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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天府的小祖宗——by我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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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她真的做了什么,以南弘对平谷侯夫妇的了解,也不能做些什么。当年军中谁不知道,那两个碰到妹妹的事就跟对刚产了崽的母犬似的,逮谁咬谁。何况韦王妃那时候也有了两个嫡子,地位稳固无比。就因为知道韦王妃的不喜全都表现出来了,南弘对她的举动也都是睁只眼闭只眼。
  南圭劝慰道:“那再怎么说,他名义上也是舅舅的外甥,那不得孝敬舅舅?”
  韦王妃更加烦躁了,“你可真是你爹亲生的,对他儿子这么上心,他要是知道了,可要高兴坏了。你舅舅不是有你们两个,还要他作甚?”她哥哥还缺外甥不成?
  他说一句,韦王妃有十句去堵,饶是南圭脾气不算坏,这又是亲生母亲,他也起了些肝火。
  拿过身旁的菊花茶,南圭猛灌了几口,才略略平复好心情。他垂眸凝视着面前的茶盏,食指在盏沿上轻轻摩挲,决定换一个方向去劝说母亲。
  “阿娘。”南圭上前两步,坐在南弘原本坐着的位置上,低声道:“他孝敬舅舅本就是应该的,甚至比我们都还应该给得更多,你为何要拦着。”
  韦王妃掀起眼皮,“你想说什么?”左不过是平日里什么白得了个舅舅的话,她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南圭亲自给韦王妃奉了一块点心,细细说道:“他同舅舅本来没有血缘关系,因为你是嫡母的原因才唤了舅舅,可不就是应该的吗。”
  韦王妃不屑道:“又是这种话?”
  南圭摆摆手,“没,我还没说完呢。”他笑了笑,“阿娘,就算你再不愿意理他,他名义上也是你儿子,若是他犯了法,我们家不是一样要跟着他倒霉?”
  韦王妃哼了两声,这次倒是没反驳。
  南圭循循善诱,“阿娘,你给他担着这么大的风险,他凭什么不孝敬你、孝敬你兄长?”
  韦王妃仿佛参透了些什么,她低声道:“他该不会、该不会、”说着说着,脸色惨白起来,“我们要不要收拾行礼赶紧跑啊?还是去报官?”
  作者有话要说:  韦王妃:妈呀我好害怕QAQ,我该怎么办?急,在线等!
 
 
第23章 
  南圭一见这架势,就知道母亲是误会了,他急忙安抚道:“阿娘,我只是举个例子,让你知道你背着多大的风险而已,没什么事发生。”
  韦王妃这才松了口气,骂道:“没什么事你说的那么恐怖干嘛?整得我以为老三干了什么贪赃枉法的重罪。”骂完南圭她又开始骂南弘,“他当初来我家求亲时是怎么跟我阿兄阿嫂说的,转头就给我弄这么大个事,真是气死我了。”
  母亲在自己面前骂父亲,南圭不敢附和,只能硬着头皮劝解,又被韦王妃数落了一顿。发泄完了,她心火去了,人舒坦许多,说话也和气了。
  “你扯了这么多,不还是想替他说话吗?”韦王妃无奈的看了一眼南圭。
  她在心里不断的告诫自己,这是亲生的,这是亲生的。
  南圭嘿嘿笑着,“阿娘,无论如何,父亲认了他,难道我们要兄弟阋墙让外人笑话?阿娘也养了他这么多年,再如何说不管,他那许多事也总是要操心的。这事也做了,还不能落个好?”
  他这一番话说得韦王妃颇有些心动,南弘一个五大三粗、大男子主义的男人,哪能操心多少家里事,南寺从小到大,到处是让韦王妃费心的地方。次次说着不管不管,难道真让他饿死不成?
  南圭的潜台词是,要么当初就让他自生自灭,一刻也不要管,自己都付出了,无论如何也要让别人记着自己的好。
  自古以来继母嫡母不慈、儿子又孝顺的事,那可都是记在了书里的,简直就是拿两人来做对照面,成百上千年过去还让别人指点自己的事迹,那就丢人了。
  “你说的是。”韦王妃握紧了那太师椅的扶手,“大不了我以后搭理他两句就是。”反正说话也不花什么功夫,她从前就是懒得跟南寺说话而已。
  儿子孙子也都大了,虽不说各个成器,起码都是不用她操心的,韦王妃也觉得自己不该再这样对南寺,免得叫外人看笑话。
  南圭浑身一轻,这一番话说下来,劳累程度堪比打了一场硬仗,深觉这些后院女人们的辛苦。
  .
  顺天府尹候在崇政殿外,日头虽逐渐西斜,余韵的温度也足够,他头上汗津津的,再过不久怕是要能够滴到面前的青砖上了。
  约莫一刻钟后,从殿内出来一人,顺天府尹忙问道:“任提督,可是——”
  任曲不答话,只作了个揖,示意顺天府尹进殿。
  太|祖每每读史,时常哀叹东汉十常侍之乱、唐末南衙北司之争等旧事,于是不许宫内宦人识字。太子身边这么多宦者,只有他一个是识字的,而他是在做宦人前就认了些字,并且当初是直接入的秦王府,又由皇帝直接指派给太子,才没有受这个规矩约束。
  当今对太|祖这道政更是做到了发扬光大,他能做到亲信的位置,自然知道不准宦人识字为的是什么,故而除非皇帝、太子委派,从来不敢同朝臣有任何往来,即便在宫廷碰上,朝臣同他说话时,也是讷口不言,行礼后便离开。
  正是数年如一日的谨慎安分,才让皇帝对他另眼相待了几分,他都做到这个份上了,哪里会为了个顺天府尹就坏了规矩。
  “殿下。”顺天府尹进钱叉手行礼,“上次嘱咐加急审的人,已经审出来了。”他小心取出公文,呈到雍淮面前。

  雍淮已经知道了审讯结果,接过公文后粗略的翻了一遍,与先前结果并无差别,温声道:“劳烦方府尹了。”
  顺天府尹答道:“这是方引分内之事。”又问道:“是依旧例处置这些人么?”
  雍淮道:“不着急,府尹不是说还有许多人未曾落网么,先将这些人留着,等陛下到顺天后一起处理。”算着时间,也没多久了。
  “此次牵涉人员众多,算起罪名来也麻烦,还是等他们都聚齐后再一并算总的。”雍淮想了想,又问:“我听说这次是民众抓住的细作?”
  顺天府尹来了精神,“正是,是几家的小娘子抓住的,为首的是蓟北王府的清河郡君,按例应当有奖赏。”
  雍淮沉吟道:“理应如此,留到这个案子处理完后一并奖赏吧。”
  想起那个骑在马背上,张扬命着家中侍卫拎着那两人前往衙门得小姑娘,雍淮的手下意识的开始摩挲书案。
  “对了。”雍淮浅笑道:“我听闻近来有人在京中驰马,险些伤人,这京城治安,还是要府尹多多费心才是。”
  顺天府尹急忙应下,这是他分内之事,被太子点出来就是他的失职。他又有些奇怪,太子居然会关注到这么小的事情,不由又出了一身冷汗,暗自庆幸自己一直还算勤勉。
  作者有话要说:  雍淮:阿绡太厉害了!
 
 
第24章 
  屋外暑意弥漫,偌大的庭院悄无声息,仅有阵阵蝉声从树上发出,将这别庄衬得愈加炎热。
  南知意左手拎着裙摆,四下张望一番,发现没有人看着这边后,坐在池边砌着的青石板上,褪下绣鞋、足衣,开始在池中撩拨水玩。
  沁凉的池水将她冰得一个激灵,许久没这么舒服过的她又在水中拨弄了几下,一阵薰风吹拂在她身上,长衫上系着的飘带迎风而起。
  牙白的飘带上绣着玉兔灵芝的图案,鲜活灵动。
  “阿绡,你又玩水。”
  这声音惊到了池边坐着的南知意,她慌乱的回过头来,发现自家大哥正立在窗下,肃着脸盯着她瞧,看起来很不高兴的模样。
  南知意全然不怕他,奋力瞪了回去,“大哥干嘛吓我,真讨厌。”她差点就摔到池子里去了。
  屋内传来韦王妃的笑声,“大郎,你让她再得意一会吧,待会她老子就回来了,她还怎么玩?”
  南何维站在窗口看了南知意半晌,直到他脖子都酸了,南知意也没有离开的意思。心中浮起几分无奈,他只得叮嘱道:“别玩久了,等会就起来。”见南知意压根都不带理他的,便又回到屋中陪着韦王妃说笑。
  南知意撇撇嘴,她又没下去游泳,就坐在边上用脚撩拨池水而已,而且这水浅的很,怎么可能会有事嘛。
  两刻钟后,有人来报长子等人快到了。
  南知意赖在韦王妃身上,娇声道:“阿婆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呀?”
  小姑娘软语撒着娇,让人心都要化了,韦王妃轻轻抚摸着她的背部,柔声道:“太热了,我就不出去了,绡绡同你大哥一起去吧。”屋外热气逼人,室内虽然没放冰鉴,但也比外面要凉快许多。
  听祖母这么说,南知意也不好再拉着她一起出去,毕竟这天气中暑可就不好了。且作为祖母能到郊外来等儿孙已经是极为给面子的一件事,不一定非要亲自相迎,出去迎接是他们这些晚辈该做的事。
  “走吧。”南何维站到妹妹身边,等着她从祖母身上下来,两人一起去官道等父母。
  南知意同韦王妃腻歪了一会,扯了扯南何维的袖子,“大哥我们快去吧,等会他们都要到了。”
  韦王妃柔声道:“穿件比甲,别着凉了。”
  南知意才不穿呢,她蹦蹦跳跳往外跑去,气呼呼的说:“阿婆刚才不是还嫌外面热吗,这会又说要着凉,到底是冷还是热嘛!”她小时候一度分不清冷热的概念,因为韦王妃一会怕她热到,一会又怕她受凉,一天要改口给她脱脱穿穿好多次。
  她有很长一段时间说自己冷热都是胡乱说的,时常是她说太热了,婢女给她脱到只剩一件单衣后还喊热,弄了半天才弄明白她想说的是冷。
  韦王妃一向拿她没办法,她又跑远了,叹道:“这孩子。”
  南何维俯身,很自然的接过韦王妃手上的茜色缠枝纹比甲,“阿婆,我拿去给她穿上,你先歇着,待会我们就回来了。”
  “有你我就放心了。”他两句话就令韦王妃眉开眼笑,大孙子果然就没让她失望过,“你们路上小心些,看着绡绡,别让她乱跑。今晚我们就住在别庄,我都让人做了许多吃的,等你们回来就能吃了。”
  她又絮絮叨叨许久,南何维一一应下,才出门往南知意的方向追去。
  看到大哥手上又拿着那件比甲,南知意又惊又怒,快速跨上马背,不高兴道:“大哥坏死了。”
  南何维微一挑眉,“你才坏死了。”他纵马与南知意并排,点了点她的额头,“阿婆让你穿,你就穿着,出来了再脱不就行了,她又不跟出来。非要跟她对着干,两个人都不高兴。”
  南知意这才恍然发觉大哥跟自己是一边的,她仰头甜笑:“大哥我错啦!下次都听你的!”金光铺在小姑娘扬起的面庞上,将她衬托得容华灿若桃李,顾眄流光。
  “阿江,快去把衣服拿着。”她转身吩咐婢女,又对着南何维说了好一番哄人的话,随后双腿一夹马肚子,向山下疾驰而去。
  道旁长着许多杂草,夏日容易滋生蚊虫。南知意一面用手拍打着围绕在身上的蚊虫,一面嘟囔道:“阿娘他们怎么还没回来呀,她宝贝女儿都快要被蚊子咬死了。”又夺过阿晋手中的纨扇,拼命地扇着,想要将前仆后继的蚊虫赶走。
  南何维好气又好笑,他拍了拍南知意的背,“站直,别晃来晃去。”
  南知意这般闹腾的人如何服气,又跟南何维争执了起来。两人打闹间,便见得远远行来一列车马。
  那一列队伍走进后,面庞渐渐清晰起来。
  “阿爹!”南知意大喊一声,朝着前方骑在马上那人奔去。
  南垣翻身下马,对着南知意漂亮的望仙髻一通乱揉,轻啧一声,“绡绡儿又长高了啊。”
  南知意气急,这可是她让阿晋新学、早上足足梳了一刻钟的发型!这会居然连发饰都被他给揉掉了,遂转过身不再理会南垣。
  小女儿的娇态将南垣逗得哈哈大笑,南何维也在此时上前拜见,“父亲。”
  后面的队伍中又蹿出两人,又揉了揉南知意有些散乱的头发,“绡绡长高了呀。”
  “二哥四哥!”南知意气红了眼,死命瞪着这两人,猛地踮起脚尖,将他们束发的簪子都抽掉了。
  “二郎、四郎,莫要欺负你们妹妹。”
  中间最为华贵的兽车的车门被缓缓打开,纤长白皙的手掀开车帘,一名弱骨丰肌的妇人在婢女的搀扶下,款款下车,抬眸而笑间,恍若轻云之蔽月。
  南知意眼前一亮,就要上前告状,“阿娘!他们欺负我!”
  杭榛宛然一笑,“绡绡长高了,都快同阿娘一样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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