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定才女系统后我躺赢了——by霜下枝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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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比如今日预定的任务便只是巡视慈幼堂。
慈幼堂,顾名思义,与幼童有关,类似于现代的福利院。
由州府出资,收养被丢弃的婴孩,并置乳母喂养,直至他们有自立的能力。
明姝只是跟随前往,主要还是由正式官吏进行勘测。
所谓的记录,无非就是在简单逛一圈后,向负责人询问:这慈幼堂成立多久了?基本的运营制度如何?收养过多少个婴孩?那些婴孩之后的去向?……
而在领队的官吏和慈幼堂负责之人交谈之时,明姝知会了一声,便准备和江乐之在这堂里看一看。
前厅是接待的地方,后院才是被收养的婴孩们待的地方。
一些年纪甚小的婴儿便被安置在屋子里,走进去一看,一间屋子摆着上九、十张小床,床与床紧挨在一起,只留了勉强让人行过的距离。
小婴儿们似乎是睡着了,安静地窝在床上,不哭也不闹。
江乐之看着那床上婴儿静谧的睡颜,不由轻声感慨:“明明也都是健健康康的孩子,他们爹娘怎么就那般狠心,说丢就丢了呢?”
明姝嘴唇张了张,却没有说话。
那负责看守这后院的婆子摇摇头:“能捡回来就不错了,还有大把没能被捡回来的,指不定就被野狗吃了。”
话音刚落,那婆子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抽着自己的脸道:“奴胡说的,两位小姐莫要当真了,我这张嘴惯是不听事,要是被掌事的知道了,那就坏了……”
说到后面,那婆子语气里带着恳求。
明姝轻叹道:“你放心,我们不会乱说的。”
她环视了一圈屋内的小床,轻声道:“能有这样一处地方,已经很好了。”
慈幼堂乃爱民之策,写进折子里不定能得到皇上褒奖,堪州的那些官吏恐怕也是将它当作功绩来对待的,所以也才分外重视此次的巡视,才叫这些仆役不敢说半句不好的话。
那婆子得了明姝这话,才舒了一口气,继续道:“若是能被人领走去养,才算好呢。”
“只可惜,这里面都是些女娃娃,估计是没得人要的。”
那婆子的话甚是笃然,听得江乐之蹙起了眉:“为何会这样?”
那婆子似乎也是憋得久了,难得有人问起,便絮絮叨叨地说了起来:“女娃娃接回去有什么用哦,养个十几年,就要送去别人屋里,想来这里领人的,都是生不出娃的,女娃娃又传不了香火……”
“多一个娃,就多一张嘴要饭,一般人家哪有这份善心哦。”
正说着,屋外突然传来了一道尖锐的呵斥声:“都和你说了,今日不能来!”
那婆子话声一停,一拍大腿道:“坏了坏了。”
明姝和江乐之原本就立在屋门附近,此时往外一看,却见外面立了个年轻女郎,正在和院子里的另一个婆子争执着什么。
遥遥看着,明姝竟觉得那女子看着有些眼熟。
而那屋里的婆子连忙往外走,似乎是要劝架,明姝和江乐之也连忙跟着一起出门了,还顺带着将门关好了。
待走近了些,明姝才看得更清楚了。
那女子穿着朴素的棉布衣裙,脸上未施脂粉,却仍可以看出姣好的五官。
可她这会儿却站在那婆子面前,气势极足地和她对峙:“今日怎么就不能来了,我来领养孩子不行吗?”
“你?”那婆子不屑地望着她,言语尖酸,“就你还领养孩子?自己都要靠卖皮肉过活的,你也配?”
听了这婆子刻薄的话语,明姝皱着眉看过去,突然认出来——这不正是早上那从三皇子屋子里出来的姑娘吗!
只是因为素面的缘故,明姝没能在一开始就就将之与那媚态横生的红纱女子联系起来。
听得那赤.裸话语,女子脸上半点愧色都无:“那我也是卖出本事了!你们那一套我还不知道吗,要多少直接说,别给老娘掰扯!”
另一婆子被她这态度气得不行,指着她鼻子就要开骂,而先前和明姝她们说话的婆子连忙上前拦住她:“好好说好好说,还有贵人在呢!”
那婆子这才看到明姝二人,气焰顿时消了些,勉强放缓声音同那女子道:“我先不和你说了,你改日再来吧。”
“不行!”那女子却半点不相让,“人我今日就要带走!”
她冷笑着看着那婆子:“要是再晚上几日,我怕不是要去翠香楼寻人了。”
那婆子脸色瞬变:“小蹄子胡说什么呢!”
说着,她直接上前去,想要制住那女子,却被那女子反手推倒在地。
“怎么?你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任你揉搓的小娃娃?”女子冷声道。
而明姝她们在一旁听得皱起了眉毛,翠香楼……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地方。
而听这女子的话语,她们竟是会将女童转送到那种地方……
两人的面色瞬间冷凝。
而另外那被推倒在地的婆子唉哟唉哟地叫唤,面色泛白,怨毒地看着女子:“你等着,你强闯育幼堂,还放出这等鬼话,败坏育幼堂的名声,看老爷们到时候怎么收拾你!”
“老爷们?”那女子不屑地望着她,“你可知道我昨晚侍奉的是何等贵人?”
听了这话,明姝摇摇头,这三皇子倒也真是糊涂了,竟然就这么把身份告诉了这女子,也不怕招来祸患。
而那女子昂起头,神情甚是高傲地道:“那可是京城来的贵人,是齐王府的世子!”
这话一出,场上皆是震惊。
明姝: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江乐之也回过味来,用手肘碰了碰明姝,小声安慰道:“你千万别多想,谢世子那般清冷的人,怎么会做出这等轻浮之事……”
而另外站着的一婆子摇摇头,斥声道:“你倒是扯谎扯得跟真的一样,只是你没想到吧,我身边这两位小姐正是那京城来的贵人…… ”
说着,那婆子恭声同明姝道:“您说说,这小蹄子是不是在胡说?”
明姝:……啊这。
第80章
而这时, 那女子也看到了明姝,瞬时展露一笑:“便是巧了,这位妹妹是我今晨才见过的……”
闻言, 地上那婆子斥声道、道:“呸!你一个妓.子,也配和贵人小姐们互称姐妹?真是没脸没皮!”
“宋婆婆可不能乱说话, 我是正经被选入乐坊的, 是给贵人们献舞的舞姬, 怎么到你口里就成了妓.子?”
见那婆子跳脚,女子反倒镇定下来了, 掩唇轻笑道:“况且,我是如何成今日这样的,宋婆婆还不清楚吗?”
那婆子顿时不说话了。
还是另一婆子上前打圆场,客客气气地道:“小荷啊,你也别怪宋婆子火气躁, 这几日堂里事情多, 不若你过几日再来, 我们肯定把小燕儿照顾好,等你来接。”
“你往后也是要在堪州待着的, 大家和和气气才叫好。”
听了婆子最后的那话,女子顿了顿,而后冷笑道:“那好,我三日后会拿着钱来,还望刘婆婆说话算话,否则……刘婆婆也是知道我的性子的,闹起来的话, 大家也都别安生了。”
眼见两边似是谈妥了,江乐之急了, 刚想要说什么,却被明姝一下拉住手。
她偏头一看,却见明姝眼中流露出制止的眼神。
她意识到什么,便按住了话头不提。
而待女子施施然离去了,刘婆子才搀扶起跌坐在地的宋婆子,诚惶诚恐地向明姝二人道:“不慎惊扰了二位小姐,还望小姐们海涵。”
而明姝微微一笑,和气地道:“无碍,你们管着这偌大的院子也不容易。”
她格外加重了不容易三字。
那婆子闻言似乎松了一口气,又恭声奉承了几句。
随后,两人便以时间不早了为由,离开了后院。
一直到随着领队官吏离开,明姝都一言不发。
直至出了慈幼堂,明姝才同那掌事官吏说了几句,说是要在城中转一转,那领队思量到小姑娘玩心难免重,便没有多想,只是留了两个侍从跟着她们,以保证安全。
慈幼堂边上街道第一家店铺,便是一家糖水铺子。
明姝拉着江乐之,径直走至店铺前,撩开帘子进入了铺子。
而一进入店铺,一眼便能瞧见最里头桌边坐着的布裙女子。
那女子抬起头,瞧见明姝几人,露出了然的笑容,随后熟稔地招呼店老板:“再来两碗蜜豆汤。”
明姝让侍从在另一桌坐了,自己和江乐之在女子面前坐下:“不必了,我们只是来问两句话。”
闻言,女子用调羹轻轻搅动着面前的蜜豆汤:“只要是我能答上来的,两位随意问。”
江乐之的目光在她面上掠过:“你知道我们会来?”
女子望了一眼明姝,微微一笑:“只是碰巧罢了。”
这一对话后,场上陷入了片刻的沉默。
女子悠悠开口:“让我猜猜,你们找我……可是为了昨夜那贵人的事?”
“说起来……”女子露出个微笑,“昨夜那贵人可真是阔气得很,只是陪他一晚上,他漏下的好处就够我金盆洗手了。”
提起那话题,明姝两人都沉默了。
江乐之似是怕明姝伤心,蹙眉问道:“你是如何知道,昨夜的贵人是齐王世子。”
“自然是情到浓时,那贵人说给我听的。”女子笑意暧昧,“况且,我们这些昨夜被选去献舞的,大多都了解些这宴会的底细。”
“只是她们没我运气好,一眼便被那贵人相中了。”
听她这般说着,明姝觉得还是有必要替谢嘉言正正名的。
明姝轻咳一声,道:“这件事我还是要解释一下,昨夜和你在一处的那位并不是齐王世子。”
“哦?”闻言,那女子也没有表现得多在意,“那大概就是他怕我纠缠,胡诌了个身份……”
“不过无妨,我也就是拿来吓吓方才那两个婆子,好处到了手,我才懒得管那人是什么身份呢。”
“其实,我们找你主要是想问关于慈幼堂的事。”江乐之转换了话题,“你先前在院子里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女子勾起唇角,“小姐应该也明白的,真的需要我仔细解释吗?”
女子慢悠悠地道:“堂里没人收养的女孩那么多,翠香楼又常年缺人,两边可不就一拍即合。”
“我被卖到翠香楼的时候,不过才六七岁,却还记得婆婆最后和我说的一句话……”
“她说,堂里让你长到这么大,也该是你孝敬堂里了。”
“那时候我又怕又恨,觉得婆婆狠心。”女子面上露出个嘲弄的笑:“可我现在想来,竟也觉得不坏。”
“在堂里和我一同长大的,大部分都被卖到了别的花楼,少部分由官府许配给了良民做妻作为遮羞,可算起来还不是要侍奉男人。”
“侍奉一个男人和侍奉很多个男人,也没什么区别……”女子的语气甚是随意,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明姝却摇摇头:“你分明不是这样想的。”
她认真地看着女子:“不然,你不会要去领养别的女童。
女子神情微怔,旋即苦笑着道:“我是自甘堕落,可她还小,连花楼是什么都不知道……”
她似乎怕明姝误会什么,又补充道:“你可莫要以为我是什么善心人,我只是和那孩子有些渊源,所以才想着拉她一把,可也仅仅是对于她罢了。”
“其余人如何,我才懒得管。
“其实将这些说给两位小姐也没什么用,毕竟这事儿在堪州已经延续了这么多年,哪里是能轻易就扳动的……”女子拨弄着指尖,轻笑着道,“小姐们就当听个趣,若是日后嫁了哪家勋贵,还记得这桩事,就帮忙提上一嘴,看能不能管一管这桩事……”
她明明是在笑,可因为垂着头,半张脸掩在阴影中,哀色却要盖过笑意
“一时如此也就罢了,可若一直如此……”
女子轻叹了一声,没再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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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糖水铺子后,两人的情绪都颇为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