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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奸臣冲喜后——by深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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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今后会离得远些,能不见就不见,就算见着了也不多说什么。”傅瑶一本正经地承诺着,偶尔露出个狡黠的笑来,“这样你满意吗?”
  “差不多。”谢迟慢慢地摩挲着她的腰,若有所思道,“你家人喜欢他厌恶我,你为何偏偏反其道而行?”
  傅瑶只觉着有些痒,挣扎了下,无力地解释道:“没有厌恶,最多只是不满而已。其实……”
  其实颜氏每每夸岑灵均的时候,傅瑶都会在心中暗暗地想起当年的谢迟。
  谢迟十七高中状元,风头无两,才学好、相貌好、性情也好,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也是温润如玉的贵公子,任是谁提起都要夸上两句的。
  就连颜氏,也曾随着众人一道赞叹过,可到如今她自己都忘了。
  世人的记性仿佛都不大好,到如今,几乎已经没有多少人记得谢迟当年的模样了,对他避之不及,只有傅瑶还惦念着那惊鸿一瞥,会心疼。
  方才谢迟咄咄相逼,非要她在自己和家人之间做出个抉择的时候,傅瑶甚至都有些恼了。可及至如今,谢迟这般模样说着这话的时候,她只觉着心软的一塌糊涂,连带着都开始检讨自己方才的态度了。
  傅瑶心中有千言万语,却都不便说出来,她不敢在谢迟面前贸然提起当年旧事,索性又续上了方才那一吻,态度热切。
  谢迟愣了下,虽不明白傅瑶为何这般,但揽着她的手还是收紧了些。
 
 
第48章 
  傅瑶向来心软,对旁人尚且如此,就更不用说对谢迟了。
  然而心软的代价就是,她不知怎的就被谢迟给彻底拐上了床榻,等到衣裳半解,再回过神来时已经说什么都晚了。
  此时还是白日,外间天光大亮,纵然已经放下了床帐,傅瑶仍旧是紧张地要命。
  既羞涩,也难免担忧。
  就算已经过去了半月,傅瑶仍旧清楚地记得那夜受的罪,以及花了两三日方才缓过来的事情,不可谓是不受罪。
  谢迟此番倒是温柔了许多,不会由着本能横冲直撞地乱来,他始终分神留意着傅瑶的反应,想让她能够放松下来,而不是像上次那般。
  “你若是觉着疼了,就同我讲。”谢迟低声道,“不要只自己忍着。”
  他上次的确太过莽撞,也顾不得许多,直到后来方才意识到傅瑶是一直在竭力忍着,只有实在受不住的时候才会出声。这也就导致他不知轻重,留了那么些痕迹,后来再看起来简直触目惊心。
  他这次温存克制了许多,总算不像初时那般折磨,但傅瑶还是受不住,听了谢迟这话之后便当真不再强忍着,软着声音同他抱怨。
  谢迟原本的打算是想着照顾傅瑶的感受,不强求,可真等到她咬着唇抱怨疼,然后蹙着眉说不行、不要的时候,才发现自己非但不想退开,反而想要变本加厉地索求。
  不上不下地犹豫了会儿后,谢迟垂首吻着傅瑶,将她的那些个抱怨尽数堵了回去,当做没听见了。
  傅瑶是午后回来的,一番折腾下来,等到彻底消停时已是傍晚。
  她这次倒是没直接昏睡过去,但也累得要命,伏在枕上说不出话来,抬眼看着一旁的谢迟。
  谢迟的精神倒是很好,懒散地倚在一旁,神情中带着些慵懒和餍足,雪白的中衣松松垮垮地系着,墨色的长发随意散着,有几缕落在了胸膛上。
  橘色的夕阳透过床帐映在他脸上,勾勒出如玉琢般精致的轮廓来。
  看起来很是动人。
  察觉到傅瑶一动不动落在自己脸上的目光后,谢迟偏过头去,抬手抚了抚她的鬓发,低声问道:“方才是谁说累得要死了?我看着,倒是还有精力。”
  他声音有些喑哑,透着尚未褪尽的情欲,再加上这话意有所指,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
  傅瑶红了红脸,却并没闭上眼,而是撑着坐起身来凑近了些,看着他身上的伤痕轻声道:“这些伤……”
  谢迟心口旁有一道愈合没多久的新伤,傅瑶倒是一早就知道,毕竟这算是她嫁到谢家来的缘由了。可除此之外,他身上还有不少旧伤,尤其是腰腹上那一道极长的伤疤,看得她呼吸一窒。
  那伤疤应当已经有些年头了,傅瑶不敢想,当年他刚受这伤的时候是怎么个情形?他曾又有过多少次生死一线的处境?
  其实想也知道,当年那么个贵公子被发配去西境,会遭受多少罪。
  谢迟的骑射功夫在京城的这些个公子哥们中间是很好,可那大都是些花架子,到了沙场之上派不上多大用场,那是要真刀真枪地以命相搏的。
  所以在那个时候,众人都以为他会死在西境的风沙中。
  傅瑶知道谢迟这些年来受了不少罪,可平素里这些伤疤都被掩盖在衣裳之下,直到如今方才得以窥见一斑。
  她小心翼翼地抬起手,轻轻地摸了摸那伤疤。
  谢迟好整以暇地倚在迎枕上,看着傅瑶,只见她神情中透出些难过,半晌都没说出话来,便漫不经心地笑了声:“都过去了。”
  他抓着傅瑶的手腕,将人给拉远了些,又随手将中衣给拢紧了,挑眉道:“你若是再这么看下去,今日就别想下床了。”
  傅瑶原本正难过着,听了这句话后,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又有些哭笑不得。但余光瞥见谢迟的确像是又起了些反应后,她随即往一旁避了避,而后道:“我饿了。”
  “那就起身准备吃饭。”谢迟利落地下了床,自顾自地穿了衣裳,回头一看只见傅瑶还在磨磨蹭蹭的,也没叫丫鬟进来伺候,不由得叹了口气,亲自替她寻了衣裳来伺候她穿衣。
  傅瑶一下床便觉着腿软,谢迟将她这反应看在眼中,低低地笑了声,扶了一把后又问道:“要我抱你出去吗?”
  “不用。”傅瑶小声答了句,拿了根簪子来将长发给盘了起来,慢腾腾地往外间去了。
  月杉原本是在担心,不知傅瑶能不能过了这一关,结果没多久听见里间的动静之后,立时知情识趣地遣开了伺候的丫鬟们。
  她听着动静,知道这件事情算是揭过去了。
  只是眼见着到了饭点,她正犹豫着该不该摆饭,可巧谢迟出来传饭,便随即让小丫鬟们送了过来。
  傅瑶是半步路都不想多走的,直接在最近的位置坐了下来,托腮看着丫鬟们摆饭,等到闻着熟悉的香气,才算是打起些精神来。
  谢迟瞥见傅瑶这有气无力的模样,无声地笑了笑,随后循着她的目光将夹了片蜜汁莲藕放在她面前的碟中,而后又顺手盛了半碗燕窝鸡丝汤放在了一旁。
  向来只有旁人伺候谢迟的份,这实在是少见,嫁过来后算是头一回了。
  傅瑶偏过头去看了他一眼,笑而不语。
  “不是饿了吗?”谢迟道。
  傅瑶慢悠悠地吃完了碟中的莲藕,舔了舔唇上的蜜汁,先是看了看谢迟,又转而看向了桌子中间那一盘糖醋鱼扬了扬下巴。
  累归累,但也不至于连夹菜的力气都没有,只是难得谢迟态度这么好,不支使一回才是可惜了。
  谢迟此时的确是好说话得很,知道她这是有意撒娇,也颇为配合,夹了块鱼肉之后,又体贴地问道:“还想要什么?”
  傅瑶先是笑了起来,又摇了摇头:“我自己来就好。”
  兴许是因着心情很好,也兴许是今日厨房做得饭菜的确不错,她不知不觉中就吃了许多。再加上午后折腾的那几回,的的确确是耗了不少体力,等到吃完喝足之后,便开始犯困。
  “这么早就困了?”谢迟是看着她吃了许多的,问道,“要不要出去走走消食?”
  听他这么说,傅瑶倒是来了点精神,仰头看向他:“你陪我吗?”
  她的目光中带了些希冀,别说是原就有此打算,就算是没有,谢迟怕是也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来,颔首道:“嗯。”
  “那就去,”傅瑶站起身来,拉着谢迟的衣袖往外走,“你还没陪我一同逛过呢。”
  谢迟大步跟了上去,又顺势牵住了她的手,无奈道:“这院子有什么好逛的?”
  谢府并不算很大,与那些王孙贵族的府邸没法比,与谢迟的身份也不相称,是当年谢家的老宅改的。
  皇上曾赐下个大宅子,但兄妹二人念旧,也并不怎么喜欢铺张浪费,便一直空着那御赐的宅子,着人修葺了当年的老宅住了下来。
  那时两王之乱刚刚平定,朝野上下动荡不安,谢迟压根没心思管这种小事,这府中是谢朝云盯着一点点重建修葺的。等到后来不那么忙,谢迟方才花了点时间,着人又做了些修改,最终定了下来。
  如今暮色四合,四下都已经点起了灯。
  府中的景致已经不大能看得清,可傅瑶牵着谢迟的手,走在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上,却觉着分外高兴。

  凉风习习,谢迟余光瞥见她的神情,问道:“有什么开心的事?”
  傅瑶晃了晃他的手:“这个啊。”
  像谢迟这样的人,平素里没什么风花雪月的想法,也未曾去探究过小姑娘家的心思,还是愣了一刻之后,方才意识到傅瑶是因为自己陪她出来闲逛而高兴的。
  “这也值得高兴吗?”谢迟道。
  “你肯像现在这样花时间陪我,我自然是高兴的……”傅瑶揉了揉鼻尖,将后半截话给咽了下去。
  以往,谢迟倒也不是没陪她,但两人总是腻在一处亲热,唇齿相依,仿佛过不久就要到榻上去。这种她倒也不是不喜欢,但却难免觉着是欲望驱使着,谢迟才愿意在她身上多花些时间。
  像如今这样就很好,哪怕只是挽着手,她就像是又吃了蜜汁莲藕似的,心里甜滋滋的。
  两人年纪不同想得也不同,谢迟是食髓知味,想要索求得更多些,可傅瑶却是少女情怀,想着谈情说爱。
  谢迟轻轻地摩挲着她的腕骨,费了点功夫,才算是透过傅瑶的欲言又止,将这其中的差别给想明白了。他不由得笑了声,后又开口道:“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他已经过了谈情说爱的年纪,平素里也没什么闲情逸致,可既然傅瑶喜欢,他今日心情又好,便不介意陪陪她。
  “我,”傅瑶想了想,小心翼翼道,“我可以问问,你腰腹上那道伤是怎么来的吗?”
  她一直想知道谢迟这些年的经历,可却又不敢贸然提起,如今觑着谢迟的神情,觉着火候差不多了,便大着胆子问了出来。
  “那是在西境时候受的伤。”谢迟言简意赅地答了句,原是不想多说的,但瞥见傅瑶那亮晶晶的眼眸之后,又忽而改了主意。
  傅瑶的相貌生得很好,在美人如云的京城也算是一等,自小被夸到大的。
  谢迟向来不看重美色,若不然这些年来也不会孤身一人,可他却很喜欢傅瑶那双眼,清澈得不染尘埃,所有情绪都写在眼中。
  被她满怀期待和爱慕地看着时,饶是他,心中也会起涟漪。
  谢迟不动声色地握紧了傅瑶的手,低声道:“那是六年前的旧事……”
 
 
第49章 
  当下世人眼中的谢太傅,一手遮天,仿佛是无所不能的。
  然而在六年前,谢迟却只觉着自己是个废物。
  那时候,父亲死在狱中,母亲与幼妹先后病逝,甚至来不及正经办丧事,只能草草安葬。谢朝云入奴籍进了掖庭,他则被发配充军千里迢迢地来了西境边关。
  大厦忽倾后的云泥之别,怕是没几个人能顶住,谢迟在被压往西境的路上,便生了一场大病,险些连命都没能保住。
  他不再是锦衣玉食的贵公子,穿着囚服带着枷锁匆匆赶路,身心俱疲。
  押解他的官差自然是不会给他请大夫的,甚至都不肯放缓行程,在那个高热得直接昏过去的晚上,谢迟一度以为自己就要这么死在这个无名的小镇了。
  但兴许是命不该绝,也兴许是心有不甘,第二日天光乍破,一点点亮起来的时候,他竟然硬生生地挺了过来。
  然而到了西境之后,也并不比赶路时要轻松。
  剥去了出身与家世,这些年来学的诗书六艺大半都派不上用场,他与寻常的兵士在一处,每日要例行训练执勤,也有做不完的事情。
  一日到头,除却匆忙吃饭的时候,几乎寻不到任何闲暇。
  对于谢迟来说,这倒也不全然是一桩坏事,至少他能够将心力都投入其中。
  然而旧事并不肯放过他,午夜梦回之时,仍旧能将他折磨得喘不过气来。
  与这折磨比起来,边关的粗布衣和糙饭倒是算不上什么了。
  起初,谢迟总是沉默寡言的,并不同周遭的人交流。
  同营的兵士知晓他的家世之后,有同情的,但也有看不惯的,阴阳怪气地嘲讽他是“京城来的公子哥”,弱不禁风,早些年凭借着家世过上好日子,如今家族一倒便什么都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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