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反派黑化前/每天都在阻止反派黑化——by山有青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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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疏垂下眼眸“什么时候换的?”
“大约两天前。”秘书回答。
两天前,正好是她没再回复他的时候。霍疏静静的看着桌上的笔筒,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周围的气压更低了些。
秘书擦了一把不存在的汗,压力极大的站在那里装雕塑。
办公室里静了片刻,霍疏淡淡开口“是我操之过急了。”
秘书犹豫的瞄了他一眼,纠结要不要接他这句话。
不等他纠结完,霍疏就看向了他,眼睛泛着不明显的冷意“出去。”
“……好的。”秘书果断转身离开。
办公室里瞬间只剩下霍疏一个人,静得掉根针都能听到响声。他默默看着自己的聊天软件,上面仅有的一个头像此刻是灰色的,如果不出意外,这个头像将永远都是灰色的。
她比自己想得要心狠。
霍疏静静的看着灰色的头像,脑子里闪过那天晚上小姑娘惊恐的神色。他那天去找她,本来是想跟她道个别,告诉她未来一两年可能都没办法再去见她,然而当看到她清澈的眼睛时,他却只想吻她。
而他也这么做了,最后得到的结果就是,她为了躲避自己更换了所有的联系方式。
后悔吗?
有一点,早知道她这么狠心,他当时就该吻得用力一点。
霍疏看向落地窗外,大片的晚霞将天边烧出一个洞,映得整个世界都泛着暖意。他拿起手机拍了一张,给灰色头像的某人发了过去。
消息发送成功,对面却毫无反应,他嘲讽的勾起唇角“挺好的。”
越是躲避,说明受到的冲击越大,越是冲击,才能越快放弃把他当哥哥的想法,等下一次再见面,他希望自己在她眼里是一个男人。
太阳缓缓落下,彩霞逐渐泛灰,大地终于陷入一片黑暗。
天亮了暗,暗了又亮,季节在明明灭灭的天空下交替,当又到了一个年末时,黎浅浅二十三岁了。
新年依然是她和黎深一起过,两个人一起分吃完蛋糕,就跑去黎深屋里看电影了。
“我刚才的话你都听到没有?”黎浅浅又问一遍。
黎深不耐烦的应了一声“听到了!你能不能安静点,我看电影呢!”
“我跟你说的是正事,不比电影重要啊?”黎浅浅不服气。
黎深头疼“可你都说八百遍了,我背都能背出来了。”
“哦?那你背个试试。”黎浅浅扬眉。
黎深面无表情“黎氏现在陷入财务危机,随时有破产的风险,最近不管黎向远说什么做什么,都不能心软帮他,更不能随便签他给的合同。”
“看来是认真听了。”黎浅浅这才满意。
黎深斜了她一眼“我看你就是杞人忧天,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黎氏现在是不太好了,可也不至于会破产吧?”
“会不会破产,你过段时间不就知道了,”黎浅浅伸了个懒腰,“总之你记住我的话,一定不要相信爸,知道吗?”
“嗯,知道了。”黎深轻哼一声,没太当回事。在他心里,黎向远虽然恶心,但毕竟和他们还是有血缘关系的,所以他不太相信黎向远日后会为了小儿子,骗自己去背下所有债务。
黎浅浅扫了他一眼,就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了,不过她也没专门反驳他,毕竟事实胜于雄辩,等到事情发生后,他自己就明白了。
屋里暖气开得很足,电视上还播放着90年代的贺岁片,黎浅浅昏昏欲睡,终于忍不住起身往外走。
“你去哪?”黎深在后面问。
“出去散散步。”
黎浅浅回答完就直接下楼了,从别墅里走出去时一阵冷风恰好吹过,她打了一个哆嗦,整个人都清醒过来了。
深吸一口仿佛渗着冰的空气,她的脑子彻底清明,心情不错的在院子里散步。今天是大年三十,别墅里的佣人大部分都回家过年了,所以院子里很清净,除了她连个人影都没有。
她在院子里转悠一圈,走着走着就到了阁楼前,看着融于黑暗的阁楼,她突然想起了曾经住在这里的人。
她换了联系方式后,就没再收到过霍疏的消息,更没有见霍疏来找过她,这个人突然出现了几天后,又彻底消失在她的生活里,以至于她每每想起当初那个吻,都忍不住怀疑那到底是真实的,还是自己臆想出来的画面。
黎浅浅叹了声气,突然没了散步的心思,于是低着头回别墅了。她走了之后,霍疏出现在她停留过的地方,眼角泛凉的看向二楼黑着的窗户。
秘书跟在他身侧,感觉压力很大“霍、霍先生,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董事长还等着您用年夜饭呢。”
霍疏静静的盯着窗户看了许久,才沉默着转身离开。秘书松一口气,急忙跟了出去,只是坐上车后许久才发现,他们去的方向不是霍家老宅。
“……霍先生,您不回去吗?”秘书小心的问。
霍疏垂眸“嗯。”
“可年夜饭……”
“让他自己吃,”霍疏闭上眼眸,不带任何情绪的开口,“我回酒店。”
听到他这么说,秘书不敢再劝了,只能默默给霍宅的管家发了条消息,把霍疏的决定告知了他。
一直在等霍疏的霍停听到这个消息时,气得把一桌子饭菜都砸了,然而对霍疏本人却无可奈何。他这个儿子成长得太快,足够狠心足够有天赋,一年前他还勉强能控制,如今却要被牵着鼻子走了,恐怕要不了多久,他就连反击的能力都没有了。
新的一年在12点的钟声之后来临,有人安眠,有人发火,也有人静静的站在酒店最高层的套房里,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一夜未睡。
过完年,寒假就开始倒数计时了,开学就是大四下学期的黎浅浅,非常珍惜这最后的假期,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在最后的几天生生把自己给养胖了几斤。
毕业后一直在家打游戏的黎深委婉提醒“你现在又没课,假不假期的都一样,没必要这么放纵自己吧。”
“谁说我大四没课了?没看我这几天一直往外跑?”黎浅浅斜了他一眼,“我最近已经开始准备留学材料,准备去国外读研究生了。”
黎深愣了一下“你之前怎么没跟我说?”
“我也是最近刚做的决定,顺便提醒你一下,你做好去陪读的准备。”黎浅浅理直气壮的要求。
黎深当即反对“我不去,好不容易从国外回来了,我是不会再出去的。”还是家里的外卖和网线更适合他。
黎浅浅眯了眯眼睛,随后淡定开口“你不去也行,毕竟你要跟我一起的话,我要是谈了恋爱,也不方便往家里带不是。”
黎深闻言当即瞪眼“你要把谁往家里带?!”
“我也就是这么一说。”黎浅浅微微一笑。
黎深炸毛了“黎浅浅你长本事了?还没出国呢就要学人往家带男人了?!我告诉你我不同意!”
“山高皇帝远,你到时候能管得到我?”黎浅浅扬眉。
黎深气恼“还山高皇帝远,你想得美!我跟你一起去!”
“成交!”黎浅浅当即拍板。
黎深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上当了“你故意激我?”
“我也没办法啊,谁让我离不开哥哥呢。”黎浅浅讨好的撒娇。黎氏今年会受到接二连三的重创,她和黎深虽然没进黎氏工作,但作为黎家的一员,很难不受到影响,为了让影响降到最低,她只能带黎深离开,等一切尘埃落定后再回来。
黎深不知道她心里那些弯弯道道,对她给出的理由颇为满意,当即心甘情愿的答应去陪读了。
时间一天一天过,随着天气越来越热,电视上关于黎氏的新闻也越来越多,即便是没心没肺的黎深,也知道黎氏这次很难挺过去了。
而一直没出现的黎向远,也在夏初的某一天突然出现在家里。
太久没见面,当看到黎向远鬓边的白发时,黎深愣了一下,讥讽的话愣是没说出口。
“深深。”黎向远疲惫的叫了他一声。
黎深顿了顿,绷着脸上前“你回来干什么?”
“深深,黎氏要撑不下去了,你能帮帮我吗?”黎向远眼底布满红血丝,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睡了。
黎深板着脸没有说话。
黎向远从公文包里掏出几个文件“黎氏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资金,只要有足够多的资金,危机就会迎刃而解,这些合同上是我以私人名义开发的项目,现在已经到了回款的时候,只是我身份特殊,不能以我的账户接收这笔款项,爸爸只能找你帮忙了。”
他说着,眼底泛泪的看向黎深“你放心,不会麻烦到你什么,只需要你签一下合同,让钱从你账户上过一遍,深深,你帮帮爸爸好不好?”
黎深沉默一瞬“只是让钱从我账户过一遍?”
“是,我保证你不会有任何损失,”黎向远忙道,“就是手续上有点麻烦,需要律师在场,不过没关系,一上午就能解决了。”
黎深定定的看着他,一时间没有说话。
黎向远声音沙哑“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们兄妹,你可能不想帮我……但我现在也没有办法了,要不这样,你只要答应帮我,我就把黎氏交给你怎么样?”
黎深看向他手中的合同“给我看一眼。”
黎向远眼睛微亮,急忙把合同交到他手上。
黎深漫不经心的翻了几页,显然没仔细看。黎向远低下头,掩盖住眼底的不屑。
“原先浅浅跟我说你把我当傻子,我还不信来着,现在一看,你还真把我当傻子了。”黎深眼底闪过一丝讥讽。
黎向远愣了一下,抬头猛地看向他。
“把黎氏给我?亏你说得出来,我要一个亏空几个亿的破产公司干什么,下辈子替你还债吗?”黎深冷笑一声,“这些合同又是什么陷阱,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深深……”
“滚出去,”黎深不耐烦的打断他,“趁我还能好好说话,给我滚出这个家。”
“谁准你这么跟我说话的!”黎向远特意挑了个黎浅浅不在家的时间来,本以为是十拿九稳的,结果现在却是这么个结果,顿时气得直哆嗦。
黎深眼角微微泛红,声音却依然冷漠“你再不走,我就叫保安了。”
“你!”
看到黎深强硬的态度,就知道他真能做得出来,黎向远咬了咬牙,最终还是离开了。黎深垂下眼眸,一个人在客厅里站了片刻,才面无表情的回房间。
听说黎向远来过的消息后,黎浅浅急匆匆跑回了家,一看到客厅里没人,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跑到黎深卧室看到人后,这才松一口气。
“爸来干嘛了?”她皱着眉头问。
黎深看向她“让我签合同。”
黎浅浅看到他眼睛泛红,静了静后上前抱住他“没事的,他本来就不爱我们,没必要为他伤心。”
“你什么时候出国啊,我不想留在这里了。”黎深声音有些闷。
黎浅浅拍拍他的后背“你想的话,我们随时可以走。”
“好,走吧,”黎深揉了揉眼睛,“走了就不回来了。”
☆、第 43 章
黎向远都找上门了,说明黎氏确实大厦将倾,为了避免被牵连,黎浅浅最终决定提前离开。
出国前一天,她找到管家,给了他一张银行卡,让他帮忙遣散了别墅所有工作人员,顺便把别墅封存起来,剩下的钱作为她和黎深的一份孝心,好让管家颐养天年。
把该交代的事都交代了,黎浅浅用力的抱了抱管家,这才眼圈红红的转身回了自己卧室,开始收拾明天要带走的东西。
因为不想惊动其他人,所以她这次不打算带太多行李,只收拾了几件换洗衣物,然后把一直放在保险箱的那些贵重项链也装了起来。
收拾好一切后,她的目光落在了梳妆台上,那里有一个小小的盒子,盒子里放着一条已经发黄的银质项链,上面的奇怪小吊坠被蹭花了漆,显得更加破旧廉价。
数钱。
疏浅。
她在被霍疏告白之后,才突然想通这个小吊坠所蕴含的意义,才知道霍疏对她的喜欢,竟然已经持续了那么久,也是从那个时候起,她无法再心安理得的把项链戴在脖子上。
记得刚取下来的时候,她别扭得两天没睡好,时不时就去抚一下空落落的脖子,她也想过用其他项链代替,可不管多名贵的链子,都无法像那条廉价项链一样,给她毫无存在感又时时都在的妥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