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魔君变成了上神——by长乐思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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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得这么好看的人,态度还这么软,会竖起那样的尖刺排斥别人,肯定是有自己的苦衷吧。
等随着程喜一起回了她的卧房,谷香杏对陶厌的排斥又消了几分。
她觉得自己布置的不差,可和陶厌的一对比,就立马品出差距来了。
仔细一看,陶厌动的布置并不多,拿掉了那些花里胡哨的垫子,摆动了玄关和屏风,床和柜子的位置也只是进行了些微的调整。
可是一看上去,给人的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她布置出来的顶多是个小家碧云的房间,现在的卧房却适合公主出身的师叔祖。
精致、大气,富有美感,总之就是她形容不出多高超,但就是觉得非常好看有档次,屋子还比先前更敞亮几分。
“这样就很好。”
程喜从来不为难自己,实事求是的夸赞了陶厌一句。
陶厌的眼睛立马就亮得赛过天上的星辰,笑胜过十里春风:“多谢殿下夸奖。”
等程喜入内休息读书了,陶厌为她关上房门,轻手轻脚退了出来。
他转头对一旁的谷香杏道:“谷姑娘,从这里下去,到一般弟子用膳的地方有多远?”
“我是御剑上来的,你只是凡人,便是跑下山去,也须得两个时辰。”
陶厌便显得极是失落:“这样啊。”
谷香杏抓了抓自己脑袋上的发髻:“其实你要是需要的话,你的那份我可以一起带过来的。”
当然了,程喜吃的东西肯定和陶厌不是一个规格,但对她来说,这只是顺便的事情。
“那就多谢你了,方才我为误解你的事情道是不是,谷姑娘人美心善,还望你能原谅我。”
陶厌的神情格外真挚,对上他的眼睛,谷香杏都觉得自己不原谅他似乎是什么天大的过错。
漂亮的男人惯是会骗人,像陶厌这样的,肯定是在骗你,谷香杏,你在别人那里吃的亏还少嘛。
小姑娘咬住嘴唇,然后就见眼前的陶厌红了眼圈,眼泪要落未落。
“我不是故意针对你的,只是我只有殿下了,才会对你如此的。”
陶厌吸了吸鼻子,声音里带了厚厚的鼻音,似乎是在强忍泪意:“殿下生得极美,我倾慕殿下许久,可她是公主,我只是一介布衣,只望能够陪在殿下身边,默默的看着她便好。”
他顿了顿:“殿下天赋高,而我却天赋极差,连玄级修士都不是,若非殿下垂怜,做这无极宗的杂役弟子都不够。一想着我可能一辈子无法筑基,谷姑娘是筑基修士,又是女子,天然能和殿下更亲近,我见了你,便心生嫉妒,才会控制不住自己,恶言相向。”
谷香杏被他说的都不好意思了:“我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就普普通通的人,哪里值得你嫉妒,你长得比我好看啊,比我看过的好多人都好看。”
这话她是真心的,陶厌站在程喜身边,那就是金童玉女,宛若画卷一样,格外养眼。
她不提还好,一提陶厌的声音更是苦涩:“容颜易老,我现在不过十五,还有一副勉强过得去的皮囊,可是十年,二十年之后,我韶华老去,容貌不在,从此羞于在殿下跟前伺候,而姑娘你却如现在一般靓丽可爱。”
他声音哽咽,字字如杜鹃泣血:“我绝对不会背叛殿下,只是盼着能在殿下身边多一日,谷姑娘你拥有很多很多,可是对我来说,我拥有的却只有殿下了!谷姑娘若是有什么能炼气的心得……我日后定涌泉相报。”
“你说的太严重了,哎,我先下山,到时候把门内的册子拿来给你,本来也是要给你的东西,你放心吧,我不会和你争师叔祖的。”
被他这些话一说,谷香杏立马溜了。
漂亮的男人这么说起话来,她真是扛不住啊。
谷香杏走了之后,陶厌立马背过身,垂着头,像是伤心欲绝,难掩心中苦涩。
可他的眼中不见半点红色,更别说有什么眼泪掉下来。
他勾起唇角,缓缓绽放出一抹笑容,像是立于风中的一朵绚烂的罂粟花。
等抬起脸,陶厌便对上了程喜的视线。
陶厌:……?!!!
快告诉他程喜刚刚肯定什么都没有听到!
作者有话要说: 程喜:都听到了哦
梅清不受尘,月净本无垢:谢逸《月中观梅花怀月上人》
第015章
陶厌抱着十分侥幸的心理问:“殿下,刚刚的话,您听到多少了?”
“从你说谷姑娘人美心善开始。”
程喜当然可以撒谎,但是她挺想看看陶厌知道自己被揭穿的反应。
从那句开始,那岂不就是说明他说的瞎话她基本上都听到了。
明明她之前一直在房间里看书,书本那么厚,没有一时半会根本出不来。
也对,他的运气一直都挺坏,在背后和人说话被抓包是正常的事情,所以陶厌绝对不轻言旁人坏话,要说都是当面说。
陶厌一颗心被丢进了五千米高的雪山之巅,在凌冽的寒风中冻成了冰块。
“您听我一句解释!其实,其实刚刚那些话……”陶厌仰起脸来,“那些话其实是我……”
既然他的运气这么不好,被当事人之一的程喜戳穿了,当然是要立马五体投地,情真意切的直呼:“我胡编乱造,我胡说八道,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我错了”要喊三遍自然是因为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才显得比较有诚意。
“我……对天发誓,刚刚所言的每一句话,都是我发自真心,肺腑之言!”
道歉……当然是不肯道歉的,他怎么可能道歉呢,那是不入流的弱者才会用的手段,真正的强者便是敢于直面自己的翻车的现场,并且用自己的骚操作重新把车给翻回来。
没错,陶厌的脸皮就是这么厚,他要是脸皮薄,早就死了,哪里能活到现在。
“肺腑之言?”这四个字在程喜的舌尖转了两圈吐出,音调便带了两分意味深长。
“是的,除了说谷姑娘人美心善,她确是心善,人算不上美,只能说的上可爱被罢了,在我心中,只有殿下才能算是美。其他都是我的真心话,这偌大无极宗,踩高捧低,恃强凌弱,只有殿下不嫌弃我,我如今唯一能够倚仗的,便只有殿下。”
程喜道:“你这般聪慧善言,容色无双,能够在无极宗攀附的人有很多,不会只我一个。”
宗门之中,自然有色令智昏者,男女皆有之,不管陶厌品性如何,他这副皮囊着实是过关的。
否则就冲着他对谷香杏的态度,换成石塘那样的脸,他可能会被后者用小拳拳锤爆胸口。
“但是他们都没有殿下长得好。”
陶厌接着道:“殿下就像是天边月,而我是月下萤火,自然会本能的追逐殿下。那些只能瞧上我皮囊的多为酒色之徒,他们不过是淤泥,哪里能同殿下相比,那不是侮辱您么。”
他这话说的是事实,显得便不油腻,反而格外真情实感。
若是他有不逊色程喜的天赋,那他肯定会选择早早离开程喜,但是他没有,不仅没有,他还比寻常人更差。
修真界中,除了灵根天赋,气运也是极为重要。
没听谷香杏那小丫头说么,管他什么精彩绝艳的人物,渡劫的时候,那气运不好,不是被雷劈死了,那就是被雷劈傻了。
陶厌尽管经历了很多,可是跟这些修真界的人一比,他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还有无限的可能。
他不过十五岁,还有几十年,可能有几百年的希望活,要是这个年岁死了,多可惜。
况且自从跟着程喜之后,他的运气就没有像先前那么坏过。
“别的人再好,也不如殿下对我来说重要。”
陶厌真情实感道:“我听闻修真界最重要的便是心魔誓,若是殿下不放心,大可让我立下心魔誓,您选什么条件都行。”
程喜轻笑:“你把我说的这般好,既是如此,我定然不缺追寻者,如谷香杏,她的天资比你高太多,我何必在你身上多费心思,浪费资源。”
毕竟陶厌很废,修真界中的确拥有一些可以改善根骨,洗灵根的宝物。
但是那些修仙世家和大宗门,谁家没一两个灵根不太优越的弟子或是子侄。
这样的宝物,定然价值高昂,且十分珍贵,轻易获取不得。
用在陶厌身上,却可能只起到些微的作用,陶厌便是豁出命去,八成都抵不上那样东西带来的价值。
她看起来难不成像是冤大头,浑身写着人傻钱多速来,专门做亏本的买卖。
“谷姑娘的确天资甚高,可是她又如何会甘心一直被殿下驱使。我只有殿下,也了解殿下,勉勉强强有一副好皮囊,只要殿下需要,就能为您所用。况且比起他人,我更了解殿下的喜好不是吗?”
程喜需要示弱,那他便帮助她示弱。程喜不喜欢麻烦,他会帮她去解决那些琐碎的小麻烦,保证打理得妥妥当当,让她能够安心修炼。
都是打狗也要看主人,丞相府的丫鬟六品官,在外人眼里,程喜强了,他的身份地位不就跟着水涨船高了么。
陶厌目光灼灼,语气坚定:“我可能不是这个世界上最好最优秀属下,但是对殿下来说,至少足够合适不是吗?”
他很弱小,没有任何威胁,长得好看,还很聪明,能屈能伸,而且至少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他会且只会对她忠诚。
这种忠诚并不是维系在他说的这些话上,而是利益。
利益将他牢牢的绑在了程喜的大腿上,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让他撒手。
“况且我先前欠了殿下两条命,还没有来得及还殿下,若是这么死了,岂不是殿下吃了亏。”
他倒是擅长狡辩,程喜轻笑:“你的两条命不值钱,不还也罢,指不定本宫投的越多,亏得越多。”
她话锋一转:“但是你说的不错,本宫的确用的上你。行了,方才掌门师兄已经用飞鸾为我送来了炼气弟子用的上的书,你去修炼吧,待你什么时候迈入炼气了,再发心魔誓也不迟。”
成仙本是逆天而行,在修真道上,只有前进,没有退路。
便是明知道会死,也只能前进,不能后退。
越到后面,渡劫的风险就越大。
陶厌若是连修真大道上的第一关都闯不过去,她身边也不需要这种废物。
毕竟养条狗还能替她咬人,而且还是让要谁就逮着谁咬,陶厌连这点勇气都没有,那当真是连狗都不如。
陶厌这次脸上的笑意格外真心实意:“谢殿下。”
在月光之下,少年少女相视而笑,白梅树落下洋洋洒洒的花瓣,宛如画卷。
而在谢玄尘居住的宫殿之内,为程喜送了书的宗不庸走向殿内。
“师尊,小师妹是小师妹,您……”
他有千言万语,看着谢玄尘仿佛没有烟火气的脸,还是咽了下去。
“你今日来还有其他的事情,没有的话便出去吧。”
等到宗不庸离开之后,谢玄尘推开暗室的门,脸贴在散发着寒气的冰棺之上。
冰棺中的女子静静的沉睡中,只是她的发色和眉心的一点印记,暗示着世人她为魔的身份。
他的指尖轻轻点在冰棺内女子的脸上,低喃道:“盈盈,我等到了,等了好久好久,终于等到了那个可以代替你的人,等她成功修炼出元婴之后,我们就能见面了。”
第016章
这一日对谢玄尘而言是格外特别的日子,因为在几千年之前,他亲手将自己的恋人封存入内,藏在了自己住处的密室之中,宗门上下都以为她肉身连着魂魄都消散了,并不知他将人藏在此处,一藏就是几千年。
他在冰棺前枯坐了一夜,久久的看着冰棺边上燃了几千年的长明灯。
那里面蕴养着一缕魂魄,是当年他废了千辛万苦,上天入天抢来,才拼凑成这么一点。
一直等到次日,枯坐的青年才起身:“这些时日我便不来看你了。”
谢玄尘轻声道,像是怕惊醒了梦中人一般。
他没有再回头,抬袖把密室的门关上,再双手结印,把入口的结界封上。
明明知道睡着的她已经看不见,他却还是一直强忍着,一直到了回了殿内,才吐出一口血来。
行这般手段,对他而言耗费了极大的心血,所以这些年来,他才屡屡闭关。
当务之急,是他要引导程喜修炼,她修炼的越快,他才能越早见到心上人。
程喜入宗门这一日,谢玄尘只在她抵达无极宗的时候露了面,认了这个徒弟,当天便没有在这个徒弟跟前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