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我都不谈姐弟恋——by不才如仆

　　***
　　同一时刻。
　　学校偌大的篮球场有不少学生，大多数的女生都三三两两坐在一起，看球场上的篮球比赛。
　　“哇，那个男生好厉害！”
　　“那不是忱琢吗？”
　　“金融系的？”
　　台下的几名男生正在打篮球，短短几分钟就进了好几球，只是，投篮的人自始至终只有一个。
　　本来应该是轻松的打球娱乐，大家的表情严阵以待，就像是在打比赛。
　　仔细地瞧，他们其中有人的脸上分明还带着些恐惧。
　　都是因为投篮的那个人。
　　忱琢。
　　“好可怕啊，力气这么重。”
　　“我的胳膊都要废掉……”
　　“这真的是在打篮球？我怎么感觉要被杀掉了……”
　　在休息的功夫，几名男生聚在一起小声埋怨，还不敢放大声音。正在擦额头汗珠的魏遇听到他们的话，也跟着唇角抽搐。
　　忱琢跟着一起来打篮球，分明是心情好才对。
　　此刻，是个人都能看出忱琢的情绪有多么糟糕。
　　魏遇都想求求他别打了。
　　一个篮球都抢不到啊！
　　他又在妹子们面前丢了人啊！
　　魏遇后悔得肝肠寸断，青着脸瞟了一眼台上的女生们，果然都在看忱琢，哪还有他的份。
　　“哎……”
　　坐在椅子上的忱琢沉默着擦掉额头的汗。
　　魏遇凑上前，试探性地问：“心情不好？去喝点酒吧？”
　　“……”
　　“你到底怎么回事？”魏遇突然福临心至，“你该不会……被甩……”
　　回应他的是忱琢带着杀意的目光。
　　魏遇：“……”
　　当他没说。
　　他做了个用手在嘴边拉拉链的动作。
　　有生之年，见证忱琢谈恋爱。
　　有生之年，见证忱琢还没几天就被人甩了。
　　天道轮回，报应不爽啊。
　　忱琢这抢了他无数个喜欢的女孩子的混蛋，也有今天。
　　魏遇原本想嘲笑他一番，又不敢在这样的节骨眼嘲笑，生怕忱琢生气起来揍他。
　　他可打不过忱琢。
　　看起来高高瘦瘦没什么肌肉，力气贼大。
　　魏遇碰了碰他的肩膀：“走吧，带你喝点酒。天涯何处无芳草，漂亮女生多得是。”
　　忱琢面无表情：“想死？”
　　魏遇秒怂：“对不起。”
　　篮球被他扔到地上，忱琢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他站起身，套上外套，朝着大门处走去。
　　魏遇哎了一声：“你不打了？”
　　“你要去哪？”
　　“忱琢！喂！”
　　在全场瞩目中，穿着红白色运动服的挺拔身影消失在篮球场，只剩下其余的人面面相觑。
　　到底是。
　　怎么回事？
　　……
　　姜瑶难得看综艺节目。
　　平日里觉得没营养的内容，倒是在特殊的时候能打发时间，消遣心情。
　　她闲着也是闲着，便一个接一个地看，不知不觉过了十二点，姜瑶有些困倦地揉揉眼睛。
　　今天好像熬夜了啊。
　　使不得，使不得。
　　原本有些不开心，经历一堆搞笑段子的冲刷之后，姜瑶短暂地将这件事扔到脑后置之不理。
　　她赤着脚走到窗台边，准备拉上窗帘。
　　今天的夜晚星星很多，漆黑的星空，隐约有光芒闪烁，一点一点缀满整个夜空。
　　姜瑶趴在窗台上看了一会儿星星。
　　她所在的楼正对着大门，离得不是很远，能看清楚大门面前的灯。
　　整个城市都陷入沉睡之中，万籁俱寂。
　　唯有那盏灯火一直亮着，未曾熄灭过。
　　这时。
　　姜瑶忽然瞥见一道身影。
　　他伫立在路灯下，瘦高的影子拖得很长，从姜瑶的距离看略显模糊，只能看清楚是个男性。
　　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有些熟悉。
　　姜瑶摇摇头，拉上窗帘，怀疑是自己神经过敏。她关了灯，躺在床上休息片刻，忽然又猛地睁开眼睛。
　　“……”
　　熟悉感萦绕着她，让她难以入睡。
　　姜瑶再次睁开眼睛，腾地从床上跳下，快步走到窗边。
　　她小心翼翼地拉开窗帘的一角，朝着窗外望去，乍一看，那道身影已经消失在街角。
　　姜瑶拿起手机，打开照相，慢慢放大镜头。
　　现在的手机摄像头堪比摄像机，姜瑶放大到最大的倍数，虽然有些模糊，却让她看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路灯下的人还没走。
　　他倚在灯边，沉默地垂着头，表情模糊不清。
　　姜瑶根本看不到他长什么样子，心中却莫名笃定，是忱琢。
　　再也没有遇到过第二个像他这样独特的人了。
　　只是。
　　忱琢为什么会在这里？
　　卖惨装可怜吗？
　　姜瑶很快打消想法。
　　若不是今天看综艺熬夜太晚，若不是方才好奇心作怪，这个时间点，她根本无法发现对方的存在。
　　他就那么孤零零地站着，孤独又沉默。
　　仿佛在一片黑暗之中，只能紧紧握着一点昏黄的光亮。
　　姜瑶看了一眼时间。
　　这个点再不回学校，他要住在哪里？
　　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啧。”
　　姜瑶眼不见心不烦，哗的一声拉上窗帘。
　　她并不是那种轻易心软的人。在心软之前，想好后果，免得再做无用功。若是回头再安慰他，纠缠下去，那么分手的意义又在何处？
　　她当做无事发生，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睡了。
　　……
　　十分钟后。
　　姜瑶突然睁开眼睛，憔悴而又忧郁地翻身坐起，一边打哈欠一边走到窗边。
　　说是这么说，年轻人身体再能抗，也禁不住初春的风寒料峭。晚上的风冷得很，心里惦记着他在吹冷风，她怎么能睡得着。
　　姜瑶的良心作怪。
　　她又放大镜头望向那盏灯。
　　昏黄的、微弱的光下，只剩下孤零零的路灯，忱琢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
　　姜瑶不禁长舒一口气。
　　走了就好。
　　想明白了，说不定明天就能释怀。
　　她揉了揉疲惫的眉心。
　　这个点还没睡着，明天上班，指不定要在办公室睡到天昏地暗。
　　她还是快睡觉吧。
　　作者有话要说：　　姜瑶：我是那种心软的人吗。
　　下一章。
　　姜瑶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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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姜瑶是顶着一对黑眼圈醒来的。
　　她打着哈欠推开卧室门, 恰逢撞上从冰箱拿饮料的温冬茹。她看见姜瑶这副模样，不禁吃了一惊。
　　“你这是纵欲过度了吗？”
　　姜瑶：“……”
　　她无精打采地挥挥手，无暇理会温冬茹的调侃。
　　“别提了。”
　　平日里本就浅眠, 昨晚还没睡好，姜瑶差点儿起不来床。她揉了揉眼睛, 努力让自己打起精神面对新的一天。
　　清晨，走出小区大门，路过那盏路灯的时候，姜瑶的脚步不禁顿了顿。
　　她回过头, 从这个角度望向姜瑶的楼层，密密麻麻几乎看不清楚。昨晚的忱琢又是以怎样的心情待在这里呢。
　　姜瑶站在原地发呆片刻，无事人似的赶着上班去了。
　　今天的办公室一如往常, 早早到的同事几乎都在吃早点, 姜瑶太累太困，什么都没吃，只想趴在办公桌上睡一会儿。
　　回到座位上，她把包放在一旁，隔壁的小陈忽然凑过来, 不好意思地说道：“姜瑶，昨天麻烦你了。我听魏莱说了, 稿件不是我弄丢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能是漏在了哪里也说不定。”
　　姜瑶笑着摇摇头。
　　“没事，圆满完成就好。我等会儿把整理好的采访稿传给你你看看。”
　　小陈不住地道歉感谢，还将桌上多出的一份咖啡和三明治放在姜瑶的桌上。
　　“一点点劳务费, 还请你笑纳，下回请你吃火锅。”
　　一番对话，姜瑶的困意也被驱散干净。
　　她打开电脑, 一边喝咖啡一边整理文档，给同事发过去。
　　一个去洗手间的功夫，回来时办公室已然闹哄哄一片。
　　“这就是采访对象？”
　　“我的妈要知道长这样我得挤破头了！”
　　“太好看了吧，不知道还以为是电影明星呢！”
　　恰逢姜瑶回来，她们热络地叫着姜瑶的名字。
　　“快来说说，跟小奶狗交流怎么样？”
　　“有没有让你重回校园时光？”
　　姜瑶：“……”
　　重回校园时光的确有，早恋的刺激和失恋的难过也是一半一半。
　　“姜瑶，我要是你我就上了。”
　　“快得了吧！”
　　姜瑶摇摇头，回答的言简意赅：“就，平常心。”
　　她的回答引得众人嘘声一片。
　　“你若是唐僧，他就是那女儿国国王，我不信你睁着眼不心动。”魏莱嘻嘻地笑着。
　　“那我闭上眼不就得了。”
　　“你如果没心动，干嘛要闭着眼？”
　　“……”
　　被魏莱用剧中的台词堵回来，姜瑶一时间竟然有些无言以对。恐怕她们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的无心之语竟然冥冥之中照映了事实。
　　魏莱的话引得一众单身狗的哄笑加鼓掌。
　　姜瑶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地耸耸肩：“行吧行吧，那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大家的哄笑声更热烈了。
　　一番玩笑后，又渐渐安静下来。唯有小蔡拄着下巴开始沉思——总感觉，照片上的人有点眼熟？
　　今天的工作连着出错几回，姜瑶困得不行，挨了几句主编不轻不重的批评。以往都得面红耳赤十分羞愧自责，今天看到主编，都像在打着蚊香圈一样转来转去。
　　她回到家，温冬茹正准备点外卖。
　　“你吃什么？”
　　“什么都不吃。”
　　“你这是要绝食吗？”
　　“你吃饭吧，我困死了。”姜瑶无力地挥挥手，“我要大睡一场，谁都别拦着我。”

　　“行吧。去吧。”
　　姜瑶门一关，脱了外套扔在床上，拉上窗帘，被子一盖，倒头就睡着了。
　　她几乎是一闭眼便进入梦乡。
　　这一觉睡得沉沉，梦里梦到了许多事情。梦到忱琢就站在那盏路灯下，默默看着她所在的方向，眼底蒙着一层忧郁的雾。
　　他的目光是在太让人难过。
　　姜瑶腾地睁开眼睛，醒了。
　　她迷迷糊糊地拿起手机看时间，又是半夜。姜瑶翻过身，却忽然有些睡不着，她叹了口气，坐起身，趿拉着拖鞋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又是这个点。
　　还是一盏昏黄路灯。
　　只是站在路灯下的人无影无踪，姜瑶几乎以为是自己产生了错觉。
　　她揉揉眼睛，嘀咕着，难道是自己心里一直惦记忱琢，才会想东想西？
　　姜瑶不禁怀疑她是不是得了妄想症。
　　谁会大半夜跑到小区门口呢？
　　***
　　连着几天的工作，姜瑶渐渐恢复平静生活。
　　白天上班，晚上休息，偶尔和温冬茹加餐，听着温冬茹和男朋友煲电话粥腻歪。这样的生活姜瑶已经过了多年。
　　忱琢的社交软件再也没有更新过，上一次的回复还停留在他的那句“好”。
　　姜瑶心想，或许再过段时间，两人都会在清理朋友圈无用的联系人时，将对方删除干净。
　　今天下着蒙蒙细雨，说撑伞用不上，细密如水雾的雨滴落在皮肤上，湿湿冷冷，令人不禁打了个冷颤。
　　姜瑶晚上和同事聚餐，回的晚了一些，温冬茹拜托她去门卫处拿快递。
　　母亲又打来电话絮絮叨叨，说着老家哪个大龄男青年还没有结婚的事。
　　姜瑶嘴上嗯嗯敷衍着。
　　“好我知道了……最近？最近忙工作。……嗯，可能要晋升，所以你别再让我参与这些可有可无的事了。涨工资是得涨的……”
　　她一边打电话，目光在保安室的一排排快递找寻温冬茹的名字。
　　两名保安大叔还在无聊地先撤，说着说着，其中一名矮个憨厚的保安忽然说道：“我这两天老看到一个年轻男生大半夜不回家，在大门旁边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