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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海王,我绿茶——by玉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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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思柔兄妹对陆柏良有恩, 这些年来沈家一直都为周思柔请了最好的看护好好养着。
  “堂哥今天也回来了?”沈劲迈进大门槛。
  姚伯还没来得及说, 沈崇礼已经走了过来, “回来了。”
  沈劲点点头,“堂哥。”
  “爷爷在上面, 已经睡了。”沈崇礼走过来, 唇角上弯, “过来,我们去玩一下飞镖,怎么样。”
  沈劲说 “可以。”
  两个人一起撑着伞,穿过长廊,往另一处独栋的健身房走去。
  姚伯站在他们后面,纳闷, 他们两个人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和谐了?
  “你堂嫂今天也回来了,你不去看看她?”沈崇礼看了他一眼,随意抓起一只飞镖往靶盘上掷。
  “不去。”沈劲看了眼沈崇礼投中的25分,“她是堂嫂, 我见不方便。”
  “现在知道她是你堂嫂了?”沈崇礼微微挑眉, “你堂嫂现在就想求你帮她救她妹妹, 少判点。”
  沈劲也拿起一根飞镖, 往靶盘上扎过去,很好,就立在沈崇礼的旁边,依旧25分。
  他表情冷漠 :
  “没可能。”
  “啧啧,这是在为你那个替身情人出头?”沈崇礼笑开来,眯眼,瞄了下靶心的位置。
  狠狠掷出去,正中红心,50分。沈崇礼有些得意,看向沈劲,

  “可惜,你沈劲聪明了这么久,还不是被一个女人给驴了。人家喜欢的是我们的小三叔,纯粹就是拿你当个替身啊。”
  沈劲抓起旁边的一支飞镖,比划着,然后猛地掷出去——
  他的飞镖完全没有掷向靶盘,而是直直地飞向沈崇礼扎在红心上的飞镖。
  “啪”的一声,直接活生生把沈崇礼的满分飞镖给打下来了!
  “沈崇礼,你听着,我受过的十三刀,全部都会一点一点报复回来。”沈劲看着他,目光凛冽。
  “期待咯,弟弟。”沈崇礼说得不以为意,“对了,提醒你一句,你就没怀疑过为什么老爷子当初会到处把陆柏良找回来吗?”
  “你当时也在找他,你猜猜,老爷子先一步把人带回来,他到底在害怕什么被你知道呢?”
  沈崇礼一点也不介意他的飞镖被沈劲击落,唇角的笑意还没变。
  沈劲不理会他,拿起伞,就大步走了出去。
  走到沈父门口的时候,他照例喊了声“爸”。里面的人“嗯”了一声,一个推着轮椅的男人慢慢走了出来。是个中年男人。
  沈父看了眼沈劲,说:“回来了?”
  沈劲说:“回来了。”
  “好。”说完沈父又推着轮椅进屋去了。门被他啪地关上。
  沈劲站在门外,兀自扯唇笑了下,也回了自己房间。
  临睡前,他看了眼天上的月亮,已经不见了。他拿出手机,阮胭还是没有给他回消息。
  他想了想,给她又发了句:“下雨了,冷不冷?”
  阮胭没回。
  他最后发了句:“我这边有点冷。”
  发完,他一个人缩进被子里,捧着手机,其实也不是希望她回,但他就是进行着这样一个等待的动作,睁着眼睛,看着手机屏幕,一直看到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睡过去。
  阮胭昨晚睡得早,起来的时候,才发现,沈劲凌晨一点的时候还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有点冷。”
  什么鬼,六月天里他说冷?!
  阮胭想了想,回他一句:“多喝热水。”
  回完她笑了下,然后把手机放好。
  今天她要去见《杂耍》的导演和另一名主创。《杂耍》的导演叫邓飞虹,是国内为数不多的、有一定成就的女性导演。
  阮胭到达约好的酒店,邓林已经坐在那里等她了。
  饶是在此之前,就听过邓飞虹在圈内“铁娘子”的大名,在见到她的一瞬间,阮胭还是愣住了——
  她,她太不一样了!
  不仅仅是和普通的导演不一样,她和所有常规的女性也不一样,甚至和男性也不一样。
  难以想象,邓飞虹今年五十岁,她的眼角的确已经布满了不少皱纹,但她的眼睛却依旧富有神采,那种自信的感觉是绝大部分这个年纪的人都无法拥有的,而这种自信,还体现在她的头发上——
  邓飞虹剃了个寸头!!
  难以想象,在可以当别人奶奶的年纪,她剃了个寸头,这是多么与众不同、特立独行啊。
  “邓导好。”阮胭走进去,冲她微微鞠躬。
  “坐吧。”邓飞虹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便喊她坐下了,“有什么想吃的吗?小阮,这家的清水白鱼是一绝。”
  阮胭笑了下:“我以前刚入行的时候,我们表演系的系主任说,要入这一行,就要做好吃一辈子清水XX菜的准备。然后那一周我们食堂的清水煮牛肉就售罄了。”
  邓飞虹也笑了下。
  阮胭继续说:“后来食堂又趁热打铁,推出了一道清水东坡肉的招牌菜,把我们系主任气得胡子都吹起来了。”
  阮胭说完,邓飞虹说:“你们系主任是姜胜利是吗?”
  阮胭点点头:“您认识?”
  “怎么不认识,这老家伙嘴巴毒得很。”邓飞虹笑着说完,又跟她提了一句,“既然说到你以前在首电的日子,那正好,我们这部戏的女二号和你还认识,她说她是你在首电的室友赵水晴。”
  阮胭愣住,她没想过会在这部戏再见到赵水晴。
  “她是试镜试出来的,是个很踏实的小姑娘,你们既然认识的话,那应该也好配合。”
  邓飞虹说完,看到阮胭神色略僵:“怎么了,你们以前关系不好吗?”
  阮胭唇角浮上笑意:“好啊,怎么不好,我第一次试镜的机会都还是她介绍给我的。”
  邓飞虹笑笑,那就好。
  “这次约你出来,主要是想给你提前打一个预防针。这部戏可能会让你拍得很累,一来是因为你从来没有接触过杂技,而我又是一个对演员要求极其高的导演,所以你可能要先去杂技团跟着培训两个月,注定要吃些身体上的苦头了。”
  阮胭点头:“没关系,这点苦,我还是能吃。”
  “嗯。还有一点是,你可能要做好网络舆论的应对。”
  “啊?”阮胭不解。
  “你刚拿了影后,肯定有一堆的人唱衰你,这是你要吃的心理上的苦头。”邓飞虹说。
  “我没关系,完全不介意。”阮胭抬眼冲她笑,毕竟骂得越狠,打起脸来越痛快。
  邓飞虹看着她半晌,笑了,她想,但愿这次没有挑错人吧。
  “对了,邓老师,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训练?地点在哪里呢?”阮胭问她。
  “下星期,安和市的一个大型杂技团会给我们做培训。”
  “好。”邓飞虹和她又聊了一下大致的拍摄打算。阮胭一一听着。到了分别的时候,她才说:“我今天要去拜访一个人。”
  “嗯?”
  “一个朋友,我要去告诉他一声,我可能又要离开临江一段时间了。”
  *
  首医大附属医院。
  阮胭赶过去的时候,她穿了最普通的白色短袖和黑色运动裤,带了医用口罩和黑框眼镜。在医院里,戴口罩实在是太常见了。
  因此,也没有过多的人注意到这个女明星的来访。
  除了值班室的护士们,阮胭敲开门问她们:“请问陆医生在吗?”
  有小护士摇头:“陆医生今天不坐诊,在楼上看护病人呢。”
  “啊,方便说一下几楼吗?”
  小护士把房间号说给了她,等人出去后,叹气道:“又来一个,果然陆医生的追求者络绎不绝。”
  “那又怎么样,没看到陆医生今天慌里慌张把一个女人从疗养院转进医院?多半是女朋友没跑了。唉,没戏了没戏了。”
  这话一说完,众人皆作鸟兽散,该拿病历本的拿病历本,该去量体温的量体温,又开始了忙碌。
  阮胭按了电梯上楼,走到病房门口,她正准备敲门,却透过门缝,看到了陆柏良。
  和那个女人……
  她半卧在床上,整个人非常的没有精神。
  甚至脸上的肌肤是松弛的,垮塌的。
  三十岁意味着什么呢,像阮胭他们这一行的女明星,很多人会去打针、吃药、用天价的护肤品,依旧把自己保养得如同二十岁的少女。
  可是,眼前的这个女人。
  她一双眼睛里,满是茫然。
  阮胭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她给陆柏良告白的那个夜晚,昏暗的灯光,他们只能看见对方的眼睛,她问他:“你喜欢周思柔吗?”
  他摇头,只是轻叹:“我连她的眼睛是什么颜色都不记得了。”
  十五年了,太久了。久到真的能让人忘记无数重要的细节,而陆柏良,他把自己封闭在了这岁月里,重复的,只有“等待”,这一个动作。
  原来她的眼睛是这个颜色啊,灰棕色,本该很漂亮的,阮胭想。
  陆柏良坐在周思柔的床边,用手电筒探照她的口腔,“……声带的功能好像也萎缩了,还有听觉,思柔,我这样喊你你能听到吗?”
  周思柔微微点头,她张了张口,却暂时还只能发出简单的单音节。
  “没关系,会慢慢好起来的。”陆柏良安慰她。
  “哥,哥。”周思柔喊的只有这两个音节。
  陆柏良顿住,他没有选择欺骗,而是诚实坦然地告诉她:“思柔,子绝做了一些很不好的事情,他很有可能要服刑。等到判决结果下来,你恢复好了,我带你去看他。”
  周思柔张了张口,说不出更复杂的语句,只有睁着眼睛流泪。
  “别哭,你现在视觉功能还没恢复好,要保护好眼睛。”
  陆柏良说完。周思柔张开口喃喃,发出断断续续的破碎句子,她结巴了很久很久,阮胭也在门外站了很久很久。
  终于拼凑出她破碎的句子:“你、会、一、直、陪、我、吗?”
  陆柏良站着,站得笔直,他轻轻摇头,对周思柔说:“好好养病,这么难得回到这世界,要好好看看。”
  说完,他往外走,去给周思柔拿药。
  阮胭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她竟然那么害怕面对陆柏良。她不明白心里那种又酸又涩又胀的情绪叫什么,不是嫉妒,不是难过,更不是雀跃,她只有匆匆逃离,红着眼走向与陆柏良相反方向的楼梯。
  却在转角的时候,正好撞进一个人漆黑的眼里。
  那人站在日光下,高高的,单手插进兜里,看着她,向来冷肃的脸上,此刻表情竟难得的温和几分,像哄人似的说:
  “怎么又要哭了。”
  “陆柏良那东西不管你,我管你。”
  “过来哭。”
 
 
第50章 修罗场
  沈劲?
  他怎么会在这里?
  阮胭定定地看着他。鼻子里的酸意还没散下去。
  “阮胭, 过来,要哭就哭,我不看。”
  沈劲看着她, 眼尾微微上扬,他说这话的时候漂亮的下颌线绷得平直, 俊美的五官在光下显得深邃。光看脸,的确是条有资本蜜汁自信的狗男人。
  “不哭。”阮胭话里带着鼻音。
  “真不?”
  “不。”
  哭也不会在你面前哭!
  阮胭问他,“你怎么在这里?”
  “守株待兔啊。”
  阮胭默了一瞬。
  “我从早上六点就守在这里了, 姚伯说周思柔醒了, 我就知道你肯定会过来。”沈劲站着,眸光专注又坦然, “我就在这里等着, 等一只兔子,哭红眼睛,自己跑过来。”
  阮胭别过头, 生硬地说:“哦。”
  沈劲把手抽出来,迈开腿朝她走过去, 伸手,想把她揽过去,手指又顿住,最后扯着她衬衫袖子的一角, 把人轻轻往前拉。
  “你干嘛?”阮胭问他。
  “带你去找乐子啊,朋友。”他笑, 带了点戏谑,扯着阮胭的雪纺袖子就往前走。
  他这副不要脸的行径让阮胭惊讶不已, 甚至她心里的涩意也莫名其妙就被岔开了。最近沈劲好奇怪, 越来越奇怪了。而且这种奇怪是一点一点与日俱增的, 以至于她完全没有察觉到,等到察觉到的时候,他完全已经变了一大截了。
  阮胭跟在他后面,问他:“找什么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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