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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天府的小祖宗——by我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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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哟,她还能在家留几年咯!”韦王妃十分不满的看着杭榛,“等你以后想给她做,都没机会了。”
  杭榛无奈,“若是她不长个子了,做多少身都能穿,可这么些穿都没怎么穿,太浪费了。”
  两人相持不下,谁也说服不了谁,僵持许久后,最终不欢而散。
  韦王妃不解气,叫针线房的人过来,又吩咐了要做多少多少件,火气才渐渐消了下去。
  没过几日,就到了给朱云裳添妆的时候,南知意第一次参加这种事,新奇得很,几乎是天刚蒙蒙亮,就睁开了眼睛。
  感觉到帐中传来的动静,阿晋掀帘进来,给她喂了一盏水,浅笑道:“还早呢,姑娘再睡会。”
  南知意哼唧了几声,却再没了睡意,挣扎着爬了起来,咬着唇唤门外的阿晋,随后洗漱、用朝食后准备出门。
  她到朱府时,人已经到的差不多了,见她进来,便匆匆起身相迎。
  众人都送上了自己的礼,南知意冷眼瞧了半晌,才让人将自己准备的一套碧玉茶具拿了出来,“也没什么送你的,前几日,匆匆去锦华楼买的。”
  这套茶具晶莹剔透,玉质透亮温润,一眼便知并非凡品,朱云裳爱饮茶,当即爱不释手,连连道谢。
  一群人坐在一处玩闹了一会,时间便已经转至午时,南知意坐在那闲闲的嗑着瓜子,笑听众人讲述着各家八卦。
  她正听人说宋二娘同孩子都跟她差不多年纪的兵部右侍郎勾搭上了,听得津津有味呢,赵圆便如同小恶魔般在她耳边叨叨:“宋二娘,不是你未来二嫂的堂姊么?”
  南知意愣怔了好久,才想起来真有这么回事,脸都沉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她又觉得不对劲,“她是宋五娘的堂姊,又不是宋五娘,跟我有啥关系哦,她俩人好像是族姊妹,隔的也不算近。”
  赵圆捋了半天几人的关系,才捋清楚了,顿了顿道:“我怎么记得,宋二娘去年就嫁人了,我好想还去喝过酒来着。”
  “对呀。”南知意把玩着手里的瓜子,“她嫁了广陵王长子,两人关系不和,三天一大吵五天一打架的,过了半年就离婚了,现在在娘家待着呢。”
  赵圆顿了顿,方道:“可是我记得,霍右侍郎家的宋淑人,好像是她姑姑?这俩人竟也......”
  南知意耸耸肩,“那我就不清楚了。”
  两人说着话,周遭众人已经聊到了宋淑人要同霍右侍郎离婚的事,可惜这事不在义绝之列,双方又没谈妥,两人竟是不能尽快离了。
  一听到这个,赵圆又开始兴奋了,“她怎么不找我呀!我现在可擅长离婚官司了!”
  “你准备怎样?”南知意斜了她一眼,“你该不会要让宋淑人跟霍侍郎的家属,呃。”
  赵圆摆摆手,“这种事就你想得出来,我可不这么干——”
  她正要长篇大论自己的构想,卫大郎却带着人同礼物走了过来。
  “二娘。”他在朱云裳面前站定,含情脉脉的看着她。
  南知意被他膈应的不行,开始狂抖鸡皮疙瘩。
  朱云裳眼中浮起嫌恶,淡声道:“你有何事?”
  卫大郎立于她面前,温声道:“二娘,虽说你我没有缘分,可我还是愿你日后平安顺遂。”他说着,让人将卫家准备的礼物奉了上来。
  万万没想到卫家派这么个人来送礼,南知意冷着脸道:“这玩意怎么来了?”
  卫大郎一转头就看到了南知意,一下子就想起了被她支配的恐惧来,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
  离南知意远了些后,卫大郎又道:“二娘,我下月也要成婚了,你可要来观礼?”
  “不去。”朱云裳想也不想,便直接回绝了,“赶紧滚。”
  南知意瞧着他,等他表演了好一会,才点了周围几个婢女,“去,把他赶紧赶出去,可别杵在这碍眼。”
  卫大郎还要再为自己辩解,南知意却把赵圆的鞭子取了下来,狞笑道:“我好多天没打人了。”
  这下子,卫大郎倒是不敢造次了,她上次虽没打他,可那冷入骨髓的池水滋味,他还记着呢。
  等他走后,南知意方才问道:“他怎么像被人打了似的,看着精神头也不大好。”瞧着,竟让人产生些他要时日无多的模样。
  朱云裳嗤笑道:“他前几日去喝花酒,被他未婚妻的兄长给瞧见了,狠揍了一顿。他父母竟还觉得对方家中太过于跋扈,闹着要退婚呢。”
  听了这么个故事,一众小贵女们皆是哗然,自家儿子去狎妓,被未来大舅子给揍了,竟然不反思自己儿子,反怪对方太过跋扈?
  “你大舅舅一家,着实有些厉害。”南知意啧啧称奇,可一联想到卫大郎去年干的事,又不觉得奇怪了。
  众人闲聊一通,又撇开话题,开始说别的事。
  王悦秀戳了戳身旁的贺妙儿,疑惑道:“你怎么啦,有些不太舒服的样子。”
  贺妙儿脸色有些白,强撑着摆了摆手,“我无事,多谢关心了。”
  她咬着唇,看了一眼同众人说笑的朱云裳,心里难受极了。想她为了能同许四郎有些交集,废了那么多心力,她父亲也允诺过要跟英国公家提起这事。哪成想,这两人竟是突然间就要成婚了。
  她说自己没事,王悦秀便以为她真没事,不再管她。
  李香树蹭了过来,在王悦秀身旁坐下,讪笑道:“阿悦。”
  “呵呵。”王悦秀都懒得给她眼神。
  李香树咬了咬牙,大着胆子拉住她的胳膊道:“阿悦你听我说啦,我那日去凉国公府,还不是为了你。”
  王悦秀挑了挑眉,“为了我?”她眼中浮起疑惑,看她的目光中带着审视。
  “对呀。”李香树再接再厉,“我这不是想帮你去看看,她们那边是如何的,有没有人说你坏话么?”
  她说这话时,丝毫没有半分违心的模样,满脸的真诚,让人一见到便相信了她几分。
  果不其然,王悦秀也信了几分,眼中的冷意少了些许。
  李香树松了口气,拉着她又说了许多好话,总算是将王悦秀给哄的愿意搭理她了。
  她跟着王悦秀这么多年,也没捞着点什么好,反倒是越过越往后倒,也就是看她又蠢又好哄,才忍了她这么久。好不容易出现个詹四娘,瞧着是个大有来头的,她便想着要去结交一番,横竖她也了解王悦秀的脾性。
  可她在詹四娘身上废了这么多心思,哪想到,她的名声竟是说败就败了啊!这步棋可谓是亏大了,既如此,她还不如早些回来找王悦秀呢。
  王悦秀看了她一眼,“你最近,不是在跟高平郡王家的长子,说亲么?”
  李香树没想到她这么快就知道了这个,讪讪的笑了笑,“是,是啊。”
  高平郡王,是赵武王的儿子,也是去年才没了的那位赵王的庶长兄。
  “如此,你以后怕是要唤我一声表姑母了。”王悦秀很有几分得意。
  在朱家用完午食,略坐了一会后,众人便逐渐开始散去。
  南知意原是准备直接回家去的,可突然想起自己在凝翠楼订了一对耳珰,横竖也没什么事做,便打算过去取了再回去。
  现下天气凉了下来,即便是下午,路上也有络绎不绝的行人,或是卖菜的、卖小食的,还有卖杂货的。
  看到一家卖糖人的铺子,小姑娘停在一旁看了许久,终于对那店家道:“我要一只小兔子的。”
  店家做的极快,一会的功夫,一只栩栩如生的糖兔子就画好了。南知意抿了一口,甜滋滋的。
  做兔子的糖浆极为浓稠,她拿着在路上吃了许久,却连半边耳朵都没吃掉,不得已,只能咬了一块下来慢慢嚼着。
  她正走着呢,前面却突然传来一阵碰撞声,定睛一看,便见到一个略显眼熟的人影正在左冲右撞的,后面还有人追着他,好几家摊贩的东西都倒了一地。
  南知意不想掺和上,往旁边避了避,那人却跟不长眼似的,直直的撞上了她。小姑娘虽闪避及时,可小兔子糖人却被撞到了地上。
  这一下子,南知意心情就不好了,回身便将他踹到了地上。
  “什么玩意真是。”踹完人,南知意感觉腿许久不曾活动,竟还有些酸痛,不禁揉了揉。
  这人看上去衣衫不整,身上还飘散着一股子劣质脂粉味,瞧着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家的,南知意十分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清了清嗓子,“你不长眼睛的?”
  追着这男子的人也上前来了,对南知意行了一礼后,道:“多谢这位小娘子,我们这就将我家郎君带回去。”说着便要来扶男子起来。
  南知意将地上躺着的踹开了些,冷笑道:“我让你带走了吗?”她仔细去瞧地上那人,啧道:“许七郎啊?”
  “你、你...”许七郎也认出了她,从地上爬了起来。这样一个朱唇皓齿的小姑娘戏谑的看着自己,且还不让人带走他,似是要将他护在身后一般,许七心里,一下子就燃起一丝异样。
  许七郎看着南知意,叹道:“县主,你实在是不必管我的。”
  南知意上下打量了他一圈,冷笑道:“我说,你这不长眼的毛病,还没好啊?”她指指地上的糖人,“赔钱!还有我排队的时间的钱,和打手费。”
  前两个还好理解,可最后一个是什么?许七郎面露不解,“县主,这打手费?”
  南知意哼了哼,“你当什么人都能让我随便出手的?我出手打人,这不要钱的?你去请个武师或是护卫,还得给人家钱吧?我踹你一脚,你以为我不累的吗。”
  又不是我叫你踹的,许七郎暗自嘀咕了一声。
  “你说什么?你还敢反驳我!”南知意长这么大都没被人质疑过,更为愤怒了,又踹了许七郎一脚,“我要是不踹你,你能停下来吗,这事能怪我?啊?”
  她用了十足十的力道,许七郎被她踹的,往后踉跄几步,差点栽倒在地。
  小姑娘在原地站了会,忽又想起了别的事,指着身前的摊贩道:“你还得赔他们的。”不叫这个姓许的大出血一笔,她誓不罢休!
  许七郎看着她嚣张的态度,心里却更为奇异了。
  这是一个多么不一般的女郎呀!从前他碰上的那些小娘子们,要么是怕他怕的不行,要么就是娇娇怯怯的依偎上来,哪有像她这般、这般霸道。
  他看向南知意的目光,瞬间就不一样了,脸红了好几圈,声音细若蚊呐,“县主,我会赔的。”
  南知意不意他今日这么快就不行了,不禁大觉无趣,兴味顿减。正要转身离去,又有一行人跑了过来。
  “许兄,这是赵五家的李都知留给你的。”一个小郎君上前,递给许七郎一个荷包,眼中尽是暧昧。
  许七郎骄矜的接了过来,“知道了,告诉她,且放心。”他说完后,又嘚瑟的看了南知意一眼,将她看得大为光火。
  南知意上前了几步,许七郎腰杆直了几分,原是想让她知晓,自己是多么的受女子追捧,却听那人发出阿鼻地狱中厉鬼般的笑声,“许七,我没记错的话,你还没出孝期吧,又去哪玩耍了,嗯?”
  许七郎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上一次被揍的事仿佛近在眼前,他连连后退,“没,没去哪。”

  南知意却不给他跑的机会,又是一脚踹了上去,随后点了几个侍卫,“去,将他带到府衙,就说他在闹市伤人,等他家人来领人,再放他走。”
  侍卫领命去了,许七郎还在后面唤着她,声音如泣如诉,南知意听的快恶心坏了,指着地上摔碎的糖人,恼道:“你再多说一句,我就把这些都塞你嘴里。”
  她当然做得出来,许七郎霎时闭嘴,可那双眼睛,却是凄婉的。
  南知意走后,蓟北王府的侍卫们盯着英国公府的侍卫给众人赔钱,一众摊贩十分高兴,又开始夸赞起南知意来。
  “县主这样好的人,也不知将来便宜了谁家去。”
  另一人嗤笑道:“不嫁人,又不是不行的。”
  旁人叹了叹,“可这女子,总是要嫁人的呀。”他似是有些愁苦,“县主这般人品,不管是嫁谁,都是她吃亏呀。”
  众人纷纷点头应是,许七郎忽然接话道:“像她这么凶的人,就应该找个愿意被她管着的。”
  “你说谁凶呢?”周遭众人面露凶光,“我看你这小子是找死!”
  许七郎没想到他们反应这么大,嘴硬道:“这不是事实吗!”
  如此一来,虽有英国公府的侍从和一群狐朋狗友们拦着,许七郎仍旧是被一圈百姓们揍了一顿,去府衙的路上都是被人搀着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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