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火葬场实录——by乌合之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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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澹手指在床牙敲了敲,修剪整齐的指甲与漆木相击,发出沉闷的哒哒声,“孤自有打算。”
这些人要说有用,实在没有什么大用;若说没用,有时候还能出其不意想些好点子。颇有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感觉。
如今还不到五月,黄河上游正处在冰雪融化的春汛,对凉州并不会产生太大的影响,若非逢上暴雨年份,只要仔细防范,秋汛对凉州影响几乎为零。
狩阳帝今年挪用了太多钱来修整宫室,近日城郊外的摘星台业已施工,户部被榨的一分钱都没有了,更不要说有余钱加固黄河下游的二十座大坝,以及洪水泛滥后的赈灾和居民安置跟进。
今岁秋汛,中下游恐要发生动乱。
近十年每每临汛期,即便好生修整大坝,中下游也会有不小的百姓伤亡,加之当地太守孱弱无能,黄河附近都会爆发小规模的起义。
都是朝廷给当郡拨粮草,令他们镇压。今年恐怕民愤难抑,粮草继而无法供应各郡用以平乱,叛乱必然成势。
已经足够狩阳帝元气大伤,短暂几年恐是恢复不了。
他只需好生运作,便能事半功倍。凉州已经开始挖凿运河,一方面利于泄洪,另一方面用来起兵时运输粮草补给军队。
皇室内斗了几十年,成王败寇,沿途郡县太守最多跟狩阳帝打个小报告,万不敢掺和其中,甚至还会有几个为了从龙之功,为他开后门。
慕容澹对慕容钊唯一的满意之处,就是在慕容钊年运营之下,将凉州九郡完全掌控在手中,他才能运作的如此方便。
……
虞年年上个月月末领到了第一次工钱,足足有五十枚铜币。
她不过就是在厨房做一些无关紧要的杂活,就能挣这么多,真是预料之外。
要知道在在太尉府,就算是大管家,也只有这么多的份例,后来府里压缩开,更是削减成了二十枚。
虞太尉更是天天盯着府里的账本,少一分钱眼里都要冒火,采办管事更是捞不着油水。
二十枚,只够买两百个碗。
她现在却有五十枚铜币,开心的简直要跳起来。
从管事那儿领钱的时候,她激动的磕磕巴巴,小脸都红了,惹得大家哄笑。
好像自从离开太尉府,她的日子就变得越来越好,有很多漂亮可爱的朋友,王府里的人对她也很好。
采办娘子出去的时候,她嘱托帮她买十只小鸡仔儿,娘子回来时候只给她抓了只咕咕咕的芦花老母鸡,还有二十个鸡蛋,老母鸡圆鼓鼓的,看起来肥硕,也十分有精神。
“坊市里我都寻了,没有卖小鸡的,你把这二十只蛋,给这只母鸡孵。”
虞年年多给了采办娘子些钱,感谢的将人送出门。
老母鸡抖抖翅膀,在院子里骄傲的踱步,抻着头,歪着脑袋,时不时咕咕咕几声,围着竹筐里的鸡蛋打转。
虞年年怕它啄了菜园里好不容易长出的油菜,还有墙角冒出的蔷薇苗,赶紧给它圈了起来,用简陋的栅栏,在院子角落形成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空间。
她收拾了一些稻草,又弄了些破布,给母鸡铺了一个窝,又将那二十个鸡蛋放进去。
老母鸡咕咕哒一阵,就安安稳稳张开翅膀,轻轻落在蛋上,虞年年要碰碰它,它周身的毛都竖起来了,发出警惕的,“咕!”的一声,黄色的眼珠子瞪得老圆。
“好啦好啦,不碰你的崽崽还不行!真小气。”她跨过栅栏,又给它寻了水和厨房里剩下的米吃。
虞年年每次出门前,都得去鸡窝旁边蹲蹲,看有没有小鸡出生,时间久了,老母鸡对她的到来视若无睹,甚至有时候还能抬起肚皮,让她摸摸自己身下温热的蛋。
白米跨坐在墙头,笑嘻嘻的看着她,“老母鸡孵小鸡要二十多天呢,你着什么急?”
白米跳下墙,在虞年年院子里转悠了一圈,薅了一把油菜花,然后才走。
小鸡快出生的那天,虞年年饭也不想吃了,午觉也不想睡了,一直蹲守在老母鸡身前。
老母鸡也紧张起来,连几步远的米水都不碰,虞年年便将米倒在手里,让它轻轻叨走吃掉,又给它喂水。
二十只鸡蛋,一共孵出了十五只小鸡。
虞年年捧着只有一点点,浑身湿漉漉,还站不稳的鸡仔去给白米她们看,激动的眼眶发红,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你哭什么?这么没出息?”白米白粥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揶揄。
小鸡嫩黄的喙轻轻啄在她的手心,痒痒的。她觉得,生命真是一种神奇又伟大的事情,“我,我会好好对它们的!”
白米噗嗤一笑,“什么好好对它们?年年你说话可真有意思。”
虞年年用脸颊蹭了蹭小鸡的喙,“我会对它们的生命负责的,它们一个都不会死。”
她见过太多的人不被当做人,更多的生命不被珍视,所以努力好好对待身边的每一个人。
这些小鸡是她亲眼看着,从一个个死物,变成心脏会怦怦跳的活物,感觉十分不同,所以她也要好好对它们。
王娘子家的狗下了一窝小狗,断奶之后,虞年年抱回来一只。
棕黄色的身子,脸圆腿短身子圆,因为腿太短,所以跑起来的时候会将自己绊倒,然后呜呜咽咽的。
小小的尾巴尖是白色的,飞快晃来晃去,留下一道白色的残影,粉色的小舌头不断吐着,嘴咧开,像是在笑,任谁见了心情都会好。
虞年年总是使坏,抓住它的小尾巴,不让它晃,然后它便茫然无措的用大眼睛看着虞年年,然后舔她手背,好像在乖巧认错。
虞年年一时间感觉自己犯了十恶不赦的大错,赶紧把它揉进怀里。
虞年年坐在檐下研究一堆木板,狗子跟在虞年年脚边跑来跑去,吐着舌头,时不时发出清脆的叫声。
蹲在墙角阴凉的小鸡们,在土里刨了薄薄的坑,低着头小憩,冷不丁听见狗叫,就要叽叽喳喳一阵。
老母鸡咕咕地走过来,眼睛瞪着小狗,发出警告。
狗子被吓得不轻,缩着尾巴往虞年年那儿钻,虞年年就把它抱在腿上。
前几天夜里鸡圈里进来了黄鼠狼,就算老母鸡拼命护着,也咬断了一只小鸡仔的腿。小鸡好歹活下来了,只是腿瘸了。
她打算用这些木板,重新将鸡圈修一修。
王娘子在外面叫她,“年年,年年!”
虞年年放下狗,过去给她开门。
王娘子富态的脸上含笑,“再有两月就是殿下的生辰了,殿下近来心情不佳,生辰不欲大办,也不请外人来,只有朝中几个重臣。”
“听说你会跳舞是不是?还会弹琵琶?”
虞年年茫然点头,一时间又想起了太尉府的徐娘子,不知道她如何了。
王娘子拊掌,“那太好了。殿下不喜欢看歌舞,所以府中并没有养舞姬歌姬。这一时半会儿又找不到好的教司坊,所以问问你们几个,能不能在宴会上献舞。”
她知道,虞年年和被送来的这些姑娘都是按照什么标准教养的,琴棋书画可能不会,但这种取悦人的舞蹈乐器,定然要比外面教司坊的舞姬还要厉害。
这些话王娘子没说,她怕伤了虞年年的心。
虞年年犹豫了半刻,她体力并不算好,但也并非不能舞,何况自己还拿着王府里许多的月俸,便点头,“我可以的。”
王娘子大喜,拉住她的手,“真好,这一个月,需要什么只管跟我们说,千万别客气。等到殿下生日宴过去,便给你们多五十枚的钱做报酬。”
虞年年没想到王府里这么厚道宽和,就连献舞都要给不菲的报酬,但这实在太多了,一时间心里还有些难安,“不用这么多,不给也没关系的……”
“要的要的!”王娘子打断她,“咱们府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你安心收着。”说完拍拍她的手,又喜滋滋走了,像是解决一桩烦心事。
说起这献舞,虞年年心里还有些发毛,她不是害怕宴会上出丑,她是有点打怵凉州王。
听说凉州王这几日连续杀了几十个巫师,日日都有新鲜尸体拖出去。
在她心里,凉州王慕容澹这几个字,已经与地狱罗刹挂上了等号,是极为凶神恶煞之辈。至于之前在太尉府听的传闻,说他丰神俊朗,器宇不凡,虞年年现在半分都不信。
虞年年现在愈发坚定,皇室血脉有问题了。太子、皇帝、凉州王,一个个都喜欢杀人取乐。
她能躲就躲着些吧。
作者有话要说: 我基友说让女主赶紧养鸡,回头叨男主,我一拍大腿,这方法可行!
更新时间固定在早九点和晚九点各一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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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夜里睡觉的时候, 只听见外面墙头“砰”一声巨响,接着是一阵扑棱棱的风声,院子里憩息的鸡狗都叫唤起来,吵醒了浓稠的黑暗。
听它们叫声凄厉, 虞年年心里一紧, 搓搓眼睛赶紧披衣起床。又恐是老鹰或别的猛禽, 拿起支门的棍子, 推门出去。
却只见地上蠕动着一团白影, 她提灯一照, 见是一只被封了嘴绑了腿的大白鹅, 正在地上煽动着翅膀不断扑腾。
脖颈修长, 体态丰满, 羽毛泛着瓷器一样的釉光, 十分漂亮。
嗯,是只好大鹅。
像是顺着墙头扔进来的。
白米和白粥在外面使劲儿敲门, 虞年年过去给她们开门。
白米急急忙忙挤进来,“怎么了?我俩睡着觉呢, 就听见你这边儿有动静, 鸡狗都叫的这么厉害。”
“我们怕你这边出了什么意外。”白粥拢了拢身上披的衣服,也跟着进来。
虞年年提灯,照向地上的大白鹅,努了努嘴,“不知道谁扔了只大鹅进来。”
“呦吼。”白米来了兴趣,拿过虞年年手里的灯,过去绕着大鹅转了一圈,大鹅凶狠的小眼睛里迸出好斗的光,也不管自己处境如何, 扑腾着膀子就要扑过去。
“还挺凶。”白米跟虞年年道,“估摸着是府里哪个年轻俊俏的小侍卫扔进来的,给你看家护院,你就收着吧。不是前几天还进黄皮子了吗?这玩意听说连蛇都敢叨。”
虞年年脸蹭的一下红了,蹲下去给大鹅解开绳子,“你别瞎说。”
“谁瞎说了,那些侍卫争着抢着天天往这边儿巡逻,大半可都是为了看一眼你,我们的小年年。”
虞年年脸更红了,白米坏心眼儿的把灯往她脸附近凑,“脸红了~”
“其实说真的,我觉得府里不少小侍卫都不错,长得俊俏英武,性子也洒脱。年年这么漂亮,性格又好,他们都得抢着娶呢,年年真不考虑找一个做夫君?成婚生子,有一个自己的家?”
别的虞年年都没听进去,那一句“有一个自己的家”,微微触动了她的神经。她母亲哥哥死了,如果不是想有个亲人,何至于会对慕容澹那么好?
她想要个亲人,非常想。
“再说吧,我尚且没有喜欢的,总要两个人真心喜欢才能在一起,不然成了怨偶怎么办?”
大鹅身上的绳子已经完全被解开了,抖抖翅膀,扑闪着就朝又要说话的白米那儿扑过去。
白米吓得灯也扔了,尖叫出声,“啊啊啊啊啊!你怎么解开了也不出声!!!”
大鹅愈发耀武扬威,吧嗒着鹅蹼就朝白米的大腿拧过去,白米手忙脚乱爬上墙,跳回了自己的院子。白粥捂着嘴偷笑,同虞年年告别,回去安慰自己妹妹了。
大鹅还站在墙角耀武扬威。
“嘎!”中气十足。
“唧~”弱声弱气。
“嘎嘎!”
“唧唧~”
“嘎嘎嘎!”
“唧唧唧~”
虞年年回头看过去,那只被黄鼠狼咬断了一条腿的小鸡,正一瘸一拐的走过来,冲着大鹅叫,圆滚滚的像是长了黄毛的汤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