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火葬场实录——by乌合之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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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脑子里混混沌沌一片,不知今夕何夕,只下意识艰难抹上自己怀里的玉,好在没碎,她的骨头好像快碎了。
姚生给慕容澹取卷宗回,飞檐走壁之时,恰巧又撞见了,他犹豫了半刻,目中透露出些许不忍,但最后还是掠走了。
再出手帮助,恐怕殿下真会揭了他的皮,上次兴许只是赶上殿下脾气好。
“女……女郎……没,她没气了!”女婢见虞年年许久动都不动,上前探了探她的鼻息,哆哆嗦嗦道。
虞敏敏慌了,她哪能寻思到虞年年这么不经打,一时间站都站不稳,跌坐在地上。
完了,虞年年要是真死在自己手里,爹真能打死她!
慕容澹烦躁敲着卷案,眼睛不自觉往外瞥去,想着虞年年是不是又去哪儿闲逛了,怎么这么晚还没回来?
没等到虞年年回来,姚生却捧着竹简回来了,慕容澹看不进去卷宗,蹙眉烦躁。
姚生立在一旁,跟着忐忑。
“你……”慕容澹张了张嘴。
姚生赶紧凑过去,问他有何吩咐。
慕容澹看着姚生那赤诚的眼神,忽然就觉得羞耻,有些问不出口了,扔了手里的东西,出门去。
他暗地里想着,能不能在外头碰上虞年年,顺便骂她一顿,大中午不回家吃饭,在外头闲逛什么?
一推门,白皑皑的雪地上,蜷缩着人。
昏迷不醒,衣衫褴褛,隐隐能透过衣衫看见她雪白肌肤上的淤痕,身后是一片狼狈的拖痕。
慕容澹眼眶骤的一红,气息都不稳起来,以为她让谁打死了扔在门口。
缓缓蹲下身,动作僵硬,颤抖着手要去探她的鼻息。
姚生忽然意识到,他好像又做错了。
说不让出手相助的是殿下,人变成这样,心疼的也是殿下……
一只纤细的手,颤颤巍巍抬了起来,冷的像是块儿冰,搭在慕容澹温热的手背上。
虞年年嗓音嘶哑,带着颤音,用尽所有的力气,“燕燕,我回来了……”
她没死,刚才只是刻意闭气装死,她要是不装死,就被打的没有力气回来见她喜欢的人了,燕燕还在家里等她。
慕容澹手倒是不抖了,只觉得自己浑身软了,没力气了,像是刚刚受过惊吓,眼眶里有不听话的液体自己滚下来。
“既然还没死,就滚起来!”他喉结上下滚了滚,才能心无旁骛,语气如常冷漠的说出这句话。
虞年年起不来了,她浑身都疼,也没有力气,只能嘤嘤的将脸埋在雪里冷着,告诉慕容澹,“我只躺一会儿,一会儿就起来……”
她没能起来,反倒是昏了过去。
慕容澹关门,眼眶发红,预备将她扔在门外冻死。
他见虞年年第一眼怎么想的来着,要弄死这只小鸡崽子,又讨厌又弱小,还见过他女子装扮的囧相。
结果现在他快走了,连她根指头都没碰,甚至习惯了她在身侧犯蠢,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虞年年死了,才对他再好不过。
他心想,鞭笞她的人,怎么不彻底将她打死,省了他一番纠结。
无论一个人在心里留下多深的痕迹,时间终究会抹平一切,或许三个月五个月,那时他根本就记不得生命中出现过这样一个人。
姚生犹豫片刻,替他寻了个理由,“殿下,咱们明日才走,若是虞姑娘这样死了,万一今日惹出麻烦……”
慕容澹听了他的话,在大门前站了半刻,忽地一把破开门,将地上躺着的人横抱起。
她身体又软又凉。
“姚生,你说得没错。”慕容澹忽然抬眼看了姚生,不知是给谁找台阶下。
他给那些世家公子脑袋开瓢的时候,怎么不怕他们死了带来麻烦?
作者有话要说: 狗蛋儿,掉着最怂的眼泪说最狠的话。
挂我的预收!《被病娇囚禁的咸鱼日常》
顾遥被逆贼卫骁囚禁的第三百六十五天。
是夜,卫骁将她紧紧锢在怀里,吻着她酡红脸颊上的汗水,声音沙哑低沉:“遥遥,在孤死之前,定先杀了你陪葬。”
眼见朝廷平乱的军队兵临城下,卫骁大势已去,可能明日就要曝尸城门。顾瑶沉默看着卫骁眼中渐浓的杀意,意识到这咸鱼她当不下去了。
拍拍尚且平坦的小腹:“崽,咱们不能和你阿爹一起玩儿了。”
结果翻墙的时候不慎撞到石头,磕着了脑袋,醒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满眼猩红的卫骁,还没等她说话,卫骁颤抖着手,抚上她的发,语气小心翼翼:“遥遥别走,我再也不凶你了……”
【凶残疯狗病娇VS戏精咸鱼】
我可多脑洞了!啥禁欲高僧VS粘人小妖精
算无遗策唯你例外失聪国师VS被拐卖的孤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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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虞年年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她没躺在床上,倒是倒在地上的萱席上,冰冷阴寒的温度侵袭着她的身体。
浑身骨肉筋皮都疼,像有只大手,活生生将她血肉撕开。让肉和皮,被薄薄的刀刃分离,撕拉一声,不见鲜血。
柳条鞭子之类的,鞭打人若是有技巧,只会产生淤青,不会破皮,更不会留下疤痕,虞年年明显感觉自己身上的伤口没有流血,倒是免去的一番麻烦。
若是流血,定又得用药,原本就凑不够钱。
下意识去摸胸口那块玉,玉是温凉的,沾染了她的体温,触手滑腻,熠熠光辉在月光下闪动,她忍着疼痛,艰难的用干净袖口擦了擦玉。
转头在房里寻找慕容澹的身影,只见透过薄窗,外面人影摇曳,不止一人,正窃窃私语交谈着,其中格外颀长的一位,她认得出是慕容澹的影子。
再一晃,就只剩下慕容澹一道影子了。虞年年摇摇头,当自己是产生了幻觉,她闭了闭眼睛,开始积攒体力。
身上作痛的鞭伤让她忍不住呼吸都带了颤音,眼泪不自觉往下流。
不多半刻,慕容澹从外头进来,萧瑟的冷风顺着大开的门呼呼往里头灌着,刺激的她身体战栗,伤倒是被冷风一激,没那么痛和热了。
慕容澹将门带上,没看她,径直坐在床上。
房间里只有两人清浅的呼吸声,若有若无。
虞年年半梦半醒,睁眼便瞧见慕容澹,清冷的月光洒在他靡丽的脸上,高挺的鼻梁将光割裂成阴阳两半,薄唇微微抿着,略微下三白的凤眼显出几分冷漠无情。
她一时间竟分不清,慕容澹是一直坐在房间里,还是刚从外面回来,又或者,他本身就是一个昳丽的梦。
“没死?”慕容澹语气微微含了些惊讶,好像对她还活着感到失望。
他手指搓了搓,复又紧握成拳。
虞年年艰难从怀里摸出那块带着体温的玉,扯了扯笑,“燕燕,新年安康。”
是块儿漂亮的玉,莹润通透,价值不菲。
慕容澹低头看了眼,弯腰从她手中接过来,翻来覆去瞧了几遍。
虞年年以为他喜欢,于是笑意更深些,即便微笑这样细小的动作,也会让她疼痛加重。
须臾,他手一用力,那玉便碎成了几瓣,慕容澹一扬手,叮叮当当落在地上,他轻笑,狭长的眼眯成一条缝隙,愉快道:“真好听。”
他好像丝毫不在意虞年年得来这玉佩是多辛苦,为了听个响儿,随随便便就糟蹋了。
虞年年的精神本就是强撑着的,她如今一句话也没力气说,只觉得喘不上气,又将眼睛闭上了。
她想,等她明天醒来,高低要骂他一顿,这个人也太坏了。
再醒来的时候,外面橙光融融,霞光满天。
虞年年躺在地上,眼睛转了转,发现慕容澹并不在,她哑着嗓子喊了一声,并没有人回应。
于是撑起身子,扒在卷案上,一点一点直起身子,骨头散架一样。
窄小的房子空荡荡,破旧的卷案萱席,角落里三只碗一个鼎一个甑,小床上被褥叠的整齐。
她扯着嘶哑的嗓子,又唤了几声,依旧没有人应,四周寂静的可怕,又像是回到了形影相吊的日子,好像慕容澹的出现,只是她病痛之中,用来安慰自己所产生的幻觉。
世上本没有他这个人,是她过于孤单,所以臆想出的。
地上没有碎玉,就好似昨夜慕容澹摔玉也是错觉。
虞年年慌了,她不敢相信,硬是咬着牙,扶着墙,艰难的在小院子里走了一圈,一边走一边喊他的名字,却还是没有丝毫回应。
眼泪大滴大滴掉下来,砸在雪地上,融化出一个小坑。
她猛地想起,若燕燕是假的,那萱女必定还没走,她跑去隔壁,原先住着萱女的院子。
几步的距离,跌跌撞撞,磕了无数下。
却只见清清坐在檐下,梳着她的长发,面色不善,“你来做什么?”
虞年年张张干裂的唇瓣,“我……找萱女。”
清清翻了个白眼,“人家早进宫做娘娘去了。”
虞年年止住的眼泪又掉下来,脚步踉跄,慌乱的问她,“那你见着我的燕燕了吗?他丢了……”
清清以为她疯了,又翻个白眼,“你的奴隶丢了,来我这儿要人?你疯了吧!”
说完起身,推搡了虞年年一把,虞年年跌在地上,眼泪大滴大滴掉下来,她想爬起来,却浑身都使不上今儿,连抬起腿都困难,疼的连呼吸都吃力。
清清见她这样,吓了一跳,“你你你,你别想着碰瓷啊!我告你你,你来的时候身上就带着伤,可不是我推这么一下,你就瘫了的!”
“你起来!”她走过去,要拉扯虞年年起来。
虞年年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一把将她手甩开,“我不要你扶!”
她爬起来,又跌倒。
跌倒,又爬起来,摔的鬓发散乱,脸上都是雪。
最后,才踉踉跄跄,扶着墙,一步一摔,几乎是用滚的方式,回了自己的院子。
房里墙角还有米,她蹲在角落里,煮了一锅粥,抱膝坐好,等慕容澹回来吃饭。
等到晚上了,燕燕一定会回来吃饭的。
她如是想着,又忍痛起身,换了套干净的衣裳,为自己梳洗,却惊奇的发现,压在箱子底下那件,给慕容澹做的衣裳不见了。
虞年年搓了搓冻僵的手,有些欣喜,想是天冷了,燕燕自己将新衣裳换上了。
她一边等慕容澹回来,一边翻出砖头里塞着的羊皮口袋,一个一个数钱,前日给人又洗了两盆衣裳,已经足够五百枚铜币。
她从天亮数到天黑,从天黑又数到天亮,数到眼睛红了,粥凉了又温,温了又凉,慕容澹还是没回来。
粗糙的铜钱快将她手指磨出茧子,身上的疼痛麻木没有知觉,胃叫了几番,最后不甘作罢。
虞年年迟钝的大脑,开始想象一系列不好事情的发生,例如他走丢了,例如他被虞珩渊掳走了,或者死掉了,任何一种可能,虞年年一想,就觉得心肝俱裂……
她看着外头的日影,想着,若是慕容澹辰时还没有回来,她就出去找他,无论是哪儿。
虞敏敏顶着一对巴掌印,是姜夫人打的。
她昨日见虞敏敏鬼鬼祟祟,心绪不安的回来,逼问之下,才知道虞敏敏打了虞年年,当即恨铁不成钢呼了她一巴掌。
虞敏敏来虞珩渊这儿哭诉,一边抹眼泪一边往嘴里塞橘子,“凭什么!凭什么!我才是母亲的亲生女儿!凭什么因为虞年年那个野种打我!”
虞珩渊让她哭得头疼,“你快别哭了,你把她打坏了,母亲若现在不打你,回头父亲打你打的更厉害。
何况你不是已经得到元日宴宫中献舞的机会了吗?到时候成了太子妃,你管她做什么?能对你构成什么威胁?”
虞敏敏被安慰到了,抽抽噎噎点头,“你说得也是。”
外面吵嚷起来,婢子来报,是虞年年在外面非要进来,虞敏敏揉了揉红肿眼眶,气不打一处来,“你让她进来,我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
下贱的人,果然就是生命力顽强,这样都没能死。
虞年年惨白着一张脸,像是刚从墓地里爬出来的死人,连虞珩渊都大吃一惊。
“你说好不碰他的!你将人弄去哪里了!”虞年年指着他鼻子问,事到如今,她已经顾不得什么谨小慎微。
“谁啊?”虞珩渊一头雾水。
“就是,是你前些日子,要从我哪儿掳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