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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安徒生——by明开夜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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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城冷得要命,天又阴沉,眼看就是要下雪的天气。好在路演的场合没有走红毯那样正式且万众瞩目,梁司月不必再穿得单薄,衣服好看的同时,也能兼顾到保暖。
  相比较而言,路演的气氛就更热烈些,因为参加的都是电影或者某个演员的真实粉丝。当然,这里面以陈鹤林和林孟夏的粉丝为多。
  北城的路演一共两场,下午和晚上各一场,城东和城西的两个影城来回奔波,行程安排得十分紧凑。
  晚上的那一场,结束于十点左右。
  虽然已经很累了,但大家白天一路听着票房奏凯歌,心情都很不错,又在等着首日的最终落点,就一块儿去吃了一顿夜宵。
  边吃边聊,不觉过了晚上十一点半,一直心神不宁、全程不停刷手机的何讷一拍大腿,“专资办的数据出来了,首日最终票房1.25亿。”
  一时间,包厢里一片此起彼伏的“卧槽”声。
  何讷立即唤来服务员,再上一件啤酒,大家今晚尽兴吃喝,他私人买单。
  梁司月虽然关注一整天了,知道最终落点应该就在1亿上下,但当真听见这个数字,仍有一些不真实感。
  当然,爱情片,且氛围相对比较致郁的爱情片,受众有限,基本周五、周六和周日这三天的票房,就能决定整个上映周期的最终走向了。明天是周六,大概率票房相较于今天会再涨一些,而往后的趋势就是一路跌,但无论如何,保守估计个6亿十分稳妥。
  这部电影总投资六千万,三倍票房即可收回成本,超过三倍的部分,就是赚的。
  大家这时候都已经打开了手机,刷微博看喜报,或是朋友圈报喜的……
  梁司月从官博保存了单日票房的截图,微信上发给柳逾白:我才不是赔钱货。
  柳逾白很快就回复她了,难得的没有一点揶揄的诚恳夸张:不错,很争气。
  这晚,一直过了凌晨零点大家才回酒店。
  梁司月洗漱过后,就准备休息了。
  小琪跟她同步明天的行程安排,上午十点出发,坐车三小时,去邻省的省会城市,开启路演的第二站。
  离开前,小琪看到梁司月在刷手机,不由地提醒了两句:“电影刚刚上映,热度高,肯定各方面的声音都是有的,负面的声量也一定会不小,我建议的话,最近还是尽量不要刷微博和论坛了。”
  “我在看影评。他们给这个电影打了7.8分,老实说,已经超出我的预期了。”
  “看到批评你演技的,也不要放在心上。”
  梁司月笑了,“我没有这么脆弱!其实我刷了半天了,批评我的比较少,主要是在批评这个故事格局不大,何导拍这个,有点自降身价。但我觉得这种批评纯属多余,堂堂一个大导,接拍之前怎么会没有权衡,他愿意接,且愿意花那么长时间磨剧本,当然是认为这个故事有可取之处吧。”
  小琪开玩笑说:“说不定是柳总的钱说服了他。”
  “……哇,你这么说,还真有可能。”
  两个人都笑起来。
  后面整整一周,梁司月几乎都是在路途奔波中度过的。
  在为路演马不停蹄的同时,小琪又不断告诉她从晴姐那里得到的笑消息:电影口碑不错,她的演技也得到了相当一部分业内人士的认可,工作室趁热打铁,给她敲定了一些时尚杂志的拍摄邀请,还有几个商务要约在洽谈之中。
  核心思想是,她最近有得忙了。
  路演的倒数第二站在西部的蓉城,最后一站则是以崇城作为收尾。
  蓉城的路演结束,已是晚上十点,大家大部分都选择了明天早上再出发,但梁司月任性了一回,临时决定,当晚就走——在外奔波了一周都没觉得有什么,临近结束却有些忍不下了,她真的十分想见柳逾白一面,仅靠微信电话的一点沟通,远远不够。
  落地的时候,已经在凌晨两点。
  从机场回家的路上,小琪先撑不住,睡得东倒西歪。
  梁司月在飞机降落时,给柳逾白发了条消息,问他自己可不可以去借宿一晚。原本是想回家的,但这么晚了,势必会吵到外婆。
  不知道柳逾白是不是已经睡了,没有回她的消息。
  梁司月捏着手机,一路思考究竟是打扰外婆,还是打扰柳逾白。待小琪将她送进电梯之后,她却几乎是本能的,直接按了柳逾白公寓的那一层。
  从前都是得他允许才会进他的家,头一次不打招呼,让她踌躇了好半晌,才决心按下入户密码。
  梁司月只打开了玄关的灯,脱了靴子,轻手轻脚地朝着卧室走去。
  打开门,听见里面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她摸黑走到床边蹲下,伸手轻轻地推一推,低声唤他。
  柳逾白睡眠一贯很浅,经她一推立即醒了。
  但一时有点吓到,蒙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哑声说:“……回来了?”
  “嗯。”梁司月解释自己发过消息了,但他应该是睡了没看到。
  柳逾白丝毫不在意她自己进门这事儿,伸出手去,碰到了她的脸,蹙眉道:“怎么这么冷,赶紧上来。”
  “我还没洗漱……”
  柳逾白却不由分说地将她手臂一拽。
  她便将外套脱掉了,就这样躺上床,钻进被窝里。
  他手臂随之伸过来,将她搂入怀中,要给她暖一暖。
 
 
第62章 5.4
  被里怀里一样的温暖, 让梁司月本已涣散的精神,一下更加的松懈,疲惫和困意像温水一样让她不断地往下沉, 感觉自己一闭眼就会马上睡着。
  柳逾白睡意正浓,也是闭眼即能重新入眠, 但想和她说两句话的念头支撑着他, “怎么出发之前不跟我说一声, 让我等你。”
  梁司月不好意思地说:“……当时没发,好像是因为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结果一下飞机已经这么晚了,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还只能可怜兮兮地求你收留。”
  “惊喜什么, ”柳逾白哼笑一声,“差点以为家里进贼了。”
  又问她,这破路演什么时候结束, 元旦假期都没个消停的。
  “何导说了,正因为是假期人才会多。”梁司月笑说, “何导是不是欠了你很多钱, 才这么卖命地拉着我们一起吆喝。”
  柳逾白开玩笑的口吻:“何讷欠不欠我钱我不知道,某人倒是真的欠我。”
  “小气!我马上接了广告就还给你, 你怎么这么着急,那要不我把你送我的裙子和珠宝都当掉?”
  “……”柳逾白哑然失笑。
  趁着自己还有最后一丝力气, 梁司月爬了起来,去洗了个热水澡。
  柳逾白原想等她的, 但不知道女孩子洗澡为什么要这么长时间, 说她在里面做SPA他都信。
  等到最后,都有点迷迷瞪瞪了,吹风机“轰”一声启动的声音又猛地让他惊醒。
  换成平时, 他可能都要发脾气了,但现在只有无奈,等得无奈。
  硬撑着,又等了不知道多久,梁司月终于吹干头发,关上浴室灯出来了。
  她爬进被子里,整个人是又香又暖的一团,抱起来手感不要太好,但实话实说,他困得没有任何想法,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道了声“晚安”,一阖眼,秒睡。
  梁司月也是差不多。
  早上七点,柳逾白便被梁司月起床的动静吵醒。
  睁眼,她正要下床,他伸手臂将她腰一搂,使她歪倒在床上,“起这么早?”
  “九点钟就要出门了,我还得化妆。”
  柳逾白打了个呵欠。
  他平时差不多就是这个时间起的,健身半小时,吃过早餐便去处理公事。
  生物钟使然,即便昨晚被梁司月打扰,休息得不算好,此刻也称得上是精神焕发了。
  柳逾白一把将她拽回到被窝里,让她再陪他躺十分钟。
  梁司月如昨晚一样,往他怀里拱。触到什么,又吓得立即往后退。
  柳逾白却伸手按在她后背,阻止她的动作,笑意三分轻浮,“你化妆要多长时间?”
  梁司月窘然,脸都热了,“……来,来不及的。”
  他故意逗她:“我争取快点。”
  “可,可是……”她说话都开始磕巴。
  柳逾白笑了,捉住她的右手,攥紧了不给她抽走的机会,“帮我。”
  ……
  梁司月在柳逾白这儿洗漱过了,才回楼下自己家里。
  外婆对她的这么早到家很是惊奇,她当然不好说是在柳逾白那里过夜了,只说赶的最早一班的飞机。
  外婆给她煎了几张蛋饼,热了一碗昨晚熬的南瓜小米粥。她吃过之后,小琪就和车子也到了楼下。
  出门前,外婆叮嘱她穿暖一点,看这北风刮的,这几天准要下雪。
  梁司月在衣柜里找到了好早之前,柳逾白为跟她赔礼道歉,嘱托莫莉送给她的那条Burberry的围巾,只稍微犹豫了一下,就将其围上。
  这一天的路演结束,后续行程稍微轻松了些,主要便是拍杂志和采访。
  电影上映两周,每天的票房增量有限,基本大局已定,超了6亿,7亿估计有点悬。
  剧组庆功宴,便被提上了行程。
  参加庆功宴的是电影台前幕后的工作人员和演员,十人一桌的圆桌,坐了大约五桌。
  因为是内部的聚餐,没有媒体在,大家都十分随意。
  梁司月他们几个主演,跟何讷、柳逾白坐一桌。
  有制片人坐镇,大家不至于太放肆,放肆的只有何讷,因为实在是高兴,没人劝他,他自己翻花样找理由也要喝,喝得满面红光。
  散场时,大家各自回去了,何讷跟柳逾白约了第二摊,他酒量真是大,饭桌上那么豪饮,现在也不过是将将微醺的程度。
  梁司月原本打算自己坐车回去,柳逾白却朝她招了招手。她四下看,大家都走得七七八八了,也没有人在留意这边,就眼一闭,跟着上了柳逾白的那辆车。
  他们去的是附近的一家小酒馆,深巷里,也不大引人注意,夜里就这个小铺面前的灯亮着,笼着澄黄的一捧光。
  推开木门,里头还有个布帘子,绘的是神奈川冲浪里,这酒馆便很有日本的那种经营至深夜的居酒屋的味道。
  点一些番茄腌青花鱼、芥末章鱼和烤串,酒是梅酒。
  这私人的场合,就更不拘束了,何讷平常一个话不多的人,喝了酒,又逢喜事,整个人都打开了话匣子,感谢柳逾白的一番赏识,还好,自己也是幸不辱命。
  他用这么一个很不被看好的题材,证明了自己在票房号召力方面的能力,往后自有更多的机会,不论是柳逾白给的,还是其他资本大佬给的。
  梁司月在旁,一直默默的没有说话,因何讷和柳逾白聊的这些事,似乎没有她插嘴的余地,自娱自乐地,拿着筷子揭着鱼身上的肉,送进嘴里,偶尔抿一口梅酒。她对自己的酒量很有数,不敢随意挑战。
  结果,两人聊着聊着,话题突然就转了向。
  何讷看向梁司月,说,得给她揭发一件事。去年在南城拍戏,在她跟林孟夏的吻戏前几天,柳总突然把他约出去,跟他说吻戏得改。
  “我一听就火了,接拍之前柳总说好了的,只要剧本通过了,具体怎么拍,他绝对不会干涉。我第一反应是,柳总这是存了私心,落了俗。但柳总却跟我据理力争,说按照现在这脚本和分镜,这两场吻戏拍出来调性太低级了,这是艺术片,别拿那种烂俗爱情片的运镜去糟蹋。我一听,嘿,居然有点道理。而且我这人特不喜欢别人质疑我的能力,你说我调性低级,我还非得整出点调性高级的给你看看。我就跟柳总说,改也行,可这耽误的时间……柳总二话不说,多批了一笔经费。”

  何讷笑着,瞅一眼梁司月,“这不,柳总还是存了私心。”
  梁司月脸都红了。
  她不知道何讷是何时知道她跟柳逾白的关系的,可能早就知道了,但认为不值得拿出来说道,毕竟,一个导演只需关注演员的业务能力,背后那些事不必掺合。
  而她真的没想到,背后还有这么一个故事,如果不是今天喝了酒,又高兴,有恃无恐,恐怕何讷也不会说出来。
  何讷又说:“柳总,护犊子这事儿,有一没二啊,司月这么好一个演员,以后为艺术献身,难免的。”
  梁司月真的快羞愧死了,可扭扭捏捏的反而不大方,就笑说:“谁让柳总有钱,还不是他说怎么拍就怎么拍。”
  一顶资本干涉创作的大帽子,扣给柳逾白。
  柳逾白挑了挑眉,倒也没说什么,由着两人打趣他。
  这顿酒,喝到夜深了才散,送走何讷,梁司月和柳逾白同乘一辆车回去。
  梁司月自然要跟他好好聊聊改吻戏这件事,“所以,你真的是为了私心么?而且,难道那么早的时候,你就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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