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位与忠犬——by人间观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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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公公若有所悟。他嘴上答应的好好的,假做转身离去,却忽然凌空跃起直扑向院子左侧那间房子。
方公公是知道江咏歌的武功实力的,装怂的言语其实是江咏歌的暗示,说明黑衣人里也有大量伤者,否则就不是弄几辆马车。而且江咏歌刚才左手的小动作,方公公看的清楚,左手边那个房间里多半是有他们要找的,黑衣人的头目了。
方公公一动,外边那些人马也蜂拥而上。江咏歌也立刻出手了。
符若初问道:“如川我们帮谁?”
原本他们计划是解救江咏歌,捞点便宜好处。没想到江咏歌强弩之末还这般能耐,以方公公为首的后援队伍也是有备而来。江咏歌果然是做饵设局,是为了将这伙黑衣人一网打尽么?
“请公子允许我去看一下情况,若真是逐月遗族,我想救出他们一个半个的头目。”孟如川一边说一边在□□外边又蒙上了一层黑色布巾,只露出了双眼。
“你去吧,我这里有影卫保护。我们在哪里汇合?”符若初明白做什么对自己最有利,充分授权给孟如川。
影十三提示道:“公子,往西三里,有一个山洞,洞外树丛茂密还有毒蛇出没。一般人应该不会靠近那边。”
符若初点头道:“如川,若是你真救到人,就去那里汇合。”
孟如川飞身离去。
符若初看了一眼废宅那边的局势,果然是江咏歌和方公公那一方瞬间占了上风,孟如川的加入并不能逆转战局,而是勉强将黑衣人里一个看起来腿上有伤的人掳走了。
“走,我们先行一步。如川应该还会绕几圈甩掉了尾巴,再去找我们。”符若初冷静的吩咐了一句。
对于影卫而言,毒蛇并不算难处理的环境,撒了雄黄粉,斩杀了几条肥美的大蛇,午饭也有了着落。
又等了一个时辰,孟如川拎着一个昏迷的黑衣人回来了。
这个黑衣人是被点了昏睡穴,孟如川将他放平在洞中,影卫们重新封好了洞口,这才打量起这人的容貌。
符若初一眼认出,这黑衣人与孟如川当时画的那张画像容貌十分相似,她惊讶道:“这人是凌承誉?”
孟如川点点头:“没错,虽然他与别的黑衣人打扮没什么两样,还在旁侧的屋子里休养,不过应该就是这伙人的头目了。别人我顾不上,这个凌承誉伤在腿上不好跑。”
“江咏歌他们怎样了?”
孟如川答道:“我和江咏歌过了几招,他内伤不轻,不是我对手,不敢追来。估计是先抓几个活口,就会和方公公离开了。毕竟摄政王对江咏歌的威胁更大,他们应该是会尽快返回杭城的。”
“原以为要等着我母后回复消息,找到凌承誉问《山海图》的下落,谁知我们竟然先遇到了他。这也算是缘分吧。如川你有什么计划?”
“等这人醒了,麻烦公子以北燕皇子的身份,套问一二啦。凌承誉既然敢去杭城行刺摄政王,多半与令堂或贵国朝廷是有往来的。”孟如川顿了一下,“我暂时不想暴露身份。”
凌承誉醒来的时候,发现是在一处陌生的山洞内,洞中似乎藏着三个高手,明面上只有一个少年与一个侍从。
那少年面容秀美,雌雄莫辨,一身贵气,与北燕的姜后长得很像。他很快就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凌承誉,我是符若初。”符若初不兜圈子,直接点破了双方身份,“我尚未接到母后那边的消息,不过你们凌氏一族既然迁入北燕,便是我北燕的臣民,我不会见死不救。”
凌承誉全身一凛,目光深沉,不过身上除了腿伤,还被封禁了内力,一个人肯定是没能力逃走的。更何况现在他不只得罪了摄政王的人,还与新帝麾下的江咏歌结了梁子。
没想到江咏歌武功那么高,居然是故意被他们掳走,为的是让他们以为胜券在握,其实却被新帝派来的人赶得无路可去。形势十分不妙,他当初想的太简单了。
不过公子初为何出没在襄州附近的荒山野岭里呢?难道是听闻摄政王遇刺,公子初便尾随江咏歌也秘密返回杭城,看摄政王与新帝二虎相争,寻机分一杯羹吗?
凌承誉收敛了一下自己的态度,行了臣下之礼,口头表示感谢,又感慨道:“在下受姜后所托,才带着族人冒险潜入杭城行刺。不过行刺没有完全成功,新帝也不曾兑现我们想要条件。”
“那我母后给了你们什么承诺呢?”符若初很好奇,如果这些人真与母后谈过条件,为何母后一点消息都没有告诉她?还是说这些人与母后那边也没谈拢,只想着先干一票大的?又或者母后给了她消息,而消息半路被人截断了?
以母后的缜密,不可能让身在北燕的她陷入突然的被动,而凌承誉的行动如果是超出了母后那边的指使掌控,其目的就未必是与母后谈的事了。
方公公在废宅里最开始说的话,再一次出现在符若初的脑海中:“……你们提的那些你们也很清楚,襄州并不是圣上能随便安排的地方。”
凌承誉他们要去襄州做什么?莫非是……山海图的线索其实指向的就是襄州?符若初不免又想起在上一世,二皇子“亡故”之后,襄州城内最知名的“浩然书院”藏书楼失火,烧毁了大量孤本。摄政王震怒,派了不少人回襄州调查究竟是什么情况。
种种线索终于串联在一起,符若初思绪电转,脑海之中忽然生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山海图的真图,莫非藏在襄州浩然书院之内?”符若初轻飘飘说了一句
凌承誉惊骇万分,自从他在宝匣之内发现了这个秘密,他从未对任何人提起。哪怕是姜后,他也只透露知道了山海图下落,却并未直接明说。这些与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也只是知道襄州这个大概的范围,却还没有具体到浩然书院。
初次见面的公子初又是怎么知道的?莫非这少年有超乎常人的神奇本领?莫非山海图的天命归宿,其实就是公子初?
不用凌承誉承认,符若初已经看出自己误打误撞猜对了。她微微一笑:“那你现在还想去取山海图么?前几个月我们路过襄州,恰好在浩然书院的藏书楼内盘桓数日,也算是熟悉那个地方吧。”
凌承誉衡量眼下的局面,这事他继续瞒着也没有意义了。公子初能这么清楚山海图的位置,说不定还知道更多信息,完全能撇下他,自己去取图,还不如他借此由头尽力相帮。原本的计划,他也是想先拿到山海图,再去找姜后谈条件的。
“山海图,并不是一幅图画。我知道那东西是什么样子,请公子务必带上我一起去取图。”凌承誉说的直白。
“你当初与新帝谈条件的目的,也是为了拿到山海图对不对?那么如今你想从我这里要什么好处?”符若初习惯先取得共识再行事,免得对方中途变卦加价。
“以山海图换我凌氏异姓封王,世袭罔替。”凌承誉一字一顿的说,“公子初,别用那种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我。等你拿到山海图,就会觉得十分值得。得图者可得天下,并不是传说。”
“你若能拿到真的山海图,又为何不自己谋得天下呢?”符若初好奇的发问。
凌承誉微微一笑:“天下太大,我能力有限只想与族人守护一方太平。枉费心机夺了天下,也是为旁人做嫁衣。不如等着天命之人出现,助他成就大业。对了,公子初或许你并不晓得,我凌氏祖上曾有人为星月门弟子,受过门主点化,预言百年后会有天命之人继承星月门的法宝,开创大一统的盛世。那个天命之人出身皇族。如今这世上只有北燕和南昭,其余小国包括我们逐月国已经覆灭多年。”
符若初暗中以传音入密问孟如川,凌承誉的话有几分可信。
孟如川摇头表示并未听过这个预言。
“除了我们凌氏这一支,星月门的星宗也对此预言有记载,同样的话我对姜后讲过,她应该已经查证不假了。所以留存在世的星宗弟子,当年与各国皇族都有密切联系,暗中关注,以期能及时确认这位天命之人。婉婷也借着这个预言,坚称凌承辉是天命之人,密谋复国。可惜她死在了你手上?”凌承誉语带自嘲,目光复杂。
符若初却严肃回答:“无论你信不信,当初婉婷命不长久,是自愿将她的人头送给我,助我取信摄政王和新帝。”
第68章 柳暗花明
凌承誉看公子初的眼神与刚才又有了不同。无论旁人信不信, 他这一支逐月皇族,祖上就是做出那预言的人。预言代代相传,有关山海图的秘密也只是家主临终时嘱托继任者, 口耳相传,不让外人知晓。
山海图,并不是一幅画,而是一面神奇的镜子。镜中可见山河万里,汪洋大海, 仿佛是浮于空中鸟瞰大地。每一处景致都不是固定的, 是实时变化的。那绝对不是早先就画好做好的幻境,而是反应当前的最真实状态。
曾经侍奉星月门门主的凌氏先祖说,那山海图与天上的浮空之眼相连。操纵山海图的机关, 就能借助浮空之眼看到山海大地,画面能精致到窥见人的衣饰发丝,也能粗放到一城一州之地。而且是实时瞭望,洞悉当下,非常神奇。
试想如果行军打仗的统帅有了这件法宝,料敌先机, 观敌方阵营布防简直不菲吹灰之力,自然会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然而这样的法宝过于逆天, 星月门主神隐之时,并未将此物托付给那时任何一位君主,而是交给隐宗秘密收藏。
凌承誉费尽心思,才在宝匣之内发现了藏山海图的真地图, 结果比对了多处城池、院落的格局,最终确定那地方就是在南昭的襄州城内,浩然书院的藏书楼地下。
摄政王当年应该也看到过山海图的假图, 不过所谓地图,并不是假图上画的万里江山,其秘密在匣子本身。要拆掉匣子的夹层,才能拿到一张薄绢,薄绢以特殊液体浸泡才会显现图纸。匣子的夹层被拆掉之后就再也装不回去了。
凌承誉当年也是偶然摔落宝匣才发现了夹层。所以摄政王或者新帝梦寐以求的山海图,其实一直藏在襄州城内,摄政王若是早知道了岂不是肠子都悔青了?
如此隐秘的事情,公子初又是怎么知晓的?
除非公子初与星月门有关。有传闻北燕的姜后是星宗宗主,那么公子初知晓一些隐秘就不足为奇了。
凌氏一族迁入北燕,是当时尚未出阁的姜后,力排众议买了一块土地赠送给他们收留照顾。当时周遭还有几个国家都纷纷趋避,唯恐惹祸上身,却不知道南昭野心之大,早就要横扫天下。那些小国是否收留逐月国的人,最终都没有逃脱亡国灭族的悲剧。
只有北燕,如今还能隔江而治,其中姜后的功劳大家有目共睹。身为姜后之子,北燕唯一的嫡皇子,公子初一定不是传闻中那等懦弱草包之人。
如今亲眼见到,感受到公子初的从容与智慧,凌承誉更加肯定,公子初绝非池中之物。能得婉婷以项上人头相赠的,又怎么能是普通人呢?
“趁着摄政王的人注意力都在追捕江咏歌那边,我们再次潜入襄州,去到浩然书院盗图。凌公子可敢同去?”符若初再次发问,其实是希望凌承誉还能有其他的人手。如今她与孟如川两个再加上三个影卫,以及受伤行动不便的凌承誉,便是能进入襄州,也未必出的去。
这简直是自投罗网一般的疯狂。
可是如果此时不去,一旦回到杭城,再想来襄州恐怕就难了。
凌承誉如实交代道:“我的手下没死的刚才都被江咏歌那边的人带走了。襄州城内虽然有几个暗桩内应,却并非武功出色的,只是鸡鸣狗盗之辈。顶多是帮我们进出城内。到了地方我们还要自己寻路子开解机关,取走宝物。”
孟如川却忽然出声说道:“公子,属下带一名影卫,加上凌公子三人,应该就可以。公子若不放心,在襄州城外接应便是。我知道有一条隐秘水路能出入城池,浩然书院的藏书楼我也熟悉,破解机关对我而言不难。”
凌承誉担忧道:“那山海图虽然不是一幅画,却还是怕水浸。如果是泅水出城,建议提前做好防水的准备。需要准备密封的东西能装得下常用的梳妆盒那么大的盒子,不怕水的才行。”
“我有办法。”孟如川显得信心满满,用传音入密对符若初说道,“我信不过凌承誉,我们不能都随他进城。请公子藏身城外,等我消息。城中也有婉婷旧部可以听我调遣。”
“如遇危难,或者是陷阱,你该如何逃生?”符若初以传音入密反问,“山海图之事不如放一放,等摄政王倒台,我们再秘密回来拿”。
孟如川解释道:“夜长梦多。凌承誉的手下已经被江咏歌带走了,山海图在襄州城的秘密恐怕瞒不了多久。新帝能调查的出来,摄政王也一定能。我们此时不去,来日怕是永无机会。公子放心,关键时刻我大不了自揭身份,凌承誉总不会害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