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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欢——by暮阿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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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得是礼致彬彬的模样,就像前世穆老夫人让他来致歉时一样,穆奕的身世学品,放眼盛京里的确是显赫的存在,家大业大,平日里儒雅温和,不少贵女都心慕于他。
  若不是出了这事,宋家夫妇还是挺看中他的,只不过现在就不再提了。
  宋意欢则坐于一旁始终没有开口说话,反倒是看着手里的医书,就当二人不存在。
  穆奕心里略微感到不舒服,他几时遭过她的冷待,就如同吃了石头喉里,不上不下的。
  穆洛落端着琴盒来到宋意欢跟前,轻声道:“意欢姐姐,玉琴的弦都接好了,这次是洛落的错,给你赔礼了。”
  她在东宫是被罚怕了,来时那叫黎术的太监冷着声告于她,“说话恭敬些,往后你可得罪不起这宋二小姐,若是她没饶你,你还得受罚。”
  人都把琴端到跟前来了,宋意欢怎么说也得理会一下,身前的穆洛落端着琴盒,手指上好几道口子都缠了纱,显得有些狼狈。
  宋意欢微顿,毕竟是国公爷的女儿,有些没想到她会受这样的罚,把琴盒打开,里头鹤唳清宵完整无缺,琴弦一根不落。
  宋意欢便让柳薇把琴给收下,不再像与这样的小丫头计较,便道了声无妨,穆洛落仿若松了口气。
  这琴接下后,宋太医抬起暖茶轻啜,开口道:“今日你们来了正好,关于两家的婚约,穆世子可也有心作废这纸婚约?”
  穆奕神色略僵一下,下意识将目光看向宋意欢,她却仍是不予理睬,反而看着未敞的窗牗,从未看过他一眼。
  穆奕蹙紧眉,还是回道:“后生心有所属,便不耽误意欢了。”
  房内略有些安静,宋意欢不禁勾了勾唇,前世怎么不说耽误她,拖着她三年,最后从正妻变成妾侍,这种客套话听着都让人觉得可笑。
  上座的宋初尧放下茶杯,令张管家去把早年两家立下那纸婚约拿来。
  “前些日子也闹出了动静,老夫这现在也从狱中脱身,既然如此,便劳烦穆世子去同穆老夫人说一声,这纸婚约,老夫烧了,往后意欢同穆世子便再无瓜葛。”
  宋初尧看了看手中的婚约书,神色淡然地将它扔入炭盆中,火焰燃烧,很快便可烧为灰烬。
  穆奕略有紧张,侧眸看向宋意欢,她正瞥着那化为灰烬的纸,美人如玉,唇角微勾。
  见这一幕,穆奕心间刺痛,却不好再说一句不是,他终于明白了,宋意欢是当真和他撇清关系,没有一丝留恋。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想抱意欢香香软软的身子。
 
 
第24章 桃符
  盛京自来好落雪,繁华皆掩藏在碧瓦白雪中,将近年底,百姓忙于备至年货过年,繁忙市井,人人哈着白气走往。
  城中东西南北四市,每市一百二十八个坊间,大可容纳百姓八十万,热闹的坊间,行人拥堵。
  几日前,让张管家去配置的年货有几件皆不合宋意欢心意,就是同管家说了不差钱,购置回来的红灯笼都当得了宋意欢大半个身子。
  那张管家还说是宋太医让他挑这么大的,这头两个月倒了大霉,什么都要有红又大,喜气洋洋的去晦气。
  知道的晓得他是求个吉利,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户人家要办好事,没法子,宋意欢便趁着出了冬日暖阳,自行出门去走走瞧瞧,把该换的都换了。
  同国公府的婚约烧了后,消息传得广,盛京凡是知晓些事的,都晓得宋家同国公府的婚事告吹了。
  穆老夫人晓得之后,算是凉了心,瞧着府上的一干人等皆不爽快,指着穆奕的脑袋道:“你是要后悔呀。”
  宋意欢医理琴艺双全,且是个安分性子,穆老夫人打小就喜欢,早年还拿生辰去给道人瞧过,这小女子是个旺夫命,说得玄乎,许的郎君少说往后也定是大富大贵之人。
  老人家就爱信这些玄神之说,倒是国公府个个见宋家不成气候,都说那道人净扯胡话。
  穆老夫人见着烦闷,便去了城外的庄子住份清静,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老夫人当然这些话,可没从国公府里传出来,穆府家世大,盛京城人人只当是国公府把宋家甩了,反正宋太医入狱时,不就是这个态度么。
  光禄坊的香炉铺和裁缝铺较多,也最为熙来攘往,到了年底香纸尤为的贵。
  宋太医虽是习医的,练得一手画艺,在京圈的文人雅士之中也是有些写名气的。
  宋意欢便挑挑拣拣,选了几个七寸长的桃木板,拿回去让父亲画上门神做桃符,挂在屋前。
  身后的柳薇和小厮手里的东西都塞得满满当当的了,宋意欢回头瞧了一眼,见二人拿不下,便自个提着了。

  新来的小厮叫来贵,是黎公公底下送来的人,平日里做事挺勤快的,他瞧着宋意欢兴致盎然的样子,道:“这采置的事,交给奴才们就好,小姐何须跑这一趟,街道如此熙攘。”
  宋意欢瞧着手里的桃木板,淡笑道:“许久没逛这样热闹的地方了,全当出门透透气。”
  前世她整日皆在闺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错过许多,今朝自是想过得快活点。
  话音落下,远处长街一阵哒哒的马蹄声响起,众人闻声望去,只见身着褐色胡服的大理寺少卿驾于马上,带一众捕快疾步行过,威风凛凛,气势上佳。
  见此,旁的妇人不禁道:“这又是出了什么事哟。”
  “不就是前些日子,太子的事。”她身前有一中年男子,手里提着鱼,“这两日来,大理寺忙上忙下的,见这少卿大人出马,只怕是要去押人了。”
  二人的言语引来了宋意欢的注意,侧首看向他们。
  妇人愚昧,疑惑道:“宋太医不是放出来了,咋还又要抓进去。”
  “谁说是要押宋太医了,我见这方向是往宫里头去的,还不知道是查了谁。”男子回道。
  这巷口熙熙攘攘的,闲语过两句,行人便聚散而去,谁也没再深究下去,只晓得大理寺是去拿人的。
  宋意欢拿着桃木板的手指微紧,退了两步后,看向身后两个下人,淡淡道:“我们回府吧。”
  柳薇二人没有言语什么,提着手里物品跟在宋意欢身后,马车停在光禄坊外,还得走一段。
  渐渐越过热闹的井市,冬阳和煦,回想过来也有近十天了,大理寺也该查出原委,不然皇帝可就要怒了。
  宋意欢想着想着,转眸间忽瞥见侧面不远处的空巷,得见一脊背挺拔的男子,身着灰色劲衣,腰挂佩刀。
  她认得是太子身旁的左率卫魏央,而他后头停着一辆漆盖华贵的马车,四下无人。
  不必魏央做出那请的姿势,宋意欢便知晓马车里的人会是谁,只是不解的是他怎么知晓她在这儿。
  宋意欢上马车后,为了不惹人瞩目,随行的柳薇二人便叫着行回府了。
  车厢内宽敞,正铺着柔软的绒垫。
  宋意欢跪坐在上面,膝盖并不硌,她身姿窈窕,柔顺的卷发垂腰,身上的斗篷放在一旁。
  入车来,里头那男人并没说话,靠在车壁上,似在假寐,宋意欢朝他请了声安。
  太子扶额瞧着她,便让她坐过来些,薄唇轻启,说起话来瞧着都觉得冷隽。
  宋意欢手撑着绒毯,缓缓挪动过去,近来他好像都没有闲空的时候,他们便也没有见面,她心里清楚,太子同她还是鲜少见面得好。
  马车没有行驶,仍旧静静地停在无人的巷子里。太子探了身,有力的手臂揽了宋意欢的细腰,行径自如地将人带入怀中。
  宋意欢手搭在他宽厚的胸膛,靠得有些亲近,她莫名有些紧张,轻轻道:“殿下也怎么在这儿?”
  太子面容淡漠,并没回答,束着她细腰的手掌温热,凤眸瞥了一眼她绛白的马面裙,沉声道:“腿上可好了?”
  他声音不大,就像问一件寻常事似的,宋意欢却轻轻撇开脸,耳尖微热,上次从东宫回来,都是她自己抹药,这并没严重,没过两日就已好了。
  只是白皙的肌肤永远留下朵粉红的睡莲,让她每每见到,就想起太子,倍感羞臊。
  太子靠得很近,宋意欢能感觉到他轻浅的鼻息,使得她面颊热热的,马面裙被撩了起来,他只是触抚了下那莲纹,就像巡视似的。
  车厢里头,巷口之内,再怎么说都是在外面,宋意欢还是怕的,便轻柔地同他说一句:“……好了。”
  是说那儿好了,也是说求他好了,可莫再抚下去。
  李君赫看着宋意欢的脸,白皙透粉,娇媚可爱,近来大理寺的事务较多,方才刚处理尽,药方一案总要有个结果。
  他还是放下她的裙摆,把手收回来,过来多日没找宋意欢,是想她了,昨儿夜里还梦她了,衣缕未着的她。
  李君赫喉结上下微动,转开话淡淡开口:“除夕的皇宴长,孤不能和你过,你莫到处乱走动。”
  盛京城的除夕之夜没有宵禁,整夜灯火通明,通宵达旦欢庆,烟花满天,敲锣击鼓,驱傩晚会,是极为热闹繁华的。
  他是怕她撞到摔到,还有见到什么不该见的人。
  宋意欢想了想,像是小松了口气,点首应声:“嗯。”
  似乎不来找她,她还轻松自得些。
  李君赫略微低眉,大手按住宋意欢的后颈,贴近吻住那抹朱唇,是香嫩玉软的滋味。
  气氛热了几分,他修长手指顺着她的脖颈往下滑动,衣带掉落在绒垫上。
  马车是停在空巷里的树下,只有两名护卫在,并不容易惹人注意,因有事务,魏央早已退下。
  车厢内的绒毯上落着两块桃木板,是宋意欢的衣袖里掉出来的,她此刻脸红的厉害,柔白的手抵着他的手臂。
  她身子发软,依靠在车壁上,太子低首间,呼吸抵着白皙的肌肤。
  宋意欢的目光却无处可放,按着他手臂的指尖颤得粉白,车厢里有些闷闷的。
  盛京城的房屋上都还覆着白雪,太史局的说过几日还有一场小雪,雪融后是开春。
  树枝上尚有雪意,片刻之后,马车的车窗半敞开来,清风吹入散了些热意。
  太子已将宋意欢衣带系好,如同未曾动过,也如同什么都没发生。
  二人仍是很贴近,宋意欢抿着莹润的红唇,他并没有多做什么,她却心里痒得厉害,莫名觉得少了什么,有些湿湿的。
  太子则睡在她的双腿上阖目养神,眉目间有几分淡漠,睡颜沉静。
  不敢妄动的宋意欢靠着车壁,风吹得她发丝轻起,面颊的绯红一直没退,一旁的桃木板静静的放在她触不到的位置。
  冬日斜阳,渐到午后。
  宋意欢不知她是何时睡着的,醒来时是躺在太子胸膛里的,手腕上多了一个缠丝素玉镯,是他给的除夕礼物。
  太子神色淡漠,别的都没说,只是将写好门神名字的桃木板给了她。
  宋意欢揉了下眼,瞧那桃符,只是在想这下不必劳烦父亲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除夕我若不在,你得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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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谢七
  夜至,东宫沉寂无声,灯火阑珊。
  书房中侍卫魏央将一枚金叶交给太师椅上的男人,那叶面纹路清晰,他指腹摩挲着。
  白日里,大理寺查处都知监冯合收买尚食宫司药,于太子药碗中投毒,证据确凿。
  待侍卫捕快赶到之时,冯合自知大限将至,早已以长绫挂于房梁,自缢而亡。
  而那司药女官被押至大理寺地牢,口称是被冯合以幼妹逼迫,不得已才下的金喰草,别的什么都不知,而后司药被治以重罪,行以斩首。
  只怕这是后面还有人,都知监是在隐瞒什么,才择以自缢,但仍是在他房中地砖下寻到这枚金叶。
  魏央瞧了眼太子神色,暂不作声,金叶乃为二皇子之物,这宦官冯合此番自缢,种种迹象皆是指向了二皇子。
  此事关于皇室,旁的人不敢妄加揣测,想来二皇子也以年至十八,尚于岭南平乱,如得部分军权,有夺嫡之心,也不意外。
  但二皇子的性情洒脱耿直,与太子殿下乃为同母所出,自幼情同手足,若有人故意挑拨而为之,也实谓不好说。
  座上太子面容冷淡,未曾还改动,将金叶放于桌面上,茶杯端起轻啜,淡道:“让裴子谦奏明陛下,此案告破吧。”
  魏央微顿,太子所想,是不打算将此事奏于圣上了,他拱手道声遵命,便退了下去。
  太子眸色幽深,放下手中茶杯,轻轻转动拇指上的白玉扳指,而桌面的金叶隐隐发光。
  ****
  大理寺昨儿去拿的人,第二日已是满城风雨,宫里头的福公公便来了宋府,宋太医遭人诬陷背罪,赐与良田白银,以抚臣心。
  还让他于府中安心养身,待过完年休沐后,在重回太医院任职。
  宋府的人是忙将福公公迎下,而街坊四邻的人忙着看热闹,这下是真相大白,还了宋初尧一个清白,可没人再敢说宋家的闲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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