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女配不想死——by甜心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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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何时,他开始对她心软,明明那重明鸟蛋难得一见,可以帮他克制住身体的疼痛。
可见她毒性发作,听到她那一声声无助的低吟,他却将鸟蛋以唇哺之,用作给她压抑毒性。
不知是何时,他看到她和萧玉清走近,听到她和萧玉清说笑,会感觉到莫名的不快。
这种不悦的情绪,一直压抑到她想要萧玉清帮她解媚毒,再也忍不住爆发了。
他从未因为任何事动过怒,对他来说什么事情都不值得他上心,但唯独对她,他生出了不该有的情绪。
他搞不明白,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在过第二层幻境时,衡芜仙君用魔界一城与她做交易,希望她能问出他的元神所在,可她却抵住这诱人的条件,转移话题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后来他们到了第三层幻境,她盯着那条藏有食人鱼的河道,死活不敢过去。
她说她怕疼,他也不知脑子里在想什么,没有丝毫犹豫,将她扛过了那条河。
他神力尽失,不慎触碰到她,可她什么都没有说,还帮他骗过了衡芜仙君,将此事隐瞒了下来。
从头至尾,他都从未对她抱过一丝希望。
因为他知道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
可她却一次次给他希望,令他觉得这世间,也没有想象中那样不堪。
他们的感情在升温,一切都在逐步稳定。
直到他在青城山上的茅房外,听到七太子问她:“你不会爱上他了吧?”
她毫不犹豫的回答:“怎么可能,我才不会爱上他。”
他向来睚眦必报。
他用自己的方式报复了她,本以为报复之后会感到快活,可听到她说要和他断绝关系,他才发现自己竟然慌了。
他不再执着于夺回龙筋,他只想留住她,把她留在身边。
于是,他又选择了错误的方式,将她越推越远。
他明知道所有人都惦记他的元神,明知道她身中剧毒,明知道萧玉清和衡芜仙君都不会善罢甘休。
可他还是演了那场苦肉计。
最终不过就是自讨苦吃,还牵连她毒性加速发作。
他太自以为是,太自负自傲,才给了别人伤害她的机会。
萧玉清有一点算的没错,他对她动了心,今日便成了必死之局。
一直以来,都是他错了。
感情之中,不该有欺瞒,不该有算计。
今日,他会亲手结束这一切,还她平静稳定的生活。
容上的睫毛轻颤,看着她的眸光缱绻留恋,他紧紧的攥住她的小手,细细的感受她的体温。
那样温暖。
多么希望时间永远定格在这一刻。
虞蒸蒸的眉头轻蹙,似乎是想把手抽离出来:“容上?”
他怎么一点都着急?
若是元神长时间不归位,他便会灰飞烟灭,别说尸体了,届时连个渣子都剩不下来。
耳边传来脚步声,是天帝吩咐天兵向他们渐渐围拢,方才还瘫倒在断崖边的向逢,也一深一浅的朝着她走来。
她呼吸凝重了两分,见他死死抓住她的手,她只好用另一只手去剥离元神。
这一次,她的手又被他轻轻握住。
虞蒸蒸恼了:“容上,你干什么,你不想活了是吗?!”
听到这话,容上还未做出什么反应,反倒是天帝似笑非笑道:“英雄难过美人关,看来鬼王也不例外。”
他的笑容一顿,缓缓眯起眸子:“可惜,就算她得到元神又能如何?”
容上还真是蠢到家了,虞蒸蒸将元神还给他,他都不要,这不是自己作死?
逞英雄没有这样逞的,看来容上是自己活腻歪了。
不过,不管容上如何想,这断崖上布满天兵天将,虞蒸蒸拿到元神又能如何?
难不成还能插着翅膀飞出去?
如今那女子已死,待到他取得容上的元神,便将衡苏带回天界严加看管,等衡芜什么时候想开了,他再把元神炼成丹药喂给衡苏。
一家人,就该团团圆圆才是。
想着,天帝便将眸光转向了萧玉清身旁的天后身上。
她可不能轻易的死掉,届时带回天界去,做成人彘放在一旁欣赏也是不错的。
天帝笑了起来:“别挣扎了,把你的元神也交出来,朕可以饶她不死。”
容上唇角微扬,他早就料到天帝不知足,还想要他的元神。
他没有理会天帝的话,只是将擦拭干净的龙筋和龙鳞,塞到了她的手里。
“龙筋留着炖汤喝,你炖汤的手艺不好,我留了一个厨艺精湛的下属给你。”
虞蒸蒸紧蹙眉头:“容上,你什么意思?”
容上自顾自的念叨着:“别光喝汤,龙筋也吃了,若是不好嚼,便让人将龙筋剁碎一些,吃了能增长万年的修为。”
虞蒸蒸又唤了一遍:“容上?”
容上用指腹摩挲两下月白色的龙鳞:“这龙鳞没什么用处,硬邦邦的连个梳子都做不成,倒是形状还不错,若不然你就留着刮痧用……”
虞蒸蒸掐住他的肩膀,用力的嘶吼道:“容上?!”
他终于顿住了低哑的嗓音,缓缓抬起头看向了她:“没规矩,哪有女子直呼夫君大名。”
难得他好心情与她开了个玩笑,可她却没心思跟他说笑:“你到底想干什么?”
龙筋不要了,龙鳞不要了,甚至就连元神,他都不要了。
她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但她又不愿意承认。
虞蒸蒸问出的问题,天帝也很好奇。
可很快,他就明白了容上想干什么。
从断崖边,跌跌撞撞走向虞蒸蒸的向逢,一边面目狰狞的念叨着‘元神’‘救山水’,一边举起那独臂,将长剑高高举过头顶。
虞蒸蒸不耐烦与向逢多做纠缠,她看着向逢,就犹如在看一只腌臜的蛆虫。
她想挣开容上的手掌,捡起地上的长剑,与向逢做个了断,但无论她如何用力,都挣不开他的手。
在那银剑劈下的一瞬间,容上抬手抓住了泛着寒光的剑身,他微微眯起长眸,不紧不慢的用手臂撑着地面,从地上站了起来。
虞蒸蒸怔愣住。
容上一手攥住剑身,一手掐住向逢的脖颈,嘴角露出一丝冷冽的笑意:“向逢,你怎么还在自欺欺人?”
“雪惜是被你害死的,山水是你亲手杀死的,你就是个狼心狗肺的混账东西,为什么不敢承认?”
向逢瞳孔猛地一缩,喉间的呼吸被隔断,他却毫不在意,只是拼命的摇头。
不是的,不是的,雪惜是容上害死的,山水是他的仇人杀害的,不是他……
“你爱雪惜吗?”
“还是爱山水?”
容上轻笑一声:“哦,我忘了。你只爱你自己。”
他的掌心微微收缩,向逢的面庞却已经露出青紫色,虞蒸蒸冲上前去,想要阻止他的动作:“你疯了?!”
容上对雪惜以神之名起誓,不会亲手了断向逢的性命。
若是违背神之名,便会引来三道天雷,天雷一降,他必死无疑。
虞蒸蒸用了七成的力气,但容上并未松手,反而将手掌收的更紧了。
她见争不过他,便改变了思路,想在他之前,杀掉向逢。
容上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意图,他徒手掰断了剑刃,将剑刃反手握在掌心中,动作干脆的割断了向逢的喉咙。
他慢里斯条的拿着手帕擦拭手指上的血迹,嘴角噙着一抹浅笑:“活着也不会忏悔,只会给我添堵,还是死了干净。”
向逢捂着脖子,用力的瞪大着眼睛,他发出濒死前的倒气声,血液从气管中迸溅而出,身体止不住的抽搐。
不知过了多久,许是眨眼之间,又或是片刻之后,只听到一声痛苦凄厉的嘶鸣,便再也没有了分毫的声息。
虞蒸蒸呆滞的看着失去呼吸的向逢,耳边却响起容上低低的轻笑声:“他有什么好看的?看看我不好吗?”
她还未缓过神来,又听到了天帝的质问声:“你做了什么?!”
他可以确定容上对雪惜起过誓,可他刚刚杀了向逢,为什么没有引来三道天雷?
容上挑唇轻笑,他指着天帝手中的瓷盒:“打开看看?”
天帝怔了怔,连忙将瓷盒打开,他并未看到所谓的神女元神,只有一道刺眼夺目的红光迸发而出。
“这是你的神……识?”
他只来得及说出这一句话,下一瞬,那团强烈的红光突然炸裂开来,犹如千万支致命的毒针,朝着四周崩射而出,红光所照之处皆无幸免。
不过刹那间,天帝已然殒命当场,瞪着一双死不瞑目的双眸,似乎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一同应声而倒的,还有天帝周围不远处的天兵天将,受到那红光波及,几千多人当场毙命,甚至连一声哀嚎都来不及发出。
天帝一死,又有那几千天兵死于非命,余下的两万多天兵瞬时间军心涣散,只顾着四处逃命,生怕自己受到殃及。
断崖吵闹过一阵,又突然安静了下来。
死的死,逃的逃。
只余下衡芜仙君呆坐在崖边,还有个半死不活的萧玉清跟失了神志的天后绑在一起。
虞蒸蒸逼着容上与她对视,她的唇瓣泛白,止不住的颤抖:“你把神识抽离了?”
失去神识,他便不再是神明。
所以他不用再遵守以神之名的起誓,更不用顾忌誓言,难以对向逢下手。
若是如此也就罢了,他甚至为了杀死天帝,破掉这必死之局,还引爆了自己的神识。
难怪,他不要她归还元神。
没有神识,就像是漏了底的木桶,再多的水装进去,也都是于事无补。
虞蒸蒸舌尖苦涩,喉间泛起一阵胃酸,她想哭又哭不出来,她不能接受这样的结局。
她死死的抓住他的手臂,她仰着下颌,撕声喊叫着:“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
为什么要引爆神识?
为什么要留下她一个人?
容上望着她,缓缓的抬起手臂,用手掌轻轻摩挲她的头顶。
那因为他而秃掉的一块头皮,长出了浓密柔软的青丝,今日的她,看起来如此楚楚动人。
容上轻启薄唇,眸光中带着些依依不舍:“对不起。”
当初,他为了一己之私,将她扯进这阴谋诡计之中,还在她脚腕带上那银链子,恨不得让六界都知道她的存在。
可现在,他后悔了。
看到她毒性发作,痛到几度昏厥,他后悔了。
看到她被向逢胁迫,脖颈上划出一道道血痕,他后悔了。
他想结束这一切。
他想归还她平静的生活。
他骗了天帝,根本就没有神女的元神,早在神女殒身之时,元神就已经化作虚无。
不管他是死是活,天帝都不会让她活着出去。
天帝是天界之尊,怎会留下活口,让她出去败坏自己的名声?
他只有亲手了结天帝,才能换得她平安无虞。
天帝修为深不可测,又有几万天兵围堵,最稳妥的方式,就是用他的方式来解决天帝。
容上轻抚她的青丝,笑容逐渐苍白,他缓缓蹲下了身子,指尖轻动,将她脚踝上的银链子解了下来:“你自由了。”
虞蒸蒸看着他,额间的青筋突突的跳动两下。
不,她绝对不允许他就这样消失。
她可以救他。
以命换命,对,她可以救他。
虞蒸蒸抓住他的手臂,齿间念起陆任贾教过她的咒法,有一道浅绿色的琉光从她眉间流出,她唇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可以的,她可以的。
容上轻叹一口气,手掌化作刀状,砍在了她的颈后。
她的瞳孔蓦地一紧,笑容凝固在嘴角,身子软软的向下倒去。
他微微俯身,搂住她的细腰,轻轻在她唇角覆下一吻:“蒸蒸,我也自由了。”
他再也不用承受非人的折磨。
再也不用拖着这具残破的身体,苟延残喘的存活于世。
容上,终于也可以解脱了。
第69章 大结局(下)
腊月三十,正是栾城热闹的时候。
刚下过一场大雪,放眼望去,整个栾城都被鹅毛白雪覆盖住。
行人一深一浅的踩进雪地里,留下大小不一的脚印,时不时有孩童扎着红色朝天辫,弯着腰用手滚起一个个雪球。
除夕只有半天的大集,栾城百姓只能裹上棉袄子,纷纷走出家门置办年货。
酒楼雅间中,烧着上好的红萝炭,一个面容清冷的女子,手中捧着汤婆子,透过窗棂看向街边的行人。
立在一旁侍候的黑衣少年,垂头给她斟了一杯酒:“仙尊,属下已在归墟山筹备好拜师大典,您准备何时启程?”
女子并未说话,只是垂下的眼眸,望向了摆放在矮几上的一顶假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