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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安徒生——by明开夜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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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是不是柳逾白不清楚她要吃些什么, 准备了好几样, 中式西式都有。梁司月想他感冒了应当更乐意吃点热腾腾的食物,就将清粥和翡翠虾仁煎饺让给了他,自己吃蛋可颂和牛肉起司薄饼。
  梁司月出门时没怎么装扮, 就穿着一件宽松的灰蓝色毛衣, 白色长裤,脚下是她自己网购的长耳兔的棉拖,为了方便进食, 头发扎起来,又松垮垮地绾了起来, 素颜倒更能显出皮肤清透和眉眼明澈。早春凉柔的一缕风一样。
  柳逾白不得不承认, 她坐在这里陪他吃早餐,让他觉得感冒都没那么难受了, 昨晚吹了那么久的冷风也是值得。
  梁司月小口咬着可颂,手掌在下面接着, 以防碎屑落下去,一边看向他, “我能问你昨晚你回南城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什么要紧的事。”柳逾白神色淡然。
  昨天下午, 柳文藻竟一通电话打到了程淡如那里,斥她把儿子派去“做间谍”,在他身旁处心积虑地经营了十几年, 就为了向他复仇,两人离婚那时就说好了自此互不干涉,如此做派简直令人作呕。
  程淡如这些年与书画相伴,早就不关心这些俗事,谁能想到离婚这么多年,竟还能被前夫恶心一遭。她不善口舌之争,不然当年也不至于吃这么大的一个闷亏,当下,给柳逾白打了个电话。
  柳逾白赶回家的时候,程淡如在书房里。
  她正在创作的一幅画,心绪难平时两笔落错,全毁了,她拿粗号的毛笔蘸了墨汁,在画幅正中间打了两个大叉,丢了笔。丢得远了些,滚了两下,笔直接掉落在地。
  程淡如没往地上看一眼,只神色冷寂地看向他。
  问他,当日何必要再回柳文藻身边去,他们母子两人就在南城安安静静的生活,又有什么不好。他执意如此的这些动作,让他们母子生分了不说,如今还要让她平白地受些折辱。
  柳逾白走过去,捡起了笔,插-进一旁的浅口的碧玉笔洗之中。他设想过程淡如不会理解他,但真听她亲口说出来,又是另外一种心情,飞灰落尽的一种寂灭感。
  他笑意很淡,语气也是如此,“恕我不能接受您的指责,我们生分了,那也不是我爸造成的,是您。当然,也许是我没本事,经营这么偌大的生意,却连怎么讨您的欢心也不知道。”
  他走到窗边,推开了雕花窗边,手臂搭着窗台,往外看了一眼,薄暮冥冥,院子栅栏上攀的花藤,叶都落光了,这样的冬日的光景里,更显得萧索。
  他点了一支烟,抽了两口,也不看程淡如,继续说道:“您不争不抢,因为您看得开,打心眼里不想掺合这些腌臜的事。”
  被潘兰兰这样的人插足婚姻,已是颜面扫地,要为了一个男人,再跟潘扭打撕咬,还不如叫她去死。
  起初,她是睁一只闭一眼——当年和柳文藻恋爱时,柳不过是电影学院导演系的一个穷小子。程家非大富大贵,但也是言情书网,自然极力反对。程淡如一生的气性,可能都用来违逆父母的意思,跟柳文藻结婚这件事情上了。她是真爱过那是满腹才华的柳文藻,同时也不肯向人示弱,叫人耻笑她与程家倒贴了柳文藻,还落得这么个下场,所以才对柳跟潘的那档子事不闻不问。
  直到后来程淡如父母过世了,潘又怀了孩子步步紧逼,撒泼纠缠。一回,程淡如在家里发现了潘登门过的痕迹,实在受不了这份恶心,就跟柳文藻提了离婚。
  她愿想有个体面的离场,可世俗的议论怎会放过她,说她怯懦,说她赔了自己不说,也把程家的名声都赔给了柳文藻。
  终归还是一地鸡毛。
  她可以不争不抢,然而——“我跟您不一样,我永远看不开,放不下。”柳逾白说,“我这人就推崇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您总说我,贴在我爸和潘跟前,跟他们演一出父慈子孝天伦之乐,诚心是为了怄您。但您忘了,我除了姓柳,身上还流了一半程家的血液。你说,外公外婆如还建在,许不许你如此软弱?”
  程淡如一时怔然,转头看着柳逾白。
  她时常觉得,柳逾白脸上完全对半遗传了她跟柳文藻的优点,刚生下他时,满心欢喜,因为这是标准意义的“爱情的产物”,可后来才发现,这孩子的性格,可能更肖似柳文藻,理性而近于冷血。

  然而此刻,柳逾白脸上的笑容,平静到近于悲怆了。在柳文藻脸上,绝不可能出现如此的表情。
  “您不争不抢的,我得替您抢回来。不管您要不要,这是您应得的,也是程家应得的。”
  烟没抽完,他在窗台的泥灰面上按灭了。返身走回来门口处,从椅子上抄起自己的大衣,头也不回地便往外走。
  这一回,她没赶他,是他自己走的。
  在大门口,柳逾白跟孙妈撞上。
  孙妈自然看出来母子两人又是不欢而散,拉住了柳逾白,不敢多问什么,只告诉他说:“逾白,如果太太又说了些什么难听的话,你千万不要怪罪她。我想,她一定没告诉你。”
  柳逾白顿下脚步,等孙妈继续说。
  孙妈凑近一步,低声说:“接到电话那会儿,你爸把你痛骂一顿,还怪罪是太太处心积虑,派你到他跟前,一门心思地算计了他这么多年。你也知道太太什么性格,平常这种事能不沾惹就不沾惹,这一回,却破天荒骂了回去——说就是她派你去的,那又如何,你就愿意听她的话,不像他柳文藻,生个儿子,养了几十年,却还是跟他离心离德。”
  柳逾白一时怔住。
  孙妈叹声气,“你们总是不好好沟通,那怎么能行?太太不说,可每回你说你要回来,她提前就高兴起来了。她心底里还是关心你的。”
  柳逾白心情复杂极了,直到当下的此时此刻,亦是如此。
  前后经过,自不可能描述得多详细,简要几句概括给了梁司月。
  梁司月听得沉默极了,半晌才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柳逾白当她问的是,柳文藻居然还好意思去骚扰程淡如这事儿。
  他冷冷地笑了一声,“他毕竟是我爸,我原想到这儿就算了。现在业界不都说他老了,思想僵化,不适合拍电影吗?我给他放个长假,让他好好休息去。”
  他抬头看了梁司月一眼,语气平淡,“你会不会觉得我这人未免太不给人留一线余地。”
  梁司月摇摇头。她不是要问这个。她放下手里的东西,擦干净手指,起身,走到他面前去。
  柳逾白抬眼看她,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她将他的手臂拉开,侧身在他腿上坐下,两手抱住他的后颈,将自己挨进她的怀里。
  柳逾白顿了一下,手臂收回,搂住她。
  听见她早春轻风一样凉柔的声音,对他说:“你找个时间,再回南城一趟好不好”
  柳逾白故意打趣她:“怎么,想跟我去见家长。”
  梁司月不理会他,“你和阿姨不知道说什么,那就什么都不用说,一起坐下来吃一顿,就什么都好了。真的,我以前跟爸闹脾气,就是这么解决的。”
  柳逾白沉默片刻,才说:“你就当我是端着架子,但这一回,我得等她主动喊我回去吃饭。”十几年,每一回都是他主动,还时不时地吃一顿闭门羹。
  “要是等不到呢?”
  “听你的语气,你不是对我跟她的关系有信心吗,那怎么会等不到?”
  梁司月笑了,“好啊,我还真的相信,你等得到的。”
  说着,沉默了一会儿,梁司月又轻声地对他说:“你怎么老是生病啊。”
  “……”柳逾白心想什么叫“老是”,不过两次生病都叫你撞上了而已。
  她呼吸拂在他颈侧的皮肤,微微潮湿而温热的,“你也太不会照顾自己了,我搬过来,跟你一起住好不好?”
  柳逾白轻轻笑出一声。他的小姑娘,确实不怎么会安慰人。跟他一样的实用主义。
  “可以。”他贴着她耳朵低声道,“……但我要先试用一下。”
  梁司月呆了一下,心道这是什么鬼说法,而柳逾白已经来拉她毛衣的领口了。
  她一把捂住,“……你还在生病。”
  “又不是断手断脚,活动得开就行。”越说,语气越不正经。
  “……你还要去上班。”
  “来得及。”他笑着。
  最后,一顿早饭吃了一半,剩在了餐桌上。
  ·
  梁司月从前不喜欢冬天,潮湿阴冷,总也见不到阳光。
  但和柳逾白在一起之后,她好像爱上了外头寒风肆掠,却分毫也影响不到她的这种感觉。
  被子是米白色的,舒服的水洗棉质地,她枕着自己的一条手臂,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色。
  忽然,鼻子闻到了一股烟味。
  她立马起身去夺,柳逾白手臂却拿远了,不让她够着。
  “你还在感冒!”
  “就这一支。”他笑着,额头上还有一层未干的薄汗,眉眼却是舒展的,餍足的神色。
  梁司月一面扯着被子遮紧自己,一面斥他,这都是陋习。
  柳逾白看她越说越来劲,伸臂,一把将她捞过来,刚吸的一口烟整个渡给她,她顿时呛得咳嗽出眼泪。
  他伸手拍她后背给她顺顺呼吸,笑得恶劣极了,“不是说要搬上来跟我住吗?先适应我的陋习。”
  “我要收回那句话!”
  “晚了。”
 
 
第68章 5.10
  开年后, 天气回暖的早春,梁司月也就开工了。
  牧永年导演和沈黛再度合作的电影,是一部现实主义题材的电影, 围绕一个普通的家庭,在十三岁的女儿遭遇性-侵之后, 一系列的现实和心理层面的打击和矛盾而展开。
  沈黛和方译臣在里面演一对将要离婚的夫妻, 梁司月演沈黛的妹妹, 一个跟成天小混混鬼混,不思上进的小太妹。
  梁司月在剧里面的戏份并不多,且大部分是与饰演沈黛的女儿的小演员的对手戏。
  她的作用, 是为了对比且启发、刺激沈黛——在面对女儿被性-侵这件事上, 反倒是被一家人嫌弃的,不学无术的妹妹,立场坚决地支持维权, 并在外甥女为了父母吵架之时那些无心的言辞而遭受二次伤害的时候,充当一个开导和保护的角色。
  牧永年成名已久, 这部电影是他沉寂达五年之久的复出之作, 不过牧导自己并不认“复出”这个说法,说自己又没有退圈, 何来复出。
  牧导的导戏风格,和梁司月之前合作过两部戏的导演又有不同。已逾六十的牧导, 在视听语言上逐渐返璞归真,摒弃华丽炫技、过于复杂的运镜方式, 相应的, 就更加考验演员的演技。
  他对演员的要求就一个:自然。
  你得对角色揣摩到,吃饭、睡觉、拉-屎……都是角色的节奏,而不是自己的。
  因此, 他拍戏很慢,一场戏如果没到他的预期,他宁愿再等等,等演员将角色融会贯通。
  牧导严格但不严厉,现场的氛围十分轻松,尤其在有一个十一岁的小演员在场的情况下。
  这个小演员即片中沈黛的女儿扮演者,名叫林小希,大家都叫她希希。
  牧导说,他原本是想找个十四五岁的,演技上更成熟一些,但选了一圈,发现现在十四五岁的小姑娘,都已经跟十七八岁的相差无几了,很难演出十三岁那种笨拙且懵懂的感觉。
  林小希是牧导千挑万选出来,一个特别邻家且普通的女孩儿。牧导想表达一种观点,并不是长得不漂亮,就能幸免于难。
  在片场,林小希和梁司月是玩得最好的,可能因为梁司月毕竟跟她年纪差距最小。几天混下来,林小希片里片外都直接叫梁司月“小姨”了,平常遇到屁大点儿事儿,就开始小姨长小姨短地满场子找她。
  梁司月戏份不多,但了解了牧导的工作节奏之后,也留足了一个月的时间,一门心思地待在剧组。
  也就意味着,她今年的生日要在剧组度过了。
  林小希知道之后,每天见面会对她说一遍:“小姨我给你准备了一份很特别的生日礼物。”
  小小年纪,深谙吊人胃口之道。
  这天,梁司月和林小希是一起下戏的,回去的路上,不知道聊到了什么,好像是剧里梁司月跟着一块儿混的一个社会青年的走路方式。
  两个人下了保姆车,就学着那社会青年的样子,勾肩搭背、流里流气、大摇大摆地往里走。
  林小希每回照例都要去梁司月的房间里玩一下,因为她那儿啥都有,真的像家里一样。偷偷吃零食,她的妈妈,也就是她的经纪人兼助理也管不着。
  两个人出了电梯,还保持着“社会人”的步伐,且越走越夸张,手膀子快要甩到天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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