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之富察皇后——bycreative皎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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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如此做派,康熙心下觉着好笑,只道:“和朕还在这儿装模作样?坐吧!”
富察舜华眨眨眼,笑意温软,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靠着,又抓起了手边的团扇扇着风。
室内放着两个黄花梨冰桶,可是比她的景阳宫凉快多了。
见室内无人,梁九功又退了出去,她只好自己动手,将椅子朝着冰桶的方向拉了拉,而后又坐了下来。
一边享受着冰桶带来的凉意,她一边思索着。
原来这时候,手摇风扇还没出现呢?
见她瘫在椅子上,康熙只觉好笑,“就这么热?连正经坐着都嫌累得慌?”
富察舜华有气无力地点点头。
“妾是走着去了承乾宫,又从承乾宫走着去了慈宁宫,而后又跟着去了宁寿宫,再从宁寿宫回了景阳宫,纵然您令便辇去接妾,可到如今,也还没缓过来。”
康熙沉吟一会儿,想着她的牌子前几日才呈上来,便吩咐道:“梁九功,御茶房就在跟前儿,还不去给你贵人主子呈上冰碗来?”
富察舜华眼神一亮,似是想起了什么,随后赶忙阻止,苦着脸道:“可别了,最近正用着药呢!御医嘱咐了,不敢吃冰。”
“若是有冰镇的甜碗,或是水果,倒是可以用一些。”
“我不挑的!西瓜,甜瓜都行的!”
康熙批好了折子,大踏步从御案绕了出来,拉着椅子,坐在了富察舜华身边,“你倒是不客气!来了朕这儿,将朕的人使唤的团团转!”
她嫌热,男子阳气重,与康熙拉开了点距离,扇子扇的更勤快了。
“哪有?不是皇上自己心疼妾,叫人去拿的冰饮子嘛?”她笑容讨喜,嗓音甜而不嗲,“就算是这样,那也是皇上纵的啊!”
康熙把她直接拽过来,虎着脸道:“知道是朕纵的,还敢嫌弃朕,嫌朕身上热!”
他鼻间呼出的热气全都打在了富察舜华白嫩的脖颈处,不仅热得慌,耳根子也烧得慌。
她咯咯笑着,一面躲着,“皇上快放开,妾热得很,咱们都不舒坦!”
康熙的额头碰碰她的,声音清冽如山间泉水,“小没良心的!人家是用完就丢,你甜碗冰鉴还没到呢,就想把朕扔一边儿了?”
富察舜华仍是挣扎着扭啊扭,“哪有?”
她如羊脂白玉一般的手指在康熙胸膛处点了点,故意拿捏着娇滴滴的嗓音,“皇上可是冤枉妾了!”
闻声,年轻帝王心口酥酥麻麻的。
外头梁九功到了,“皇上,富察小主,冰鉴和甜碗到了,现在就呈上?”
康熙沉声道:“进来吧!”
便有梁九功带着几个小内侍,捧上了一个宝蓝色的冰鉴,另有两个小内侍拎着食盒,将甜碗呈了上来。
冰鉴被打开,冒着袅袅寒气,里面数个小格子,其间装着水果。
康熙放开了她,她拿着银叉,叉了一块儿沙瓤西瓜,红艳艳的,递到了康熙嘴边。
“皇上也吃,且瞧着这沙瓤,定然甜的很!”
康熙笑着瞥了她一眼,心道她还算上道,还算有心,接过了银叉,三两口便吃干净了。
而她自己,则叉了一块儿桃子,慢慢用着。
见她吃得欢快,男人提醒着,“一会儿便要用晚膳了,你可悠着点儿,纵然这是冰镇的,但积少成多,吃多了也是不好的!”
闻言,富察舜华长长舒出一口气,不舍地看了眼冰鉴和甜碗。
这次吃了,下次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
幽怨地看着康熙,水光潋滟的桃花眼中是浓浓的低落。
康熙起身,将她拉起来,“时候不早了,该用晚膳了!走吧!”
富察舜华只好跟着起身,向外走去。
到了昭仁殿用膳,里头的长桌上已是摆得满满当当,虽康熙有心裁减御膳,可依旧分量不少。
“坐,不必为朕侍膳。”
一听,富察舜华更是开心,连忙谢过,而后坐在了他的右手一边。
等到他开动了,她也跟着开始挥舞着银箸。
这些菜早已用银针探过,试毒的太监也都挑了出来一部分尝过,没有任何问题。
梁九功就想着上前去为他布菜,却被康熙挥退。
桌上有她爱的夫妻肺片,鱼香肉丝,辣子鸡丁,西瓜盅,于是吃个不停,就连康熙,也试探着夹了几筷子。
用过晚膳后,帝妃二人走了几圈,就开始午休。
等到了下午,康熙又开始批阅折子,而她则要在一旁侍墨,虽然她动作娴熟,毫不费力,但时间长了,这所谓的红袖添香也让人觉得乏味的很。
好容易熬到了他批完折子,又用了一顿酒膳,等到了酉时后,才开始过夜生活。
而后,半夜,她穿好衣裳,又被宫人搀着送回了景阳宫。
就冲这一次,她就再也不想侍驾了。
除了吃得好点,真是比到乾清宫侍寝还累!
富察舜华累得想骂人,可宫中许多人却是打翻了醋缸。
**
承乾宫处。
佟佳贵妃在大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最后,将自己的贴身宫女紫苏与白葵叫了进来。
“娘娘,您还是早些歇着吧,熬夜对身子不好,灶上还有些安神汤,不若我给您拿来,您用了?”
佟佳贵妃情绪低迷,双目无神,秀美的面容上,带着点点清愁,靠在大迎枕上。
“你们说,她到底哪儿好?引得表哥为她如此着迷?我只是小小提了一下为乌雅贵人进位,迁居景阳宫一事,他就毫不顾及我的颜面,直接驳了回来!他还有把我当成表妹吗?”
“早年间,这样的小事,表哥定然是依我的!这次不就是个嫔位不就是放出了消息?他为什么不允?为什么?”
佟佳贵妃状若疯癫,使劲儿捶打着床板,将床头柜上的东西一扫而下,瓷器碎裂的声音噼里啪啦地响着。
紫苏见主子这等模样,心中叹气。
她与皇上二人是表兄妹不假,可再是表亲,也是皇帝,她们主子现在的身份,是帝王嫔妃啊!
帝王喜怒无常,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
富察贵人本就生得好,家世也好,勾人的本事也是一等一的,皇上本就在兴头上,眼瞧着就是要起来了,主子何苦去触这个霉头?
这宫里,有几件事情可以瞒得过皇上?
只稍稍一提,就有无数的人上前,皇上知道了乌雅贵人与富察贵人有些冲突,难道还想不明白这是乌雅贵人故意的?
皇上对自家主子这个帮凶焉能有好脸色?
只是她人微言轻,便是提醒过,主子自以为依靠中表之亲,皇上定然会应允,对她所言的后果不以为意,现在好了,终是得到反噬了!
原本,皇上就不甚喜爱她们主子,虽说借了孝康章皇后的光,一入宫便是妃位,现今位至贵妃。
但人人心里都清楚,这是给他的母族体面。
但同时,对佟佳氏一族觊觎后位的种种动作,亦是不喜。
不然,为何四阿哥只是换了养母,玉碟至今未改,仍在乌雅贵人名下?
且自打主子与孝昭仁皇后争夺后位失败,孝昭仁皇后虽坐着冷板凳,但恩宠,也是比之强不到哪儿去。
作者有话要说: 四千字奉上
第12章 流言
七月中旬,中元节后,就有消息从承乾宫中传出,说是佟佳贵妃向皇上进言,欲择有妊娠之功或出身高贵的妃嫔晋升,为一宫主位。
消息一出,东、西六宫皆是人心浮动。
现在主位空着的宫殿,景阳宫,储秀宫,景仁宫。
最后一个,不消多说,绝不会给妃嫔居住。
而储秀宫,大半是留给原配嫡后赫舍里一族女子的。
僖嫔虽也姓赫舍里,可却是这个姓氏的小小分支,两家没什么干系,一百个僖嫔家也比不上元后家。
承乾宫内,众人都是屏气敛声的,脚步都恨不能放得更轻、再轻一些,生怕触了主子的哪个点,又是一顿臭骂。
佟佳贵妃面色黑沉沉的,便是昨夜刚刚侍寝了,也掩不住此时内心的不爽焦躁。
到底是谁传出去的?她最近才和皇上又与提了几次,闲时也与自己身边的宫人提了几嘴。
可这些人并不会说出去。
还是宫里头不够干净?
她微微皱眉,乌雅贵人又有了身孕,已是两个多月了,如此一来,封嫔的可能性无疑更高了。
她与乌雅贵人间的同盟,本就不甚可靠,她为贵妃,两人之间,全以她为主导,但乌雅贵人又是个有大志向的,必然不甘于现状,现下,两人的关系已是岌岌可危,濒临破裂。
这一番言论,又是从她宫中传出的,处境之上,就微微落了下乘,这人本就有旁的心思,这下子更不好掌控了。
这次,必得拼力为其争来嫔位了。
若不然,四阿哥的归属,当真是不好说了。
本来,为乌雅贵人请封,乃是一举多得的好事,既稳定了她在后宫的威信,还能暂且稳住乌雅贵人,四阿哥仍能由她养着,更可以折辱富察贵人,也为她自己出口恶气。
谁想,事与愿违,本以为最轻松的关节,却出了岔子。
揉揉眉心,找来紫苏,吩咐道:“去,使人给乌雅贵人递个话儿,她不是有孕了?她什么时候觉着胎坐稳了,将这事儿爆出来即可。”
紫苏心下叹气,仍是应下,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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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和宫。
正殿的敬嫔得了这信儿,心情不爽,却也知道自己是胳膊拧不过大腿,若佟佳贵妃当真有这心思,又劝动了皇上,她无论如何都阻止不了。
不过,坏就坏在,乌雅贵人若是晋封了,与她位分相当,这永和宫的主人,到底是她呢?还是日后晋封的乌雅氏?
她愁眉不展,喃喃道:“这下子事情倒是难办了!”
纵然她家世比乌雅氏高出不少,可她膝下无子,若当真使她得了嫔位,只怕这永和宫主位的位置,就要换人做了!
海棠见她愁眉不展,不由轻声问道:“主子这是怎的了?还在为今日宫中的流言忧心?”
她低下头,面带羞愧道:“是奴婢不好,奴婢多嘴多舌,不该告诉主子的!左右是一桩流言!平白惹得主子烦心!”
敬嫔挥挥手,微微阖着眼,“哪里又关你的事?你不过是如实上报而已,且这流言愈演愈烈,佟佳贵妃也未见出面压下,可想而知,还是有这个打算的!”
海棠问道:“主子可是担心,万一真叫这乌雅贵人得了势封了嫔,永和宫的管理权在谁的手上,又是谁为主位是么?”
“按理说,您就是主位,资历摆着呢,可乌雅贵人,可是原育有四皇子的,这就不好说了!便是她不是主位,难不成还能没这心思?”
她眸中意味深长,“奴婢可是听说了,佟佳贵妃只与皇上提起封嫔一事,却未提及令乌雅贵人迁居景阳宫,但是却叫人将两则信儿都传到了景阳宫和御前,她想着皇上会全了她的面子,却没想皇上那儿一点动静也没有。”
敬嫔睁眼,大吃一惊,坐起身问道:“还有这事儿?你怎的不早说呢?那这次事情……”
海棠忙道:“主子容禀,并非是奴婢瞒着您,而是奴婢也是才得到信儿呢!而且听说皇上并未答应,此事不了了之,佟佳贵妃也就没敢大肆传出消息,以免皇上迁怒!但是宫中现在几乎都知道了!”
“您猜得许是对的,这事儿跑不了景阳宫的手笔!定然和她们有关!”
闻言,敬嫔眼睛发直,只叹道:“其实若这事儿成了,倒是对咱们好呢!只可惜佟佳贵妃折戟,倒叫咱们担惊受怕的!”
永和宫后殿,乌雅贵人处。
茉心得了消息,说给乌雅贵人听,又皱眉问道:“这当真是承乾宫传出来的?那佟佳贵妃这又是什么意思?”
乌雅贵人只是摇头,“这想来和佟佳贵妃没有干系,不过是景阳宫反击的手段罢了!当真是小看她了!还有这等本事呢!”
“不过,事情倒是棘手了,咱们这一方倒显得被动了!”
都说消息从承乾宫传出来,甭管真假与否,皇上又岂是旁人能帮着做主的主儿?
何况谁都知道佟佳贵妃求子心切,四阿哥的玉碟还不在贵妃名下呢!前一阵儿又为她说了话,难保这次不会剑走偏锋。
想到这儿,她不由心烦意乱。
仿佛是自我安慰,她低声道:“倒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贵妃那儿如今出了这档子事儿,她便稍稍处于下风,总该给我一个解释的!”
然,茉心与她都知道这是自欺欺人。
那位主儿一向自傲自矜于自己的身份,又怎会同她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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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暗流涌动,富察舜华却是稳得很。
这事儿啊,甭管当初佟佳贵妃是如何说的,但只要消息是从她宫中传出来的,在乌雅贵人那儿就讨不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