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死对头前一天我恢复记忆了——by渊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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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错,”冬夏模棱两可地说完,直切正题,“黎清失踪了?”
“听说是如此,”白泽越颔首,“但魔域留在外的眼线太少,尚不能确认。”
冬夏垂眸摩挲了片刻自己手腕上的金色阵纹。
这纹路其实除了□□无缝地改变她的容貌声音来没什么用,她恢复修为之后也可直接暴力破除,只是需要的时日不短,便暂时搁浅了。
大概是这手镯似的纹路看得太久,她竟然已经看习惯了。
“接下来您的打算是……”白泽越征询地问。
“你先养伤,别的事不急,”冬夏扔了瓶药给白泽越,“我出去看看。”
白泽越接了药瓶,道:“我先将您回来的事传播出去,安定人心。”
“不用费这个功夫,两域很快都会知道的。”冬夏漫不经心地道。
因为她根本没打算低调。
——没修为、一丁点儿修为地低调了这么久,低调简直是冬夏最懒得做的事情。
白泽越抽了抽嘴角:“您请。”
当天,冬夏就一脚把魔域为了自保封印起来的入口处给一脚踢开了。
外头镇守的仙域弟子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冬夏便施施然地从中走了出来,将这一小队的仙修吓得当下便撤退百里、传讯不要钱地往外发去。
冬夏扫了眼这群弟子的修为,甚至懒得动手:“滚。”
要不是没了她,魔域什么时候怕仙域到要自锁家门?
怕的不是仙域大举进攻,是黎清带着仙域众人大举进攻。
既然冬夏全盛地回归,这就又是双方硬碰硬的局面了。
将这群可怜的年轻弟子吓得屁滚尿流之后,冬夏径直去了白云宗——杀进去的,没人拦得住她。
上下将白云宗搜寻了一遍、没有发现藏起的鼎炉或者前宗主之后,冬夏才从被拆得七零八落的白云宗里施施然走了出去。
离开一段距离后冬夏才想起来自己忘记了什么事,她转身回去找被打趴在地的新任宗主:“听说黎清没影了?”
新宗主瑟瑟发抖,又强撑架子破口大骂:“难道仙尊不在,你便能逍遥法外了吗!”
“他在我也能逍遥法外,”冬夏奇怪地道,“而且魔域的法是由我来定的,好不好?”
新宗主:“……”
“黎清出什么毛病了?”冬夏又耐心地问,“怎么失踪的?”
新宗主面露菜色,咬紧嘴唇一言不发。
冬夏干脆蹲到他身旁,抱着膝盖低头看他,姿势颇为乖巧,出口话语却凶残无比:“你不说也行,我可要再去杀你宗门里的弟子了。”
新宗主面色一白,心不甘情不愿地咬着牙道:“……心魔。”
冬夏歪了歪头,将脸贴在膝盖上思考了一会儿。
倒也不太惊讶,他是能干出这事儿来。
“这消息问天门已封锁了吧?”她含笑问道,“不然仙域可真要人心惶惶了。”
新宗主沉着脸默认了她的说法。
得到答案后,冬夏慢吞吞地站了起来,当真没有再伤人,只将几个不知轻重朝她袭来的愣头青弹了出去,便离开了白云宗的势力范围。
被她抛在身后的现宗主颤巍巍地将妖女再度现世的消息传了出去。
一石激起千层浪。
从前三年有余是仙域最耀武扬威的时候:妖女死了,黎清所向披靡,魔域只有夹着尾巴做人。
而三年之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局势骤然调转:黎清心魔爆发不知所踪,而妖女却高调现身,好像从来没受过伤一样。
一下子,岌岌可危的就变成了仙域。
通过气的仙域所有宗门此时最紧迫要做到的只剩了一件事:找到几天前突然失踪的黎清。
冬夏乐得看他们没头苍蝇似的乱窜,她一连捣了几个宗门,都是揍完搜查一番就走,几个月的胸中郁结终于纾解了不少。
这就是时候喝酒了。
冬夏面具一摘、换了一身衣服,很快便找了一处有名酒的地方停泊下来。
驭着各色法宝的宗门弟子一个个在空中焦急地飞来飞去,没人发现最大的威胁就在脚底下的酒楼里悠闲地喝了一坛又一坛。
冬夏听着身边凡人对最近见仙人过多的窃窃私语,把坛底最后一点酒饮尽,起身结了账。
摘下面具的时候她不常用法器赶路,而是偏好像个凡人一样慢悠悠地行走。
她选了离问天门远一些的地域,免得用这张脸直接撞上问天门里认识的人。
正沿街慢悠悠走着、思索下个地方去哪里喝酒时,冬夏的心中突然传来一阵异样感。
——就好像有什么力量穿过她的胸膛,直接在她心上轻轻敲了一下那样。
冬夏讶然地停住脚步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异状。
她谨慎地立在原地思考了一会儿,骤然想起这也不是第一次。
前几天似乎也有过,只是影影绰绰,不这么明显。
“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冬夏对自己嘀嘀咕咕地说着,加快脚步出了城。
要是一会儿出什么异状,她可不想牵连一整座城的凡人。
抱着避免麻烦的念头,冬夏选了条人烟稀少的小路,从山林当中穿梭而过。
在一处长满青苔的断崖下,她站住了脚步。
——不远处的绿茵草地上躺着一个人。
冬夏皱眉看了一会儿才走上前去,蹲下身毫不留情地拍了拍对方的脸:“醒醒。”
铺在这人身下的软绵绵绿草像是孩子一样地往冬夏身边生长、靠近。
这情形立刻让冬夏想起了自己被黎清骗的第一天,顿时一阵胸闷。
她带着点不耐烦地把它们一一解开:“你们都是他的走狗,离远点儿。”
青草委委屈屈地蹭她的脚踝。
男人睡得很沉,眉宇紧紧皱在一起,没对冬夏的呼唤作出反应。
冬夏想了想,干脆一掌往他胸口拍去,一点也不调情,裹了魔气的那种。
男人果然被掌风唤醒,倏地睁开了眼睛。
冬夏没收手,一巴掌拍在了他脸上,毫不客气地道:“在这儿收敛修为等我路过杀你?”
——这个横尸路边的男人不是黎清又是谁?
黎清眨了眨眼,目光停留在冬夏身上许久,突然笑了起来。
冬夏:“……??”黎清的笑什么时候能在他脸上挂这么久?
“我找了你好久。”黎清坐了起来,他不好意思地说,“走了很远的路,休息了一下。”
这话槽点太多,冬夏一时竟不知道从何处开始嘲讽。
“我脑中一直有声音指引我来找你,”黎清眨着纯良无比的双眼说,“我想找到你,应该就能知道我是谁了。”
冬夏冷漠地站了起来:“不认识,告辞。”
作者有话要说: 啊,久违的定时更新,叉会儿腰
第46章
白泽越:“……这就是您带着仙——他到养伤的我家中来的理由?”
冬夏一摊手:“我需要你替我准备封绝的材料。”
白泽越重伤未愈, 又开始头疼欲裂。
他看着坐在外室、姿势异常乖顺的黎清,觉得问天门真是烂泥扶不上墙,连自己家的杀器都能弄丢。
……哦, 等等,他也管不住魔域的杀器, 算了。
白泽越才懒得管一脸纯良的黎清,他居心叵测地提议:“何必这么麻烦?”
说完, 白泽越对冬夏暗示地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冬夏转头唤黎清:“你过来。”
白泽越带着两分惊悚地看黎清偏头往自己和冬夏这边看了一下,而后毫不犹豫地起身走近。
“站着别动。”冬夏冷酷地说。
她并拢五指便往黎清腹部刺去,动作狠辣迅疾, 白泽越觉得他自己肯定逃不过冬夏徒手这一下。
但黎清当真站着一动也没有动。
在冬夏的指尖穿透黎清的皮肤之前,一道真元护罩骤然出现,将她的攻击堪堪挡住。
白泽越仔细看了看, 这防御也是他破不了的。
“你看, 就算失忆, 杀他也没这么容易。”冬夏耸了耸肩,又朝黎清摆摆手, “你回去坐着。”
白泽越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黎清的反应。
黎清先是仗着身高优势低头凝视了眼冬夏, 见她的眼神早已转开, 有点委屈地撅了撅下唇,而后才转身离开。
白泽越觉得有点惊悚了。
等黎清重新坐下,白泽越才咽了一口口水, 压低声音靠近冬夏身边小心征询:“可杀他的方法总是能找到的,您也不是杀不了他。”
冬夏已经修复修为,杀黎清纵然麻烦了一点,也并非做不到。
“但我也能利用他。”冬夏头也不抬地道,“孙卓尔那老贼我还没揪出来拷问呢。”
白泽越:“……那您直接再杀进去一次问天门、把他提出来不就成了?正好现在黎清不在, 是最好的时机。”
“他们那劳什子大阵不好对付,”冬夏摇摇头,“我留心过阵法,毕竟是护宗防御所用,从外突破比从内要棘手上十倍百倍。等我闯进去后,实力十不存一,得不偿失。”
“但借用黎清,您便可以用……之前的身份悄无声息地混进去。”白泽越沉吟了片刻。
他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但同时也相当危险。
“您如果问我,我觉得黎清才是魔域最重要的心头大患。”
“我没问你。”冬夏把白泽越的话堵了回去。
白泽越:“……”
“好了,材料就这些。”一直奋笔疾书的冬夏终于停了笔,“替我准备好。”
白泽越凑近她刚书写完的纸上细看,目光才落到第一行上,突然觉得浑身一冷。
——这骤然发冷的感觉,白泽越太熟悉了,是有人从近在咫尺的地方对他生出杀意,身体自然而然产生的警示。
当然不可能是冬夏。
白泽越倏地抬起头去看和他们共处一室的黎清。
然而黎清还是刚才那个姿势、笔直地坐在原地,双手放在膝上,像一座俊美不似真人的雕像。
一闪而过的危机感也像是错觉一般烟消云散。
“有余裕的话多准备几份,说不定我一次成功不了呢。”冬夏吩咐。
白泽越拧着眉低头应了,刚才的异样感却挥之不去。
他忍不住频频抬头去看黎清的动作,轻声问冬夏:“他会不会是装的?”
冬夏终于也偏头往黎清的方向看去:“我探过他的识海,心魔盘踞,他失忆也并非不可能。”
“黎清的心魔究竟是什么?”白泽越忍不住问,他太好奇了。
冬夏一巴掌呼到了白泽越后脑勺上:“他就算心魔缠身,杀你也和捏死一只鸟一样容易——办你的事去。”
重伤患白泽越:“……”他任劳任怨去驱使下属去满魔域、甚至满仙域地去准备冬夏需要的材料。
趁着收购材料的这段时间,冬夏专心研究了一番封绝。
黎清在她身上下的限制其实一共有三重。
对于记忆、对于修为、对于容貌声音。
黎清既然已经丢了记忆,冬夏又要利用他再度进入问天门,剩下的便只差封绝。
黎清能在她身上办到的事情,没道理她在黎清身上就办不成啊。
冬夏信心百倍,顺势抽空巡逻了魔域众宗。
出发之前,思及黎清这张脸无人不识,他又非要跟在自己几步距离之内,冬夏只好给他也戴了面具。
特别敷衍、特别简单的一张全银色面具。
冬夏见别人戴过,像个烙在脸上的铁饼,可在黎清脸上却一点也不损他的风骨。
冬夏:“……?”好想揍他。
黎清不太自在地推了推面具,问:“为什么和你的不一样?”
冬夏嗤笑:“你想得挺美——不戴就不准跟着我。”
黎清闻言停下动作,哦了一声,听起来还有点委屈:“就算你不让我跟,我也能知道你在哪里。”
冬夏:“……”不就是个合卮契,你还得意上了?“我能飞,你追得上吗?”
“……”黎清认真地想了想,“我上次就追上了。”
“少给自己脸上贴金,”冬夏冷笑,“是我捡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