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海王了解一下——by初云之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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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宝澜:“……”_(:з」∠)_
对不起我错了!
小师叔你真是个好人!
赵宝澜十分不好意思,再三向他致歉,又说:“我那时候真不知道——总而言之,您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吩咐便是了!”
沈飞白道:“暂时还用不到,再过两日我运功的时候,自然会叫你过来。”
赵宝澜应得十分痛快:“好的鸭!”
沈飞白问:“还会故意害我吗?”
“……”赵宝澜:“小师叔,你老是翻旧账,那可就不可爱了!”
沈飞白重新往躺椅上一歪,说:“出去吧。”
赵宝澜从花坛上站起来往外走,刚迈过门槛,又转回去了,手扶门框,叫了声:“小师叔!”
沈飞白合着眼,道:“又怎么了?”
“倒也没什么,就是有句话想跟你说。”
赵宝澜没再进去,站在门框边上期期艾艾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道:“我曾经听人提过一句话,说人世间最美好的品德,是宽恕。今天我说这句话,不是希望你宽恕你仇恨着的人,而是希望你能宽恕自己。”
沈飞白慢慢睁开眼睛,注视着她,却没说话。
赵宝澜道:“当初嫂嫂同我说那些过往的时候,我不觉得你有错,现在我也仍然不觉得你有错,换做是我,肯定也会那么做的。逝者已逝,过去翻篇,我希望你能快乐一点!”
沈飞白目光微动,静默几瞬,几不可见的点了下头。
赵宝澜高兴起来,朝他摆了摆手,说:“那我走啦!”
午后的阳光仍旧温暖,石榴树的影子在微风中摇曳,沈飞白听见她脚步声渐行渐远,嘴角微微翘了上去。
……
赵宝澜原本还想着伺机而动、把控湖州的,只是她没想到,还没等她动手,湖州这边就先算计起她来了。
这天下午,左护法从外边拿了张告示回来,展开一瞧,就见上边是她的画像,虽然不说是一模一样,但也有个五六成像,再一看告示上的内容,说的却是刺史的侄女因战乱失陷在外,重金悬赏,以求线索。
宝蝉接过去瞧了一眼,便道:“他这分明是别有居心,不怀好意。湖州刺史若真有意倒向燕侯,早就北上送信了,何苦等到今日,又巴假借搜寻自己侄女的名义来寻宝澜?不想亲附燕侯,又疏远金陵,只怕是打着自立为王的如意算盘呢!”
右护法也道:“若真寻到了宫主,他必然将人扣住,作为质子要挟燕侯,若是寻不到,日后这消息传到燕侯耳朵里,也尽可以说是一番好意,怕损及宫主声名、被金陵发觉,故而如此行事,进可攻退可守,无论如何,他都自有说辞。”
左护法建言道:“属下们已经按照宫主吩咐联络湖州各方势力,又探查清楚兵力分布,只消宫主一声令下,即刻便可动手!”
赵宝澜将他们收集回来的资料挨着翻阅完,再将此前制定的计划才头脑中演练一遍,断然拍板道:“此事宜早不宜迟,传令下去,咱们今晚动手!”
血云宫的精锐同赵家的府兵已经分批次进城,化整为零分散出去,又有湖州各方势力配合,想输都难。
刺史府有三千精兵戍守,附近又有兵马巡逻,算是此行中最难啃的一块骨头,赵宝澜毫不犹豫的划到了自己名下:“湖州刺史自有我去处置,诸位各司其职,务必要完成自己分配到的任务才好!”
众人自然不会怀疑小魔王的能力,齐声应声。
霍铎忍着头疼坐在一边,说:“那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去。”
“你个弱鸡去干什么?”赵宝澜嫌弃道:“要是半道上出个意外死了,那我上哪儿说理去?!”
“……”霍铎愤怒道:“那你呢?老老实实镇守后方就是了,干什么亲自上阵?今晚你出去冲锋陷阵,我一个人留在这儿,你要是不小心嘎嘣了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赵宝澜:“你个王八蛋怎么不想我点好?!”
霍铎:“你能百分百信任我,把自己的命交给别人吗?”
赵宝澜:“……”
“算了算了,”她无可奈何道:“你想去就去吧,跟紧我,可别出什么幺蛾子。”
霍铎道:“你专心顾看好你自己就是了。”
……
入夜前众人厉兵秣马,等到了约定好的时间,便各自出发,身披铠甲,手持兵刃,井然有序的离开府邸,直扑目的地而去。
东城火起,粮库杀声大作,巡防部队赶去救援,却在途中遭遇袭击,猝不及防之下,损兵折将,与此同时,西城接到行事信号,一时鼓声大作,杀声四起。
湖州刺史差人将刺史府围的严严实实,此时城中大乱,戍守之人为之惊动,一边严阵以待,一边又遣人去知会刺史,询问如何处置才好。
报信的人才走没多久,赵宝澜便率人杀将过去,并不急于近前,而是另弓箭手发威,蘸取了火油的弓箭点燃,万箭齐发往刺史府中射去。
这时候天气干燥,晚风肃肃,火势迎风而起,刺史府前院木质结构颇多,不多时,便成了一片火海,相隔一段距离,就听见内中哭喊叫嚷声连成一片。
敌军心思浮动,府中大乱,赵宝澜便在此时率人前攻,直取刺史府而去。
湖州刺史下令戍守在这儿的是三千精兵,只是较之血云宫与赵家的府兵而言,便稍逊了一筹,若无这场大火,他们兴许还能依仗人多作战,然而此时夜色深深,火势大起,惊慌失措之下,他们根本无力观察敌情,勉力对战半个时辰,便败退下去。
赵宝澜身先士卒冲在最前边,霍铎硬着头皮紧随其后,好容易等到战事平息,方才徐徐吐一口气出去。
“妈的!”他坐在马上,低声咒骂一句,说:“老子在突厥的时候,打仗都没这么卖力过!”
赵宝澜白了他一眼,抬手一巴掌去拍他脑壳儿:“就你话多!”
下属们各去看守俘虏,主持灭火,周遭一片嘈杂,一支冷箭却在此时呼啸袭来,带着凛冽杀机,直往赵宝澜后心而去。
“小心!”霍铎大喊一声,想也不想便将赵宝澜按倒,那支冷箭声势不减,径直射中他肩膀,巨力惯性之下,霍铎惨白着脸跌落在地。
赵宝澜眼底凶光一闪,无需她吩咐,下属们便追了过去,她则翻身下马去看霍铎情况:“没事吧?!”
霍铎捂着肩膀,面色苍白,瞪眼道:“你说呢?难道我看起来好得很?!”
赵宝澜:“……”
赵宝澜被他这话给惹笑了,看霍铎目光怨毒的盯着自己,又忙将笑意敛去,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道:“谢谢你啦——我又不是躲不过去,你帮我挡什么啊!”
“你以为我想吗?”霍铎咆哮道:“这不是下意识就凑过去了吗?!”
赵宝澜忍俊不禁,帮他查看一下伤口,见箭上并不曾涂抹毒药,这才松一口气,少见的柔和了语气,说:“没毒,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霍铎捂着肩膀,痛苦道:“你说的轻巧……”
……
今晚的行动十分顺畅,赵宝澜一行人顺利拿下刺史府,其余人也趁势掌控湖州,到第二天清晨,湖州城头上便换上了赵字旗。
湖州本就毗邻燕侯辖区,势如雷霆拿下此地的又是燕侯之妹,第二日湖州官吏听闻惊变始末,虽然神色各异,却始终没人冒头反对,提出异议。
赵宝澜也不拖延,当即便将湖州刺史的一干心腹拔除,另给自己的心腹们安排了官位,这时候天下大乱,任用官员也不必再往金陵去经吏部核准,她说什么便是什么了。
而湖州刺史的官位,则由她本人接任。
自顾自的给自己封了个官之后,赵宝澜下的第一个命令便是开城,放流民与百姓们入内,无需入城费,但是必须提供身份名籍,做好户籍登记,与此同时,又在城中专门划定出一片区域,对进入湖州城的百姓进行统一的规划和管理。
乱世来临,人口同样是宝贵的财富,关键就在于拥有它的人会不会使用而已。
钱,赵宝澜不缺,粮,湖州本就是产粮州郡,更不必说此地背靠燕侯辖区,实在不行还有哥哥应援,怎么着也不至于山穷水尽。
有钱的流民出钱买吃的,没钱的就做工抵债,修筑城墙也好,进行手工生产也罢,垃圾用对了地方都是宝藏,更别说是人了。
霍铎挨得那一箭力道颇重,骨头都裂开了,这几日便病歪歪的倒在床上养伤。
赵宝澜心下有愧,时不时的去探望他,相处时虽然还是免不得斗嘴,但关系却切切实实的好了起来,冷不丁叫外人一瞅,倒真有些欢喜冤家的感觉。
这么过了两天,赵宝澜兴冲冲的进了门,二话不说先把他枕头从脑袋底下抽出来了:“霍铎,你康康是谁来了?!”
霍铎脑壳“duang”的一声砸在床上,龇牙咧嘴道:“赵宝澜你个铁憨憨,我踏马……”
这话刚说完,他就瞥见赵宝澜身后那一角僧袍,来人面容清癯,皎如明月,宝相庄严,垂眸行礼时宛如寺庙里悲悯苍生的菩萨。
正是空明。
霍铎一时什么都顾不得,急声道:“法师,找到解药了吗?!”
空明目光在赵宝澜面上一扫,含笑道:“幸不辱命。”
……
服下牵丝引的解药,赵宝澜与霍铎之间的这段孽缘也正式告一段落。
第二日,霍铎便向赵宝澜辞别,道是此次离家已久,须得返回突厥去了。
赵宝澜同他相处了这么久,打闹过,笑骂过,感情总是有的,见他身上箭伤未愈,不禁挽留道:“也不差那几天了鸭,再等等,伤好了再走叭。”
霍铎似笑非笑的瞧着她,说:“舍不得我啦?”
赵宝澜挠挠头,说:“有那么一丁点吧。”
霍铎脸上笑容慢慢淡去,对着她端详良久,忽的轻轻叫了声:“秀儿姑娘。”
赵宝澜:“嗯?”
霍铎自脖颈上拽出一根坠饰,底下是一颗雪白的狼牙,他将那条坠子取下,放到她的手中:“你愿意做我的王妃吗?”
赵宝澜不意他会这么讲,神情微微一怔,旋即又摇头道:“我们之间横亘的太多了,你明白的。”
她把那枚狼牙送回到霍铎手中,他却握住她的手,温和而不容拒绝的放回她掌心。
“拿着吧。”霍铎蔚蓝色的眼眸深深的望着她,说:“秀儿姑娘,后会有期。”
赵宝澜握住那枚狼牙,轻笑道:“后会有期。”
……
霍铎同这些日子相处过的人道了别,便骑上马北上出发,临别前他没再说话,只沉默着注视了赵宝澜许久,然后转过身去,扬鞭远去。
他走的第三天,左护法惊慌失色的到赵宝澜面前去,低声道:“宫主,湖州与北方六州的城防图丢了!”
“什么?”赵宝澜大惊失色,猛地一拍桌案,怒道:“你是怎么搞得,居然会出现这么大的纰漏?!”
左护法低着头不敢作声,等赵宝澜骂完,方才道:“有湖州间隔,那东西对南边没什么用,除非是……”
“除非是突厥那边,对吗?”
赵宝澜默然良久,终于怅然一笑:“我以为他是真的动了心,没想到他居然反手捅了我一刀。”
左护法瞥见她眼角有一闪即逝的晶莹,心头一颤,担忧的看着她:“宫主……”
赵宝澜:“我哭了——嘻嘻嘻,我装的!”
左护法:“……”
“放心吧,没事,”然后赵宝澜擦了擦眼角,美滋滋道:“我也给他回礼了。”
霍铎一路疾行,终于在半月后顺利抵达突厥境内,先去同接应自己的侍从们汇合,然后便迫不及待的将自己的战利品自怀中取了出来。
那是湖州及北方六州的城防图,突厥几次三番派遣细作南下都未曾得到的东西,现下却被他得到了。
几个心腹听闻此事,又惊又喜:“小可汗从何处得来此物?若叫可汗知晓,必然是大功一件!”
霍铎心里浮现出一张鲜活动人的面庞,想到她得知自己窃取城防图之后的神情,心里边的喜意似乎也随之打了一个折扣:“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