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貌是长久之计——by墨九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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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生坐起身来,不太适应胸脯的空空落落感,没有裹.胸.布的束缚,虽是舒坦多了,但也不甚自在。
她轻叹了一声。
难以置信,堂堂傅大人,明德伯府的世子爷,当真嫁人了!
翠书上前伺候,笑道:“夫人,侯爷让婢子莫要扰了夫人歇息,这不……等夫人自个儿醒了,婢子才来伺候,侯爷对夫人是真真关切呢。”
哼!
傅生内心冷哼,一定要找机会和温泽商量商量,不能总是让她在下呀!
温家已没有长辈,故此,大婚头一天,温泽与傅生打算入宫,给皇上与淑妃娘娘请安。
傅生洗漱穿戴好,就在府上四处走走,她以前是温府的常客,对这里甚是熟悉,不多时就走到了练武场。她幼时便是师从温大将军---确切的说,是她的公爹。
当初她手臂力气小,武功招数总是做不好,温泽还笑话她,“阿生,你怎的像个小姑娘?”
想起曾经往事,傅生的脸更沉了。其实,真要说起来,阿泽打小就喜欢压制她啊。
她处处比不上,也处处被他压着,甚至如今在榻上……她也总败给他。
思及不堪回首的往事,傅生又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华贵的女装,她自知在武力上已不是对手,那不如发挥所长,以柔克刚……?
于是,傅生朝着练武场上,正在舞剑的温泽挥了挥手,“郎君,该用早膳了。”
温泽收剑,看着台下一脸娇笑的傅生,心情略略复杂,总觉得她在谋划什么。
他刚下来,傅生就上前给他擦拭额头的汗,边擦边柔声的问,“郎君,你可觉着累?昨个儿半宿才睡,今日一早又来练武,妾身实在忧心郎君的身子。”
温泽,“……”
练武场不止温泽一人,还有温家家奴,与温良。
小阿良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眨眨眼,歪着脑袋看着新嫂嫂,“嫂嫂,你真高啊!”
他太羡慕了。
他怎么就光吃不长呢?
傅生弯腰将小阿良抱起,在他粉嘟嘟的面颊上啄了一口,“以后跟着嫂嫂,阿良也能长高。”
傅生给了温泽一个媚眼,就抱着小阿良转身离开。
温泽看着傅生一步一扭腰的背影,有些怔住,“……”
****
忠靖候府的马车行驶在通往皇宫的长街上。
温泽正色提醒道:“今日宋相一家也会入宫给太后请安,你切记莫要招惹宋相那老狐狸,另外……皇上绝非寻常人,你虽容貌有变,声音也与此前不一样,但也要小心行事。”
傅生抬手揉了揉.胸,正担心着完全不同的另外一桩事,“阿泽,我这胸口近日不知怎的了,实在胀的难受。”
温泽面色肃重,目不斜视,一一解释道:“你用了数年裹胸布,眼下……释放出来,自会有些异样,另外……你许是真的有孕了,有孕的妇人,都会有此症状。”
傅生“哦”了一声,“阿泽,你怎知道这样多?”
话题没法继续,温泽保持沉默。
傅生倒是没闲着,一路都在马车上给自己舒展筋骨。
“阿泽,我的腰也酸的厉害。”
“下回,你莫要从后面摁着我了。”
“你我是不是该分床了,这万一伤着孩子该如何是好?”
温泽,“……”
马车总算是停在了宫门外,温泽下马车之际,深深吸了口气,清隽的面容浮现诡异的红,这才转身,扶着傅生下来。
而同一时间,宋相的马车就停在不远处,宋相下了马车,恰好就看见了这一对新人。
傅生与温泽也朝着宋相望去。
宋相磨了磨牙。
温泽将他断子绝孙,他也一定不会让温家有后!
冤家路窄、狭路相逢,本该先后入宫,互不搭理。
然而,傅生就喜欢“欺凌”老弱伤残,冲着宋相眨了眨眼。
温泽知道她不会老实,长臂搂着她的腰,将她往宫内带,微低头,道:“你又想闹什么?”
傅生如实答话,“阿泽,我好想公爹与婆母,一看见宋相,我就心里不爽快,方才就想故意气气他,再者……他不是在查荆州王氏么?我就这般刺激他,人一旦失了理智,就容易犯错。”
温泽本还有些愠怒。
他很担心傅生一不小心暴露了身份。
听了这番话,温泽的心也跟着软了,“以后不要胡闹,凡事都要跟我商量,我是你夫君。”
“嗯呐,郎君说的是,妾身方才大意了。”
温泽,“……”这么好说话
这厢,宋相僵在了原地。
方才那个眼神……实在是熟悉。
晋王夫妇今日也奉旨入宫赴宴,宋姗上前给宋相请安,“父亲。”
宋相的目光从温泽夫妇二人的背影上移开,面色阴沉,“为父交代你的事,你都记清楚了?”
宋姗是庶女,她的存在就是一颗棋子,立刻答道:“父亲,女儿今日定当寻到机会探查侯夫人肩头是否有胎记!”
宋相点头,胸口一阵憋闷。
他已打听到,荆州王氏肩头有胎记,他也不知为何,会怀疑上忠靖候夫人的身份。
****
宫宴设在梨园。
三月至,梨花正当盛放,风一吹,雪白色梨花纷落,如成片的雪花,诗情画意。
温舒宜今日着一身桃红色蝴蝶穿花妆花宫装,露出雪腻纤细的脖颈,她一入席,仿佛所有.春.光皆集聚在了她一人身上,夺目迷人。
温舒宜在帝王身侧落座,她身上自带体香,但又不同于任何花香,是能让人心安神往的味道。
褚彦看着她,正在内心感叹岁月静好,这时,忠靖候夫妇上前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褚彦随意瞥了一眼,下一刻,刚喝到嘴的热茶险些喷了出来。
好在帝王一惯沉稳,又硬生生咽了下去,气管被刺激到,他猛地咳了起来。
“咳咳咳咳……”
帝王憋着闷咳,捏着温舒宜小手的那只大掌忽的一紧。
温舒宜吃痛,“皇上!”
褚彦记得很清楚,傅生长了一双男女通吃的桃花眼,虽然眼前这妇人的脸型变了,嗓音也变了,但人的眼神是难以改变的。
此时此刻,帝王仿佛彻底醒悟。
难怪娇娇一开始求他赐婚荆州王氏给温泽!
原来荆州王氏只是一个幌子!
等等!
傅生真能嫁人?!
傅生嫁人了……?!
他的一员猛将嫁人了!
褚彦如被雷击,难以自控的一阵狂咳。
他不是什么凡夫俗子,这世间已经没什么事能够让他震惊失态。褚彦感觉到了深深的背叛。
臣子、爱妃,都一个个诓骗了他!
他是该拾起帝王傲骨,治这几人一个欺君之罪?
还是佯装什么亦不知,当一个轻易被糊弄的昏君?
这时,美人的声音传到耳边,“皇上,您好些了没?”
温舒宜给帝王轻拍着后背,柔声笑着说,“皇上怎的这般激动?”
褚彦一抬眼,就对上了美人妩媚娇妍的笑靥。
他突然发现了一桩事。
真正令他生气的事,并非是因着温舒宜骗了他,而是温舒宜不信任他。
她若是提前告之他,他又岂会不成全?
他喜欢温舒宜的小心机,但并不想看到她将这些小心机用在自己身上。
褚彦心头像是被美人拿着匕首划过一刀,那叫一个疼。
可恨的是,褚彦竟没有当场揭穿,稍稍平复猛咳,神色又恢复如常,他将温舒宜的手捏在掌中,粗糙的拇指指腹用力摩挲,像是蓄意报复。
“娇娇,你真让朕刮目相看。”
到了这一刻,温舒宜大约猜出了,皇上认出了傅姐姐。
这倒是超乎了她的意料。
帝王眉心的火焰与粉红泡泡交织起舞,她猜测,皇上虽是气她,但还是不舍将她如何。
温舒宜又想起了那场大火,她闭眼之前,看见他狂奔而来,抛开了性命与一切……
这时,温舒宜强行断开了记忆,她莞尔一笑,娇滴滴道:“这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皇上英明神武、心智过人,臣妾在皇上身边待久了,难免会和皇上一样,这叫夫妻相。”
他不是要娶她的牌位么?
她现在就活生生待在他身边,即便自称是帝王之妻,他也不会怪罪的吧。
温舒宜一次次挑战着帝王底线。并且,乐此不彼。
褚彦动了动嘴,终是没说什么,但却悄悄放了狠话,“晚上再收拾你!”
褚彦一个冷硬的眼神扫向了他的两位心腹之臣,气不打一处来,“平生吧。”
傅生察觉到了帝王的异常,起身之际,装作娇弱,她双腿一软,又跪了下去,“妾身有罪,妾身第一次面对圣颜,诚惶诚恐,请皇上恕罪!”
褚彦唇角一抽。
装!
接着装!
他真是一位仁慈之君,否则岂会容忍到了这个境地!
褚彦反复告诉自己,他是仁君,不喜随意杀戮。
“无事,侯夫人起身吧。”帝王勉为其难道。
温泽扶着爱妻起身,两人在众人瞩目之下,行至席位上落座。
一旁是其他命妇们,人人都很好奇忠靖候夫人是何等的美貌,毕竟,昨日才大婚,侯夫人的容貌已经在京城传开,今日一见,果然是娇妍妩媚,骨子里透着媚态。
傅生甩了甩手中锦帕,柔柔道:“郎君,方才可吓死妾身了,妾身御前失仪了,都是妾身不好,嘤嘤嘤……”
温泽头皮发麻,无奈只能安抚小娇妻,“夫人莫怕,皇上宅心仁厚,不会怪罪于你。”
傅生以帕搵了搵并不存在的眼泪,“有郎君这句话,妾身心里舒坦多了,嘤嘤嘤……郎君对妾身真好。”
正暗暗搓搓窥听的众命妇们,“……”
看来,忠靖候府夫人真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弱美人呐。
宫宴开始,傅生小口小口吃着点心,时不时用锦帕拭唇,温泽眼角的余光一直留意着她,差点没忍住,想要笑出声来。
“哎呀!”
这时,傅生忽的身子颤抖,仿佛是被惊吓到了,她转过头来,一脸茫然的看着站在她身后的宫婢,随即泫然欲泣,“你是想烫死我?”
那宫婢捧着空茶盏,立刻跪地,“夫人饶恕,奴才是不小心的!”
温泽知道傅生在演戏,但还是担心那杯热茶是否过烫。
其实,方才宫女靠近之时,他二人就已经是一清二楚。不过只是将计就计罢了。
温泽怒视了婢女一眼,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此刻的他,眼露杀意。
傅生站起身,嗓音似乎带着哭腔,“罢了,念你是无心之过,本夫人就不追究你。且领本夫人去偏殿换衣。”
像今日这种场合,命妇贵女们都会携带同色衣裙,以防在宫里遇见突发事件。
“是!夫人!”那宫婢领命,离开宴席处时,与宋姗对视了一眼。
这厢,宋姗也随后离席。
不多时,傅生褪下了被茶水溅湿的衣裳,偏殿内燃着檀香,是专供命妇们歇息之所,宋姗进来时,并未引起旁人注意。
她透过屏风,清清楚楚的瞥见了傅生雪腻肩头上的一块艳红色枫叶胎记。
还真是荆州王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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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宴还在继续,徐嬷嬷悄然行至温舒宜耳边,压低了声音禀报,“娘娘,如您所料,宋相果然怀疑侯夫人的身份,幸好娘娘早让侯夫人做好了准备,就连那枚胎记也仿造的一模一样。”
温舒宜淡淡笑过,对身侧褚彦道:“皇上,臣妾离开一会。”
褚彦总觉得越发看不透美人了。
可他忍不住骄纵她,想要揭穿她美艳皮囊下的真面目,但又于心不忍,最终只能道:“嗯。”
温舒宜离席,直接吩咐,“把晋王侧妃叫来,就说本宫要见她。”
徐嬷嬷也琢磨不透温舒宜的心思了,“娘娘的意思?”
美人唇角溢出一抹冷笑,“本宫的嫂子,不是她能下手的。”
徐嬷嬷,“……”她以为娘娘会息事宁人,没成想如今这般睚眦必报。
不过如此也好,也算是给宋家一个教训。
宋家着实太过目中无人、放肆大胆,竟在皇宫直接对忠靖候夫人做手脚。
徐嬷嬷应下,“是,老奴这就去。只是……老奴担心皇上会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