纹,心中冷笑不已。
“那您的意思是……”白泽越低声征询冬夏的意见,“结契?”
“结,怎么不结。”冬夏漫不经心地笑了笑,“不然我从什么地方取他的心头血?”
她说着,垂首将自己刚恢复了三成左右的修为一点一点地收回去,等气息全部敛起后,才伸手桌上暗淡下去的阵盘捏碎扬了灰。
白泽越心领神会地传讯让魔域众人速度跑路。
——留在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冬夏还在,魔域便永远不必害怕黎清。
掩盖屋内变动的阵盘一破,黎清立刻转身推门。
见冬夏还能挂起笑容,白泽越几乎汗毛倒立地屏住呼吸。
他觉得等冬夏解开修为封印的那一天,第二回 仙魔大战恐怕要当场爆发。
黎清盯着冬夏看了半晌,才道:“……你没事就好。”
他的声音里仍旧不辨喜怒,但之前对着他时总是如坐针毡的白泽越此时却和找到主心骨似的平静不少。
冬夏就在旁边,白泽越一点也不怂黎清。
*
合卮契这个东西,失忆时的冬夏不懂,但恢复记忆之后的冬夏懂。
祝音说得倒也不算错,若她和黎清结契,黎清的伤势确实能迅速恢复;况且,合卮契确实也是能解开的。
只不过,冬夏并不是凡人,她也只能结一次,解一次。
但这对冬夏来说不是什么问题。
她本来也没打算和谁终成道侣,如果能取到黎清一点心头血,那更是完全能称得上合算了。
要是血够用,就两处都用上,要是不够用……
冬夏毅然选择解开自己身上的封绝。
合卮契算什么?结契了也能刀剑相向,这前例又不是没有。
有合卮契在身,也不妨碍她一刀捅死黎清。
冬夏托腮在窗边发呆,窗沿底下一支铃兰悄悄爬上来绕她的手腕,又开了一朵小小的白铃兰在她尾指旁。
冬夏垂眼看了看。
虽说是魔修中的翘楚,但冬夏其实走的不是魔修那种狂肆的打架路线。
她善操控植物,天地间的灵植都对她有天然的好感,也愿意为她驱使。
没有脑子的植物比人可信多了。
至少不会把你打败后封印记忆修为当玩物留着观赏。
冬夏闭了闭眼按捺情绪,又睁开眼缓缓将腕上铃兰解开挂在窗上,屈指弹了一下。
铃兰花懵懵懂懂地扒在窗沿朝冬夏摇头晃脑,像个不懂事的孩子。
“下去,别让他发现了。”冬夏没好气地道。
她恢复了三成修为,用来对付包括岳浮屠在内的其他人还行,可要跟黎清对上,差得有点太远。
铃兰蔫蔫地挂下去的同时,殷秋水像只撒欢小绵羊似的从外面跑了进来:“冬夏姐姐我来啦!呀,今天仙尊不在吗?”
“他在。”冬夏托腮懒洋洋地道。
殷秋水的欢脱顿时收敛了三分,她谨慎地左右看看,仍旧没见到黎清身影。
“他和其他人在隔壁。”冬夏朝殷秋水招了招手,“长天没事了?”
小丫头连着一段时间没有来找她,想想就知道是被殷长天的伤势绊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