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之富察皇后——bycreative皎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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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苏大惊失色道:“主子!现在才七月,您等等,再等等,至少也要等到颁金节再说啊,这期间多少日夜,皇上不是没有改主意的可能啊。”
佟贵妃轻咳了几声,苍白的面色上浮现了几分不自然的潮红,“再看看吧,确实太早了。”
白芷面上浮现一抹笑意,“是了,只要还未大修玉牒,哪怕是在前一日皇上改了主意,那都是行得通的。”
“再说了,您与皇上,是嫡嫡亲的表兄妹,哪怕皇上顾虑再多,他也是顾及着自己的母族的,您求求他,不就是放下身段,拉下脸?和到手的好处比,这又算得了什么?没准儿他心软了,就答应您了。”
佟贵妃垂首不语,思考着像康熙低头和向乌雅氏低头,哪个更叫自己舒服一点。
自然是前者。
可是,乌雅氏那儿尚可以说是等价交换,可康熙那儿,碍于身份,那就真的是低头了。
她自小众星拱月般地长大,所有人都和她说,她是要入宫的,是要延续佟氏一族的荣耀的。
自她少女情窦初开,她就喜欢上了自己的这个表哥。
她看着他与自己的元后琴瑟和鸣,心中酸楚,元后薨逝,她和家中都一样,面上哀伤,可心中都有着隐秘的欢喜,虽然大不相同。
本以为她入了宫,熬一些时日,便会是下一任继后,可没想到,她们家不敌钮祜禄氏,最后她仍是为妃。
况且,入宫后的生活,也不如她想象一般的美好。
皇上对她,到底没什么男女之情,却也最大限度地保留她的颜面。
她有自己的骄傲,也不会去媚上讨好,就这么不咸不淡,也是极好。
可现在,要她拉下脸,放下身段去求,她真的做不到。
此时此刻,她真的觉得自己很累很累,身体是,心也是。
夹在家族,也包括自己的期望与皇上中间,她两面为难。
这种感觉,已经要把她逼得窒息了。
她是不是不该进宫?不该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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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很快到了七月七,又匆匆而过。
春白将晚膳撤了下来,看着里面只动了几筷子的饭菜,唉声叹气。
墨竹见了,上前问道:“怎么了?还是没用多少?”
她点头,“就用了小半碗米饭,一点青菜,一块儿排骨,我都不知道主子到底是食欲不振,还是在节食。”
“眼瞧着人就比初五那日清减了不少,可都快过去半个月了。”
墨竹略略思忖一阵,笑道:“那应当是主子刚开始的时候确实是吃不下去,但这些日子,胃饿小了,就吃的不多了。”
拍拍春白的肩膀,“别担心了,以前在府上,主子也曾如此。”
说罢就进了屋子,“主子,因平三藩进展极大,皇上特赐宴于瀛台,百官同庆,就在后日,七月二十一。”
富察舜华兴致缺缺,“去就去呗,我又去不了,你都说百官同庆了,那自然,场面上宫妃不得参与。”
“都是没准儿的事儿,万一皇上带着您和诸位主儿前去避避暑呢?饶是现在已入初秋,可秋老虎还厉害得很。”
“能出去,自然是好的,皇宫里,院子都是四四方方的,景色就一处御花园,真能把人憋出病来。”
她拿起扇子,靠在迎枕上,扇着风,“前几日我就瞧这小阿哥身上不出痱子了,我这心里,既高兴又不高兴。”
孩子好了,她自然开心,可不能见到了,难免心思低沉。
墨竹晓得她所想,笑道:“小阿哥好了,是好事,哪怕不能时时见面,知道他健康就好。”
“看您热的,奴婢叫人给您去一壶酸梅汤来。”
漾月又是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贴在富察舜华耳边又是耳语几句,“今晨早朝,三藩大局已定,皇上赐宴瀛台,便想要攻打台湾了,于是有大臣顺着皇上心意提出,复职施琅,但施琅吃过几次败仗,家中又是明朝降将出身,所以被大臣们压了下来。”
富察舜华神色一凛,“看样子,过一阵儿,安……启祥宫的李贵人就要出来了。”
哪怕不复位呢,禁足令也是必解无疑了。
人家是明朝降将的后代,施琅没有女儿入宫,但就算给了李氏,这也是一个态度。
前明的降将,其实都有抱团的意识。
她曾了解过台湾历史,自然知道,这一场,就是施琅与姚启圣打下来的。
漾月的神色肉眼可见地急了起来,“那……这可怎么办?李贵人她不识好人心,把罪责都怪到您头上了,她若是出来了,还不得可劲儿针对您啊?”
富察舜华轻笑,摇头道:“针对我?你怕是忘了,到底是谁把她坑害至此的,可不是我。”
“且现在,她们李家已经开始衰落,她倒不会对我做些什么,毕竟现在我的位分高于她,但是,她的位分仍是高于戴佳常在。”
墨竹拿着酸梅汤回来,就听到了这一番话,“所以,现在最该着急的,实则是戴佳常在?但也不知道她能不能从早朝这些事情上,挖出这些信息。”
漾月轻轻摇头,“怕是不能的。”
“戴佳常在因为先前得罪了荣嫔,又生下了天残的皇子,哪怕最后有李贵人背锅,皇上也是不喜她,日子不大好过,现在都缩在宫里,做个隐形人呢。”
“更别说谁会与她说前朝的消息了,只怕啊,她得等到李贵人被解了禁足的那一日,才知道这消息呢。”
富察舜华小小地抿了一口酸梅汤,“她自己作的,怨不得人。”
历史上的七阿哥与戴佳氏,一直是默默无闻的,似乎一直不受康熙待见。
她之前觉得,导致七阿哥残疾的,原因可能是李氏与戴佳氏自己的原因,一半一半。
这些日子,她隐隐回忆起来,好像听谁提起过,康熙甚至有意将其出嗣,宫内每年祭神,都没有他的姓名。
那看这样子,历史正轨上,没人给她背锅。
“既然有人提了,这其中必有皇上的意思,咱们就别讨论了,静等着吧。”
说罢,将杯中微微散了些凉意的酸梅汤一饮而尽。
这清朝,前朝后宫,当真是息息相关。
眼看他朱楼起,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然后,朱楼再起。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就一更哦
第80章
八月里, 康熙力排众议,复职施琅,任福建水师提督之位。
与此同时, 施琅开始训练水军。
而后宫这儿, 康熙将李贵人解了禁足, 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许多人可都是在她落马那一日踩了一脚的,自然觉得是麻烦事一件。
但大多数都是气定神闲, 因为家里老早就给通气儿了。
可钟粹宫戴佳常在那儿, 却是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想到李氏会出了启祥宫, 她浑身都颤抖起来,止都止不住。
粉蝶扶着她坐下, 焦急道:“主子,您怎么了?说句话呀, 可别吓奴婢, 还是, 奴婢去请太医来给您瞧瞧?”
她这就要跑出去,却被戴佳常在拉住,“别, 别去,咱们现在本就尴尬, 再说, 我也没生病,就是觉得, 太过吃惊了,我险些没反应过来。”她紧紧抓住粉蝶的手,“她真的被放出来了?”
粉蝶在她殷切的目光下,艰难而迟缓地点点头, 口中发涩,“是的,今儿皇上回了乾清宫,就命人传了口谕,将她放了出来,仍以贵人身份,执掌一宫。”
戴佳常在只恨不能立时晕过去,仿佛这样,就能逃避这个现实。
她苦笑:“这就是家世强大,人脉盘根错节的好处了。”
“看样子,其余的宫妃早都知道了这个消息,只有我,是最后才知道的,一点准备都没有。”
粉蝶只能硬着头皮安慰道:“主子先别慌,李贵人乍一出来,怎么可能立时就来找您的麻烦?她被禁足已久,自然要先站稳脚跟,首先就是处理她启祥宫的事务,您别急,咱们好歹还能缓几日。”
“哪怕杯水车薪,也得试试看啊。”
“皇上都定了她的罪,也没让她复位,这说明,在皇上心里,她仍然是戕害了皇嗣的宫妃。”
戴佳常在深吸一口气,笃定道:“你说的没错,就是她的缘故。”
“就是。”
“这几日,咱们就不要出门了,省得碰上,又是一阵心惊胆战。”
她强自镇定下来,又嘱咐粉蝶,“你去瞧瞧七阿哥怎么样了,他的腿脚一日不好,我一日心中不安。”
粉蝶连忙应下,“奴婢这就去,您脸色不好,还是快休息一会儿吧,眼看着晚膳时间也要到了,奴婢先去和膳房知会一声,再去瞧瞧七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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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祥宫,李贵人坐在后殿的明间,春风得意。
同身边的碧露和碧霜道:“瞧瞧,这不就出来了?”
她冷笑,“这宫里,孩子管用,圣宠管用,家世同样也好用。”
所以她能起来,僖嫔……赫舍里常在却永远没办法复起了。
“赫舍里常在那个蠢货,我虽往日嚣张了些,但也知道惩罚人要找好名目,她倒好,敢私下动刑,还敢对着皇上说那样一番话,原本她被贬为贵人,其余人各升一级,这事儿就算了了,但那一番话……日后还要被人折辱回去。”
她嗤笑,“都是自己作的,还真不冤枉。”
碧露纳闷道:“不是说还有僭越之罪吗?”
“别人不知道,难道我还不知?皇上压根没打算治她这个罪,谁的宫中没两件逾制的东西?这金剪都是轻的了。”
“实则皇上就是为那一番话恼了,才加重了惩罚。”
“不说这个了,”她摇摇头,“我许久不在后宫活动,戴佳常在的日子过得如何?”
碧霜轻轻一笑,“还能如何?人都得罪干净了,天天提心吊胆呢?这下子您回来了,她怕是慌了吧?”
李贵人将小盖碗重重往桌上一磕,“小贱人,还知道慌?还知道提心吊胆?我是罚了她,但她栽赃我的时候,有没有做噩梦啊?”
她恨得咬碎了一口银牙,“早晚我让她付出代价!”
碧露小心地、轻轻地问道:“那景阳宫?”
李贵人捏着茶盖的手一顿,摇摇头,叹气道:“关她什么事儿?当初说的都是气话,迁怒罢了。”
且识时务者为俊杰,她们二人现在的境况,差了个个儿,她也不会去招惹人家。
人得学会识相。
碧露忙岔开这个话题,笑道:“若是这次咱们府上立了战功,您就离着复起不远了。”
后宫典制齐备,一皇后,一皇贵妃,两贵妃,四妃,六嫔,以上是为宫中主位,分居东西十二宫。
若非中宫空虚或皇后病重,皇贵妃轻易不会册封,是以就没有考虑皇贵妃的住处了。
四妃之位,至今空着三个,所以嫔位上的人,就稍多了些。
僖嫔又下去了,她倒也有机会补上这个位置。
她又是喝起了茶,越发显得气定神闲,“看看吧,若是打得好,皇上自然不会吝惜一个嫔位,若是不好,只能再寻机会了。”
“左右我已经出来了,日子长着呢。”
“去,给我打探一番,这戴佳常在平日都是如何活动的?这次我就不信了,还堵不到她?”
碧露道:“您啊,还是先别折腾她了,谅她这些日子也不敢出来的,总不能跑到人家钟粹宫去吧?”
“别忘了,现在您还是戴罪之身,尚未复位呢。”
闻言,李贵人面上不由有些憋屈,半晌才道:“就听你的。”
碧霜心里轻轻松了口气。
可别折腾了,再折腾,万一贵人的位分都保不住了怎么办?
到时候这启祥宫都握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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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阳宫,富察舜华正和几个宫女学着缝制小衣裳,奈何手艺不精,只能先从小袜子开始。
看着袜子都缝的七扭八歪,手上还多了十来个针眼,她叹气,“就是没这天赋,针脚粗疏,一个大一个小的,你们都是怎么学的?”
秋云手上正用羊毛线织着一双小袜子,笑道:“不行就别缝了,有咱们几个在呢,都是针黹的好手,您瞧瞧,您那手,血点子一个个的,再扎几针都得肿了。”
富察舜华拎着袜子,在自己眼前晃了晃,“自己都不忍心看了。”
“只是我想着,咱们自己人弄得东西,总归能放心些,内务府鱼龙混杂,哪怕再仔细,终是逃不过百密一疏这话,上次那事儿不就是个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