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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奸臣冲喜后——by深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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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朝云离了半月,再回来时,府中一切如常。
  傅瑶到听雨轩来看她,顺道将这些日子的事情挑挑拣拣地讲了,着重提了巧玉那次的争端。
  “你处理得非常好。”谢朝云听了之后,毫不吝啬夸赞的言辞,“不必谦虚,这后院我尽可以放心地交给你了。”
  谢朝云与谢迟虽是兄妹,性子本质也差不离,但面上却常常是大相径庭的。谢迟这个人说话常常会不自觉地显得刻薄,可她却是舌灿莲花,能不着痕迹地将人给哄得心花怒放。
  傅瑶被她夸得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又道:“你不要一昧地夸我,若是有什么不足,只管同我讲就是。那日他在场看着,后来可是说了我好一通呢……”
  她自觉这话是抱怨,可不经意间却带出些亲昵的意味,并没恼意,唇角反倒带着笑。
  谢朝云也笑了起来:“让我猜猜,他是不是先不管三七二十一地说了一通,最后又同你赔礼道歉了?”
  “你怎么知道?”傅瑶呆了下,又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看起来这么明显吗?”
  谢朝云笑而不语,眉眼舒展开来。
  不过短短半月,她看起来却消瘦了不少,来去匆匆,看起来风尘仆仆的,但笑起来的时候却依旧是往日的模样。
  傅瑶关切道:“你这是做什么去了,怎么瘦了这么些?得让厨房特地做些饭菜,好好补补才行。”
  她原是顺口一问,并没真想探究的意思,但谢朝云想了想,竟答道:“我去送别了一位故人。”
  谢朝云说这话时,语气怅然,带了些怀念的意味。傅瑶怔了怔,忽而反应过来她话中那个“送别”的真正含义,一时间到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才好了。
  “倒也没什么,”谢朝云看出傅瑶的不知所措来,自己先笑了,“当年我以为他死在宫变之中,已经替他哭过一场了,如今能送他安详离开,也算是好事,没什么可难过的。”
  傅瑶还没怎么经历过生离死别,可她看着谢朝云这平淡的模样,心中却愈发觉着有种说不出的难过。
  “话说回来,兄长这人也真是的,怎么能拿你当下属一般要求?”谢朝云将话题换回了先前的事上,玩笑道,“来讲讲,他后来是怎么哄你的?我还没怎么见他哄过人呢。”
  傅瑶很是配合地换了话题,如实答道:“他说我没错,是他自己太挑剔了。”
  对此,谢朝云的反应同月杉是一样的,先是惊了下,随后又笑得眉眼都弯了起来,调侃道:“他竟然也有这么一日。”
  两人闲聊了会儿,谢朝云向后倚在迎枕上,颇有深意道:“我听说,你们……”
  她这话拖长了音调,又不肯说完,傅瑶起初还有些疑惑,对上她那打趣的目光之后才算是反应过来,脸颊蓦地红了,小声道:“怎么这都有人同你说!”
  说来说去,这还是要怪谢迟,当初让她搬到书房去,惹得府中一众人都盯着有没有圆房那点事。
  偏偏那日还是傍晚开始的,一直折腾到深夜,晚饭都没顾得上吃,闹得动静也不算小,知道的人自然也就不算少。

  一提起这个,傅瑶就又想起昨夜的事情来。
  她那被折腾的淤青过了好几日方才消去,谢迟起初是见着那些痕迹自己心中也觉着说不过去,见着散去之后,便又动了心思。
  毕竟他如今的年纪,开了荤,正是食髓知味的时候。
  可傅瑶却并不愿意,她当初纯属是被谢迟的美色给哄了,真到亲身经历过之后,是半点都不惦记的。
  为着这件事情,两人没少较劲,傅瑶是一有苗头就开始记起那夜的疼来,怎么都不肯,谢迟也拿她没办法,只能退而求其次,昨夜哄着她拿手帮自己打发了。
  傅瑶半推半就地做了,全程闭着眼看都不敢看,可触感却是无比真实的,脑子里仿佛都能描摹出具体形状来,然后愈发抵触起来。
  她都不知道,自己那夜是怎么受过来的。
  谢朝云打趣了句,点到为止,又笑道:“回来时,我凑巧在胡商那里见着个珊瑚的珠串,应该很趁你,就顺道买了回来。”说着吩咐丫鬟去找了出来,“你试试看,喜欢吗?”
  傅瑶收敛了心思,从盒中取出那珊瑚珠串来,尚未戴上先赞叹了声:“这颜色好正。”
  那珊瑚珠串打磨得很精致,其上以极小的字迹刻着佛经,正红的颜色在阳光下流光溢彩,戴在雪白的腕上,的确是十分相称。
  皓腕凝霜雪,而这珠子便好似白雪上的红梅一般。
  姑娘家总是爱美的,傅瑶见着这珠串之后便眼前一亮,爱不释手,连连向朝云道谢。
  “你喜欢就好,不必同我见外。”谢朝云温声道。
  傅瑶见她掩唇打了个哈欠,似是有些困了,便起身道:“你今日还是先好好歇息,我就不打扰了,明日再来你这边。”
  谢朝云也没客套,笑道:“去吧。”
  傅瑶很喜欢朝云给自己带回来的礼物,戴在手腕上,时不时地就要看上两眼。谢迟回来之后,很快就注意到这珊瑚手串,以及她那无意识的动作,挑眉问道:“这是哪儿得的?”
  “是阿云送我的。”傅瑶将手腕伸到了谢迟眼前,好让他能看清楚,高高兴兴道,“怎么样,好看吗?”
  “还行。”谢迟漫不经心地瞥了眼,又道,“若是喜欢这些,库房中存着不少宫中赐下来的奇珍异宝,你只管去挑就是。”
  他倒是大方得很,傅瑶却并没什么兴致,摩挲着那手串,随口道:“再说吧。”
  其实她从不缺首饰,比这珊瑚手串好看的也不是没有,但眼缘这种事情本就说不准,更何况还是谢朝云专程带回来的礼物,就显得格外合心意些。库房放着的那些就算是再好,她眼下也没什么兴趣。
  谢迟欲言又止,但见着傅瑶专心致志地研究着那手串上刻着的佛经,对他连个眼神都欠奉,最终还是没忍住,直接将傅瑶的手给拉了过来。
  “做什么?”傅瑶不明所以道。
  谢迟捏着她的腕骨,指尖从那珊瑚珠子上一一划过:“就真这么喜欢?改日我送你个更好的。”
 
 
第43章 
  一直到谢迟说出这句话时,傅瑶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不对劲儿来,但这着实也不怪她反应迟钝,而是谢迟这人太没有道理了些。
  毕竟寻常人,哪有同自己妹妹送的东西计较的?就算是吃飞醋,也太远了。
  傅瑶抿唇笑了声,并没戳穿,抬眼看向他,语气轻快地应了声:“好呀。”
  谢迟仍旧没松开她的手,指尖先是捏着腕骨,又似是在鉴赏古玩似的,细细地摩挲着旁的地方。她的手并不大,肌肤白皙,看起来柔弱无骨,摸起来的手感也很好。
  触及指缝的时候,傅瑶颤了下,随后敏锐地觉察到气氛有些不大对,像是暧昧起来了,便试图不动声色地将手给抽回来。
  谢迟瞥了她一眼,松开来。
  这几日的傅瑶,在这方面就像是只警觉的猫,稍稍察觉到不对就恨不得迅速开溜。他在情事上并没什么经验,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抚才好。
  说来说去,都是当初那夜过了些,所以吓着她了。
  她怕疼又娇气,自然不愿意再吃那种苦。
  傅瑶将手掩在了袖下,忽而想起件事情来,同谢迟道:“五日后是兰兰的生辰,我先前答应了她,要陪着去庄子上玩的,兴许要住上一日。”
  吸取先前的教训,傅瑶这次将时日报得清清楚楚,但饶是如此,谢迟仍旧皱了皱眉。但他并没有正当的理由阻止,只得说道:“那就去吧。”顿了顿后又额外加了句,“记得帮我带份礼。”
  谢迟这个人,早年喜欢同人往来,到哪儿都有朋友,但后来家破人亡,亲缘断绝,就彻底成了我行我素的性子。能让他上心的人太少了,更没有爱屋及乌的喜好。
  像如今这样,能想起来额外叮嘱一句,都算是难得了。
  傅瑶很清楚他的本性,也没想过要改变或是勉强什么,毕竟强行凑到一处的话大家反而都不自在,像如今这样保持些距离倒也不坏。
  这还是文兰头一回在京中过生辰,颜氏很疼爱这个活泼可爱的外孙女,便依着她的主意,到庄子上去热热闹闹地玩。
  颜氏一早就吩咐了庄子那边,提前准备了食材等,还要了只鲜嫩的羊羔,届时撑了架烤着吃。
  傅瑶挑挑拣拣,好不容易定下了给文兰的生辰礼,又想着人多热闹些,同谢朝云提这件事的时候,随口问了句她是否想去?
  谢朝云几乎没什么犹豫,欣然应了下来:“好啊。说起来,我也有数年未见过你长姐了。”
  谢朝云的年纪与傅璇差不了多少,虽说两家没什么交情,但当年同为贵女,偶尔也是会见面的。谢朝云那时性情内敛,出席宴饮的时候也并不多话,是真温温柔柔的,那时候谁也没料到她会是今日这般模样。
  傅璇这些年听了不少谢朝云的事迹,仍旧很难将她同自己印象中的那个温柔内向的姑娘联系到一起,直到这日见着面,才算是有了实感。
  谢朝云彻底长开了,虽乍一看仍旧是温温柔柔的模样,可从前总是透着些羞涩,可如今却是端庄大方,笑起来的模样也迥然不同。
  她眉眼间与谢迟颇有几分相似,但却并不算是明艳的类型,乍一看兴许并不会让人觉着惊艳,但就像是深山中的甘甜清泉,让人觉着很舒服,且越品越有味道。
  谢朝云能言会道,同谁都谈得来,与傅璇算是性情相投的默契,就连颜氏这个原本对谢家有偏见的,同她客套了会儿之后也去了不少芥蒂。
  傅瑶将备的生辰礼给文兰看了,文兰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先是高高兴兴地谢了小姨,又下意识地往门外张望着。
  “看什么呢?”傅瑶疑惑了句,也循着她的方向看了过去。
  文兰笑道:“我想看看,舅舅和岑哥哥什么时候来?”
  “又混叫,”傅瑶顺手在她脸颊上轻轻地捏了下,“让你娘听着了,可是又要训你的。”
  文兰在她面前是向来没什么顾忌的,吐了吐舌头,大有一副不准备改的架势。
  傅璇一回头见着文兰这神情,挑眉问道:“在说什么呢?”
  “没什么,”傅瑶若无其事地替文兰遮掩了过去,又随口问道,“岑公子今日也要来吗?”
  “你二哥同人一见如故,近些日子时常在一处,探讨学问,”颜氏笑道,“我想着总闷着也不好,可巧文兰生辰,便让珏儿顺道邀他来庄子上来玩。”
  岑灵均那样相貌好、学问好、性情好的少年郎,任是哪个长辈见了都会喜欢,再加上傅珏数次称赞他的学问,颜氏看他也是越来越顺眼,差不多是当做自家的子侄辈一样看待的了。
  如今让傅珏顺道邀他到庄子上来,纵然不便与女眷们同席,也权当是看看景色散散心。
  一旁的谢朝云听了,含笑问道:“莫不是南边那个岑郡守家的公子?”
  “正是,”傅璇三言两句将自家与岑家的关系讲了,解释道,“他要准备明年的会试,便同我们一道上京来了,岑郡守的意思是让他先来京中长长见识,也算是提前适应一番。”
  “我知道他。前日京中的诗会,他拔得头筹,那首诗做得真是艳惊四座,如今怕是满京城都已经传开了。”谢朝云偏过头来,向傅瑶笑道,“就连兄长看了,都说了句‘不错’呢。”
  傅瑶这两日专心准备贺礼,还特地给文兰画了张小像,并没关心旁的事情,直到如今谢朝云提起,方才知道还有这么一回事。
  她虽没见着那首诗,但却知道,能从谢迟口中换来一句“不错”有多不容易。
  颜氏倒是当日就知道这事了,那诗会还是傅珏领着岑灵均一道去的,回来之后,更是毫不吝啬地称赞那诗写得有多好,就连她这个对笔墨不怎么感兴趣的都将那诗给记了下来。
  傅瑶自己虽不怎么会作诗,但还是分得出好坏的,听娘亲复述了一遍后,也不由得赞叹道:“的确是极好。”
  “更难得的是,他如今不过才十七,这样的年纪便能有此才情,着实是天资过人了。”颜氏感慨道,“等到明年会试高中,前途必是不可限量。你二哥同他在一处,能学到几分我也尽可以放心。”
  颜氏对岑灵均的欣赏着实是溢于言表,傅瑶笑了声,替自家二哥说道:“其实二哥也很好呀。”说着,她又小声嘀咕道:“再说了,某人十七的时候已经是状元郎了……”
  傅瑶并不敢在颜氏面前提谢迟,只轻轻地嘀咕了句。
  颜氏正低头同文兰说话,并没听清,倒是一旁的谢朝云听了个差不离,忍不住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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