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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天府的小祖宗——by我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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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雍淮听了这话受用极了,嘴角忍不住挂上了笑意,一颗一颗的将莲子送入口中。
  莲子清甜解腻,一口咬下去,凉意争先恐后的涌入口中,因暑气而起的燥热一瞬间就被压了下去。
  一同被压下去的,还有他剧烈跳动的心脏。
  侍从拿了不少莲蓬出来,剥出来的分量很是可观,两人一点点的分食完了,南知意第一次一次性吃这么多的莲蓬,满足得很。
  待小姑娘吃完后,雍淮给她倒了一杯水,“润润喉。”
  南知意喝了一口,竟是什么味道都没有,她惊奇的看着雍淮,“雍淮哥哥,你不喝你的龙眼枸杞茶了?”
  雍淮哭笑不得,“都说了是给你准备的。”
  南知意仍是有些不相信,一面歪着头看他,一面捧着那杯水,小口小口的喝完了。
  她乖巧宛如林间小鹿的模样,令雍淮心都快化了,呼吸都有片刻的凝滞。
  喝完水,小姑娘闲极无聊,便让人取了鱼食来,一点一点的抛向水中,逗着游鱼。
  她力气不大,偶有没抛入池中的时候,便极为懊恼,甚至都不想扔了。
  雍淮从她手中拿了一点,随意的抛出去。不仅没有抛在岸上的,甚至还又高又远。
  盯着他引来的游鱼瞧了半晌,南知意等了雍淮一眼,紧紧抿着唇,十分不高兴的模样。
  雍淮原本是想展示一下自己的技术,却没想到突然惹了小姑娘不快,一下子就慌了,“阿绡,我只是——”
  他不提还好,一提,南知意的火气就噌的一下上来了,重重的“哼”了一声,扭头看着芙蕖。
  南知意生气的模样,雍淮既有些慌张,又有几分得意。
  小姑娘同他闹小脾气,那说明小姑娘愿意亲近他,总比根本不愿意接近他来得好。
  这么想着,雍淮倒是很能安慰自己一些,神色也和缓了。
  瞪了一会,南知意突然起身走到池边,将手里的一把鱼食,重重的抛了出去,抛的极远,鱼群全都聚集了过去,挤作一团。
  她走回凉亭,哼道:“别以为只有你会扔呢。”
  “是,绡绡也很厉害的。”雍淮立马顺着她的话往下说,见她仍旧是别扭的表情,又补充道:“可比我厉害多了的。”
  也不知是不是他看的那些书起了作用,南知意的神情果真与先前不同,看雍淮的眼神倒多了几分满意。
  等别扭完了,她又开始不好意思起来,小声道:“也、也没有的啦,你也很厉害的。”想起自己刚才幼稚的行为,南知意的面颊都忍不住红了起来,酡颜明媚,绯色都蔓延上了耳尖,坠着明月珰的耳垂上,也是宛如滴血的艳色。
  瞧了一眼天色,南知意缓缓道:“天色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听到这话,雍淮原本在剥莲子的手停了下来,“好,我送你。”
  小姑娘点了点头,却有些等不及,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去。却一个不小心,被椅子脚给绊了一跤,差一点摔到地上去。
  雍淮眼疾手快,抢先拉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扶了起来,无奈道:“绡绡,慢些。”
  小腿骨被撞的疼痛传来,小姑娘龇牙咧嘴的,很是难受。雍淮又抓着她的胳膊,炙热感透过薄薄的衣衫传入,南知意一时间僵在了原处。
  雍淮以为她撞得狠了,忙道:“是不是很疼?”接着又将她按在椅子上,隔着马面裙给她揉着小腿。
  他一路指指点点,问究竟是撞到哪了。等他按到小腿正中间的骨头上时,南知意突然叫了一声,细声细气的,雍淮若不是凑的近了、耳力又比常人稍好些,只怕还听不到这声音。
  “是这里?”雍淮抬眸看向她。
  南知意眼泪汪汪的点了点头,“你别再按啦,本来只是有一点疼,你越揉越疼了。”他的手就按在她被撞过的地方,疼得要命。
  雍淮依言挪开了些,却没有移开,反倒是轻柔的给她按着。过了片刻方才问道:“好些了吗?”
  南知意将他的手扒拉开,自己摸了上去,仔细感受了一番,确实不如先前痛了。她惊喜的看向雍淮,卖力夸赞道:“雍淮哥哥,你真厉害!”
  雍淮仅是勾唇一笑,可眼眸中,却盛满了星光。他抬眸望过来时,南知意的心跳,止不住漏了半拍。
  磨磨蹭蹭半晌,南知意试着站了起来,一点痛感都没有了,“那、那我回去啦?”
  雍淮也跟着起身,“好,要从荷池边绕过去吗?”
  “好呀。”小姑娘求之不得,都从大门走,那可太远了,她一点都不想。
  送着南知意一路穿过桃林,就要到她家别庄的栅栏处了,小姑娘挥了挥小爪子,“雍淮哥哥,我先进去了,你也赶紧回去。”
  说完后,小姑娘便要唤人来把小门打开让她进去。
  雍淮盯着她的侧颜瞧了片刻,忽道:“绡绡。”
  等南知意回过头来后,他又觉得不知该如何开口,心跳得极快,他周身似乎只余下如鼓点般剧烈的心跳声,一下一下的敲击着。
  “我喜欢你。”
  他看着南知意,一字一顿道:“绡绡,我喜欢你。”说完后,他反倒如释重负般,心跳停了下来,呼吸也顺畅了。只是却恨不能堵住自己的耳朵,生怕小姑娘说出自己不想听到的话来。
  南知意瞪大了双眸,樱唇微启,半晌无言。
  “我......”小姑娘十分苦恼的看着他,“雍淮哥哥,我......”她有些受不住,打开了角门,想要逃回庄子里。
  雍淮不给她逃避的机会,迫近了几分,温声道:“阿绡,嫁给我,好不好?”
  小姑娘何曾见过这阵仗?心中的小鹿霎时乱撞起来,可又有些惧意,向后退了几步,呼吸急促起来。
  她退一分,雍淮便近一分,直至南知意无处可退时,他又柔声问道:“好吗?”声音低沉而又惑人,仿佛在引诱着小姑娘。
  他的话语太过于诱人,令人沉迷其中,南知意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差点要将“好”字给说出口来。等回过神后,她又急忙摇了摇头,匆忙跑进了院子里。
  她进去了,只余他一个人在外面,显得尴尬而又孤寂。
  雍淮在外面立了片刻,方才转身离去。阿绡还小,而岁月还很长,他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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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六月底,皇帝也不知怎么想的,似是要庆祝他迁都一周年纪念日,便在京郊昌宁行宫办了场宴会,连办数日,邀请公侯群臣及家眷前往。
  行宫足够大,有的人便住在行宫里面,在周遭有宅子的,便干脆住自己家里,不去跟别人挤。
  南知意几个小姑娘一起,分得了一间小院子,她中午时便在那小憩一会。
  宫中许久没有宴会了,自许后不在了,皇帝连冬至、元旦的群臣宴都时常省略,近年来他唯一办的恐怕就只剩杏林宴。这一次办宴会,凡是京中大臣,争先恐后的前来。
  韦六娘刚刚诊断出来有了身孕,不曾出来,因着家里没人,南何维便留在家中照顾她。
  午后,南知意醒来,便听到外面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她坐起身揉了揉眼睛,问道:“外面在吵什么呢?”
  被派来伺候她的宫女是东宫司馔,她正在外面拟菜谱,听到内里的动静,急忙过来说:“是外面几个小娘子争执起来了,姑娘可还要再睡会?”
  南知意凝息听了一会,听到了何宁宁几人的声音,便摇了摇头,任由李司馔给自己穿上外衣,然后蹬蹬蹬出去了。
  “做什么呢,吵吵嚷嚷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小姑娘有起床气,一醒来就被这样打扰,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眸光扫向一旁聚着的一群人,沉着脸道:“行宫里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要吵去别的地方,到我们这来吵,旁人不知道的,只怕还以为是我们院子里的人有问题。”
  见她出来,几个地位稍低些的小贵女直接后退了几步,生怕被殃及。
  郑六娘看向她,笑吟吟的,“县主别生气嘛,我们这也不过是来串串门而已,着什么急?”
  “那我不欢迎你们来串门。”南知意也笑了起来,“请回吧,我们一会要去射箭玩了。”
  郑六娘点了点头,“我正有此意,我也是自幼学骑射的,不如一起?”
  何宁宁道:“阿绡你别理她,她刚才想跟我们换院子,没成,就一直在这闹呢。她们先前就想同王悦秀换,人家是长主的女儿,她不敢在宫里得罪,便来欺负我们了。”
  南知意似笑非笑,“是么?我们这院子,是有什么好处不成?你不跟你姐姐玩,跑来碍我的眼做什么?”郑六娘是郑四娘的亲妹妹,以前经常来找南知意玩,自郑四同南三郎取消婚约后,南知意便一直看他们一家人不顺眼,哪耐烦理她。
  听她这样问了,郑六娘也不避讳,答道:“我那个院子,委实小了些,便想换来你们这边嘛。我们晚上也在这住,你们只睡午觉,岂不是浪费?”
  南知意嗤笑一声,“那你自去同尚宫说,别来找我们呀。这可是行宫,我们不敢擅作主张。”这人一看就没安好心,宫里难道是他们家里,能随处换住的地方?
  “你们可是不喜欢我们?我家是同你有过节,可别因我迁怒了旁人。”郑六娘状似思考了一会后,方才答道。
  南知意正要开口,李司馔从屋内行了出来,看向一众小贵女们,“诸位来了这么久,可有给县主行过礼?”
  几人不情不愿的行完礼,郑六娘又瞪了南知意一眼。
  听闻选派来伺候这丫头的两个宫女都是东宫女官,一个是司馔,一个是司则,也不知走了什么运道!
  何宁宁又要起怒火,南知意上下打量了郑六娘一遍,淡声道:“认识这么多年了,我竟从未发觉过,你脸怎么这么大呢?我们人比你们多好几个,你竟说得出让我们一群人去挤小院子的话。”
  她指了指前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神女下凡呢。”
  郑六娘只是想要试一试她的脾性底线,没料到她这么不给面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顺着她的目光回头看去,恰是房悦容带着她妹妹房云容过来了,便更是直接黑了脸。
  皇帝直接拨了一处殿宇给新昌长公主一家暂住,她这是直接骂她自以为是公主了。
  南知意本就看她们几个不爽,又讽刺了几句,两相便吵了起来。也不知怎的,有人竟开始动手,推推搡搡的。
  忽然一阵惊呼传来,众人寻声看去,只见房云容跌坐在地,低低的抽泣着,瞧着模样好不可怜。
  南知意上去将她扶了起来,不屑道:“连小孩子都欺负,有些人可真是,啧。”
  郑六娘霎时跳了脚,“关我什么事!她自己没站稳。”
  “是你踩到我了的。”房云容啜泣着,一边擦眼睛,一边抬起脸来看郑六娘。
  郑六娘气坏了,转身就要离去,身后几人匆匆跟上,赵圆却怒喝道:“都给我站住!”
  “皇家袒免以上亲被殴,要杖六十,徒刑一年。外甥是小功之人,比袒免要亲近二等,自然,罪责也应该加重二等。”
  “如此,应该杖八十,徒刑两年!”
  赵圆食指指向郑六娘,“你,完蛋了!”
  郑六娘:......
  “你少胡说八道了,我何时殴过?”郑六娘十分愤愤不平。

  赵圆向来讲求以理服人,“我到底纠结不清楚这事,要不,你去陛下那边问问究竟算不算殴皇家袒免以上亲?”
  郑六娘气得要命,却也知道若是真去了皇帝面前,自己半分便宜都占不到。姓房的可是皇帝的亲外甥,东昌那是皇帝唯一一母同胞的妹妹,而她家虽也向来受器重,论亲近却是万万不能比的。
  权衡了半晌,她只得低着头道歉,又许诺了许多礼物要送给房云容,还亲自看了看她摔到的地方才作罢。
  南知意憋笑憋的难受,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来,招呼着路过的王悦秀,“你过来。”
  “怎么啦?”王悦秀噌噌噌的从人缝中挪了过来,却在看到周围人里有李香树时而拉下来脸,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方才作罢。
  南知意轻咳一声,“那个谁,六娘她啊,想跟你换个院子,你乐不乐意?”
  王悦秀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跟她换?有些人简直就是不知所谓,心比天高。”
  贵女的院子是分了几个下来,家里职位高些的,便先选。按说郑六娘她祖父也是公侯,分到的着实不差,只是她一起玩的人少,院子自然就小了些,十分羡慕南知意她们还能在院子里玩蹴鞠和投壶。
  房悦容看她们争了许久,只微笑着不做声。待末了,方才低头问房云容,“还疼不疼?要不要去太医院叫医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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