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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奸臣冲喜后——by深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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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必见外。”谢迟轻飘飘地笑了声,又说道,“北境终归是比不得京城,这些你先凑合着用,等过些时候给你送些好的来。”
  一天下来的确是累了,傅瑶掩唇打了个哈欠,也没推辞,含糊地应了声:“多谢。”
  “歇息去吧。”谢迟含笑道。
  傅瑶点点头,上了楼。
  她也没精力多想什么,大略收拾一番,便歇下了。
  入睡前,傅瑶迷迷糊糊地意识到,谢迟并没说是让人来送纸墨等物,还是要自己亲自过来?
  接下来两日,傅瑶并没到别处去,大半时间都在房中专心致志地作画。可也不知道是凉城太小还是太凑巧,她难得出门一趟,就又撞见了高成益。
  傅瑶原本已经将这人抛之脑后,却不防竟然又遇着,转身想离开,可他却又粘了上来。
  “美人,你果然还是在诓我。”高成益抖开折扇,慢悠悠地扇着,“亏我还真被你给唬住,让人去查了。”
  他那日回去之后,立时就让人去查了。
  傅瑶用的是化名,可虞寄柳这几日在张罗着修葺自家,她身份却并不难查。两人结伴而行,一道入的凉城,怎么看都是平平无奇,并不似有什么背景。
  高成益原就怀疑她在撒谎,如此一来更是信以为真,当即也不用人再查,又找上了傅瑶来了。
  傅瑶懒得同他多说,心中则开始琢磨是直接去找那位高郡守,还是索性找谢迟……
  高成益还在喋喋不休,甚至想要动手,傅瑶皱着眉避开,想要斥责,结果还没开口便见着他被人纠着脖颈给拎开了。
  万磊今日出来办事,凑巧遇着这事。
  他本就是个热心肠的,哪怕是素不相识的也会出手管一管,更别说被为难的这位还是自家将军的心上人了。
  “做什么呢?”万磊瞥了眼那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纨绔,气势汹汹地质问了句,又向着傅瑶笑道,“姑娘,他是不是为难你了?”
  傅瑶惊讶地看着,随即认出他就是那日谢迟的下属,倒是立时放下心来,先道了句谢,而后无奈道:“这位高公子说看中了我,想要纳我为妾,我倒是回绝了,可他还是不依不饶的。”
  万磊掐着高成益后颈的手又加了些力气,看向他的眼神写满了“不知死活”。
  “你放开!”高成益挣扎道,艰难地说道,“你知道我是什么身份吗?我可是……”
  “这位是高郡守的侄子。”傅瑶贴心地替他说了。
  万磊嗤笑了声。
  这身份的确够当个耀武扬威的地头蛇,可在谢将军面前,就连高郡守都得毕恭毕敬的,他算是个什么东西?
  “先滚吧,”万磊见着他脸都白了,这才松开,“晚些时候再同你算账。”
  高成益又惊又惧,他今日出门并没带侍从,如今也没什么底气,只能手忙脚乱地逃开,回家去找人。
  万磊复又看向傅瑶,放缓了语气:“姑娘受惊了,我送你回去吧。”
  “多谢出手相助,我并没什么妨碍,所住的客栈离此处也不算远……”
  傅瑶是想着婉拒,可话还没说完,就被万磊给截了下来:“不麻烦的,我还是顺路送送你吧,以防万一他再回来纠缠。”
  见他执意如此,傅瑶也不好再拒绝,只得又道了句谢。
  她原本还觉着这位有些太古道热肠,可等到万磊开口之后,心中倒是隐约明白过来。
  “姑娘与谢将军是旧识吗?”万磊问。
  傅瑶忽而又想起前两日乐坊那事,有些哭笑不得,但还是如实道:“是。”
  她其实倒也能理解眼前这位。
  毕竟谢迟这个人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想必在北境这些年亦是如此,如今破例,无怪会惹得旁人好奇。
  “我就说,以将军那个性情,若不是旧识,哪能如此?”万磊感慨道,“你应当是从京城来的吧?我同将军相识这么些年,从西境到北境,唯有京城那几年不在。”
  傅瑶有些惊讶,她倒是没想到,这位竟然是在西境就与谢迟相识的……那就难怪关系好了。
  万磊一路说了不少,话里话外都是夸谢迟的意思,像是生怕她误信那些流言蜚语似的,傅瑶含笑听着,时不时地附和两句,一直到客栈方才止住。
  “等回去之后,我就将今日之事告知将军,必定会妥善处置,不会让那小子再来打扰你的。”万磊担保了句,见傅瑶像是要再谢,连忙又摆手道,“你若是要谢的话,还是留着谢将军去吧。”
  到底是边关的汉子,哪怕未曾明说,可意思还是明明白白的,压根不难猜。
  傅瑶觉着,这位兴许不该当什么副将亲兵,可能当红娘要更适合些。
  她知道对方是一片好意,并没介怀,只无声地笑了笑:“好,我记下了。”
 
 
第104章 
  万磊回到府中,先回了自己的正经差事,而后又提了今日遇着傅瑶被纠缠之事。然后他就见着,方才还一副漫不经心模样的将军变了脸色,显然是十分不悦。
  他很少能从谢迟脸上看到这样的神情,一见便知道,那位高公子八成是凶多吉少了。
  “你说,他自称是高明宴的侄子?”谢迟轻轻地敲了敲桌案,“我倒是没听过。”
  谢迟当初提拔高明宴为郡守,是看中他的才学本事,倒是没想到也不过半年的功夫,竟然在眼皮子底下养出个“地头蛇”来了。
  而且还惹到了傅瑶那里。
  万磊原本是带了些戏谑的意思,想看看自家将军吃醋发火是怎么个样子,及至听了他这话,却不由得收起了原本松垮的态度,正色道:“那纨绔是这么说的,想来应该不会有人撒这样容易被拆穿的谎才对。”
  想了想,他又说道:“末将与高郡守也打过不少交道,倒并没发觉又什么问题,他有能耐,为人也正派……兴许是也对此事并不知情?”
  “凉城在他的治下,若是知情,那就是纵容生事;若是不知情,那就是玩忽职守。”谢迟着人去传高郡守,又向万磊问道,“你觉着他会选哪个?”
  这问题真是……让人没法选,万磊替高郡守捏了把汗。
  谢迟来凉城,本就是暂住府衙,如今要找人也容易得很,不多时,高郡守便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
  高郡守原本还当是有什么军情要务,结果才行了礼,便听谢迟问起自己侄儿的事情,不由得懵了下,及至弄明白之后立即请罪。
  他对谢迟的行事作风很是了解,知道欺瞒绝没好下场,压根没想过推脱。
  “下官的确知道侄儿风流成性,爱拈花惹草,也曾数次申斥,奈何家中老夫人溺爱回护……”高郡守提起这事来也是一脸无奈,窘迫得很,“这事的确是下官治家不严,任凭太傅责罚。”
  高郡守认错认得很是顺遂,谢迟盯着看了会儿,将北境这边能用的人翻来覆去想了一遭,发现的确没有能顶替高明宴的,便只罚了他几个月的俸禄。
  “既然你碍于长辈不好多管,那你那侄儿我就替你管了,”谢迟似笑非笑道,“可好?”
  高明宴听着这话音,眼皮不由得跳了下,但还是立时应了下来:“多谢太傅。”
  见高郡守并没有求情的意思,谢迟才算是暂时将这事给揭了过去,让他退下。
  及至人离开后,谢迟又向万磊道:“这事就交给你去查查吧。若高成益只是品行不端拈花惹草,就打几十板子小惩大诫;若是有过强迫旁人,又或是闹出性命的,那就来回我,连着高明宴一道处置了。”
  万磊立时应了下来,想了想,又同谢迟道:“对了,我还同那姑娘说,这事不必谢我,要谢的话不如谢您。”
  谢迟有些好笑地瞥了万磊一眼。
  他很少会去关心别人的事情,也就不大理解,自己这些个下属们对此事的热情都是从何而来?
  兴许是边关太过无趣的缘故,众人不忙着打仗的时候总要找点事情,偶尔谁收着个姑娘家的香囊,都能被周遭的人调侃个遍。
  相较而言,在他的事情上已经算是有所收敛的了。
  “其实说起来,这位姑娘倒真是挺好的。”万磊见谢迟并没不耐烦,索性多留了会儿,同他道,“虽是京城来的,可看起来却是真没信过那些流言蜚语,提起将军你来也是赞不绝口。”
  “这是自然。”谢迟语气虽是毫不意外,但脸上却不自觉地多了些笑意。
  提起这事时,谢迟整个人看起来都不大一样了,不再是那个少年老成的太傅、将军,看什么都一副不耐烦的模样。
  万磊与他相识数年,一眼就看了出其中的差别来,由衷地觉着高兴。
  “你的确该在凉城多留些时日,一鼓作气将人给拿下,然后再回前线去。”万磊煞有介事地筹划道,“若不然,就不知道过多久才能回来,人姑娘到时候还在不在北境也两说了。”
  提起这事来,谢迟却不由得皱了皱眉。
  他自然是清楚这个道理的,所以才会以休沐为借口计划留上半月,只是他与傅瑶之间显然不是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彻底和好的,操之过急又怕会适得其反……
  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万磊不知道傅瑶的真正身份,对此倒是乐观得很:“庆生说得没错,您的家世、相貌、能耐摆在这儿,那姑娘对您又并无误解,想必也是不用费什么功夫,手到擒来的。”
  谢迟却是被他这话说得头疼,抬了抬手赶人:“别在这里杵着了,办事去。”
  万磊也不知道自己是说错了什么,惹得他又不耐烦起来,只能一头雾水地去调查高成益的事情。
  没了那纨绔打扰,傅瑶这边总算是清静下来。
  可这日等了许久,一直到天色暗下来,仍旧不见虞寄柳回来。傅瑶频频张望,已经开始坐不住,想要出去寻人的时候,总算是见着了熟悉的身影。
  “今日怎么回来得这般晚?”傅瑶迎了上去,及至看清虞寄柳那似喜似悲的神情后,不由得一愣,“怎么了?可是出什么事情了?”
  “不算是坏事。”虞寄柳先让她安了心,坐定之后倒了杯茶,同傅瑶讲起白日里的事情。
  傅瑶知道虞寄柳的家人在当年北狄入侵之时都已经过世,未曾多问,直到眼下听她提起,方才知道原来她那小弟竟然还有活着的可能。
  “我当年也曾试着寻找过,可最终杳无音信,久而久之也就放弃了。毕竟那样的情形,想要活下来太难了些……”虞寄柳揉了揉眼,继续道,“可今日我遇着个故人,他却说,前几年偶然见着过我那小弟。”
  刚得知这消息的时候,虞寄柳自然是又惊又喜,可再追问下去,却只知道小弟是入了军营。
  战场之上刀枪无眼,就算那时尚在人间,如今也说不准了。
  “我虽不敢抱太大的期待,但无论怎么说,终归算是件好事,多少有了一线希望。”虞寄柳心虚大起大落,话音里透着些疲倦,“只是单凭着这条消息,想要找人也是大海捞针。”
  对上她那欲言又止的目光后,傅瑶福至心灵地明白过来:“你是想要我去找谢迟帮忙?”
  这事寻常人是难办得很,可对于掌管北境的谢迟来说,却并不算难。
  在回来的路上,虞寄柳心中便生出这么个主意来,轻轻地点了点头:“我思来想去,这样应当是最简便的法子。”
  说完,她又迟疑道:“不过若你觉着为难,也不必勉强。”
  虽说那日在茶肆,谢迟是同傅瑶说了,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去寻他。可虞寄柳也能看出来,若非走投无路,傅瑶应当是不会求到谢迟那里的……
  所以她并不愿意因为自己的事情,让傅瑶为难。
  傅瑶稍稍犹豫了片刻,笑道:“这也没什么为难的,横竖我已经欠了他个人情,也不差这一点,债多不压身嘛。”
  见寄柳面露惊讶,傅瑶便将高成益的事情给讲了:“他那副将都将话说到那般地步了,我也不好装聋作哑,总是要同他道声谢才好。”
  她说得很是轻松,仿佛只不过是什么无足轻重的小事似的。
  虞寄柳攥紧了她的手,想要道谢,却又被傅瑶给拦了下来:“你我之间何必见外呢?已经很晚了,还是快来吃晚饭,早些歇息吧。”
  傅瑶原本是打算磨蹭两日再去寻谢迟的,可凑巧遇着虞寄柳这事,及至第二日一早,便起身梳洗了一番,往郡守府去了。

  说来也是凑巧,傅瑶刚到府衙外,还未来得及让门房通传,便遇着了大步流星出门来的一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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