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之富察皇后——bycreative皎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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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贵妃亦是神思不属,见粉蝶出来了,紫苏叫住,“里面戴佳小主如何了?孩子呢?”
粉蝶行礼,面上带着一抹疲惫的笑意,“回各位娘娘,小主尚好,稳婆说,已经见到了孩子的头了,应当快了。”
众人闻言,心下皆是松了一口气。
又过了半个时辰,总算是听到了孩子的哭声,众妃激动起身,总算能离开了。
可是……
宜嫔姐妹的生产,乌雅贵人那次,都报喜啊。
这次,都这么久了,只听到孩子不住的哭声,怎么还没听到报喜的声音?
门被打开,稳婆面上愁云惨淡,抱着一个小襁褓。
众人见她神色惨淡,心下奇怪,再一看稳婆身后的粉蝶,亦是花容失色,惊惶无比。
心下各自都有了计较,互相交换了眼神。
佟贵妃心头疑窦丛生,打量着稳婆,“孩子健康降世,乃是好事?你们怎么哭丧着脸?是阿哥吗?抱来本宫瞧瞧。”
稳婆更是大惊失色,连连小步后退。
低着头,声如蚊呐道:“娘娘……”
佟贵妃一向唯我独尊惯了,哪容得下旁人忤逆自己?心知定然是孩子出了事,是大事,就没有不瞧一眼的道理。
于是大步上前,打量一番孩子的面容,没问题!
伸出手,犹豫一瞬,最后还是咬着唇狠心将襁褓打开。
入目的,赫然是孩子一好一坏,一只弯曲得不正常的左足!
她吓了一跳,连忙给合上,连连后退。
粉蝶与稳婆二人一怔,倏地跪了下来,连连求饶。
佟贵妃无心治她们的罪,和她们有什么干系?
好歹还记得叫人去将康熙请来,指着襁褓,语无伦次道:“这是怎么回事?给本宫说明白!是人为的,还是先天的?还是……还是别的、别的原因?”
“太医呢?太医呢?出来!孩子如此,你们常给戴佳氏请脉,怎么就没诊出来?干什么吃的?”
几名太医下跪,伏在地上,颤抖着声音道:“贵妃娘娘,微臣等无能,可孩子在母亲腹中,仅凭脉象,只能看出孩子健康与否,而非是否健全啊。”
钮妃神色一变,大踏步上前,富察舜华紧跟上,只将襁褓下面打开,二人大骇,眼中双双划过凝重之色。
佟贵妃缓过神来,看到富察舜华,灵光一现,道:“你们先起身,我且问你们,阿哥的左足乃是先天所致,以你们之见,这是如何造成的?”
皇室子弟天残,乃是莫大的耻辱与丑闻,素来被认为是天罚。
现在,她只能将影响降到最低。
所以安嫔,不论阿哥如何天生残疾,都只能是她来背锅了。
“这……去岁腊月,微臣便说过,孩子很大可能会留下后遗症,只是不出生,谁也不知道会如何,现在看来……”
此话一出,室内一片寂静。
万琉哈庶妃生怕自己和这事儿沾染上,将自己缩在了角落里,越发地没了存在感。
治答应和春答应也是一脸菜色,知道自己摊上了大事儿。
富察舜华试探着问道:“那几位太医,这小阿哥的脚还有痊愈的可能吗?”
小孩子疼得直哭,像小猫似得,实在是叫人揪心不已。
而且,若是有恢复的可能,哪怕两三成,哪怕不会完全治愈,她们这些人也不必受到迁怒了
为首的太医微微摇头,她的心不由一沉。
“小阿哥的左足虽弯曲得不甚严重,若说完全痊愈,基本没什么可能,但外表看着像个正常孩子,须得天长日久地慢慢矫正,只是行动间,慢慢走还好,若快一点,定然会露出痕迹。”
“且过程,并不是那么好受的。”
一时间,众人都是松了一口气,心中又是庆幸,又是放松。
对一个孩子,谁能有什么恶感?自然是希望他能好好儿的。
但身为宫妃,谁又敢说自己对太后的位置没想法?若小阿哥痊愈了,自然又是一个敌人。
现在的情形,倒算得上两全了。
外头康熙来了,皱着眉,“出什么事儿了?是戴佳氏?”
见人来了,众人行礼。
起身后,佟贵妃摇摇头,涩然道:“戴佳常在安好,并不是她的事儿。”
在康熙的面前,她仍是不敢想象他若是得知了自己的孩子是天残,会是何等的神态。
“戴佳常在,她,生了个小阿哥。”
康熙眯起眼睛,沉声道:“皇室添子,不是极好?”
佟贵妃仍是低眉顺眼,轻声道:“可孩子的身体有问题。”
“若是体弱,叫太医跟着,从小调养,皇室珍稀药材多,不是特别虚弱,总能养到成年。”
一时间,佟贵妃更是难以启齿,沉默下来。
康熙看看屋内寂然的众妃,眸色一厉,众人冷汗直冒。
他看向稳婆,“把孩子抱过来,朕瞧瞧!”
稳婆颤颤巍巍,上前,康熙将襁褓打开,瞳孔一缩,险些站不稳。
富察舜华心下叹气,室内一片寂静,所有人大气不敢出一声,还是大着胆子道:“皇上,太医说,小阿哥情况并非特别严重,有矫正的机会,但是过程痛苦,若矫正完成,看起来,可与常人无异,但是行动间……”
“那就好好治,皇室子弟,这点痛算什么?”
他将襁褓合上,示意稳婆退下,再次看了眼孩子的左足位置,眸光沉沉,如夜间海上的重重雾霭。
是他的缘故?是杀伐太过,才降下如此惩罚?
佟贵妃见状,将太医的话一一转述,“皇上,太医说,十有八、九是腊月里的那次留下的后遗症,乃是安嫔之过啊!宫妃遇喜,皆有专人照顾饮食起居,若说真有什么遗漏之处,就是诊出怀孕前的那一次罚跪啊。”
此言一出,众人附和。
而康熙,好似所有的厌弃与怒火也都有了宣泄的源头。
将脚边的花瓶踹倒,哗啦啦的碎片交叠声响起,所有人都被吓得一个激灵。
“皇上息怒,还请保重圣体。”
众人亦是齐刷刷地跪下,承受着来自帝王的雷霆之怒。
“传朕旨意,安嫔李氏,性行残虐,对上不恭,对下不善,数度怨怼于朕,实不堪为一宫主位,即日起,褫夺封号,贬为贵人,幽居启祥宫,裁撤其身边宫人,无诏不得出。”
这锅,最终还是稳稳背在了的安嫔的脑袋上。
这下子,就是朝堂之上的明将,都说不出话来。
一个戕害宫妃导致皇子生下时天残的罪名,就能把人压得死死的。
甚至还给她留了个贵人位分。
此举,放在外人眼里,已是十分宽慈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第52章 后续
康熙只觉得自己嗓子涩得厉害, 哑声道:“好好医治小阿哥,缺什么就和梁九功说,和内务府说, 务必要让他在十岁前,与旁的孩子没什么两样。”
十年,十年时间,应当是足够了。
太医忙叩首道:“微臣定当全力以赴,医治小阿哥。”
到底对戴佳氏也有迁怒,连提都没提,径自走了。
佟贵妃嘱咐荣嫔,“既然这样,你就好生照看着小阿哥, 缺什么只管说, 内务府那头定然全力配合。”
她眼中不无怜惜, “这孩子……幸亏是生在皇室。”
不然,若生在寒微之家, 还有几分活路呢?
富察舜华出了钟粹宫, 里面气氛压抑的厉害,出了那地界儿,她才觉得胸中舒坦了不少。
她自言自语道:“到底因为什么呢?治好应该没问题的吧?”
钮妃就在她的前头, 叹息道:“但愿如此, 才刚出生, 就要承受如此痛苦,真叫人疼惜。”
宫中的女人, 哪有几个不喜欢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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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七月下旬到八月上旬,整个皇宫都是静悄悄的, 如一潭死水,无人敢掀动波澜。
饶是卫庶妃有喜的信儿传了出来,也没能调动起后宫的气氛,甚至,更是压抑了不少。
因着戴佳庶妃在外传的是因被罚跪而导致孩子天残,是以,众人皆是有志一同地离着卫庶妃远点,再远点。
生怕沾染到什么了不得的事儿,再把自己搭进去。
此时,荣嫔带了二公主来富察舜华这儿做客,两人就说这件事儿。
“这小阿哥天残与李贵人是否有关,其实还未可知,只不过,皇室颜面要紧,李贵人之前又有牵扯,太医想要保命,戴佳氏身边的也想要保命,就只能是她了。”
“也怪她往日不知低调,处处结怨,嚣张跋扈,不然,那日也不会连个求情的人都没有。”
富察舜华轻轻敲着面前的棋盘,懒懒道:“当初,太医当时就说孩子许会有后遗症,我还没当回事儿,没想到啊,竟真的成真了。”
“难不成真的是因为那次罚跪?这话我记得清清楚楚。”
荣嫔嗤笑:“那这口锅,李贵人不背也得背着了。”
总比皇室受了天罚名声好听得多。
“现在启祥宫,由通贵人暂时理着宫务,她处处小心,且启祥宫原本是李贵人的主场,人家位分不再,家世仍在,通贵人再如何也不敢放肆,日子尚且还好。”
“这下卫庶妃倒是省了事儿了,惠嫔那儿,也能清静好久,一个戴佳常在和李贵人,宫中人人自危,对孕妇真是避之唯恐不及。”
“但那孩子,只希望他日后能如常人一般吧。”
荣嫔自己就是做母亲的,相比孩子夭折,哪怕残疾她都能忍受,叹息道:“谁说不是呢?只要孩子好好儿的,他身份在这儿,日后也是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如她头几个孩子,不缺胳膊也不缺腿,可就是早早夭折了。
“永和宫与我钟粹宫毗邻,来时,我就听到那儿吵吵嚷嚷的,好像是乌雅庶妃想要见六阿哥,敬嫔没同意,在那儿闹开了。”
说到乌雅氏,连她都不胜唏嘘,“你说说这人,其实运道已是比我们大多数人好了。”
“想当初,我与惠嫔还有张庶妃等人,是一起入宫的,那时后宫典制不全,位分颇有些混乱,好容易我与惠嫔从最末等的格格,坐上了小福晋之位,典制齐备,又成了庶妃,十六年大封才一跃封嫔。”
“瞧瞧乌雅氏,一跃而为贵人,傍上了佟贵妃,险些有成了嫔位,哪怕嫔位飘了,好歹还有儿子,偏她贪心不足。”
富察舜华轻笑。
若没有她,乌雅氏这个嫔位可是妥妥的了,她是当真运道好,但也够狠,有手段。
“虽说她仍是六阿哥名义上的生母,玉碟也还未更改,但是,皇上金口玉言,断然不可更改,那从那日起,六阿哥的生母养母,都是敬嫔,她闹什么呢?”
“再者,六阿哥不是早已送去阿哥所了?今日抱回来了?”
“哪儿啊?”荣嫔呷了一口茶水,“是今儿早上,敬嫔要去瞧瞧,乌雅庶妃死活要跟着,也不顾禁足令了。”
相比于真正的大事,乌雅家只是细枝末节,皇上到现在还没处置,是根本没放在心上,也是如此,乌雅氏才有心思乱蹦哒。
等皇上腾出手了,看她怎么哭!
富察舜华又是噗呲一笑,“这倒奇了,就算是再怎么想孩子,禁足解了,总会有见到的一日,更何况,往常孩子养在敬嫔那儿,人家也不给她瞧,且命令是皇上亲自下的,她也敢不管不顾?”
“把孩子给敬嫔养着老老实实应下了,为了孩子却不顾禁足令,当真是个好母亲!”
荣嫔又是冷笑:“谁说不是呢?当初四阿哥怎么到佟贵妃那儿的,大伙儿心里有数儿,她就不是个正经的慈母,现在也不知道是装出来给皇上看的,还是故意恶心敬嫔,亦或是二者皆有呢?”
也就是六阿哥注定是乌雅庶妃的最后一个孩子,她才如此不甘心,不愿放手。
以后她哪还会有什么恩宠呢?更别说孩子了。
她伤了身子,再想要个孩子,当真难于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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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祥宫后殿。
由于被贬为贵人,她已是不能居住正殿。
本就不喜后殿次间的逼仄阴暗,她将手边装着佛豆的小筐一把拂了下去。
“戴佳氏,好个戴佳氏!这种屎盆子也敢往我的头上扣!真是好啊!好啊!”
她被禁足多日,早已没有了往日那般消息灵通,直到来人来收回她的嫔位册书,她才知道短短时间内发生了什么。
心中其实也着实后悔,当初为何没听靖嫔的,叫她早早起身,也就无法晕倒了,既然没晕倒,就不必请太医,那日后的事情,小阿哥天残与否,与她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