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天降女主文里的小青梅——by明月像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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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走到茶茶家门口,又觉得手里这束花有些别扭,斟酌良久,沈执把花放在大门口的信箱上。
擅自上门并不礼貌,沈执站在门外,给茶茶发了微信:【我在你家门口。】
过了五分钟,没有回应。
沈执眉心起了燥意,绷着脸部线条,手指毫无感情在对话框里打了字:【你先下来,我们谈谈。】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对方依然没有回复。
沈执忍着不太平静的心情,耐着性子说:【那天晚上是我错了,你出来吧。】
沈执盯着自己连着发出去的消息,扯起嘴角嗤的笑了声。
他以为茶茶不会甩脸色,倒是他想错了。
沈执耐心告罄,眼神漠然,删掉对话框,退出微信,然后转身从茶茶家门前离开。
他的自尊心,只能允许自己做到这个程度。
一直以来,都是茶茶追着他走。
他不觉得茶茶这点小性子能发作多久,也许过不了几天,茶茶就会跑来商院,笑眯眯的找他说话。
沈执回宿舍后,崔南顺口问:“你女朋友好了吗?”
沈执说:“快好了。”
崔南又说:“你俩快两星期没一起吃过饭,外面都在猜你们是不是要分手了。”
沈执不太喜欢听见这种话,思考几秒,否认道:“不会。”
“不会什么?”
沈钟没说话。
他觉得他和茶茶还不会分手。
沈执放在邮箱上的那束向日葵被管家当作垃圾丢进了垃圾桶里。
茶茶在两天后,重新回到校园。
陈心意抱了抱她,劫后余生般说:“你那天吓死我了。”
茶茶抱歉地说:“那天辛苦你了,谢谢你啦。”
陈心意在她脸上扫了圈,发现茶茶在家养了一星期,脸颊都圆润了点,她问:“你和沈执是不是吵架了?”
茶茶嘴角的笑容滞了一瞬,她摇了摇头:“没有。”
“沈执这段时间一直在打听你的消息。”
“我知道,我正要去找他。”
还有句话,陈心意不知道该不该说,她欲言又止好几次,最后决定还是咽回肚子里比较好。
茶茶轻声问:“有什么事情,你说吧。”
陈心意犹犹豫豫:“那我说了啊,姜妙颜要来咱们学校读书了,听说是因为她有艺术特长加分特招进来了。”
茶茶一点都不意外,她感觉自己好像从未摆脱过姜妙颜。
除了哦字,她也没什么可说的。
茶茶到商院之前,翻出沈执的号码,时隔这么久,才给他发了一条消息:【我在操场等你。】
沈执看见消息眉心一跳,洗完澡头发都没擦干,换上衣服直接去了操场。
茶茶已经等了他很久,她坐在观望台的楼梯上,乌黑的头发松松垮垮挽在脑后,她微微仰着脖子,双眸似乎眺向远方。
沈执很轻的呼吸了一下,走到她身后,发梢上的水珠,沿着喉结滑进衣领,他率先开口说话:“对不起,那天晚上我临时有事,忘记和你说了。”
茶茶站起来,她背对着他说没关系。
沈执从来没觉得茶茶的语气这么冷淡过,这让他内心没由来多出恐慌,他说:“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茶茶说:“没有。”
她转过身,撞入一双沉静如黑夜的双眸里,她望着眼前这个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她轻轻的叫了声他的名字:“沈执。”
沈执心中一跳,不好的预感逐步蔓延,他听见少女轻声吐字:“我们分手吧。”
沉静死寂。
氛围陡然僵硬了起来。
少年宛如雕塑一样站在原地,几分钟过去了,他用笃定的语气说:“你还在生气。”
不知道为什么。
沈执不想答应她的请求。
甚至在听见这五个字的时候,整个人有些气急败坏,不再淡定。
沈执还要再说些什么。
少女红着眼眶望着他的眼睛,打断了他,“我不生气。”
沈执的暴躁因为她的一滴泪,忽然就烟消云散。
两人毕竟一起长大,怎么会一丁点感情都没有呢。
沈执先败下阵,他说:“你别哭,是我不对。”
茶茶上下牙齿紧紧合起来,绷着情绪不失态,喉咙的酸意却涌到鼻尖,少女用自己这双乌黑的瞳仁,一动不动望着他,语气很轻,像虚无缥缈的云烟,带着点悲伤传到他的耳朵里:“你是不是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
轻轻地一句话。
压断了沈执的腰,他透不过气,也说不出谎话,沉闷的胸腔,纾解不得。
茶茶眼中隐隐可见血丝,偏白的薄唇一张一合,她哑着喉咙,边更咽边问:“那你为什么要答应和我在一起呢?”
茶茶也想体面的和他道别。
好聚好散般和他说再见。
但见到这个人,想起那些话,她就难以自持。
她的嗓子破了音,泪眼朦胧,“你不爱我为什么要答应我?”
沈执绷着冷脸,一个多余的字都吐不出来。
茶茶抬手擦了擦眼泪,可是汹涌而来的泪珠根本抑制不住。
是,她不太会谈恋爱,不会撩人,不会说好听的话,除了对他好,她什么都不会。
茶茶吸了吸鼻子,情绪已然开始崩溃,“你怎么不说话,为什么要答应我!?”
她很聪明,其实已经猜到了答案。
她的告白,那么不是时机。
正逢沈执被姜妙颜拒绝。
她就那么傻的撞了上去。
沈执眼尾泛红,喉咙被堵住,吐不出气息。
茶茶的问还没有结束,她鼻尖通红,嗓子又哑了,“我喜欢你,所以我就活该被你欺骗吗?”
沈执很想说不是的,但他说不出来。
茶茶止不住哭泣声,“我的喜欢就能随便被你践踏吗?”
眼泪无声,原本白净的小脸此刻满是泪痕,她心痛都快要窒息:“我的真心难道就一文不值吗?”
茶茶很没面子在他眼前嚎啕大哭起来,“在你心中,我是不是能随随便便被你肆意伤害?!为什么你就不考虑一下我也会很伤心很难过?沈执,你为什么就不能心疼心疼我?!”
她对他不够好吗?
为什么要欺骗伤害她呢?
十几年的友谊,和这几年亲密的相处,难道都是假的吗?
茶茶真的哭累了。
她为沈执流过太多的眼泪。
她不想再继续难过下去了。
烈日高悬在两人的头顶,阳光灿烂且刺眼。
茶茶慢慢止住哭声,一点点平复情绪后,她望着他说:“所以沈执,我们分手吧。”
她对他死心了。
她要慢慢忘了他。
第18章
茶茶告白那年,以为自己得到的是爱情,而不是一场欺骗。
谈恋爱的这几年,是她心甘情愿付出。
冬天在他怀中取暖,夏天躲在空调房里陪他准备功课,一起看电影、一起去旅游,也曾被他体贴的关照过,也曾调戏一样勾着他的脖子哄着他说我爱你。
曾经的甜蜜,现在都成了扎心的刀子。
那些认真许下的誓言和承诺,从这一刻起,都消失不见。
沈执白着脸站在台阶上,齿根咬的太过用力导致脸部表情看上去非常冷峻,裤兜下藏着的十指紧握成拳,他被问的百口莫辩,当初……确实是他目的不纯。
是他利用了茶茶。
但这几年。
他未必就没有付出过真心。
他只是不够爱她。
沈执忍着空荡荡的内心,他不肯分手,也不想答应,苍白的薄唇抿出一丝淡淡的血色,他的眸中满含着痛色,从嗓子深处发出的声音沙哑难听,尽管知道自己厚颜无耻,他还是吐字叫了她的名字:“茶茶。”
黄澄澄的日光均匀洒在少年柔白的脸颊,皮肤表层下的青色血管都若隐若现,阳光灿烂,微风正好,风吹过他柔软乌黑的短发,抚过精致的眉眼、高挺的鼻梁,少年表情惨淡,脸色灰白。
沈执咬紧下颚,他说:“茶茶,你不要冲动,再好好想一想。”
茶茶用力擦干净被眼泪打湿的脸,虽然性格柔软,但也十分固执,“就这样吧,反正你也不喜欢我。”她看着他的眼睛。又用极淡的语气对他说:“你放心,我以后也不会再喜欢你。”
十四岁到如今的一场年少欢喜。
就这么收场了。
她真诚的、炽热的满腔真心所有的爱意,就在今天戛然而止。
她的初恋。
满怀期待甚至想过结婚的初恋。
就这么告终了。
沈执眼眶有些发酸,一口闷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他张了张嘴,嗓子宛如灌了铅般,喉管难以呼吸。
既然话已经说明白,茶茶也不打算多在他面前丢脸,她转身想要离开,沈执却忽然拽住她的手腕,眼眶里不满红血丝,像是刚熬了几个大夜一样憔悴,好似下一秒就要渗出鲜血,他抿了抿泛白的薄唇,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茶茶不想被室友看见自己这么狼狈可怜的一面,她躲在角落的观众席里,坐在上面,双眸放空望着跑道,眼睛还是肿的,旁若无人的时刻,总算能撇下面子低声啜泣。
她直打嗝,眼前忽然多出一只的手,削瘦白皙的手指朝她递过一包纸巾,男人的声音带着独有的磁性,低沉悦耳,“小朋友,擦擦眼泪吧。”
茶茶闻声一愣,打嗝声都止住了。
她表情呆滞抬起小脸,通红水润的双眸怔怔望着眼前的男人——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男人长得很高,西装外套懒懒搭在胳膊上,白衬衫黑西裤,腿长腰窄,修长优越,他逆着阳光站在她面前,五官尤为精致,生了一双桃花眼,却不显多情。
茶茶接过陌生男人的纸巾,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特别傻的问了一句:“你不冷吗?”
哪怕今天是艳阳天,只穿了件白衬衫,也会觉得很冷吧。
傅修谨勾唇浅浅一笑,倒是被她逗笑了,“嗯,确实有点冷。”
茶茶被陌生人看见自己哭到打嗝,面子全失,手里握着他给的纸巾,低下来的脸有些红。
傅修谨好笑着望向她,“小朋友,你怎么不问我是谁?”
茶茶重新抬起脸,有些不服气的嘟囔:“我不是小朋友,我今年十八了。”顿了顿,她回答了他的问题:“我不好奇你是谁。”
傅修谨挑了挑眉,“不记得我是谁了吗?”
茶茶对陌生人态度向来谨慎,她抿了抿唇,不太高兴地说:“我又没有失忆,我不认识你。”
傅修谨耐心脾气都十分的好,“我是你哥哥的同学。”
茶茶哦了声,不太相信。
傅修谨似乎看出她的想法,他从裤兜里拿出手机,“不信的话可以打给你哥哥,问问他有没有骗你。”他又说:“我可从来不骗小朋友。”
傅修谨以前确实见过茶茶,还和她一起吃过饭。
小朋友忘性大,也许早就忘了。
那时候她应该才刚刚上初一,江州带着妹妹和他们一起吃饭,他那时候就觉得小朋友挺可爱的,上初中就跑去商场兼职,天真傻气。
江州跟他说了两三次,让他多看顾他的妹妹。
傅修谨对小孩确实没什么耐心,尤其是动不动就会掉眼泪的小姑娘,一直没怎么放在心上,昨儿江州说他妹妹在学校受了委屈,傅修谨心想,既然是好友的妹妹,照顾一些也没什么。
今儿就撞见小姑娘哭着和男朋友分手。
哭的还挺可怜。
是真的伤心,不然不至于哭成那样。
茶茶现在听不得骗这个字,她问:“所以呢?”
傅修谨笑起来的时候,眼尾微微弯了弯,十分好看,他说:“你哥哥让我在学校里多照看你——”“不对,是他求我多照顾你。”
茶茶看见他手机上哥哥的号码,姑且相信了他真的是哥哥的同学,她说:“哦,我不用你照顾。”
傅修谨漫不经心收起手机,笑了笑也不生气。
茶茶吃软不吃硬,也不说话。
到了晚上傅修谨给江州打了通电话,他的声音懒懒散散,“确实是失恋了,她还挺难过的。”
他拖着声,继续说:“小孩子的恋爱,也许过两天就忘记了吧。”
江州说:“谢了。”停顿两秒,他说:“虽然但是,你离茶茶也不要太近。”
傅修谨啧了声,“你把我当成禽兽了吗?”
江州静默后说:“难道你不是吗?”
“滚吧。”
——沈执在台阶上站立许久,直到天色渐黑,才拖着酸痛僵硬的双腿走回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