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莲花失忆后——by叶惜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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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个角度容易让人想歪。
“你以为人家是你啊?”这让阮黛想起了周曜过去做过的好事,冷声道,“他才没那么不知廉耻。”
“我……”周曜有气无处发,拿她没办法。
这时严深川擦去嘴角血渍,平静开口:“我吻自己女朋友,有什么不对的吗?”
“女……什么?”周曜僵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阮黛沉默不语,想到严深川刚刚附在她耳边说的办法。
他们假扮情侣骗周曜,这样周曜才会彻底放弃。
“不可能,他骗我的对不对?”周曜全身发冷,如坠冰窖,脑袋乱成一团,他努力冷静,黑眸紧紧盯着阮黛,希冀她否认,声音一下就哑了,“只要你说不是,我就相信。”
“没错,是真的。”
阮黛残忍开口,不留情地碾碎了他的希望,说着还勾了勾嘴角,“不要以为我只会喜欢你,世上没什么不可能的,凭什么你回头我就必须得接受你?你也许忘了过去是怎么对我的,但我都历历在目,喜欢你的那段日子我真的很累,后来说要退婚也不仅是因为失忆,是我彻底对你死心了。”
“而你迟来的喜欢对我来说就像笑话一样,衬得我以前更蠢,如果你真的喜欢我,或者看在我小时候对你有救命之恩的份上,就别再缠着我了,没用的,我不想再看到你,今天我找你出来就是为了说这些。”
她故意把话说得很重,一字一句,无异于杀人诛心。
周曜脸色瞬间苍白,血色尽失,怔怔看着她,眼底戾气慢慢消退,布满痛楚。
她的话是那样清晰,清晰地通过耳朵,一遍又一遍的在脑中回荡,在心脏狠狠刮过,痛入骨髓。
阮黛静静和他对视,逼着自己硬下心肠,也许她对他是还有感情,但不安和不信任占了上风,以前他的种种行为让她没有安全感。
她不相信他了,无论他怎么做,都不信了。
她刚这么想,就看到周曜眼角有透明的液体渗出,无声地滑过脸庞。
阮黛愣住,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落泪。
“……对不起。”
周曜不知道自己哭了,或者说他已经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心脏仿佛被撕裂,疼得连知觉都没有。
他喉咙发紧,嗓音干涩,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从来没觉得你只会喜欢我……我只是,不敢去想。”
他害怕那个可能性,所以只想在那之前和她和好,快点,再快点,却起了反作用。
只要她能原谅他,他做什么都行。
他从来没有在这一刻无比清晰地意识到,她不喜欢他了,而且还很讨厌他。
他做什么都没用了。
此时此刻,他很想一鼓作气分开他们,不顾一切带她走。
可是然后呢?
把她绑在身边一辈子,让她恨一辈子吗?
她都这么讨厌他,连见都不想见他。
“你……”周曜似乎还想说什么,可嘴唇动了动,只轻轻问了一句,声音有些飘忽:“你真的喜欢严深川吗?”
“……嗯。”阮黛看着他脸上的泪,掐紧手心,点了头。
周曜又问:“比以前喜欢我还要喜欢吗?”
阮黛垂下眼:“嗯。”
“……那挺好。”
所有的坚持,妄想,以及面对苏斯誉时的坚定,都在她这句话下化为乌有。
视线一片模糊,他抬起手,想像以前那样摸摸她的头,可手伸到一半,还是慢慢缩了回去。
最后的最后,他不想再做让她反感的事了。
“有了喜欢的人,挺好的。”他有些艰难地重复道,声音低到尘埃里,沙哑到极端,心脏疼得滴血。
“你放心,我不会再打扰你。”
“祝你幸福。”
周曜牵动嘴角,想笑着祝福她,但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后,就放弃了。
“那,我走了。”
“嗯。”
阮黛看着他慢慢消失在视野之中,知道他这回是真的放弃了。
“抱歉。”阮黛打起精神,看着严深川,“把你卷进来,还利用了你。”
“是我提议的。”严深川柔声道,“你没事吧?”
“没事。”阮黛摇头,不知为何又说了一句:“抱歉。”
严深川愣了下才反应过来,明白这是她拒绝的意思。
*
周曜没有回去和苏斯誉他们集合,直接走出了电玩城。
天气难得大好,阳光和煦,微风轻轻,气温不冷不热,街上人来人往,小摊吆喝声不断,热闹不凡。
他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瘦削伶仃,仿佛与这世间格格不入。
走了不知多久,周曜看到街边的长椅空着,就随便坐了上去。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轻轻仰头,明明疼得撕心裂肺,天空还是万里无云。
听说这种难过的时候,会下大雨。
可无论怎么看,都是晴天。
他静静看着,脑海中是成片的空白,人生仿佛一下就失去了方向。
胸口处从刚刚开始就气血翻涌,浓重的腥味袭上喉间。
他咽了回去,目光从天空中收了回来,望向马路上来往车辆,不着边际地想,如果他也被车撞成失忆就好了,是不是就不难受了?
念头一出,他很快打消掉,垂下眼,自嘲地轻扯嘴角。
可我他妈舍不得怎么办?
第53章 新的开始
自那天以后, 阮黛再也没见过周曜,他连周一都没来上课,班主任对外说他请了病假, 在家静养。
大家开始都没太在意, 以为他只是普通感冒, 然而一天过去了, 两天过去了……
周曜竟然整整一个礼拜都没来学校!
同学们慢慢发现不对劲,在私底下议论周曜到底得了什么病, 这么久都不来。
“不会是癌症吧?”
“怎么可能, 这么严重老师干嘛不说?”
“为什么我觉得他回不来了……”
各式各样不好的猜测在班里蔓延。
但实际情况如何, 只有阮黛心知肚明,有句话说的好,谈恋爱不要找同班同学,否则分手后低头不见抬头见, 很尴尬。
虽然他们从未交往过,但依旧避不开这点。
阮黛以为只要给周曜时间缓冲, 他自然会想开,然后回来。
但不是这样。
课间操结束后,阮黛回到教室, 一如既往地在座位上刷题。
这时, 丁嘉豪和陆浩走了过来,动手将周曜抽屉里的课本作业, 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全都清理了出来。
“你们干嘛?”阮黛奇怪看过去。
“曜哥没告诉你吗?”丁嘉豪咬牙将重得要死的书本抱起来, “他转班了,托我们把他的书带上去。”
“转班?”阮黛一愣, 不敢相信地确认:“他要转班?”
“是啊。”丁嘉豪惊讶挑眉, “你不知道?他都已经办好转班手续了……”
“行了, 少废话。”陆浩不耐烦地踢了他一脚,抱起剩下的书,语气很冲,心情似乎不是很好,“没时间了,快走!”
他率先大步走了出去。
“哦哦!”丁嘉豪连忙跟在他身后,“等下我!”
他们搬着书,一前一后走出教室。
阮黛怔了一会,重新低下头,继续写作业,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是写字的速度稍微慢了下来。
班上其他人可没她这么淡定,都吃了一惊。
“周曜转班了?什么情况?”
“难道他做了什么坏事被老班调走了?”
“不可能啊,要不然他早就被通报批评了,而且最近也没听说他做了什么,怎么走得这么突然?”
……
下节英语课上,班主任解答了他们的疑问。
“周曜同学因为学习进度跟不上,主动和我申请转去别的班。”
底下一片哗然。
一个女生立刻举手问:“老师,他学习成绩不是进步了很多吗,哪里跟不上啊?”
“……可能是他压力太大。”
其实班主任也不是很清楚周曜转班的真正原因,前天他找来办公室时,他吓了一大跳,
少年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人瘦了很多,下颚内敛尖锐,额前碎发好像很久没有打理过,很长,微微遮住眼睛。
他肤色苍白,眼睛却漆黑无比,仿佛深不见底的黑洞,看不见光亮,整个人看上去莫名些颓,完全找不到以前意气风发的样子。
“周曜,你怎么瘦成这个样子?”
班主任看到他这样,有些心疼,以为他病得真的很重,宽慰道:“生病了就好好在家里休息,学校这边再请几天假也没关系。”
“我没事。”周曜却摇了摇头,嗓音很沉,有种破碎的沙哑,礼貌而平静地对他道:“老师,我想转班。”
他递过去一张纸,手指修长瘦削,却依旧漂亮,“这是转班申请。”
班主任愣住,随即皱眉,“你说什么胡话呢?班级哪能说转就转,你是不满意我这个班主任还是怎么的?”
“和您没关系,都是我的问题。”
周曜像变了个人,说话内敛沉静,眉宇间再也没有以前的狂气,声音像一摊死水,没有波澜起伏。
“我学习跟不上,继续留在这儿也没用。”
班主任:“可你学习明明有很大进步!”
“那是抄的。”周曜眼睫微垂,随口敷衍。
“……”
班主任睁大眼睛瞪着他,简直会被他气死。
他自然不相信这套说辞,还想再劝,可看着少年没有表情的脸,又什么都说不出口。
也不知道他受了什么打击,变成这样。
“行了,你先回去吧。”
班主任深深叹了口气,妥协地接过他的转班申请,“转班这事儿没这么简单,我得打电话和你家长确认一下,然后再报上去,你回去等结果吧。”
“谢谢。”周曜没有滞留,转身走了。
后来班主任打电话找周父谈了谈,想打听周曜身上发生了什么事,然而周父也不是很清楚,只说尊重他的意见。
可能是疏通了关系的缘故,上面很快就同意了周曜的转班申请,手续办得很顺利,根据周曜的意愿,他直接转到了十五班。
这是一个普通班,教学质量和五班差得不是一星半点,而且离得很远,隔了五层楼,上学都很难在路上碰到。
班主任有些惋惜,好不容易周曜成绩有了点起色,结果又出了这种事。
而其中的是非曲直,他当然不好对学生们道明。
班主任收回思绪,严肃了表情,对底下的学生们道:“好了,周曜的事到此为止,你们谁都别再提了,管好自己的事就行!”
阮黛听到班上的议论声渐渐平息,不由看了一眼身旁座位。
抽屉和椅子都是空的,许久没人用过,原先坐在这里的人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彻底离开了她的世界。
阮黛发了会儿呆,意识到自己看的时间有些长了,又收回了视线。
那边,班主任也注意到了周曜位置的空缺,沉吟了一会儿,对夏莹西道:“夏莹西,你坐到阮黛旁边,后面的其他人,都往前挪一个位置。”
夏莹西求之不得,和其他人一起收拾东西。
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后,她开心地坐在了阮黛旁边,“我们终于同桌啦,真好!”
阮黛也弯了弯唇角,“是啊。”
“你到底是怎么让周曜死心的?”夏莹西至今觉得很神奇,之前周曜那股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冲劲怎么一下就萎了?
“……只是和他讲道理而已。”
阮黛含糊略过,和严深川假扮男女朋友骗他这种事,太不光彩,她说不出口。
如果当时不是那种情况,她也不想这样骗人。
夏莹西不太相信,但没有再问。
*
与此同时,丁嘉豪和陆浩正搬着书爬楼梯,终于到了五楼,左拐,第三个教室就是十五班。
他们从后门进去,一眼就看到了对面的周曜。
他坐在最后一排,正好对着门,正低头看着手机,黑发逆光,侧脸线条分明,神情淡漠。
周曜听到动静,侧过头,见丁嘉豪累得气喘吁吁,手上的书快掉了,便起身走过去,从他手里接过书,懒洋洋道:“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