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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好老师从被雷劈开始——by烷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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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湘话音刚落,讲台下突然笑了起来。
  在一片笑声里,常湘才感觉到自己话中的歧义,十分懊恼。
  26个字母!我为什么要选屁!
  她努努嘴,回过头,想挽回一下,却看到学生的目光并没有注视着她,而是纷纷注视着一个精瘦的男生。
  他们笑的并不是这个p。
  这个精瘦的男生梳着一个极其杀马特的头型,此时他眉飞色舞,手里拿着一张扑克牌,旁若无人地炫耀道:“我又赢了,就是这么巧。24点我就没输过,戏剧不?”
  他正得意,突然觉得脑门一痛,一个断掉的粉笔打在他的脑门上后滚落到了他的怀中。
  “我去!谁打我!”长毛脱口而出,随即才反应过来是台上的常湘打了他。
  看上去特别好欺负的新班主任好像不太高兴,但他反而更兴奋了,冲着常湘一乐,好像是在故意挑衅。这人就是在见到常湘之前,就嚷嚷着赌一个月就让常湘走人那位。
  他这样目中无人有刻意的成分。这群人没人管,无忧无虑惯了,此时来了新老师,还总想着来个反向下马威。
  更何况,欺负的人是个挺好看的年轻女老师,还有比这更有成就感的吗?他仗着的是他妈是英语组组长,校长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论他怎么闹学校绝不可能开除他。
  “小长毛,你要是不想听就安安静静的,不要影响别人听。”常湘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勃然大怒,反而心平气说道。
  小长毛是什么!长毛的表情僵硬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而且自动忽略了这个称呼。
  “好好好,您说得对,但是……哪有人听的呀?”他嘻皮笑脸,痞里痞气。
  他旁边的几个男同学配合地笑了起来,似乎坐实了这句话,也算为他壮个声势,好让常湘无法发火。
  “没人听吗?”常湘果然顺着他问道。
  “谁在听?”长毛继续挑衅,目光扫过其他人。
  前排听课的几个在班级坚持学习的学生都低下头不言语,就连作为班长的李宓然也沉默了,不想站出来出头,默默记了两笔笔记。
  “看吧,没人听吧!”长毛笑着继续。
  常湘倒也没有很生气,她看着长毛对她玩小把戏,不断想勾起她的情绪,只觉得像看着小朋友在沙坑里扬沙子。
  但一时间,没有教学经验的她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继续讲?走人?要不揍他一顿?
  她内心倾向于最后一个,可老师怎么能揍学生呢?似乎哪个都不是很合适。
  就在她犹豫的时候,突然听到角落里传来一个闷闷的声音:“我在听。”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角落里,长毛得意的笑容顿时挂上了一丝尴尬。
  趴在桌子上睡觉的贺间缓缓抬起头来,看向长毛。他的眼睛里还有着睡眠不足产生的红血丝,嘴角的伤口刚好裂开了一点,显得更加可怖。
  霎时,教室里鸦雀无声。
 
 
第五章 
  八月的天还很长,六点钟放学铃响的时候,校园里瞬间喧嚣起来,重获自由的学生们穿过操场快乐地奔向大门。高三年级的晚自习要九月份才开始,常湘坐在她的办公室里一边转笔一边眺望窗外,办公室里的其他老师纷纷下班回家,很快,办公室里只剩了她一个人。
  她扮演教师的第一天已经结束,但并没有从迷茫中解脱出来。
  她面前的白纸上写着“收服小弟”,还写着“教育学生”,二者之间用红笔画了一个问号。前者是她擅长的,后者是她完全不会的。
  但贺间在课上那句给她解围的“我在听”给了她无限的灵感。难道就许那个小长毛拉帮结派给她扬沙子,她就不行吗?有时候很难解决的事情,有了内部拥趸,就不一样了。道上有人好办事呀,换成学校也一样。
  别问,问就是全都发展成自己人。
  她的思维方式也很简单,只要把育才高中当成昌州市混就好了。她能混明白昌州市,还混不明白一个小小的育才高中?常湘在“收服小弟”四个字下重重打了一个红色大对号,然后又写下了“小沙袋”三个字,拎起她的教辅书,也准备下班了。
  她越想越觉得这套“常氏理论”非常完美。
  就在她觉得她绝对可以控制好场面的时候,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张桦”两个字,最要命的是,这两字后还跟着一个心型的符号。
  心、型、符、号。
  常湘眼皮一跳,不明所以。
  她并不认得张桦这个人,但她依稀记得她的老哥坐在她的床边对她长吁短叹,告诉她之所以托关系把她调到高中部就是为了离这个张桦远一点。
  难不成这个张桦是她的暗恋对象?那为啥她老哥要托人把她调走,还说了那样一番话?
  常湘想了一会想不明白,但推测这个平行时空的自己可能是喜欢这个叫做张桦的人的,而这个张桦做了什么不好的事伤害了“她”。常湘不知道平行时空的自己究竟是不是个痴情的人,也理解不了这份痴情,毕竟她是个典型的单身直女。
  爱情是啥?是游戏不好玩还是拥有一群好兄弟不香?
  常湘随手按下接听键,听到了里面嘈杂的声音,似乎是DJ在试碟。这个张桦应该是在酒吧里。
  “喂,小湘。我在胡桃夹子,喝得有点多了,你能来接我一下吗?”
  张桦的声音比常湘想得还要好听很多,难怪他的备注能拥有这个心型符号。
  常湘右眼眼皮剧烈跳动了一下,答道:“你谁啊?”
  “是我呀。”张桦低沉的声音格外清晰:“你怎么转到高中部了?是因为不想见我吗?我有点伤心。”

  常湘浑身战栗,一副嫌弃的表情把电话拿远了一点:“大哥你要是喝多了你就打车回家,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哈。我挺忙的,再见。”
  她就要挂掉电话,那边的张桦好像听出她语气的不耐烦,忙说道:“小湘,你还在生我气吗?我跟你解释过了,我心中只有你一个人。茱莉只是知道我喜欢摄影,才约我帮她拍一套照片,我们恰好在那个宾馆拍第一组而已。你要是不相信我,我可以...”
  常湘什么人没见过,顿时明白这个张桦是什么人了。这是个巨渣的海王啊!
  她乐了一声,打断了张桦的话:“生啥气,有啥生气的。那行吧,你在那等我吧,我有点事晚点过去。”
  说完,她愉快地挂掉了电话。至于晚点是多晚...那一定晚过他的余生。临终之前他应该是等不到了。
  电话那边,胡桃夹子酒吧里,在洗手间门口站着的张桦一脸狐疑看着手机。不知道为什么,电话那边的常湘给他一种极其怪异的感觉。明明声音是一样的,但语调还有她说的话,完完全全像变了一个人。
  他根本就没喝多,目光十分清醒。当他捏着手机回到卡座的时候,男男女女的目光都看向他。有几个是初中部体育组的同事,还有几个他社会上的朋友,那个他刚提到的茱莉也坐在他的身边。
  “桦哥,拿捏了吗?”一个穿着西装上衣、打了很多发蜡,看着很像成功人士的男人开口问道:“你不是说一会儿有女的来替你结账吗?是她哥是刑警大队队长那个?”
  张桦放下他的狐疑,摆出一副胸有成竹、理所当然的样子:“这还用问。”
  “你这么欺骗人家小姑娘感情好嘛?而且前不久你和茱莉不是让人家撞到了,这就哄好了?”
  “别提了,喝吧你。”张桦把面前的酒递给他,又补充道:“说两句好话就好了,我还搞不定她?人傻钱多好骗得很。”
  “追我好久了,我说暂时不想谈恋爱,但可以做朋友。几个月就给我花了这个数。”
  音乐声震耳,自信的张桦用手比划了一下,引起了狐朋狗友的惊叹。他的虚荣心大大得到了满足,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她就不想想,我可能喜欢她?无趣到窒息...我倒是觉得我花费时间陪她玩,我亏大了呢!她给我花点钱不是正常吗?”
  ———
  常湘辛辛苦苦坚持了一天,还跟渣男周旋了一波,只觉得更加心累了。
  等她走到校门口,看到有各种卖小吃的摊位,瞬间来了兴致,又看到有学生在吃炸串,一时按捺不住心头悸动,打听了一下附近哪家店卖的炸串最好吃。
  她询问的同学都异口同声告诉她,最好吃的还属隔壁小区里的一个无名小棚子炸串。
  常湘遇到好吃的从来不怕麻烦,放着学校门口的炸串不买,左拐右拐真进了学校隔壁的小区。
  小区里大多数是临时租房的学生家长,赶上放学的时间,小区里的人并不少,但那家炸串小棚子却格外冷清。
  只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奶奶佝偻着身子,站在棚子里,有些迷茫地看着坐在棚子里的那两个穿着相同的男人。
  他二人都穿着黑色的裤子,梳着寸头,赤裸着上身,身上还都有纹身图案。他们坐在棚子里,也难怪无人敢上前买东西。
  常湘是不怕他们的,就像看不见二人似的,径直走到老奶奶的面前。她此时才注意到,这摊子是真的让人很难不产生好感,什么酱料、调料的罐子都收拾得干干净净,那个老奶奶的衣服和手也一点都不脏。
  “自己挑吗?”常湘问的同时,手拿起一串鸡排,就要往小盆里放,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呵斥。
  “嘿,小娘们赶紧走,这摊子我俩包了。”
  疯球了?常湘眉头一皱,回头看向那两个男人。
  一个胸前纹了一个凶兽的男人站起身来,直接夺过常湘手里的鸡排放回筐内,又把整筐鸡排都怼到老人面前:“全都炸了。”
  常湘:“……鸡排恶霸?”
  老人擦了擦手,也一脸为难道:“你们吃不了这么多吧?”
  “你这老太太怎么啰啰嗦嗦的,做不做生意了?”
  “那麻烦先结一下钱吧。”老人讨好似的笑了笑。
  “结什么钱!”男人一拍桌子:“你孙子欠我们六万块钱,还打了人,这摊子值六万?我们守着他回来呢!”
  常湘听到六万这个数字,心中一动。又看了看两个男人的装扮,一股子酒吧一条街保安味儿,感觉这两个人似乎是獭爷的人。
  那老太太先是一愣,然后说道:“二位认错人了吧?我没有孙子。”
  “贺间,不是你孙子?”男人瞪大眼睛,顿时底气削减了不少。
  老人想了想,恍然道:“前一阵子有一个姓贺的小伙子来我这打工,不过他两天前就不干了,好像是去城西那边了。”
  两个男人听了这话都慌了起来,相互对视一眼,抓起手机就离开了摊位,也顾不上什么鸡排不鸡排了。
  常湘见那两个搞事的人走了,先拿了串生鸡排递给老人,然后找了个地方坐下。她没看手机,而是一直观察着老人的表情,发现她在确定那两个人走了以后,看起来忧心忡忡的,连炸东西的手套都忘记戴了。
  这么热的天气,摊子上只有一个很小的风扇,还是对着客人的,老人的脸上早就沾满了汗珠,但她也没有第一时间擦去,慌神间手触到锅边烫了一下。
  “哎呦。”老人迅速收回手,却看到本来坐在桌子旁的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她的身边,还递给了她一张湿巾。
  “您没事吧?”常湘利落戴上手套,拿起夹子,迅速把快要糊掉的鸡排捡了出来。
  “老了,不中用了。”老人笑了笑,眉间还是有明显的担心:“这串请你吃吧姑娘。”
  这回轮到常湘不好意思了,她挠挠头说道:“别别别,您太客气了,刚才我都听到了,说巧不巧的,我也认得贺间。”
  老人疑惑地看着常湘。
  常湘觉得有点难以启齿的尴尬,但还是说道:“我是他新班主任。”她说完,掏出学校刚发给她的教师门卡,递给了老人。
  这份尴尬完全来自于,她觉得她这时候说这话,完全像是不想给人鸡排钱。
  常湘这时还没有完全意识到,班主任这三个字代表这什么。
  直到她面前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炸串和饮料,刚还说着“不中用”的老人瞬间像是装了发条,重返二十岁,把摊子上所有能吃的东西全都招呼了上来,拦都拦不住。
  “我都没听贺间说他换老师了!”老人把火一灭,坐到了常湘对面。她突然想到了刚才的事情,忙解释道:“我家贺间不可能惹事的,也没有时间惹事,他很乖的。”
  “……对对对,一听那两个人就是混子,来熊钱的。”常湘应和道。
  她心想,我还能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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