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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拿了万人迷剧本的咸鱼——by香草芋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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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开的窗外,暮色渐深。
  今晚的是一轮新月,月似弯钩,勾在窗外的竹枝上头。
  池萦之趴在浴桶里,盯着初升的新月,心里琢磨着,为什么江南的月亮看起来都比大西北的月亮秀气呢……
  悠扬的笛声就在这时响起,浸入了白鹭别院的夜色之中。
  秀美的江南夜色,更衬托着笛音婉转动听。
  池萦之在西北长大,平凉城里的将军多得是,文人墨客少,会音律的人更少。她从没听过这首曲子,只觉得曲子的乐音入耳是极好听的。
  门外几个刚留头的小丫头窃窃私语着,
  “什么曲子呀?”“谁在吹呀?”“哪个嬷嬷出门办事,顺路去外头看看?”
  那曲美妙的笛音并不很长,池萦之裹着大毛巾浴桶里站起身来,一边穿衣,一边听着。
  几件衣裳还没穿完,那乐音便停了,只留最后一点尾音摇曳着消失在夜色中。
  “哎呀……”她惋惜地叹了一声。
  停顿了片刻,那悠扬的笛声却又再度响起。
  还是同一首的曲子,这次奏得更加活泼轻快了些,听在耳边,宛如枝头的黄鹂婉转清鸣。
  池萦之把窗户推开了一些,在悠扬的笛声中抱着衾被躺下了。
  半梦半醒间,她隐约也有些怀疑。
  但转念一想,肯动不是他。她在守心斋随侍了两个月,闲暇书画是经常见到的,没听过那位吹过笛子。
  或许是附近搬来了某位喜爱山水的隐士,笛声以寄情吧……
  她虽然不会吹笛,但听起来这隐士似乎心情挺好的……
  第二天池萦之躲她老娘,一大早就跑出去了,傍晚才回。反正白鹭别院地方大,二十倾的地界有山有水有竹林,哪里都够她躲的。
  到了晚上,差不多时间,笛声再度悠悠响起,回荡在月色下的夜空中。
  池萦之还是听着笛音入睡。
  第三天早上起来,她突然发现,院子里的人看她的眼神都不对了。
  刚留头的小丫头们眼神闪闪发亮,看到她就捂着嘴笑,笑出一嘴的小豁牙。
  池萦之:“……” 怎么回事这些小丫头。
  刚用完早饭,池夫人就派人堵她,把女儿叫过去了。
  “你老实说,和你在北周京城有过一段情的那个男人,是不是这次北周使团里的那个云副使?”
  池萦之被她老娘的单刀直入和火眼金睛惊呆了。
  “娘……你怎么知道的?”她震惊地说,“是羽先生来找你了?还是曲师父告诉你的。”
  池夫人呸了一声:“还用别人来告诉我?天天晚上跑到白鹭别院门外吹笛子给你听的高个子北周年轻后生,不就是云副使吗。”
  池萦之震惊了。
  吹笛子的不是山间隐士……还真是他???
  她脸上微微发红,但当着老娘的面,死也不承认。
  “娘啊,人家不见得是吹给我听的。吹笛子吗,说不定人心情好了,就喜欢找个有山有水的地方,吹曲子自娱自乐呢。”
  池夫人彻底没脾气了,盯了自家女儿看了一会儿,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里,
  “萦萦,你听出人家吹得是什么曲子吗?”
  池萦之挺不好意思地说,“从小没有音律师父,我又没学过笛子。就觉得挺好听的。”
  池夫人拿帕子遮住了脸。
  “《凤求凰》。”
  池萦之:???
  “你们北周来的云副使,跑到白鹭别院门外,晚上反反复复吹的曲子,是《凤求凰》。你还敢说不是他?不是他还有谁!”
  池萦之:“……”
  她最后只能捏着鼻子认下了:“是……是他。云副使,云绥卿。”
  池夫人拉着她不放手,连珠炮似地盘问,“他在大周朝任几品官职?年纪几何,可有妻妾,是不是跟随新帝得势的重臣?”
  池萦之含糊地说,“他吗,五品官职。今年二十二,尚未娶妻。这次的北周正使羽先生是新帝身边的重臣,他……他不算吧。”
  池夫人放心了。
  “不是北周新帝身边的重臣就好。来人,拿大家伙来。”她扬声吩咐身边跟随的亲信嬷嬷。
  池萦之隐约感觉哪里不太对,赶紧追问了一句,“拿什么大家伙?娘,你要干嘛呢。”
  池夫人咬着银牙说,“无媒无聘就敢对我女儿下手,色胆包天的混账。等他今晚再来吹《凤求凰》,我要叫齐别院里所有的嬷嬷,抄大棒子,一起围上去揍他!”
  “咳咳咳……”池萦之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了,咳嗽着连连摆手:“别别别……娘,你你你冷静点……”
  当天晚上,月上枝头,司云靖握着一只紫竹笛,沿着长长的砂石山路,悠然走近白鹭别院的正门。
  距离紧闭的朱红兽首铜环正门约莫三四十丈处,有一处三洞石拱桥,是进入别院的必经之路,桥下溪流水潺潺。
  他握着竹笛徐徐前行,走近石拱桥,正打算像前两日那样踩着石阶越桥而过时……
  白鹭别院紧闭的正门突然左右打开了。
  门里涌出来一群精壮的婆子仆妇,个个手里拿着拳头粗的三尺大棒,气势如虹地向石拱桥处直冲过来。
  “……”司云靖的脚步停在石拱桥第一级台阶上。
  什么情况这是?
  清浅的月色下,一道苗条灵活的人影从石拱桥下方拱洞处钻出来,二话不说,皓白如玉的手腕扯住他就往下一拉。
  “跑!”
 
 
第66章 咸鱼第六十六式
  手拿大棒的大群婆子仆妇顺着石拱桥冲过来, 闹哄哄地左右寻找:
  “人呢!人呢!刚才眼瞅着走过来了,怎么突然人不见了!”
  “分成两队,沿着左右方向搜!夫人有令, 见了面不必说话,围住暴揍就行了!”
  一群婆子喧闹着分成了两队, 果然沿着左右两个方向往别院外的山道追出去了。
  新月如勾, 浅淡的月色映照夜晚的大地, 拱桥下方的三处拱洞笼罩在一片黑暗中。
  周围恢复了安静后,拱洞下缓缓漂出一只细而狭长的扁舟。
  司云靖神色复杂地盘膝坐在小舟一头, 望着另一头的池萦之。
  “她们口中的夫人,是你母亲?下令要‘围住暴揍‘的那个……莫非是我?”
  “除了你还有谁呢。” 池萦之单手托着腮说。
  若隐若现的月色下,她指了指司云靖面前的长篙和木橹,
  “不想被围住暴揍的话……划船吧,云副使。我从水路送你出去。”
  水声阵阵, 摇橹声声。
  叶子形状的轻巧扁舟在溪水里……四处打转儿。
  北方过来的两只旱鸭子, 从来没划过船。
  司云靖摇了一会儿船头的木橹, 成功地在原地转了仨圈,晕得池萦之差点趴下了。
  “长篙……换长篙……”
  她抓着船尾的舱板说, “溪水浅,一篙下去撑着底,肯定能往前。”
  司云靖扔了木橹,这回换用细长的竹篙撑船,果然好多了。
  手臂用力,竹篙撑着溪水底部,细叶形状的扁舟晃悠悠沿着水流轻巧地往下游滑去。
  “前面通往哪里?”
  “这条小溪是山里流出来的, 汇进前头的莲塘,绕过半个莲塘就是船坞。我从船坞送你上岸。”
  司云靖又撑了一竿篙, 停下动作,把长篙横放在船头,“我倒不急着上岸。这样挺有意思,就在小溪里漂一会儿。”
  池萦之没忍住,抿着嘴笑了,“堂堂大周陛下,差点被人围住拿棒子一顿胖揍,是挺有意思的。不行了,让我笑一会……”
  司云靖瞥了眼对面闷笑不止的人,勾了勾手指,“过来。”
  池萦之在船尾站起身,刚往前一步,那长而窄的小舟便失了平衡,在溪水里晃了几下。
  “哎呀,不能过去。”她赶紧坐下了,“有什么事,就这样说吧。”
  司云靖盘膝坐在船头,修长的手指搁在船边轻轻地叩了几下,“你母亲突然吩咐庄子里的仆妇围我,莫非是知道我们的事了?”
  “嗯。”池萦之小声承认了。“你天天跑到白鹭别院门外吹笛子,当然会引得我母亲起疑了。”
  “不怕她知道。”司云靖轻松地说。
  顿了顿,他又问,“曲子……你可喜欢?”
  池萦之点点头,“喜欢。很好听。”
  司云靖嘴角边刚刚绽出一点笃定的笑意,就听到池萦之继续说,“曲子是极好听的,就是不知道曲名,也不知道是你吹的,这次还是我娘告诉我的。下次吹新曲前先跟我说一声。”
  “嗯?”司云靖关注的重点一下子被带偏了。
  他磨着牙说,“如此显而易见的曲调……你没听出来?我连吹了两个晚上的曲子,你都没听出来是我?”
  池萦之看他衣袖边缘的手指动了动,本能地往后退了半尺, “别!别敲我头。”
  动作稍微大了点,小舟又是一阵剧烈摇晃。
  两个人急忙同时起身,挪到小船中间的位置,好容易把船身稳住了。
  池萦之重新坐下来,小声嘀咕着,“哪里显而易见了,我敢担保平凉城里的人十个有九个听不出来。”
  两人现在隔了不到一臂的距离,司云靖听得清清楚楚,抬手用紫竹笛敲了她脑袋一记。
  这一下看着唬人,敲的力气倒不重,池萦之揉着脑门,看清楚了对面手里握着的凶器,正是他今晚带过来准备吹奏的竹笛。
  她把竹笛拿过去,借着月色摩挲了好一阵,还回来给他。
  池萦之也挺无辜的,“谁知道你会吹笛子呀。守心斋里不但没有丝竹乐器,连曲谱都没有一张。我以为你不善音律呢。”
  司云靖摸着笛身,嗤道,“我会的东西多了去了,怎么会尽数让你知道。”
  池萦之小声咕哝着,“牛皮满天飞,你就吹吧……”
  司云靖斜睨了她一眼,“牛皮满天飞,你有本事,倒是吹一个?”
  两人正在你一言我一句的说着,原本平静的溪流突然湍急了起来,小舟左右晃了几下,池萦之坐在船尾看得清楚,急忙喊,“长篙撑一下,稳住船身!前面水道要汇进荷塘了!”
  一竿长篙撑在溪底,稳住了小舟方向,顺利地顺流进了荷塘。
  方圆十余亩的荷塘也是白鹭别院的产业,如今正是荷花初绽的季节,白的,粉的,红的,淡紫的,各色争研,在月下有的含苞,有的已经盛放,十余亩荷塘的水面倒有大半被翠绿的荷叶覆盖住了。
  几十丈外的荷塘岸边,正好有十来个手执大棒的仆妇人影走过,呼喊声随着夜风隐约传来,
  “夫人吩咐,四处仔细地搜,一定要搜到人,莫要让那北周后生趁夜跑了!今夜定要给他一顿杀威棒,教他好好吃个教训!”
  司云靖:“……”
  池萦之忍着笑,扣着船板探出身去,纤长的手指在满塘的碧绿荷叶间挑拣了片刻,选了两支色泽新鲜、形状又圆又大的荷叶,将茎叶折断了,一支递给对面的人,一支自己留着。
  “不想吃我娘的杀威棒的话,就躺下来。像我这样。”
  她示意着,握住随夜风飘荡的轻软裙摆,在船尾侧躺了下来,将手里的大荷叶竖在了头顶上。
  “躺在船里,再用荷叶挡着,在岸边就完全看不到人了。你赶紧躺下来。”
  司云靖颇感兴趣地摆弄了几下江南的大荷叶,从善如流,也侧躺了下来。
  不过他的躺法,跟池萦之设想的躺法稍微有点出入……
  池萦之的设想里,小舟长而窄,正好船头躺一个人,船尾躺一个人。

  实际上呢,对面那位没有按照常理地躺在船头,反而调转了个方向,两只手撑着两边的船板,朝着她侧躺的船尾处倾身下来。
  举着大荷叶的池萦之:???
  她眼睁睁地看着那人撑在她身体上方,打量了几眼不剩下多少空隙的船尾,淡定地撩起衣摆挤了过来,和她面对面地侧躺在船尾。
  江南采莲用的舟船长而狭窄,船尾处躺下一个少女绰绰有余,再躺一个男子就不行了。
  司云靖还没完全躺下来,船身明显地一歪,差点侧翻了过去。
  池萦之吓了一跳,一只手举着荷叶,空着的另一只手急忙把他拉过来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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