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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天府的小祖宗——by我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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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道上,听闻李昭仪已经被拖了下去,原本要往万春殿去的姚丽妃生生刹住脚步, 折返了回去。
  回了自己殿宇,侍女方才不解的问道:“娘子不是要去见陛下么,怎么又回来了。”
  “他正在气头上,我何苦去讨这个嫌?”姚丽妃把玩着自己纤细如玉的十指,唇角微勾。
  侍女想起李昭仪,又小心翼翼的问她:“娘子先前便已经知道了李昭仪这事,为何不早些告诉陛下?”在她看来,这样还能让陛下记个好。

  姚丽妃点了点她的眉心,“傻丫头。”她向后靠去,饮了一口茶水,“我早早地告诉陛下,对我有什么好处?她让太子妃失宠,那大娘说不定能得利;她没能令太子妃失宠,那倒霉的便是她了。”
  “你瞧。”姚丽妃似笑非笑,“她这不就把自己玩死了。”宫里妃嫔这么多,为何她能一平民出身的女子能稳居妃位?那是因为她从不多管闲事!
  若是告诉皇帝,还没做的便是小事,没几日他就能忘了是自己告诉他的,而李昭仪能受的责罚也不大。
  想了想,她又问道:“大娘那边呢?”
  “已经差不多了,只等陛下松口了。”宫女给她揉捏肩膀,好让她松快些。
  姚丽妃神色微松,“只愿她能得偿所愿,我能帮的,就只有这些了。以后她是好是坏,也不必攀扯我。”
  宫女满不认同,“大娘子若是得了好,那也是有娘子相助才行,不然她如何能进这处繁华地来?至于她不好了,是大郎君他们非要送她来的,她自己也愿意,又与娘子何干?”又不是她家娘子叫她进来的,废了这么大功夫帮她,自然应该谢她家娘子,不得宠也是她自己没本事。
  姚丽妃轻笑一声,“你就会哄我。”
  “奴婢说的都是实话。”侍女柔声回她。
  雍淮回宫时,正值皇帝头风发作,还未回东宫,便被请去了宫城中。
  雍林靠在软榻上,扶着额头,宫侍跪坐在一旁给他轻轻按压穴位,缓解疼痛。
  一阖上双眸,他眼前浮现的便是许后如玉的面容,不禁向前微一伸手,描摹着她的眉眼,喃喃道:“阿真。”
  给他按摩的宫人大气也不敢出,力道一再放轻,以免惹得皇帝动怒。
  听到宫人通传太子来了,雍林愣了愣,方才闷声道:“让他进来罢。”
  “父亲可召太医来瞧过了?”雍淮在他身侧坐下,温声问道。
  雍林仍旧闭着眼,将公文递给他,“喊过了。”
  看完后,雍淮淡声道:“蕞尔小国,焉敢放肆。”
  若说安南还有几分同大楚对着干的底气,那高丽便是真的孤立无援,几乎所有的东西都要仰仗大楚。前些年险些被倭人灭国,还不是靠着大楚才勉勉强强活着。
  雍林做秦王时便看高丽不爽很久了,雍淮更是得他真传,凡是大楚之外的国家,都是其心必异。尤其是高丽这样放肆的,一刻也忍不下去。
  “不必对高丽有半分好脸色。”雍林淡声道:“欺软怕硬,对他坏时才会怕。”
  两人商讨许久,雍林终道:“从现在起便开始部署。”
  虽说不过是小国,到底要确保万无一失,减轻伤亡。
  “我后日去看你母亲他们,你可要同去?”雍林又问他。
  雍淮应道:“好。”
  ......
  冬日的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便到了南知意笄礼那日,京中有头有脸的人家几乎都聚集了过来。
  正式笄礼的流程很快,不到半个时辰便已经举行完了。剩下的也没南知意什么事,便窝去了后面同其他小姑娘们玩耍。
  南歌小心翼翼的碰了碰她的发髻,艳羡道:“阿姊的发笄可真好看。”
  南知意伸手抚了抚,淡声道:“你明年也会有的。”
  一众小贵女们都给她带了生辰礼物,有的顺带还将添妆也带来了,各式各样的锦盒堆了满屋子。
  王悦秀腆着脸坐到她身边来,清了清嗓子,方道:“这份礼是妙儿托我送你的,她不敢过来。”
  “我又不是什么猛兽,还怕我吃了她不成?”南知意哼了一声,“拿回去吧,我可受不起她这礼。”
  她这人也没多讨人厌,只是光她这身世,就足以令南知意远之了。
  王悦秀尴尬道:“她求了我许久,我就这么拿回去,跟她也不好交差。”
  南知意奇道:“莫非为了让你好交差,我就要收下不成?”她又没多大善心,怎么可能揽这个事。
  被她又说了一通,王悦秀讷讷不敢开口,面色涨红。
  赵圆嗤笑道:“近日贺郎中同包氏闹着呢,一个要休妻,一个要离婚。”
  包氏便是贺朝金当年的外室,如今的正妻,原本贺朝金官职正五品户部郎中,她也应该获封宜人。可她最开始是贺朝金外室的事人尽皆知,且他本人又并未受皇帝宠幸,包氏便从未做过诰命。
  这俩人真爱之名流传已久,贺朝金能为了包宜人冷落小杭氏,更能对她所出的孩子极好,甚至比对自己其他所有儿女加起来都要好。这样的两个人,竟然会闹起来?
  “包氏同贺郎中的门生有点首尾,贺郎中近来养着的外室也被包氏发现了,俩人直接在路上大打出手。”赵圆啧啧称奇。
  她这般一说,南知意方才恍然大悟。贺朝金这般薄情寡性的人,贺庭玉尚有外家照看,包氏小门小户出身,哪来的什么娘家?
  若包氏真跟贺朝金离了,最惨的便是她的儿女,只怕从此也要被贺朝金给迁怒。贺妙儿尚未许人家,让他父亲知道她同太子妃有交情,自然会高看她几分,更深一层的,说不定还不会跟包氏离了。
  赵圆推了推她,“你要收么?”
  “我不是都说过了不收?”南知意不耐烦起来,“她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干嘛给她撑腰。”能看这出狗咬狗,她阿娘指不定多高兴了,估摸着还会连声夸她干得好。
  她已打定主意,便撇开这件事不谈,聊起了别的。众人商量着要玩射覆,南知意忙让人取了东西来。
  朝晖从东窗照进来,一片金色,小姑娘头顶的碎发都仿佛镀了一层金光。
  掷了一轮骰子,恰巧南知意同赵圆是一样的数,小丫鬟将纸笔奉到赵圆面前,只见她一手捂着纸不让南知意见着,一手奋笔疾书,很快便写好了谜底,盖在青瓷盘下。
  “你倒是快覆呀,磨叽什么呢。”南知意斜了一眼赵圆,眼尾勾人。
  赵圆笑道:“云,你射罢。”
  这个并不难射,屋内立马便有小姑娘射着了,笑闹作一团。
  南知意瞥了赵圆一眼,“你确定?”
  “自然确定。”赵圆得意地点点头,“这回轮到你要快些了。”
  南知意手指轻轻敲着桌面,伸出染着艳色蔻丹的食指,指向那盛着蓬莱春的青玉盏上,“阳。”
  原本碧绿的青玉盏,在阳乌的照射下,几近透明,杯中酒液一览无余,随着南知意的动作,所盛之物也一晃一晃的。
  赵圆大窘,“不是这个!你又乱说了。”
  南知意哼笑道:“梅圣俞诗中便有云外阳翟山,实与嵩少接这两句,你说说,我射阳,有何不对?”
  “你就是故意的,明知道我覆的是哪个。”赵圆气结。云外阳翟山都出来了,两人明明说的就是一句诗
  房悦容笑道:“阿圆又胡闹了,射覆自然应当覆屋里有的。太子妃如何会将翟衣放在这?自然是妥善保管的了。”
  南知意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阿悦跟她娘一样,就是会说话!
  看着赵圆气呼呼的模样,何宁宁推了推她,“快算了,等会她哭了可怎么办?”
  南知意哈哈大笑,“就放在旁边的厢房里,你们可要看?”她一早便知道赵圆写的必定是翟字,目的也是要起哄看她的翟衣,看她那副信心满满的样子,她就想要逗她一逗。
  “自然是要的。”众人纷纷点头。惠愍太子妃活着的时候,她们都还没出生,这天下间已经许多年没有过太子妃了,她们也都未曾见过太子妃的礼服。现下有了这么好的个机会,当然想要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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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南知意领了众人往厢房去, 三套翟衣挂在房中,其中她即将要穿的那件,挂在最显眼的位置。
  众人惊叹的看着, 却都很识趣的没有上手, 也没人敢上手。
  屋内负责打理礼服等物的宫女垂手侍立在一旁,等候差遣。
  南知意靠在屏风上,笑眯眯问道:“瞧完了?”
  小姑娘们齐齐点头,“瞧完啦。”
  南知意打了个呵欠,“该用午食了,阿江,去传菜。”
  阿江领命去了,其余人随着南知意一起出了厢房,还在低低的讨论着衣服上的翟鸟图案有多精致。
  “今日吃什么呀?”赵圆凑在南知意身边, 笑着问她。
  南知意嫌弃的看了她一眼, “你能不能小点声, 很丢人的好不好。”要是被人知道同她交好的人就知道吃, 她哪里还有脸面见人。
  说着又瞪了赵圆一眼,这么大个人了一点都不知道收敛。
  赵圆被她瞪得莫名其妙,“有本事她们别吃呀。”
  没多大会, 各式菜肴便被端了上来,摆在众人的案几上。
  离得最近的那道鱼香茄丝酸甜可口, 南知意便不停地捡着这一道用。阿晋给她挟了几块鱼肉,温声道:“娘子,用些鱼肉罢。”
  南知意点了点头,眉目柔和,“好。”
  前厅此刻乱糟糟的,王白沙去给人敬酒, 却不慎将殷红的酒水泼了旁人一身,惹得新昌长公主大怒,兜头盖脸的给了几耳光。
  王白沙虽一贯不怎么招她待见,却是没被这样打过,当即就被打懵了神,怔愣的望着新昌。
  新昌也是一时怒急,气他在太子妃的笄礼上惹祸,才赏了他几巴掌,回过神后也有些后悔。她贵为公主,又是嫡母,是怎么着都不可能率先软下来的,抚着胸口直喘气。
  东昌轻笑一声,揽着她道:“阿妹,你要教训儿子,且回家教训去,哪有在这教训人的?”
  新昌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有了东昌给她台阶下,便痛快多了
  “还不给你母亲斟酒赔罪?”东昌又望向王白沙,沉声吩咐。
  王白沙一个激灵,急忙顺着东昌的话重新倒了一杯葡萄酒,奉至新昌面前。
  被泼了一身的人很是尴尬,望着面前那对母子,眼底满是不悦之色。新昌显然已经将她给忘了,不再理会这事。东昌暗自摇了摇头,温声对自己的婢子说:“你去寻杭夫人,带这位娘子去换一身衣裳。”
  赵夫人抿了抿唇,“多谢贵主,我自去便是。”
  东昌转过头,仔细看了她一番,婢女又对着她耳语了几句,这才想起这倒霉的妇人是谁。
  “你使力且使对地方,别白费功夫了。”东昌哂笑一声,对着新昌摇头。
  新昌不明就里,又炸了毛,“阿姊乱说什么呢。”
  东昌转动着手腕上的玉镯,道:“你不就是觉得他让你在太子妃家丢人,又怕得罪了太子妃家吗?”她观摩了一番新昌的面色,方道:“你可知刚才被他泼了一身的人是谁?”
  “是谁?”新昌满腹狐疑,什么人值得她这样大惊小怪的,她们是公主,生来便站在云端,何必对旁人低三下四。
  东昌朗笑出声,“我便不提她的出身同如今地位了,单说一句,太子妃可就她这么一个嫡亲叔母。”
  遑论她还是燕国公的女儿,如何能被她这般忽视掉。
  新昌大惊,拉住东昌的胳膊,“阿姊救我!”
  东昌将她扒拉下来,“你喊我作甚?自去寻人道歉去。”她能提点她一句已经够仁至义尽了,又不是她干的事,全程都跟她无关好吧。
  消息传到主位,杭榛听了,只淡淡笑了笑,“去瞧瞧娣妇可有受伤。”
  “这都是些什么人呐!”韦王妃十分不高兴,将新昌骂了个狗血淋头。
  杭榛推了推她,“母亲,你可小点声。”万一传到人家耳朵里去,可就不好了。
  韦王妃哼了一声,方才不提这事,“以后可得让绡绡小心些,这些贵人,一个个都是眼高于顶的。”
  杭榛宽慰道:“阿绡是太子妃,有谁能给她气受?”说句大不敬的话,她上头没有婆母,不知少受多少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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