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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豆蔻——by不止是颗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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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烟粉床帐摇晃,明檀不知是热还是酥麻,眼角冒出的泪花也与额上滑落的香汗融在一起,她呜咽乱动,绞得江绪吸了口气:“别乱动,很快就好。”
  “你…你方才……也是这么说的。”
  “是么。”江绪眼底似乎烧了起来,亲咬她的耳垂,还沿着耳廓密密麻麻燃着火,声音沙哑低喃,似哄似诱道,“叫声启之哥哥,本王便快些,可好?”
  明檀已然从瘫软到酸软,只要快些,什么都好,自是无甚骨气地立马喊道:“启之哥哥――”
  谁想话音未落,便是疾风骤雨以摧折之势袭来,明檀有些承不住,惊呼出声,还求饶似的一声接一声地喊着“启之哥哥”,越喊越是破碎。
  她身体战栗颤抖,有时在云端,有时在水底,小脸汗泪交织,青丝满泄,有些还落在脸颊上,与他的墨发纠缠。
  ……
  一夜贪欢,次日醒来,明檀头疼得紧,脑子突突的,因着醉酒,也不大记得自己昨夜做了什么,又发生了什么。
  只不过见到还躺在身侧的江绪与乱作一团散发着暧昧气息的锦衾,方才还混沌一片的脑中又零星冒出了些羞人画面。
  启之哥哥?
  她昨夜喊启之哥哥了?
  想到这,明檀脸红了红,忙捂脸往里侧翻,身子蜷成了小虾米。
  她可太不知羞了,为何会这样喊?这可是在哥哥府中,也不知昨夜有没有被人听到,真真是喝酒误事,喝酒误事……
  忽然,身后长臂将她捞入怀中,粗粝指腹在她身上肆无忌惮地流连着。
  她忙将其拍开,回身恼道:“昨夜你!明知是在哥哥府中,你太坏了!”
  “本王醉了。”他的声音低而餍足。
  醉了,平日怎不见他醉?且云旖明明说过,主上千杯不醉!明檀羞恼,拿他没法子,往他身上锤了两拳,可力道也是轻飘飘的。
  江绪拢住她的小拳头,哑声安抚道:“无事,舒景然与你哥哥也都醉了。”
  “真的?”明檀狐疑。
  江绪“嗯”了声。
  明檀将信将疑,但还是稍稍心安了些。
  在床上温存了会儿,两人起床更衣。见江绪又要穿一身黑,明檀按住,给他挑了身松青便服,还颇为贤惠地一件件帮他往身上穿。
  穿好后,她又拿起江绪换下的黑色锦衣,想将暗袋里的东西拿出来。
  他的暗袋里头通常会放些银两银票,信号烟弹,还有印鉴。
  “G,夫君,这是什么?”明檀忽然摸出块长条状的玄色小玉牌,好奇打量。
  这东西顶端穿孔,原本似是挂在什么东西上头的,通体呈玄黑之色,摸着似玉非玉。上头还有明显的钝器磨损痕迹,明檀瞧着,莫名有些眼熟,可一时也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江绪稍顿:“你不认识?”
  明檀摇头:“不认识,但有些眼熟。”
  “此物,救过本王一命。”他从明檀手中接过,摩挲了会儿,又将其放入暗袋之中。
  救过一命?明檀想再仔细问问,可明珩忽至屋外敲门,来唤他们一道用早膳。
  听到明珩的声音,明檀脑中那根忽上忽下的弦倏然绷直,她忙支应了声,举起小铜镜瞧了瞧。
  很好,发髻妆容都很妥当,她整理了下衣襟,拉着江绪一道出门。
  早膳摆在了花厅,用膳时,明檀旁敲侧击问道:“听夫君说,哥哥与舒二公子昨夜都醉了?你们休息得可好?”
  明珩揉着脑袋,有些无奈:“是有些醉,回屋便睡了。”
  舒二点头,叹了口气:“我也是,论酒量,还是不敌启之啊。”
  明檀闻言,悄咪咪松了口气。
  江绪自顾自用着粥,几不可察地扬了扬唇角。
  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是灵州,绕经庞山本就只能稍停一日,依江绪的意思,用过早膳便要继续出发。然明珩盛情,非要留他们再用顿午膳,明檀也眨巴着眼睛望他。
  念她昨夜辛劳,江绪颔首,默许了。
  用过早膳,明珩带他们去县衙各处瞧了瞧,又去街上转悠了一圈。
  庞山百姓对明珩极为熟稔,卖菜的老伯妇人见着他,都非要给他捎些自家新鲜蔬菜,街边布庄的老板娘也一口一个“明大人”喊着,扭着丰腴腰肢上前,话里话外都是想给他介绍对象。
  明檀一直规矩掩着面纱,跟在江绪身侧往前走,听到有人要给她哥介绍对象,她终于忍不住,出声念叨道:“哥哥,你为杨家姐姐守丧已满三年,明年回京,这婚事可得提上日程了。爹爹虽然不说,但他对你的婚事是极在意的,母亲也暗地里给你物色了好几家小姐呢。”
  提及这一话题,明珩颇有些不自在。跟在后头的青和也莫名一顿,抬眼偷觑自家大人。
  就那么一瞬,明檀敏感捕捉到了两人的微妙反应。
  她好奇望向青和,原本她没大注意,只当人是衙门里头的小捕快,也没想这小捕快是不是出现得是否太频繁了些。
  现下打量,这位青和姑娘很是眉清目秀,瞧着还很机灵能干。最重要的是,她极为崇拜明珩,出口三句,必有一句是以“我们家大人”开头。
  明檀心思玲珑,有心套话时,没几个人能招架得住,何况是青和这种在衙门里头办差,惯常直来直去的姑娘。
  她只随意抛了几个话头,青和便竹筒倒豆子般,将自个儿祖上三辈埋骨的风水宝地都交代得清清楚楚。
  嗯,身份是有些差距,爹爹那关定不好过,不过身份不算什么大事儿,靖安侯府的世子夫人,身世无需太过显赫,清白即可。

  只不过哥哥是世子,他的妻子以后是明家宗妇,需要承担的责任,许不是眼前这位青和姑娘能扛得起来的。思忖至此,明檀稍稍有些担忧。
  回到县衙里时,厨房正在备午膳,云旖也趁着这会儿功夫收拾行李。
  明檀发现那位青和姑娘在看他们的马,于是又上前搭话道:“青和姑娘会骑马吗?”
  青和不好意思地摇摇头:“我不会,家中没有马,县衙里也只有两匹用来报信的老马,不过我一直很想学。”
  “你想学?刚好我可以教你。”
  “小姐,你会?”
  青和挠了挠头,直白地质疑了下,毕竟自家大人这妹妹看着就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让她上马都挺为难的样子。
  “当然。”
  明檀之前便亲受江绪指点,这一路坐在马车里头烦闷,她也时不时与江绪同乘一段,顺便接受师父指点。虽然骑不稳,但她记得快,如今理论知识已颇为丰富。
  于是江绪与明珩路过时便见到,青和坐在一匹马上晃荡,明檀在旁边严肃指点着:“对,就是如此,握紧缰绳,直起腰,一定要坐直,夹紧马腹……”
  “王爷,阿檀会骑马了?竟还能教人。”明珩惊讶。
  江绪:“……”
  真是一个敢教,一个敢学。
 
 
第六十三章 
  许是明檀理论知识到位,又许是青和悟性好,两人这么瞎折腾着,竟也没出什么岔子。
  没一会儿,云旖过来了。
  云旖是正儿八经的津云卫,杀人都和切白菜似的,骑马自然不在话下。明檀很有自知之明地腾出了师父之职,让云旖好生教了教青和。
  见青和对骑马是真感兴趣,明檀还偷偷与江绪说了声,将这匹马留下,送给她了。
  用过午膳,再是不舍,他们一行也得继续上路,好在明珩还有一年便要回京述职,话别也不至于太过伤感。
  临走前,明珩又送了盒东西给明檀:“这些是近半年哥哥给你搜罗的小玩意,原本打算下月捎回上京,既然来了,便一道带上,路上也解解闷。”
  “多谢哥哥。”
  明檀弯唇,接过锦盒,打开看了眼。
  里头有精巧复杂的鲁班锁,玉质九连环,彩绘磨喝乐,还有闪闪夺目的宝石簪钗,都是京中很难见到的新鲜式样。
  看完正要合上,明檀又忽然瞥见角落一抹极易忽略的玄色。她好奇,伸手拨了拨,将埋在角落里头的那块玄色玉石拿了出来。
  这块玄色玉石与今早在江绪衣裳暗袋中见到的那块质地极为相似,只不过形状不同,这块呈椭圆状,更近鹅卵石的模样。
  “哥哥,这是何物?”她将其放在阳光下照了照,并不透光。
  明珩解释:“噢,这是西域那边一个叫‘乌恒’的小国独产的一种玉石,名为‘乌恒玉’,通体呈玄黑之色,质地极为坚硬,乌恒虽产此玉,但产量极少,我偶然得了这块,见玄色玉石难得,想着你做首饰许是能用得上,便放在里头了。”
  明檀闻言,了然点头。
  明珩想起什么,又道:“不过这玉,我从前也着人给你捎过一块,你不记得了?”
  明檀:“……?”
  有吗?明檀疑惑了一瞬,又很快释然。
  她的宝石簪钗数不胜数,当初福叔借错金阁名头给她送的极品东珠头面,她也只打开看了一回,都还没有戴过。
  哥哥既这般说,那许是有吧,这样一来,今早见到夫君那块玉石觉得颇为眼熟,也能解释得通了。
  明檀没多想,上车后还将这块乌恒玉拿出来在江绪眼前晃荡,边打量边絮叨道:“夫君,这块玉石和你的那块好像是一个东西,叫什么‘乌恒玉’?
  “哥哥说,他从前也送过我一块,难怪我今日见到你那块玉石颇觉眼熟。不过也不知道哥哥在想什么,这黑乎乎的,竟拿给我做首饰,谁家姑娘会用什么黑乎乎的玉石做首饰,哥哥他也太不懂姑娘……”
  说着说着,明檀忽地一顿。
  江绪也静静望着她。
  等等,她想起来了,几年前,她似乎真收到过这么一块黑乎乎的玉石,且当下觉得新鲜,还真用这黑乎乎的玉石做过首饰,做的正是江绪暗袋里那种长条状的小玉牌,挂在腰间禁步上头,聊做点缀。
  那禁步,应是三年前从寒烟寺踏青回府后嫌晦气,与其余衣裳首饰一道全都锁进了箱笼,再没拿出来用过。
  说到寒烟寺,明檀不免想起桩旧事。
  寒烟寺早些年在上京,香火也十分旺盛。可三年前一夜大火,竟将其烧了个干净彻底,此后京中众人对此寺讳莫如深,无人再提。
  明檀记得,烧光寒烟寺的那把大火,正燃在那年的踏青节。
  彼时她正值豆蔻之年,踏青节与京中闺秀一道,去寒烟寺寻春赏花。
  寒烟寺地偏,因求子灵验颇负盛名,后又不知怎的,传出求姻缘也十分灵验的名头。
  少男少女正初识慕艾,对姻缘一事有些懵懂的热衷,故不辞劳苦,也非要出城去寒烟寺走上一遭。
  那时明檀与梁子宣定着亲,没见过什么世面,对这门婚事颇为中意。
  去寒烟寺时,她便顺道拜了拜,祈求姻缘顺遂,只不过拜完求签,却是下下凶签,可把她气得不轻。
  因着这支签,她心情不好,后与一众闺秀在寺中后山围坐一席赏花斗草,也不大能提得起精神。
  也不记得当时是谁家小姐忽然要放风筝了,风将风筝吹得高而远,那小姐追着往前,眼睛不注意,脚上不留神,竟在她的浅色裙摆上踩了好几个脚印。
  明檀遭了无妄之灾,本就不佳的心情愈发郁闷。
  只不过她也不可能因着被踩脏了衣裳就掉脸子,只能心里头暗生闷气。而丫头伺候她去厢房换衣时,就有人刚好撞上了她这气恼的当口。
  衣裳换到一半,寺僧砰砰叩门,说寺中进了刺客,想请她开门一查。
  她当时心火就蹭蹭上冒!查人都查到她这儿来了,浑说八道的她名声还要不要了?
  她揪着礼法对着外头好一通说,一二三四愣是没歇半口气。
  外头寺僧面面相觑,查人之事本不好张扬,几经思忖,还是没往里强闯,先去查了别的地方。
  只不过她换好衣裳离开之时,忽地扫见屏风角落有零星血渍。她一时惊慌到大脑空白,浑身僵直,差点都没能走动道,好在最后还是强忍镇定,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般,缓步走出了厢房。
  那回踏青着实不顺,明檀又气又怕,只觉寒烟寺处处晦气,回府后她心情极差地闷头睡了一觉。谁想一觉醒来便听闻,寒烟寺昨夜大火,整座寺都被烧没了。
  京中府衙对外称,清明时节焚香烧纸者众,引了山火,寒烟寺不幸蒙难。
  可这事儿处处透着古怪,说是山火,也没听说哪座山烧秃了,独独烧了座禅寺,且寺众只死伤了一小部分,其余都已被转移至其他禅寺。
  明檀当时年纪虽小,但也觉出些不对,甚至还有些害怕是自己放走刺客,才使寒烟寺遭此大难。
  不过后来她从裴氏处隐隐得知,寒烟寺此番遭难并非意外,而是上头着意清理――寒烟寺有些僧人,似乎闹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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