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之富察皇后——bycreative皎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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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寿宫,新贵人一觉起来,瞧着满目艳色,流光溢彩的各色锦缎,面色大变,上前去,就将托盘给掀了下去。
她眸色冰寒,指着地上色彩不改的缎子,问道:“谁送来的?谁?胤禶夭折,我为生母,竟敢给我送如此鲜艳的颜色!”
新贵人身边的丫鬟却为她的怒火一惊,面色愤愤然,“奴婢曾去内务府说过,这一年,尽量用些素色缎子,可内务府如此,怕是根本没将奴婢的话放在心上,奴婢当时不在,若不然,就将这东西叫他们退回去了!”
“不过主子放心,奴婢已是将事情原本地告知了钮妃娘娘,她自会为您做主!”
“万琉哈庶妃那边儿的要求,他们倒是记着要水绿要柳青要粉红的,咱们好歹也是贵人,又曾育有皇子,这点小事难道还记不得吗?不止如此,对景阳宫的靖嫔主子,延禧宫还有咸福宫等的那几位也是稍有敷衍,竟将夏日用的软烟罗一并送去了,还不及对万琉哈庶妃的一半儿上心呢!”
新贵人攥紧了拳头,身子微微颤抖,“他们这群狗奴才!”
而后歇斯底里道:“把这些给我扔了!扔出去!”
她眼中含泪,“我胤禶才走了多久,就这么被人忘干净了?”
钮妃听到了声音,从正殿走了出来,瞧着满室狼藉,毫不在意地从那些彩缎上踩踏而过。
走到她面前,轻叹一声,拍拍她的手,“你放心,我定是要为你讨个公道的,我有一半儿的宫权,处置几个奴才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你前段时日才刚刚病愈,可别为着几个没眼色的狗奴才生气,伤了身子,不值当的,胤禶……胤禶他一直乖巧懂事,最是亲近你,也不想看到你这样的。”
闻言,新贵人的眼泪瞬间决堤,大颗大颗地砸落在地上的锦缎上,氤氲出一片深色。
她捂着脸,不叫自己的呜咽声传出。
“娘娘,我恨啊,胤禶他,分明那么乖巧,为什么,为什么我就是留不住他?我好恨啊,我无用!”
“娘娘,我的心里,又苦又悔啊!为什么就不能再精心一些,这样……这样,就可以把他留住了!”
钮妃又是一叹,轻轻拍着她的肩膀,“胤禶他留下也是饱受病痛折磨,他还是个孩子,他又乖巧,又懂事,不曾做过恶事,下辈子,他可以投胎到一个好人家,有健康的身体……”
她看向外头遥远的天穹,彼时日光正好,流云缱绻,落叶纷飞。
“也许,比在帝王家更好。”
这世间最肮脏的地方,容不得半点的纯净,不论人,还是物。
靡不有初,鲜克有终。
进了这里,再单纯的人,就算只为自保,初心都不一样了。
变了。
“你放心,那群狗奴才,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想到那个瘦瘦弱弱的小男孩,明明痛得要命,还是会睁着湿漉漉的眼睛,咽下一碗一碗的苦药,一周岁多的孩子,说话都不利索呢,明明那么痛苦,也不哭不闹,还冲着人笑,让人的心都化了。
这样好的孩子,为什么还有人对他下手?
害得这孩子天生体弱,病骨支离,她怎么可能会放过下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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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乾宫内,秋云站在其中,朝着上面的佟贵妃行礼,“奴婢见过贵妃娘娘,贵妃金安。”
佟贵妃见了她,心中便想起先前那尴尬事儿,努力让自己挤出一抹和善的笑意,“你怎么来了?你们主子有事?”
秋云又是一欠身,不卑不亢,垂首道:“回贵妃娘娘的话,奴婢主子确实有东西想请您过目。”
说罢,将手上的托盘递给了紫苏,“这是今日内务府送来的衣料单子,还请贵妃娘娘一览。”
紫苏也好奇不已,,悄悄瞄了眼,上头明明白白的软烟罗三个字,映入眼中,登时她嘴角一抽。
单子到了佟贵妃手中,她抻开纸张细览,越往下看,嘴抿得越紧。
良久,才咬牙道:“内务府……你们主子实在是受委屈了,稍候便会命内务府的人重新将秋衣和料子送上。”
秋云淡淡一笑,欠身道:“多谢贵妃娘娘。”
“只是,有一事,奴婢也大着胆子说了。”
见上首之人不阻止,她接着道:“贵妃娘娘应当知道,今年二月下旬,新贵人那儿的皇子夭折,满宫上下,无不哀痛。”
“但是,奴婢听说,内务府这次给她送的料子,无一不是耀目生辉,红红绿绿……”
佟贵妃脸更黑了。
秋云见状,点到即止,不再多说,行礼道:“奴婢要回去复命,先行告退。”
贵妃闻言,更是心中堵得慌,气息不稳,挥挥手道:“去吧。”
等人走远了,才面无表情地将手边的茶盏扔在地上。
“把内务府一干人叫来。”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的意见我看到了,都比较中肯,我会仔细考虑的。
幸好大纲还差点,刚写到夺嫡,不然就要大改了,而且不出意外,先给太子订一个豪华版盒饭吧。
明天见!
第57章 惩处
可惜, 还不等佟贵妃将人叫去,钮妃就带着人直直去了乾清宫,告了一状。
康熙有些莫名, 看了眼手上的汤, 看来这久不能得的汤水, 喝一顿,也不是那么轻易的。
难怪八百年不往御前凑的人,今儿叫人送了鸽子汤来。
钮妃不常踏进乾清宫,一旦进来, 必然有事儿,只怕那娇气包, 今儿也是要告状的吧?
“妾见过皇上,皇上圣安。”
康熙开门见山,深知她不是个拐弯抹角的性子, “快起来,你也不常进乾清宫, 今儿来, 有什么事儿,直说就是!”
钮妃肃着一张脸, 微微点头, “果真什么都瞒不过您,且的确有要事要同您说。”
“今儿内务府送上重阳节的衣料,新的旧的,红的绿的, 本也没什么可指摘的。”
梁九功搬来了椅子,钮妃顺势坐下。
“皇上,但新贵人丧子不过半年, 那是天家皇子,却被内务府一干奴才忘个干净,送去大红大绿的衣料子,新贵人登时就哭得撅了过去,皇上,”钮妃情真意切,双目渐渐有了水意,“胤禶那孩子,甚是乖巧,您忍心吗?”
闻言,康熙倏地回头,目光冷厉。
“你说什么?给丧子半年的新贵人送去了大红大绿的衣料子?他们怎么敢?”
钮妃拿着帕子擦擦眼角,微微垂首,唇畔的笑带着些微的讽刺,“怎么就不敢了?您瞧瞧景阳宫,咸福宫,延禧宫,还有长春宫那儿,这次也被敷衍着,送了一些过季的料子,她们尚且是主位呢,都如此,别说新贵人只是个贵人,且膝下的皇子也数月前夭折了。”
“就这样的,宫里多少呢,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捧高踩低本就是世间常事,只不过,内务府这些人的势利比旁人更明显罢了。”
她每说一句,康熙的怒火就加重一分。
到底登基多年,很是经历了一番困难时期,练就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即使心头怒气涛涛,面上也仍是无波无澜。
都不必去查明,他深知,钮妃这种八百年不来一次的人,没必要对这等小事说谎。
他沉声道:“梁九功——你去!把内务府今日涉事的头目都罢了,每人重打四十大板,活得下来与否,全看他们自己了,若叫朕知道有人放水,脑袋也不必要了。”
康熙对那一干人的处置,丝毫不手软,叫梁九功胆战心惊。
四十大板,重打,还能保下来命,那是真命大了。
梁九功实在受不了如此气氛,匆忙应下,退了出去。
钮妃起身,“既然事情了了,那妾就退下了,不耽搁皇上处理政务了。”
佟贵妃到底来晚了一步,她到的时候,那些人已是行刑完毕,被打得血肉模糊,奄奄一息,出气多进气少了。
她眼前一阵眩晕,扫过内务府跪着的一干人,再看看被拖回来的几人,直叫觉着他们一阵凉风吹过。
“既然皇上已是做出惩处,本宫就不多事了,但若有了下次,你们都给本宫提着脑袋来!绝不姑息!”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
纵然只是几个总管,可他们多数人是没见过这样阵仗的,本就胆寒不已,又被佟贵妃敲打,更是战战兢兢,连连应和。
“奴才记得了,记得了,多谢贵妃宽宥,多谢贵妃!”
佟贵妃心气儿不顺,又是狠狠地剜了眼那几个气息将尽的总管,指着他们道:“记得就好,不然,他们的今日,就是你们的明日!”
那目光森然无比,一众太监皆是不敢抬头。
她转身就走,去了乾清宫,在丹陛处等着康熙传召。
不多时,梁九功走了出来,擦了擦汗,面带为难:“贵妃娘娘,皇上正处理政事,请您先回承乾宫呢。”
自打八月里,政务就减少了不少,哪儿来的政务繁忙呢?
佟贵妃心知康熙这是不会见她了,这话不过是给她最后一点颜面,捏着帕子的手一颤,又是用力攥了起来,骨节微微泛白。
强笑道:“那我就不打扰皇上处理政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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轿辇上,佟贵妃沉着脸,“到底叫钮妃抢了先!内务府这群废物,叫他们上心着些,结果好好儿的事儿办砸了,害得我也吃了挂落!皇上连见都不愿意见我了!”
内务府下多个部门,钮妃就拿了几个如造办处这样没油水的,下剩的,全都在她这儿。
自然,事发之时,她也跑不了。
“明儿,叫人将各宫的衣料子都补上,钟粹宫那边儿就不必了,除开本宫和钮妃,属她们那儿得的最多最好,半丝布料都不差的。”
“再去叫人把储秀宫接着打扫出来,赫舍里氏不日即将入宫,此后,宫中又要热闹起来了。”
紫苏心道,三个后族,能不热闹吗?
加上咸福宫那位博尔济吉特庶妃,那就是四个了。
也就是那位不爱管事,成天深居简出的,要不后宫可比现在更热闹。
三个女人一台戏,四个女人就更别说了。
佟贵妃一拍手边的护栏,“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先头的事儿余波仍在呢,又出了这一档子,怎么就跟她过不去了?怎么就绕不过去了?
真是越想心里越窝火。
承乾宫很快到了,佟贵妃下了轿辇,和紫苏一边走一边说着,“本还想着这段时间皇上心情好,和他提提四阿哥改玉牒之事,眼看着明年又是十年大修之际,若是赶不上,就又要再等十年,事出突然,别说和皇上提了,哪怕试探我都不能了。”
紫苏微微垂下眼睑,“主子,小心门槛。”
“左右还有些时间,皇上总不能一直心情不好,这事儿总会慢慢儿过去的,您也不是没提醒过内务府新贵人的事儿,是底下人没放在心上,阳奉阴违,固然您有错,可大处还是在内务府身上。”
“皇上最是明理之人,他焉能不明白?”
佟贵妃摇头苦笑,坐了下来,“你不明白,这次,大半后宫的主位都对我不满了,何况,里面还有皇上的心尖尖儿,又带出了不敬皇子的名头,哪那么快就能过去?”
“至少啊,最近我是别想得着好脸了。”
“怎么最近不顺的事情如此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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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内务府的人来请罪了,又拿来了不少今年的新料子。”
富察舜华呷着自制的花茶,“昨晚那群人才被皇上撤了,打了一顿,今天就来了一批新的,贵妃这换人的速度也挺快的。”
将小盖碗放下,磕在桌上,清脆一声,“罢了,将东西收下,冤有头债有主,也不是他们轻慢我的,打发他们走吧。”
“哦,对了,再问问他们,昨日那几个小总管,还活着几个?也不必来报我,叫他们引以为戒就是了。”
“叫他们日后做事,可千万仔细着,别成了作死了。”
墨竹走了进来,春白走了出去。
“主子,今儿午膳想用什么?”
富察舜华从炕上起身,趿拉着鞋子,“今儿炖了鸽子汤没?”
早知道钮妃行动力那么强,就不送那一盅鸽子汤了,留着自己喝不香吗?
全进了康熙的肚子里,她一口没捞着。
“有的,今儿炖了乌鸡汤,鸽子汤,膳房知道您不大喜欢鱼汤,一般不做的。”
富察舜华心情好了些许,抿抿唇,笑着道:“也不是,如果有鳕鱼,炖豆腐,做鳕鱼豆腐汤,十分清淡鲜美,我也是乐意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