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卸甲后我待字闺中——by昔邀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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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等他望向顾浮,顾浮却目不斜视盯着书本,看都不看他一眼,非常冷漠。
  顾浮拉着傅砚的手,和他解释:“皇后娘娘特地找了宫女嬷嬷在清水阁看着,但凡有品行不端对学生动手动脚的先生,都会被直接扭送出宫,我这不是怕你和我眉来眼去被人看见嘛。”
  傅砚冷着脸:“你扯我袖子就不怕被人看见?”
  顾浮似乎很喜欢傅砚的手,亲过不算,还在傅砚指尖轻咬了一口:“我是学生。”
  学生调戏先生,这能叫事儿吗?
  傅砚冷不丁抽回自己的手,顾浮心想要完,怕不是真惹他生气了,正要开口哄人,结果就看到傅砚先是垂眸看着自己的手,然后慢慢地低下头去,伸出舌尖在顾浮先前咬过的位置,舔了一下。
  傅砚这一举动看着格外暧昧,偏偏他低垂的眸低依旧积攒着终年不化的霜雪,导致他的神态与动作呈现两个极端,强烈反差带来的诱惑如一把重锤在顾浮心上猛敲一记。
  若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偏偏这个时候傅砚还抬起眼眸,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顾浮曾经觉得,傅砚长了张让人想要糟蹋的脸,可当她拥有肆意妄为的权利,她又变得小心翼翼,唯恐傅砚对她的亲近感到不适。所以这几天过去,顾浮谨慎再谨慎,一直到昨天为止,她对傅砚做的最亲密的事情也只是在傅砚唇上轻啄一下,还想着今天试试能不能撬开傅砚的唇舌,她定极尽温柔,绝不叫傅砚难受。
  可傅砚这一眼把顾浮的所有克制都给毁了,等顾浮反应过来,她已经越过了两人之间的桌子,将傅砚扑到了地上。
  雪白的长发散落在地,顾浮一手按着傅砚的肩膀,一手垫在傅砚脑袋后边,免得傅砚撞到后脑勺。
  可这样细微的体贴被淹没在了顾浮近乎霸道的深吻之下。
  唇齿相触,顾浮遵循本能去侵占掠夺,但凡听到半点傅砚哼出的动静,她都能激动地加深力道,以求听到更多。
  投入的顾浮没有发现,在她为所欲为的同时,傅砚抬起了自己的手……
  猝不及防地翻转让顾浮被反压到地上,顾浮还没回过神,傅砚便低下头来,竟是把顾浮刚刚的凶狠学了个十足十,让顾浮也体验了一把被人压制掠夺的滋味。
  可顾浮愉悦极了,她勾着傅砚的脖子索求更多,直至两人都有些喘不过气,才双双偃旗息鼓。
  傅砚的长发落在她脸上,她拉扯头发,想把傅砚拉下再来一次。
  然而她未能如愿——傅砚将一只手捂在了她嘴上。
  顾浮疑惑地挑了挑眉,傅砚却直接撑着地面坐起身,开始整理刚刚胡闹时弄乱的衣襟。
  顾浮不敢置信:“不让我亲你对你有什么好处?”
  傅砚头也不回:“解气。”
  哦对,她惹傅砚生气了来着。
  顾浮才想起来。
  顾浮自讨苦吃,用手往地上锤了两下。
  傅砚不和她闹,催她去把被雨淋湿的衣服换了。
  顾浮躺在地上不肯动弹,甚至因为这些天太过忙碌,刚刚那一出又大起大落,有些犯困:“你这又没我的衣服。”
  傅砚:“……穿我的。”
  顾浮立马就不困了,蹦起身跑下楼,一头扎进傅砚的卧房,拿他的衣服穿。
  傅砚比顾浮高一个头,衣服自然也要大些,穿在顾浮身上,竟让顾浮看着整个人都小了一圈。
  顾浮换好衣服回到七楼,听见傅砚正对小道童吩咐:“……做两身男装,两身裙装。”
  顾浮:“给我做衣服?”
  小道童行礼退下,傅砚“嗯”了一声,继续低头看奏报。
  顾浮溜达到傅砚对面坐下,趴在桌上笑着问他:“又不是天天下雨,做这么多衣服干嘛?”
  顾浮就是想要调戏傅砚,谁知道傅砚有了长进,不仅不让她调戏,还会反过来调戏她:“谁说只有淋了雨才能换衣服。”
  顾浮笑得不行,有种自己终于把傅砚带坏了的成就感。
  傅砚第一次说荤话,完全是表面淡定,看顾浮笑够了就立马转移话题,对顾浮道:“英王病了。”
  顾浮随口接一句:“怎么病的。”
  ——被傅砚吓病的。
  傅砚那天说得孩子气,一副自己就是上门去吓唬吓唬人的样子,实则只有身处局中的英王知道,傅砚的话将他打入了怎样的绝望深渊。
  英王觉得自己彻底没戏,才会生这么一场大病,至今缠绵病榻。
  傅砚不想让顾浮知道他对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如此狠心,便回道:“你管他怎么病的。”
  顾浮从善如流,换了个问题:“病死了吗?”
  若是死了,她也好早些把林月枝接回来。
  傅砚摇头:“还活着,林姑娘多次往他的药中投毒,都被他躲了过去。”
  顾浮惊了:“运气这么好?”
  “也不全是运气。”傅砚说:“是有人在刻意护他。”
  顾浮:“谁?”
  傅砚直接把一封信拿给了顾浮,顾浮展信阅览,被信上的内容惊了一跳,因为信上说那人是本该死去的临安伯爵府七姑娘——棠沐沐。
  顾浮瞪大眼睛继续看下去,信中并未提及棠沐沐是如何死而复生,只说棠沐沐如今是英王府里一个没名没分的妾室,若非林月枝投毒失败注意到了她,秘阁也不会发现此人就是棠沐沐。
  英王病后,英王妃到处想办法往府外送信,去探望英王的次数日益减少,守在英王病床边的只有棠沐沐。
  林月枝想法子混到了棠沐沐身边,还以丫鬟的身份打着关心的旗号劝棠沐沐多为自己着想,结果被棠沐沐骂眼皮子浅,还说英王定能翻身,不趁着此时在英王面前留下不离不弃的印象,岂不浪费了这大好的机会。
  林月枝去问秘阁的人,确定英王这次是有惊无险,自己若没能在这段时间内要他性命,之后再想动手便是难上加难。
  于是林月枝干起了半路截胡的勾当,她一面铆足了劲想要越过棠沐沐刺杀英王,一面和棠沐沐一块照顾病重的英王。
  而且每次她都要表现出一副心疼棠沐沐的样子,和棠沐沐抢脏活累活,让棠沐沐在一旁坐着休息,只等英王清醒的时候来装装样子。
  棠沐沐最开始当然是不肯的,可久病床前无孝子,更何况棠沐沐也只是贪图英王府的富贵,所以时间一长她就默许了林月枝的做法,还在英王清醒时把林月枝赶走,并不知道英王在半梦半醒间,已经记下了林月枝的模样,并对只在他不清醒时才能见到的林月枝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林月枝最会忍耐,所以她不介意夺取本该属于棠沐沐的宠爱,潜伏在英王身边等待下一个能一击毙命的时刻。
 
 
第四十一章 
  “英王府被围, 里外消息不通,就连英王妃都惶惶不可终日,她凭什么觉得英王定能翻身?”
  看完信,顾浮只有这一个问题。
  至于棠沐沐为什么还活着, 顾浮惊讶过后稍微想想也就明白了, 因为她自己也曾经诈死过一回。
  且棠五早前就曾和她们说过, 棠沐沐虽为庶女, 但却是临安伯最宠爱的女儿,临安伯表面安排人去放场大火烧死棠沐沐给众人一个交代, 背地里偷偷将女儿送走也是人之常情。
  傅砚:“英王府有条水渠, 进水口和出水口设有栅栏, 人无法进出,巴掌大的花灯可以。”
  顾浮懂了,只要在花灯里放上信件, 就能联络外面, 若与她联络的还是朝中之人,便可知道陛下其实已经很久没动静, 英王这遭多半有惊无险。
  “她倒是能耐。”顾浮把信件收好还回去,接着拿起桌上的纸笔, 准备把今天的功课做了再回去。
  棠沐沐那边她不担心,无论是阅历还是心机, 林月枝都稳压棠沐沐一头, 实在不行还有秘阁相助,棠沐沐成不了气候。
  做着功课, 顾浮还抽空和傅砚诉苦,说整理新名单比打仗还麻烦,特别是青州那边报上来的新人选, 因为地域问题核对起来总要耗费不少功夫。
  顾浮:“按说青州这么远,本不该在这次选麟范围里,偏偏青州富庶,不宰他们实在说不过去。”
  皇后怕步子迈太大拉胯,所以即便是把选麟往京城外推广,也只选了几个离京城近的州府,唯独青州距离最远,却因人杰地灵富豪遍地,成了皇后无论如何都无法放弃的地区。
  正说着,小道童端上来两份鱼羹。
  小道童乖觉,不会随意上来第七层,除非傅砚叫他,或者傅砚没吃晚饭,他才会端些吃的上来,让顾浮带着傅砚吃点东西。
  之前也就罢了,顾浮虽然气傅砚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但也忍着,只在小道童端上吃的后让傅砚陪她一块吃。
  如今身份发生转变,顾浮直接开训:“你又没吃饭!”
  傅砚侧头看向小道童,吓得小道童直接跪伏在地,不敢说话。
  顾浮掐着傅砚的下巴把傅砚的脸掰回来:“你还吓唬他?”
  傅砚垂下眼帘,不看顾浮:“没胃口吃不下。”
  顾浮见他这样也舍不得对他说太重,便松开手,叫小道童去拿吃的来。
  小道童迅速起身跑下楼,顾浮收拾桌面,等小道童端了吃的上来,顾浮给傅砚夹菜,傅砚才说:“我心情不好就容易没胃口。”
  顾浮眉心紧蹙,觉着傅砚这毛病不对劲。
  傅砚又说:“但和你一块吃,我就能吃得下。”
  顾浮舒展眉心——无论怎样,能治就行:“下回没吃饭主动和我说,我陪你吃。”
  傅砚:“嗯。”
  吃了饭顾浮继续做功课,傅砚看奏报,两人面对面用同一张桌子,时不时还会和对方说上几句话。
  后面顾浮做完功课,太累了不想再去练箜篌,便用手支着下巴看傅砚,看得那叫一个全神贯注目不转睛。
  傅砚原先这样被顾浮盯着,看奏报的速度会变慢,习惯后除了心情会好,别的基本不会受到影响。
  亥初,傅砚平常睡觉的时间。
  他本想找借口说自己还有事情没做完,好多留顾浮一会儿,但又怕顾浮明天得早起入宫上课,睡晚了会精神不济,便把心里那点不舍给摁了回去。
  顾浮将他送到楼梯口,他踩着台阶往下走,因身怀轻功,每一步都落地无声,不曾发出半点动静。
  轻功是皇帝非要他学的,说遇到危险可用来逃命。
  皇帝还给他取字“望昔”,其实本该是“忘昔”,忘记过去,忘记自己一出身就被先帝下令活埋,忘记出宫后沦落至蓬莱仙师手上,自幼成为蓬莱仙师坑蒙拐骗的工具,忘记已然了结的仇恨,忘记所有不好的曾经,让一切重新开始。
  后来可能是觉得这样的期盼不太现实,皇帝便把“忘昔”改成了“望昔”,希望他能放下曾经,坦然面对过去。
  傅砚走下最后一层台阶,回首望向七楼楼梯口,发现那里站着曾经的自己,白衣胜雪,目下无尘……
  “可是舍不得我?”顾浮的声音响起。
  傅砚定睛一看,哪有什么自己,分明是穿着自己衣服的顾浮。
  于是他抬手,示意顾浮下来。
  顾浮三步并作两步跑下楼,拉住他的手,笑道:“当真舍不得我?”
  话音才落,傅砚便低头吻住了她的唇,唇舌纠缠,不同于方才在楼上的急切肆意,两人站在光线不怎么明亮的六楼楼梯前,交换了极其温柔的一吻。
  “顾浮……”傅砚抱着顾浮,唤出了她的名字。
  顾浮听后问他:“你喜欢我叫你傅砚,还是喜欢我叫你阿砚?”
  傅砚:“……望昔。”
  顾浮笑着应下:“好,望昔。”
  傅砚收紧了环在顾浮腰上的手,悔不当初——他不该任由钦天监把婚期定在明年年初的,太远了。
  ……
  第二天入宫,顾浮受到了诗社以外其他姑娘们的强烈围观。
  卫姑娘还专门把她叫到没人的地方,问她:“你上回说的心上人,就是国师?”
  卫姑娘脸上的怨怼散去不少,从顾浮口中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她还说:“若是他我还能服气些,别说你,便是我也挺喜欢他那模样的。虽然他是男人,但你们要是愿意,我先前说的话还作数,三个人也……”
  卫姑娘之前不知道顾浮喜欢的人是傅砚,说些冒犯的话顾浮只当她年纪小不懂事,如今知道了还胡言乱语,顾浮脸上的笑顿时散得一干二净,眼神也变得危险起来。
  卫姑娘从没见过顾浮这幅模样,当即打了个冷颤:“我、我我说笑的!好了好了我错了,下回不这么说了,凶什么嘛,吓死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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