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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千户——by白鹿谓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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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知望了眼那满箱子的首饰珠宝,忽的转身,抱住陆铮的腰。
  陆铮一愣,低头摸她的发,“怎么了?”
  知知仰脸,小声道,“我有点心慌。我不喜欢这些,我说过,夫君亲手摘束花,我就很开心,这些我不喜欢。我——我有点害怕……”
  “怕什么?”陆铮不解。
  知知其实自己都说不上来害怕什么,但她心里就是止不住的发慌,这和陆铮在外打仗时的慌不一样。从踏进这府邸,人人都要跪她起,直到这几箱子价值连城的首饰珠宝,摆在她面前,她心里的慌乱,终于一下子全显露出来了。
  陆铮难得见她慌成这个样子,自然心疼,道,“说不出便不说了,你不喜欢我便叫人拿走。”
  说着,扬声叫了下人,搬走了那几大箱子。
  因为这一出,知知接下来都有些心神不宁,坐在榻上,略有些走神。

  陆铮做这些,本意是想哄知知,哪晓得反倒惹她不高兴了,心下懊恼,一扫这几日拿下郧阳的激动,情绪也跟着冷了下来。
  知知坐了会儿,也想不通自己怎么忽然发慌,扭头看见陆铮蹙眉望着自己,眼神满是担忧,不由得心头一暖,靠进他怀里。
  “夫君,我思来想去,大概是一时不习惯吧。从前在卫所时,大家关系都亲近,不像这里,下人动不动就要下跪,又都十分畏惧我,我心里觉得不舒服。而且,夫君忽然送我这些,我晓得夫君是为了我开心,可我不喜欢,我喜欢从前夫君送我的。”
  陆铮想了想,“你可是不习惯在这里住着?”
  知知很快摇头,“不是,住在哪里都一样,我就是感觉身边的人都变了,我有点害怕。大家都变了,和在卫所的时候不一样了。”
  变了?
  陆铮这几日因为打了胜仗,手握权势而发热的头脑,在这一刻忽然冷了下来。过度膨胀的征服欲,也随之散去。
  在这一刻,他忽然意识到,这些日子那种虚浮的过度兴奋,从何而来。就像穷人骤富一样,权势和钱财一样,是蜜糖一样的毒,能令人模样大变。
  这些时日的记忆,在这一刹那变得模糊,是什么时候起,见到畏惧瑟缩跪下的百姓,他能够熟视无睹,径自走过?什么时候起,旁人对于他的畏惧,成了他心目中的服从?
  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同曾经被他所瞧不起的,那些高居庙堂,如同硕鼠一般攫取民脂民膏,不顾百姓疾苦的所谓官员,又有何不同?
  陆铮心中不断拷问自己,内心膨胀的欲望和无处宣泄的兴奋,骤然冷却。
  ……
  次日,陆铮从府邸出来,他一夜未眠,脑子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入了府衙后,刚坐下,李多和黄巍便来了。
  “坐。”陆铮颔首,让二人坐下,“何事?”
  二人彼此看了眼,李多开口,“广牧那边来了急报,希望我们能切断蒋鑫军队的后路。”
  战事一如陆铮此前预料,钟氏据广牧已久,蒋鑫一时攻不下,战线也随之拉长。虽久攻不下,但蒋鑫乃将门之后,此番又是有备而来,钟氏仍是抵抗吃力。
  昨日一战,又让那蒋鑫拿下一个据点。
  广牧钟家如今是力有不逮,求援自是不敢,只怕引狼入室,北边是占了青、冀、幽,素有狼子野心的封胥,南边是野心勃勃的陈氏,谁没觊觎过兖州这块肥肉?
  此时的钟氏,就犹如狼口之下的羚羊,已显颓势,但仍竭力保全兖州。
  此番急报来,求的便是陆铮出手,将蒋鑫军队的后勤斩断,再慢慢耗,倒有可能拖出一线生机来。
  李多和黄巍彼此望了眼,见陆铮陷入思索中,俱不敢开口相劝。
  道义而言,陆铮同属兖州麾下,自然不该袖手旁观,当出兵斩断蒋鑫后勤,助钟家一臂之力。但从理智和利益上而言,此时坐壁旁观,才是上策。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陆铮要做的,便是这个渔翁。无论是蒋鑫输了,还是钟家输了,或是两方两败俱伤,他都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率先出手,拿下广牧,占了兖州。
  届时,他陆铮才真正在这乱世中占一席之位。
  眼下倘若真答应了钟家请求,那便完全违背了他的初衷。
  他闭目沉思,脑海中思绪拉扯,再睁眼时,已做了决定。
  他沉声道。
  “回信。”
  “就说,我陆铮,应了。”
  作者有话要说:  陆铮能当皇帝,不仅仅是他能打,还因为他有个好媳妇~
 
 
第28章 兖州易主
  广牧钟氏, 钟鸣鼎食之家,据兖州一地数十年,在整个兖州, 素得民心。
  而此时的钟家,却隐隐约约的,露出大厦将倾之象。仆从奔走,面上慌乱,钟厉疾步进入, 低声呵斥了几句, 才将场面稳下来。
  他顾不得其它,匆匆进了钟氏掌权人钟老爷子的书房,扬声道, “祖父,郧阳回信了!”
  钟老爷子闭目,简短道,“念!”
  钟厉很快将回信念了,面上露出喜色,激动道, “陆铮竟真的答应了,祖父, 他当真答应,替我们拦截蒋鑫那厮的后勤队伍!”
  钟老爷子良久未出声,半晌,叹道, “后生可畏,吾不如矣。”
  顿了顿,心中有了决断, 对钟厉道,“阿厉,我再给钟家留五日时间,如还挡不住蒋鑫军队,我亲自写信向郧阳求援——”
  钟厉心中震惊,大声打断祖父,“祖父为何?钟氏据兖州数十年,您怎甘心拱手相让?孙儿宁战死沙场,绝不求援!”
  兖州是块香饽饽,人人都想咬上一口,求援意味着什么,钟厉再清楚不过。他是钟氏的继承人,自小以继承兖州为志,他很小,就被祖父抱在怀里,看着他是如何治理兖州。
  兖州于他,绝不仅仅是块地盘,更是一生夙愿。
  钟老爷子如鹰般的眼睛注视着钟厉,似有一丝悲痛划过,很快被其余情绪盖过,他盯着孙儿,厉声道,“阿厉,前日蒋鑫说了什么,你可还记得?钟氏不降,倘败,则屠满城!我钟氏要守的,不是一个死城!”
  老爷子起身,猛地推开窗,指着外,道,“你看看,这还是那个万户安居的广牧麽?他蒋鑫能入郧阳,是我钟氏识人不清,错用了宗鸿。如今灭不了蒋鑫,是我钟氏一族无能,害得全郡百姓一起受苦!是我钟氏之过,你可明白?!”
  钟厉摇头,“他陆铮不过一小小千户,凭何能主兖州——”
  “凭他以德报怨!”钟老爷子厉声喝道,“凭我派去的宗鸿要夺他性命,他却能不计前嫌,替广牧求一线生机!阿厉,你扪心自问!如你是陆铮,这个时候,你会坐壁旁观,等我们与蒋鑫两败俱伤之时,趁机夺兖州,还是以德报怨,襄助广牧?”
  钟厉哑口无言,“我……”扪心自问,他绝不会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钟老爷子似乎早已知道他答不上,缓了语气,“陆铮胸襟之大,你不如他。况且,他陆铮总归是兖州部下,由他入主兖州,总好过被旁人夺去。且他当时不过一万人马,就能在蒋鑫手中保全,甚至占了郧阳,如今更是收归了郧阳兵力,早已不是从前那个小小千户。你啊,别自视太高。”
  “祖父!”
  “我意已决,不必多言。”
  ……
  五日后,钟氏不敌,钟老爷子亲手写下的求援信,终是到了陆铮手里。
  彼时,他刚好在处置宗鸿私占耕地之事的文书上,盖了自己的私印。
  黄巍携信而进,道,“千户,广牧来信。”
  陆铮接了信,撕开,扯出信纸,一目十行扫过信件,在那“君之胸襟,吾敬佩”草草扫过,终于看到最后一句“兖州非吾钟氏一族之地,今日兖州之困,皆因吾之错,君如退蒋氏军,可取我钟氏而代之”。
  放下信,陆铮起身,“去点兵,即日援广牧。”
  黄巍一愣,匆忙应下,而陆铮却早已疾步出了府衙,朝暂住的府邸而去。
  知知见他这时候回来,忙上去迎他,“夫君怎的这时候回来了?可是落下什么东西?”
  话刚说完,当着众丫鬟的面,被陆铮紧紧抱进怀里。
  丫鬟俱在青娘眼神示意下,跟着一块退了出去,给夫妻二人留了独处的空间。
  知知微红脸庞,正待问,陆铮已先开口了,“我即日便要去广牧。”
  知知一怔,她还不大习惯隔三差五送夫君出征,但也晓得男人是去干正事的,点头道,“我晓得了,夫君在外,不要惦记家里,我会照顾好家里的。”
  “我要说的正是此事。”陆铮松开她,道,“母亲那边,我暂时不打算接她们过来。你就留在郧阳,我让张猛留下。”
  知知乖顺点头,又得知陆铮点了兵就要走,忙唤了青娘一起收拾,整理好了行囊,送陆铮出门。
  陆铮早已换了一身盔甲,玄色披风随风招展,全身皆是玄色,唯独盔樱一抹鲜红,端的英姿飒爽,气势不凡。
  知知站在屋檐下目送他,陆铮拉着缰绳,即将翻身上马。
  忽的,丢下缰绳,大步流星冲知知走去,行到近前,拥了她一下,沉声道,“等我归。”
  ……
  陆铮的军队当日就出发了,从郧阳到兖州,若是走的慢,要五六日,但行军速度快,不到三日,便入了广牧阔原。
  广牧郡地处兖州中部,执兖州之牛耳,四处皆是阔原,地形简单,易攻难守。
  陆铮到时,蒋鑫已拿下数个据点,正集中兵力攻广牧郡城门,城门半开,钟氏艰难抵挡着。
  陆铮打仗素来不讲什么规矩,更别提同蒋鑫打个招呼,直接带兵攻向蒋鑫后方,逼得他不得不暂停攻城。
  匆忙间,钟氏勉强将城门堵上。
  蒋鑫见状,嗤笑一声,骑马奔至两方交战处,待见到领兵之人是谁时,蓦地沉下了脸。
  他故作轻蔑道,“是你?跟在我屁股后头捡了郧阳的,也是你吧?我倒是小瞧你了,一介小小千户,倒是有些本事。”
  陆铮漠然着脸,面无表情,丝毫没被蒋鑫激怒,漠声道,“兵不厌诈。”
  这话犹如一口唾沫铺头盖地砸到蒋鑫面上,“兵不厌诈”这四个字,还是他入郧阳时送给那李姓百户的,如今却被陆铮还了回来。他出自益州之主的蒋氏,年少一战成名,未尝有过败绩,鲜衣怒马,是极傲气的性子。
  可这一回,却跌了个大跟头。
  明明拿下了郧阳,转头就被陆铮夺了。手下数名大将,俱落入陆铮之手,生死未卜。这于蒋鑫而言,是极大的羞辱。
  “陆铮,我手下大将何在?”蒋鑫咬牙问。
  陆铮语气随意,“他们不降,砍了。”
  “你——陆逆!你居然敢!”蒋鑫气急,面色难看到了极点。
  陆铮倒还慢声答道,“我如何不敢?我倒是想问问你,你敢不敢?”
  说着,出戟,遥指马上的蒋鑫,态度随意道,“你,再加上手下两人,随你挑,来同我打,谁能伤我半分,我束手就擒。倘你伤不到我,立刻退出兖州,带着你的人,滚回你的益州老家去。”
  陆铮微抬下巴,唇边带着轻蔑的笑,“你——敢么?”
  蒋鑫气急反笑,“你倒是张狂?!我有何不敢,待我拿下你项上人头,血祭我益州大将!”
  陆铮拂手,挥退身后人,轻踢马肚,行至中间,抬抬下巴,“一起来,还是轮着来?”
  蒋鑫快被他这轻蔑态度给气疯了,厉声道,“蒋衷!”
  随着他一声令下,一魁梧大将策马出列,他身高九尺,手持双锤,双目怒视着陆铮,怒喝一声,“小子,来战!”
  陆铮策马而上,挥戟,与那蒋衷战至一处,一人使锤,一人用戟,少顷,蒋衷被陆铮一戟挑落马下,戟抵着他的喉咙。
  陆铮坐于马上,不见疲色,冷冷丢出三字。
  “下一个。”
  少顷,又一名大将败下阵来,陆铮仍然漠然神色,道。
  “下一个。”
  怒火、挫败和羞耻几乎将蒋鑫的脑子烧着了,他怒喝一声,持刀逼近陆铮。
  两人□□的马腹几乎贴在一处,两匹马儿俱焦灼地打了个响鼻。
  两方十万大军,俱屏息望着眼前战至一处的二人,陆铮的玄色披风与蒋鑫的大红披风绞在一处,在风的鼓动下,激烈的碰撞着,犹如打斗中的二人。
  蒋鑫擅刀,雪白的刀刃,刀刀气势汹汹劈向陆铮,恨不得将他砍成数段,剁成肉泥。
  陆铮倒还沉着,连气息都异常沉稳,起先避着蒋鑫锋芒,待他力疲,提戟刺向蒋鑫肋下,向上一挑,连着他身上的盔甲,一同挑上了天,片刻,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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