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已经三天没打我了——by郑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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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倩哪里知道姚信和这样怪异的小癖好,她见姚信和脱去眼镜,还以为他这是累着了,凑上去,难得温柔地揉了揉他的眉心,倾身向前,靠过去说:“姚哥,你…你以后可不能像上次在琴房里那样,随便用手撩拨我了。”
姚信和本来闭着眼睛,听见她的话,忽然低声笑了出来,抬手抓住沈倩给自己揉着眉心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亲,也没睁眼,只是平静地回答:“上次是我没有控制住,我道歉。”
沈倩这些脸又红了起来,毕竟那天一开始的确是姚信和先撩拨的自己,可到后来,抓着他的手,咬着他肩膀不肯放的人,却是她沈倩。
于是清了清嗓子,把两人此时有些暧昧的气氛吹散开,沈倩便很是严肃地说了:“真的,你那么衣冠楚楚的搞我,我就像你手里任人揉捏的白面团子似的,太不符合人类美学。”
姚信和听见她这句话,终于睁开眼睛,若有所思地回答:“我明白了。”
沈倩觉得他这反应有点不对,磕磕巴巴地想:你明白啥了?
“我下次一定脱了衣服再弄。”
沈倩被他这觉悟吓得往后一倒,心里大喊:我他妈不是这个意思!
姚信和装作不知,顺势将人抱住,低声笑了出来。
第二天,沈倩从床上醒来,觉得这日子没法儿过了。
她也不知道事情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自己家里的这位美人现在不但手上功夫了得,连嘴都开始用上了,晚上把人翻来覆去那一顿摧残,得亏沈倩身强体壮,不然真有可能要红颜薄命,牺牲在这美色的糖衣炮弹里。
好在网上关于沈倩的舆论此时扭转了不少。
明德中学的那群富太太,原本有个百十来人的优秀家长群,昨天得知网上有关沈倩的风言风语,立马义愤填膺地出面维护,先是发出了之前沈倩和姚信和在学校亲子运动会上的照片,又把上个星期,学校组织孩子出去种树、捡垃圾的活动照片也发了出来。
其中战斗力最高的,乃属上次儿子被姚小糖捶了两拳头结下深厚友谊的庞太太。
下面只要有别家的粉丝来怼,她立马三百六十五环绕无死角的对你进行精神攻击,从你姥姥的花裤衩,骂到隔壁老王的新一任情人,最终总结一句——姚太太为人善良,性格温顺,谁要说她恶毒,谁就是瞎了眼的臭傻逼。
姚信和这边也有些不得了,昨天一个人承包下整场的音乐会不说,第二天,还特地给沈倩成立了一个人慈善基金会,甭管人家这钱从哪儿来,反正一眼看上去,十分不好招惹。
沈和平倒是不知道姚信和后面做的这些事,他早上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得到了沈倩被冠上“恶毒继母”的风声,怒火横生,打来电话,对着姚信和就是一顿骂。
姚信和一脸严肃地收下,中途连吭都没吭一声,两个男人也不知经过了什么样的精神交流,到最后,竟然达成了意见的统一。
沈倩见她老子火发得差不多,拿过姚信和手机,便问了一句:“爸,有件事,我想问问您。”
沈和平听见沈倩的声音,立马收敛了脾气,轻咳一声,说到:“嗯,问吧,什么事儿。”
沈倩低着脑袋咬了咬嘴巴,下定决心,一股脑问了:“您知道,我妈怀上沈行检,是因为她被奶奶下了药吗,后来她因为这事儿还上瑞士接受过一年的心理治疗。”
她这话说完,沈和平那头不说话了,像是在扣着脑袋回忆,好半天,才听见一阵哐哐砸东西的声音,深吸一口气道:“这事,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沈倩见她爹这个反应,也没好给人家撒盐,支吾了两声,低着脑袋回答:“就…就白阿姨说的,您常年在部队,偶尔回来一趟,那时候是不是光觉得我妈在跟你闹小脾气啊…”
沈和平打断她的话,“我没觉得你妈在跟我闹小脾气!我娶她的时候就知道她跟一般女人不一样。”
沈倩少有见到她爹有这样急迫的时候,想了想,忍不住又问:“那,要是这事儿真是奶奶做的,您该怎么办啊。”
沈和平站在原地,沉默了许久,好一会儿,才重新开口道:“不管怎么办,至少,我得先老老实实跟你妈道一声歉。”
说完,他抹了一把自己的脸,突然拔高声音,中气十足地扬声说到:“行了圆圆,这事儿你爸我知道了,这些大人的事儿,你就别操心了,我听说你怀上孩子了,这是好事儿,爸为你高兴,至于你妈那边,我会去处理的。你记着,你爸我这辈子,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儿,唯一干过缺德的,就是当年逼着你妈嫁了我。但是,咱们家这么多年也过来了,我对你,对你妈,对你弟,从来没想过放弃,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别想太多,知道吗。”
沈倩挂上电话,呆坐了好半天,等姚信和过来,她才咧嘴大笑了一声,伸手抱着姚信和的脖子,脑袋蹭了蹭,小声说道:“我现在心情真好!”
姚信和不知道她这突然的高兴是为什么,但想着孕妇本来就是性情容易起伏不定的品种,拍了拍她的脑袋,也由她去了。
两人开着车来到姚家老宅。
姚小糖这会儿正在后院,跟梁穗穗的儿子姚绪海玩五子棋。
姚小糖不懂上网,在老屋待了两天,也不知道网络上的那些事,见到沈倩过来,立马扑倒她怀里,小心翼翼地拿出衣服夹层里的一根玻璃项链,笑着说道:“妈妈,这是我用自己劳动的钱给你买的水晶项链,是不是很好看!”
项链当然不是水晶的,小孩子玩具店里的东西,十块钱一根,只是图个漂亮。
沈倩和姚信和之前认为姚小糖年纪小,平时没给过她零用钱,如今,见她突然拿出来这么一根项链,便笑着问到:“糖糖是怎么攒到钱的呀。”
姚小糖这下又得意起来,捂着嘴巴使劲笑,“不告诉你,我好厉害的。”
沈倩于是顺了顺她的头发,故意掐指算了算,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装模作样地说到:“哎呀。妈妈刚才问了问大仙,他说,是我们糖糖跟同学一起捡了好多塑料瓶子才攒到的?”
这下不光姚小糖,连旁边的姚绪海都惊讶了。
因为,姚小糖去捡瓶子的时候,他就在旁边,甚至还把这事告诉了自己的妈妈。
如今,他见沈倩这么厉害,摸着自己的屁股,生怕她也算出自己屁股的那颗痣上长了三根毛。
沈倩对于姚绪海其实没有多大意见,毕竟孩子年纪还小,上次打过一顿,也知道收敛了脾气,看着本性不坏,所以这会儿还对着他笑了笑。
只是沈倩不计较,梁穗穗却有些心虚。
大周末的,也不待家里,特地跑到姚家老屋里来,张口就跟老太太哭诉,十足的恶人先告状。
老太太这一阵其实也头疼着呢。
毕竟,她前两天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孙子姚信鹏出轨了。
姚信鹏没有上姚家族谱,平时老太太对他感情一般,但如今他的的确确地出轨,祸害了梁家的姑娘,这事说起来,他们姚家就一下变成了没底气。
更不要说,梁穗穗跟姚信鹏是同学,两人过去还有些实实在在的感情基础。
梁穗穗跟姚信鹏说起来,也结婚五六年了,早些时候还算恩爱,生了这一辈最长的曾孙,小日子过得不错。
可自打沈倩进了门,梁家跟沈家有了对比,加上姚信鹏那个势力的亲妈张媛在旁边撺掇,他心里暗暗憋着一口气,思想一时走偏,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就勾搭上了严家的老三严玥。
梁穗穗自己其实也有一点儿感觉。
但她毕竟爱极了自己这个丈夫,两人又已经有了个儿子,尊严与爱情两相撕扯之下,她的心理k就开始变得有些扭曲,平时见不得别人家好,特别是姚信和跟沈倩,简直是咬牙切齿地恨上了。
所以,老太太这会儿听完了梁穗穗的解释,是骂也不是,劝也不是,一边觉得她不顾全大局,一边又觉得她实在可怜可气:“你大哥和你大嫂的感情好,还碍着你的眼了!?”
梁穗穗扬着脑袋,呜呜咽咽地回答:“凭什么我跟信鹏没好日子过,沈倩过的那么春风得意。”
老太太这下更气了,一拍桌子,指着她的鼻子喊:“他们的感情好,那是人家沈倩自己处出来的,是人家用心的结果!你也不好好想想,你大嫂连你大哥那样的冷石头都能捂热了,你这么个有青梅竹马感情在的,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男人的心!”
沈倩一开始站在旁边,还挺满意,可这会儿听见老太太的话,又不禁翻了个白眼出来,想着,您那孙子是个什么鸟人,您还不清楚么,跟在他那个心机重的亲妈身边长大,能是什么好货色。
梁穗穗原本心里就憋着气,这下在沈倩面前丢了大脸,越发不管不顾,把手里的茶杯往地上一摔,哭着就往外跑。
老太太被气得直喊“不成器的东西。”
沈倩给姚信和使了个眼色,让他留下来陪老太太说一说话,自己则是顺着梁穗穗的哭声,去了后面的花园。
梁穗穗没想到沈倩会追着自己出来。
她把自己靠在花园凉亭的石凳边上,一整张脸都埋在旁边的栏杆里,哭得声嘶力竭。
沈倩挠了挠脑袋,也不好意思在这会儿开口打断,毕竟,女同志的情绪上来,那是全天下的悲恸都要往自己心里钻的,谁都不能在这时理解她心里的苦楚,你要开口试图开解,那你就是不怀好意。
好在梁穗穗毕竟也还是要脸面的人,哭了好一会儿,等心里那点澎湃的忧伤平复下去,又终于抬着头,四十五度角,望向了天空,脸上的妆花了一半,神情看着别提有多忧郁。
沈倩于是也坐了下来,跟着她的视线往上看,什么都没见着,不禁蹭了蹭自己的鼻子,开口说到:“按理说,咱们都是嫁到姚家来的女人,除了各自男人身上那点儿不怎么体面的血缘关系,别的牵扯一点也没有,这世界上的阶级敌人多了去了,咱两这点恩怨,还真算不上。”
梁穗穗没有回应她的意思,看着眼前萧索的天空,几只早春的鸟伶伶仃仃地飞过,冷风往自己领口一吹,呜咽一声,又开始觉得这世界都对不起自己,伸手抹了抹自己脸上的泪水,冷笑一声道:“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跟姚信和现在是新婚燕尔,等过了这段日子,你看着吧,他照样会去外面图新鲜。”
沈倩轻叹一声,回答:“你别说,这事儿我还真不信,毕竟,我跟他老早就有段孽缘,他能找着我这样的胖狐狸精,应该没心思去找其他的老妖怪。”
梁穗穗嗤笑一声,觉得沈倩这是太过于年轻:“老早有段孽缘又怎么样。我跟姚信鹏还是初中就认识的呢,那年,他来我们班上拿期中考试的成绩,第一眼看见我都愣了,那时候,我才十四,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不照样是现在这个结果。”
沈倩低着脑袋琢磨了一会儿,有些茫然地问到:“你都考十四了还想着早恋呐?你确定当时他愣了是因为你好看,不是因为你拉低了他们班里的班平?”
梁穗穗因为沈倩的话,心里酝酿好的忧郁情绪一下子梗在胸口,刚想开口辩解,沈倩就又说话了,退开半步,捂着自己的肚子,严肃道:“你别说话了,真的,他们说胎教重要,你个考十四分的,可得离我远点儿。”
梁穗穗这下终于大喊起来:“你这人怎么回事!没看见我在哭吗!”
沈倩耸了耸肩膀回答得理直气壮:“我妈教育过我,女人脸上的水滴子最有欺骗性,因为它们除了心酸痛苦的眼泪,还有可能是别人家外机掉下来的空调水!平白无故下猫尿,其中必定有诈!”
梁穗穗这下愣在原地,直接嚎着哭了出来。
沈倩面露不忍,递了个纸巾过去,梁穗穗没收。
姚信和此时也安慰完老太太过来,看见亭子里哭得一塌糊涂的梁穗穗,轻咳一声,皱了皱眉头道:“别哭了。”
姚信和平时少有搭理家里人,此时能这样开口安慰,已经实属难得。
梁穗穗一时感动,想到这人毕竟是自己的大伯哥,于是收敛了一点情绪,往他这头看过来。
只是姚信和没有瞧她,低头拨了拨衣服外面不知在哪儿沾上的花絮,皱眉说到:“也太丑了。”
沈倩点点头附和:“是啊。”
梁穗穗这下又不感动了,她咬着牙齿趴在原地,心想,这两口子,可真他妈不是个好东西!
第33章
夫妻两个没有搭理梁穗穗的愤恨,双双迈步,重新往正厅里走。
老爷子此时已经带着姚信和的堂弟姚信泽从书房里谈完了公务下来,脸上带着些疲惫,看着怀了自己金孙的沈倩,连忙笑着挥手,让她赶紧坐下。
姚老爷子平时不爱说话,看着也有些严肃,今年八十岁的人了,身体倒是健朗,只是整日放不下公司里的事情。
他倒也不是舍不得放权,醉心权势,而是妻子生下的四个儿子实在无人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