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桃——by张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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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家只有小奶糕对爸爸笑脸相应,开心地回道:“有鸡翅!”
小家伙坐在儿童椅上,胸前挂着一条粉红色的防漏围嘴,身前的小桌板上放着一个浅蓝色的分格餐盘,白嫩的小肉手里拿着一双同款蓝色的儿童筷子,小嘴巴油乎乎的,脸蛋上还沾了一颗大米粒。
程季恒越看自己闺女越喜欢,感觉自己女儿就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小天使。
他的目光越发的温和了起来,积攒了一天的疲惫在顷刻间一扫而空。
对他而言,每天最幸福的时刻,就是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后回家看到她们母女的这一刻。
走到餐桌边,他刚要拿起筷子,手背上忽然挨了一下。
陶桃板着脸盯着他:“洗手了么?”
程季恒非常乖巧听话,一本正经地回复:“报告女王,我现在就去洗。”
小奶糕被逗地咯咯笑。
陶桃也差点笑出来。
这人真讨厌!
但她还在气头上,很快就将笑意压了下去,没好气:“少废话快点去洗。”
程季恒:“遵命!”
他离开后,陶桃叹了口气。阿姨正要起身给他盛饭,她轻声拦了下了阿姨:“我来吧。”
程季恒洗完手回来后,碗筷已经准备好了,碗中也盛好了热气腾腾的米饭。
今天的天气不算冷,也没有风。吃完饭,两人一同带着女儿去别墅区北边的广场——晚饭后带着女儿出去广场上玩,已经成了家中的惯例。
广场很大,坐落在山脚下,是东西两片别墅区的交汇处,每到夜幕降临之后,这里就会热闹非凡——家中有孩子的父母,基本都会在晚饭后带着孩子来这里玩,老人们也会在饭后来广场上遛弯。
小奶糕一来到广场,就听到有人喊了她一声:“奶糕。”
嗓音年迈,却中气十足,是为身强体壮的老爷子的声音。
小奶糕循声看去,开心地朝着老人挥了挥手:“季老爷!”
这位季老爷不是季疏白的爸爸,而是他的爷爷。
十几年前,西畔别墅竣工之后,季家和白家是最早搬来的人家,正因如此,程季恒才会在东畔别墅竣工后特意给白星梵和季疏白留出来了两栋房子。
当时他只是想着给兄弟留个方便,现在想想……他当初就不该把事情想的这么简单。
季老爷子年逾八旬,依旧精神十足,看到小奶糕后脸上立即乐开了花,一边朝着小奶糕走一边朝着她招了招手:“来老爷这儿,老爷今天给你带了巧克力饼干。”
小奶糕超级惊喜,立即朝着季老爷爷跑了过去。
季老爷子把饼干递给了小奶糕,笑呵呵地说道:“小弟弟都想你啦,你跟着爷爷去看小弟弟吧?”
他口中的小弟弟是季疏白的儿子,刚满六个月。
小奶糕超级喜欢小弟弟,刚想回答“好”,这时候又有人喊了她一声:“小奶糕,来白老爷这儿,我也给你带了好吃的。”
这位是白星梵的爷爷。
季老爷子一看见白老爷子出现了,当即气不打一出来:“怎么又是你?”
白老爷子也是一脸吹胡子瞪眼:“我就是专门在这儿盯你呢,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
这两位老爷子,皆是东辅生意场上的传奇人物,年轻的时候一个比一个雷厉风行能谋善断。
没退休之前,两人的关系还算融洽,虽然要强,但是不攀比,退休了之后,就开始各种攀比,比赛爬山、比赛下棋、比赛放风筝……就没有一天消停过,可谓是典型的相爱相杀。
看到季老爷子用饼干诱惑小奶糕之后,白老爷子快步走了过去,赶忙对小奶糕说道:“十五等你很久啦,爷爷带你去找他。”
季老爷子瞪着白老爷子:“你这人怎么这样?小奶糕都说了要去看小弟弟。”
白老爷子:“丫头什么时候说了?我怎么没听见?再说了,你们家那个话都不会说呢,你能不能不要天天来捣乱?”
季老爷子:“我们马上就会说话了!”
站在两位老爷爷中间的小奶糕长叹了一口气——哎,这两位爷爷为什么一直长不大呢?竟然又吵起来啦!
之后小奶糕一掐腰,挺直了小胸脯,小大人似的对他们说道:“你们不许吵架了,老师说了,吵架不是好孩子!”
白老爷子和季老爷子瞬间闭嘴,异口同声地回道:“好好好,不吵了,听你的。”
随后小奶糕同时牵起了两位老爷爷的手,道:“不吵架才是好朋友。”
季老爷子:“好,不吵架,我们去看小弟弟。”
白老爷子瞪了他一眼:“小弟弟要睡觉了,我们去找十五哥哥。”
小奶糕看着白老爷子,奶声奶气地说道:“季爷爷说小弟弟想我啦,我要去看看小弟弟,不然小弟弟会难过的,等看完小弟弟之后再去找十五哥哥好不好?”
白老爷子给了一个季老爷子一个胜利的眼神——看看,最后还是要去找我们十五——随后笑呵呵地回道:“好!你说的算,爷爷都听你的!”
季老爷子满脸不服,还不屑又傲娇地冷哼了一声。
等小奶糕跟着两位老爷子离开后,陶桃看了程季恒一眼,再次在这人的眼中看到了“生无可恋”这四个字。
她忍笑着问:“你怎么了?”
程季恒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自己的女儿,幽幽怨怨地回答:“我感觉这俩位老爷子根本就没把我放在眼里。”
陶桃忍无可忍,直接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程季恒叹了口气,牵起了陶桃的手:“走吧,转转。”
陶桃瞪着他:“谁让你牵我手呢?”
程季恒一脸茫然,目光中又透露着点无辜:“你不是我老婆么?”
陶桃心想:“你装得还挺像。”不过她暂时没有拆穿他,准备等会儿一起算账。
差不多到了晚上九点的时候,两人带着小奶糕回家。
陶桃给女儿换上了睡衣,领着她去洗漱,程季恒给小丫头讲睡前故事,把孩子哄睡着后,两人回房。
一关上卧室的房门,程季恒就将陶桃抱入怀中,温柔又缠绵地吻了起来。
陶桃推开了他,嫌弃道:“去洗澡!”
“做完再洗吧。”
陶桃的态度坚决:“你想的美。”她又推了他一下,“快去洗澡!”
程季恒无奈,只好松开了她。
在他走进浴室之前,陶桃特意叮嘱了一句:“出来的时候不许穿裤子。”
程季恒沉默片刻,认真地提出自己的建议:“……如果你真的很着急,不如进去和我一起洗。”
陶桃脸红了:“去你的!”
程季恒置若罔闻,站在浴室门口真诚不已地邀请她:“你要进来么?”
陶桃:“不进。”
程季恒面不改色:“你真的不想和我一起试试浴缸么?”
陶桃:“……不想!”
程季恒不死心:“浴缸特别大,还可以按摩。”
陶桃忍无可忍:“我给你二十分钟时间,二十分钟洗不完你今天就去睡客房。”
程季恒:“……”
为了不去睡客房,他只能老老实实地去洗澡。
老婆还在床上等着,所以他洗得特别快,十分钟就洗完了,并且按要求没穿裤子,只穿了件白色浴袍就出去了。
然而一打开浴室的门,他就懵了。
陶桃盘着腿坐在床上,双臂抱怀,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在床边的地面上,并排摆放着三样东西:搓衣板和两颗榴莲。
这明显是要家法伺候,程季恒不由屏住了呼吸,忐忑不安地看着陶桃,仿若惊弓之鸟。
陶桃瞪着他,压着脾气开口:“我已经知道你是装的了。”
程季恒心头咯噔一下——我艹我没了!
陶桃:“选一个吧。”
程季恒看了一眼榴莲,二话不说毫不犹豫地朝着搓衣板走了过去,潇洒地撩开了浴袍下摆,端端正正地跪在了搓衣板上,可怜巴巴地说道:“媳妇儿,我错了,但我有苦衷,你能不能听我解释?求求你了!”
第66章
陶桃本以为这人还会再负隅顽抗一会儿, 结果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快就认错了,可谓是能屈能伸之典范!
虽然认错态度不错,但她一点也不想听他解释, 更不打算给他解释的机会,毫不留情道:“从现在开始你不许随便说话, 只有我问你的时候你才能回答问题, 不然你就一直跪着吧!”
程季恒欲言又止, 考虑片刻,点了点头, 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完美地遵守不能随便说话的要求。
陶桃从床上拿起了自己的笔记本,打开了最后一页,认真仔细地复习了一遍今天上午推理出来的逻辑链,越看越生气, 最后气急败坏地合上了笔记本, 瞪着他问:“不怕死么?”
话音落后, 她的眼圈猛然红了。
她即生气,又后怕。
气他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气他用自己的命去赌,幸好当时没出什么事,如果真的出了意外,她和小奶糕该怎么办?
对于这种如果,她越想越怕。
程季恒知道她在问什么。
他不是不怕死,他只是走了一步险棋。
在驱车前往旧工厂的途中,他就策划好了一切。
抱着程羽依破窗而出, 也在他的计划之内。
那个视频中只显示了工厂后面是一条河,却没显示河畔距离工厂的远近。为了确定计划是否能顺利实施, 在进入工厂之前,他还特意去工厂后方看了一眼。
如果河畔距离墙体太远,他一定会改变计划——他不会白白地送上性命,也不能这么做,因为他的生命中还有两个最重要的女人。
幸好,工厂的位置紧邻河畔,他的计划才得以顺利实施。
虽然跳楼是一步险棋,但是在当时的情况下,他不得不这么做,因为他心里清楚程羽依要的是什么。
比起直接要他的命,她更想让他生不如死。
正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和程羽依比起来,他在乎的东西太多了,他有女人,有女儿,有家庭,程羽依什么都没有,唯一在乎的赵秦还被关在监狱里,所以她根本不会畏惧警察,更不会向警方投降,警察的出现只会加剧她切断绳索的速度。
他唯一制服她的机会仅有警察出现的那一刻。
其实他完全可以将她扑倒在地,但是他没有这么做,因为这么做不能彻底除掉她。
四年前他已经犯了一次错,这次绝对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
其实他也不能百分百地确定自己不会受伤,所以有些赌得成分在里面,但比起用她的性命去赌,他宁可用自己的命赌。
结果是他赌赢了。
但是他绝对不能跟她说实话,不然她只会更生气。
为了安抚她的情绪,他态度极其端正地回答:“我当然怕死,我还有你和小奶糕呢,怎么能不在乎自己的命呢?”
陶桃却更气了,直接抄起枕头朝他砸了过去:“怕死还敢跳楼?”
程季恒跪在搓衣板上,稳稳当当地接住了砸过来的枕头,一本正经地回答:“我会游泳,我还考过潜水证。”
陶桃瞪着他:“你少模糊焦点!”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人不光逻辑思维强,还能轻而易举地洞察出来她话语间的逻辑漏洞,然后钻空子回答问题,所以她只能直接圈重点:“你不怕自己摔死么?”
程季恒一脸无辜:“我怎么不怕?我那么爱你,怎么舍得离开你?我最最最爱的就是你。”
陶桃:“不许学小奶糕,我不吃你这一套。”
程季恒:“……”
气头上的女人,果然不好哄。
他只好安抚道:“我这不是没事么?”
陶桃严肃警告:“没有下次了程季恒,以后你要是再敢作出这么危险的事情,我就带着小奶糕改嫁,我用你的钱养别的男人,还让小奶糕喊他爸爸!”
程季恒立作出保证:“我已经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以后再也不敢了。”
陶桃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再次拿起了自己的笔记本——太生气了,气到忘记了后面的逻辑链是什么了。
重新复习了一遍逻辑链条,心头又燃起了新的怒火。
一想起来他这几天是在装失忆,她就气到要爆炸!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面无表情地盯着他:“把枕头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