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星星好不好——by咬春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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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辛:“……”
那他能不幸福美满吗阿姨。
霍礼鸣揽着她的肩,侧头笑着说:“没事儿,我房子比他少了点,但我会收古董,铁饭碗,收一次,抵得上他一年租金。可以让我们辛辛当霍家阔太太的。”
佟辛:“……”
周启深的住处在壹号院,人客客气气,没什么架子。也确实英俊,无论气质还是相貌,都精准踩在佟辛的审美上。
他爱人也在,从厨房走出来,笑盈盈地招呼,“你们好。”
赵西音是名舞蹈家,身段样貌跟仙女似的,佟辛一眼认出了她,惊喜道:“姐姐,我看过你的舞台剧《霓云奔月》,一票难求,我差点去买黄牛票了。”
赵西音笑着说:“姐姐以后给你留票,让你坐前排看好不好?”
佟辛忽然觉得,这个男朋友还有点用。
让她追星成功!
周启深虚虚握了下妻子的手,赵西音便默契地坐在他身边。
聊了一会,趁霍礼鸣去洗手间时,赵西音惊奇道:“这就是唐董的弟弟?这么帅啊,G,你觉不觉得他长得有点像个明星?竟然还是做古董的?太酷了吧。”
听到妻子对另一个男人如此夸赞,周老板蹙了蹙眉。
“辛辛。”赵西音冲佟辛眨了眨眼,“你找男朋友的眼光真好。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女人之间,不管年龄差几岁,一聊到男人,就不分界限了。霍礼鸣长相非常符合赵西音的审美,聊到和他相关的,就自带滤镜了。
周启深在旁沉默不语,甚至有意识地勾了下妻子的小手指。
但,完全不为所动。
赵西音和佟辛聊男人长相,欲罢不能。
霍礼鸣回来后,赵西音的眼神跟着他一起挪动,直到他坐向沙发,赵西音热情地递过果盘,“礼鸣,吃水果呀。”
周启深翘着腿,八风不动地坐在那儿。
安静几秒后,他倏的一笑,“我早些年去上海,见过你一次。那时候你很瘦,没有现在这么高大。”
赵西音:“那时候还小嘛,长身体很正常的。”
周启深嘴角微扯,随即恢复如常,“其琛也经常和我说起你不少趣事儿。”
霍礼鸣笑了下,“琛哥没说我坏话吧?”
“没,他把你当亲人。”周启深说:“你十六岁拥有过杀马特发型,然后被其琛拖去剃了光头,别人一般不敢出门,你很好,天天去警察局门口晃悠。”
霍礼鸣笑容僵在嘴角,哥哥,怎么提起我的黑历史了。
周启深笑得温和从容,宛若和你闲聊人生的慈爱长辈,“你十五岁迷上纹身,原因让人啼笑皆非。”
“……”
霍礼鸣脑门儿冒汗,心里卧了个大槽,琛哥怎么什么都跟他说!还是这么些他自己都不愿意回顾的黑点。
他疯狂朝周启深使眼色,无声对视里,哀求、乞饶、感谢、可怜,无一不在求他嘴下留情。
周启深朝他颇有深意地一笑,适时收了口。
但这时收口,无疑是留了个更加引人遐想的小鱼钩。
霍礼鸣忍不住感叹,商人奸佞的一面,周老板真是展示得游刃有余、恰到好处。
之后的聊天风格就比较融洽正常了。午饭后,送走客人,赵西音是看出了丈夫的别有用心,忍不住问:“你干吗,我都看出来小霍在对你使眼色了。”
周启深松了松衬衫领扣,淡淡睨她一眼,“我帅,还是他帅?”
“?”
“你夸他,不夸我。”
“……”
无辜背锅的霍礼鸣一头雾水,回到住处,佟辛果然一直追问他迷上纹身的原因。
“怎么个啼笑皆非法,你说说看。”佟辛戳了戳他的花臂,“还有这些稀奇古怪的图案。”
霍礼鸣不说,她缠着人不放,最后没办法,只能告诉她:“我十五岁的时候,大腿上长了个脂肪粒,就是那种很硬的肉包。那时琛哥刚把我带回上海,我也不敢跟他说。就自己瞎看广告,说针灸能救我这病,我一寻思,针灸扎一次,以后再复发怎么办,恰好经过一家纹身馆,我想,一次性扎它个几百针,说不定就能痊愈,于是踏上了不归路。”
想起这些,霍礼鸣自己都想笑,“那时我连遗愿都写好了,我记得,第一个列的就是泡妞。”
佟辛万万没想到,纹身哥背后的故事如此童话。
“那个脂肪粒,好了没?”
“还在大腿上,医生说,如果还在长,就得做手术割掉。”
佟辛一下子紧张了,蹲下来就拿手去摸,“左边还是右边啊?我跟我哥说一下,让他给你看看。”
手在霍礼鸣大腿上轻掐,全是硬邦邦的肌肉。
霍礼鸣低头看着蹲在地上的女孩儿,这个姿势,啧。他不怎么正经地挑眉,“在客厅?”
“?”
“别这么猴急,至少把窗帘拉上。”
佟辛一巴掌拍他的腿,“少来!”
霍礼鸣拽着她的手,把人拥进怀里,下巴抵了抵她额头,“明天几点的飞机?”
“上午十一点。”
霍礼鸣皱了皱眉,“为什么不订晚上的?”
“因为晚上的贵。”
“……”
没多久,佟辛收到一条转账通知,霍礼鸣在微信上给她转了一笔令她瞠目结舌的数字。
剩余的时间,佟辛犯懒,不想出去玩,连晚饭都是叫的外卖。两人在家看电影,霍礼鸣洗完澡出来,T恤松松垮垮吊在身上,坐到沙发上就习惯性地把人搂在怀里。
“你闻闻看,我香不香?”
佟辛顺从,在他脖颈间使劲儿地嗅,“唔,想吃臭豆腐了。”
“……”
佟辛忍笑,用手指戳了戳他侧颈的纹身,延着颜色和脉络一点一点往下描摹,“这个图案是什么意思?”
“香港的一个设计师画的手稿,是一株水墨荷。我花了十几万买的图,不浮夸,还行,我很中意。”
“这个呢?”佟辛的手继续往下,在他花臂上点了点。
“这是边塞游牧区的一种古老图腾,我二十岁那年去鬼琅山收东西,差点死在那边的沙尘暴里。后来养伤住了小半月,当地人说这东西辟邪。当时没师傅敢接这么复杂的单子,我去美国找到的老师给纹的。”霍礼鸣淡声说。
佟辛听入迷了。
他纹的不是酷炫,而是让故事永生的留存。
佟辛记得他腰胯上也有一个匕首式样的,于是撩开他衣摆,很虔诚地研究这个纹身。
“我看过一些书,里面说,原始社会时,人类就会在自己身上画一些图案,用来躲避猛兽。有的部落,甚至会用鲜艳的色彩,来表达某种人生信仰,崇高而热烈。”
佟辛沉浸在这些描述中,心有戚戚地轻刮这把“匕首”,“你少年时代,是不是过得很辛苦,经常跟人打架,挨欺负,所以纹它,也是潜意识里的,希望寻求庇护,奢望一份安宁?”
霍礼鸣垂下眼帘,淡淡地应了声,“这个啊。纹身馆搞活动,全场七折,划算,所以就纹了。”
佟辛:“……”
第67章 自成人间(4)
第66颗
佟辛这次从北京回来后, 也开始忙碌起来。
她把记者证和普通话等级证都考完后,又进入了考试周。佟辛也开始留意,下学年双学位的选修方向。霍礼鸣那边也不闲着, 涂新知带他出差了一趟法国, 参加完交流会后,工作室接了一个华裔托付的壁画修复单。
家里这学期打来的电话明显增多,辛滟有意无意提她男朋友的事。
“要是觉得合适, 你也可以带他来家里看看。”
“妈妈过几天来上海开会, 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辛滟甚至委婉表示:“妈妈是开明的家长, 没关系的辛辛,朋友圈有些内容,不要屏蔽妈妈, 好吗?”
天地良心, 佟辛真的没有屏蔽任何人。
辛滟大概以为她把和男朋友的合照隐藏不给家里看, 越是这样,就越担心。三天两头的电话叮嘱,就差没亲自过来上海验个货。
佟辛应付得万般艰难。
她试探着问:“妈,假如啊,是您和爸也认识的, 比如小学初中同学之类的。”
辛滟惊呼:“你怎么会有比你大这么多岁的同学?你不是说男朋友已经毕业了吗?”
佟辛急着强调:“假如,我是说假如!”
“知根知底也不错。”辛滟给了她一个还算宽心的答案:“那样更了解你,也会更包容你。”
有些事就是这样,隐瞒当时,再想坦白时, 就会更加瞻前顾后了。这和“撒一个谎, 要用无数谎言来圆”一个道理。
而且佟辛一想到佟斯年和宁蔚,就更加没底了。
她抱着得过且过的心态把问题搁一边。周四, 上完公共关系课,老师把佟辛叫去办公室。老师姓胡,单名一个仪字,是新闻系的副教授。不仅在学术圈颇有声望,与很多电视台的关系也匪浅,算是F大的明星老师。
胡仪对佟辛印象很好,知道她是清礼市状元,平日的学习表现也是没得说。再者形象气质出众,是个好苗子。她有意栽培佟辛,亲自指导她的课题,并且告诉了她一个消息。
“全国大学生新闻评论大赛,我想推荐你参加。”
佟辛错愣,“我?”
“是,代表F大新闻系参选。”
胡仪对她给予厚望,佟辛本就热爱这一行,这样绝佳的机会,自然喜不自胜。
胡仪以专业眼光,给了她几个选题参考:“见义勇为对施暴者造成的伤害该不该负法律责任”、“留守女童性骚扰案”、“聚焦职场女性的生育保障”,都是当前的社会敏感话题。
佟辛思考许久,却对其中一个事件产生兴趣。
她跟胡教授沟通后,教授讶异她会选这个,“这个案子就是近年发生的,当时在圈子里的讨论度很高。未成年女生与心仪的男性出去,回来后不久,女生就跳楼自杀。你觉得,这名男性有没有责任?”
佟辛平静说:“我还没有全面了解,所以不轻率做论断。”
教授欣慰一笑,点点头,“很高兴你能保持清晰思路,没有忘记新闻人的基本原则。”
“这个案子呢,其实也很好开展论述,老师给你提个建议,从弱小处着手,更容易共情。因为这件事,无论从当时的舆论反应,还是事件本身,大众都倾向于女性。”胡教授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名片,“这是我的一个朋友,叫江飞,也是参与报道这个案子的记者。你可以跟他多交流,了解更多的事实细节。”
佟辛如同打了鸡血,全身心地投入其中。连着几天,都勤奋地向对方请教。
周五晚上的望江阁,灯红酒绿、宾客满座,正是繁华热闹时。
“阿江干嘛呢,不是说好今天只喝酒,不忙工作吗?”
江飞刚回完微信,无奈道:“哎,一个老师推荐的学生,问我两年前的案子,说是要写篇论文参加新闻大赛,我不好推啊。”
付光明递过一杯酒,随口问:“男的女的?”
“女孩儿,声音倒是好听。你别说,F大新闻系真出美女。”江飞笑呵呵地碰了碰杯,“而且这个案子你也熟悉,就是你那个远方堂妹跳楼的事儿。”
付氏家族姊妹众多,亲戚一大堆,这个堂妹和付光明没打过几次交道,所以付光明也没什么感情,说句不好听的,就当一桩新闻听听就罢。走了几步,他脑子灵光一闪,忽然冒出一个念头。
付光明眯缝了眼,问:“这女学生长什么样?”
“她朋友圈没自拍。哦,对了,胡教授给过我一张证件照。”江飞翻出聊天记录,“喏,漂亮吧?”
付光明看了许久,倏地笑起来。
直觉真准,还真是上次在酒吧碰见的那女孩儿啊。能被霍礼鸣和程序他们带在身边的,那肯定关系不一般,这事儿不难打听,问一圈就知道,究竟是谁的妞。
“你刚才是不是说,明天和她见面?”付光明漫不经心地问。
“对,这女孩儿还真严谨,我也不好拒绝。”江飞神色为难,牺牲休息时间,他也不愿意。
“我替你去。”付光明笑了下,“四舍五入,我也算是受害人家属了,最有发言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