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替我去宫斗——by沐沐猫/细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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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听见这话, 心里头顿时跟吃了定心丹似的,他果然猜对了, 皇阿玛对这件事并非一无所知,也并不是任由老大他们布局,他看似不插手这事,说不定对这事比任何人都了解。
“皇阿玛, 儿臣以为太子身为储君多年,历来兢兢业业, 从未出过大的差池,不可能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而且, 请恕儿臣直言, 以太子如今的地位,根本不必让人私自练兵, 只要他不出什么差池,将来不出意外,定然是太子接替皇阿玛, 试问太子殿下, 在这种情况下, 何必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胤禛沉着地说道。
康熙眯起了眼睛,他定定地看着胤禛,脸上看不出什么神色,但心里头却不禁有些诧异,这老四想不到还真有些胆量,这样的话也敢说,不过,比起那些唯唯诺诺的儿子,康熙更满意胤禛这态度。
“四弟,你说这番话未免也太过向着太子了吧。”胤褆听见这番话,便不乐意:“你字字句句全都是揣测,全无半点儿证据,有什么资格证明这些事不是太子所为?”
“那大哥呢?”胤禛冒犯的话都说了,此时此刻也不在乎这一句半句,他索性敞开了说道:“大哥您说的话不也同样是揣测,您说铁矿是太子让陈家炸的,也是没有证据,您说太子让陈家私自练兵器,也不过是您的怀疑,不是吗?”
胤禛这番话说的那叫一个掷地有声。
胤褆和胤禩两人脸色变了又变,却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行了。”康熙这时候发话了,他沉着脸,道:“朕心里有数了。”
“皇阿玛!”胤褆急切地朝着康熙看去,却见康熙冲他摆了摆手,只得把要说的话都咽了回来。
康熙站起身来,手背在身后,“今日发生这些事,朕知晓这其中有不少是你们这其中某些人的手笔,江南盐税,太子的确难逃其咎,陈家、刘家抄家,家产收入国库,流放三千里,太子杖三十,禁足三个月好好清醒清醒……”
胤褆猛然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向康熙。
可当他看见康熙沉稳洞察的眼神时,胤褆的心突然跳了跳,额头上沁出细汗来。
“儿臣领罚。”胤礽心里松了口气,干脆利落地屈膝磕头。
这结果比起他之前想过的轻松不少。
如果真要被老大和老八得逞,那私练兵器的罪过扣在他的身上,他这太子怕是得和老八一样被撸得彻彻底底。
抱着这样的想法,胤礽出去受了三十杖后,还让人特地将胤禛请到了毓庆宫中。
“四弟。”瞧见胤禛进来,他就想从床上站起身来,却牵扯到身后的伤,疼得脸色发青,龇牙咧嘴。
“二哥快躺下吧。”胤禛连忙说道,“你我的关系,何必如此见外?”
何柱儿忙去端了一杯茶过来。
胤礽此时看着胤禛心里头格外复杂,早几年胤禛还没站稳脚跟时,胤礽是真把胤禛当成亲兄弟来看,但是这几年,胤禛在朝廷上势力渐渐做大,胤礽心里头就有些提防,可他没想到,这回出现这样的事,唯一出手护他的却是他防备的四弟。
想着先前他让人传话到江南,让陈家刘家防着胤禛的事,胤礽这会子心里头就有些心虚加内疚。
“四弟,这回你替我开口,我真不知道怎么谢你才好。”胤礽犹豫片刻,最后还是说了。
胤禛眉头微微动了动,他还以为太子是想找他询问江南的事,想办法报复老大他们,没想到他说的竟然是这事,而且,也不自称孤,可见是真发自内心。
“二哥和我之间何必来这些虚的。”胤禛笑了笑,客气地说道。
“你说得也是。”胤礽心情复杂地说道,“往日那些弟兄表现得和孤多亲密,今日碰见事了,也就只有你替孤开口,你这份情,孤领了。”
“我也不过是说了该说的,再者,我看,就算我不说,皇阿玛也能明察秋毫,还二哥您一个清白。”胤禛沉吟着说道。
胤礽勉强笑了笑,道:“你说得对。”
他嘴上答应得利落,可脑海里却不是这么想,这太子的位置坐久了,胤礽就比其他弟兄们想的都更加多,这回的事,他觉得明摆着是曹家和老大他们联手害他,可皇阿玛却让胤禛他们彻查这件事,虽说最后对他是高高抬起轻轻放下,可这敲打的态度格外明显。
皇阿玛这要是真护着他,早就在曹寅让人送上五十万两盐税时,就先处置了曹家,而不是顺着曹家和老大的阴谋,往他身上泼脏水。
这回他乍看上去是没多大损失,可杖刑三十加禁足,却足以表现了康熙对太子的态度。
先前无论太子做出什么事,康熙都从未惩罚过他,他奶父凌普在内务府贪墨了多少钱,那些钱不比税银多?那时候,就算有人揭发,康熙都把这事给压下去,可现在,一切显然不同了……
胤禛看得出胤礽状态有些低沉,便识趣地说了几句关心的话,从宫里头离开。
他离家一个月多,还真有些想家想乌林珠和孩子们。
可一到家,胤禛却听到乌林珠和孩子们去了娘家,费扬古是真疼乌林珠,爱屋及乌,连弘晖和海霍娜两个外孙都疼得如珠似宝,今年知道胤禛不在家过年,怕乌林珠她们在府上太冷清,就让人把她们都请到府上去。
“爷,要不奴才这就去跟福晋说一声?”苏培盛想了想,说道。
“不必了。”胤禛摆了摆手,“你让人去传句话,就说我等会儿过去。”
“喳。”苏培盛答应一声,连忙打发了两个机灵的小太监去乌拉那拉府上传话。
胤禛特地洗漱了一番,换上乌林珠给他准备的过年衣裳,剃了胡须拿了些礼物才往乌拉那拉府上去。
乌拉那拉府上今日摆酒设宴,府上热闹非凡,胤禛一到,就被亲戚们围了起来,这乌拉那拉氏的族人不少,今儿个来得多半都是乌林珠的堂叔堂伯。
对着这些长辈,胤禛进退有度,但眼神却露出些许急躁。
费扬古这人虽是个大老粗,可在这时候却格外聪明,他笑着打哈哈道:“你们就先别围着我女婿,让我女婿去见见孩子们,这离开一个月多,估计想得很了吧。”
众人听他这么一说,都不好意思再围着胤禛,连忙让出条路来。
胤禛冲着岳丈露出感激的神色,他的确是想了,不过比起想孩子们,他更想乌林珠,五格立即说道:“雍郡王,我带您去看看弘晖他们。”
说着,领着胤禛就往内院里头走。
他也是个机灵的,嘴上说着看弘晖,背地里却领着胤禛到女眷那边。
今日女眷这边都是自家亲戚,完颜氏等人一瞧见胤禛过来,都忍不住朝乌林珠递过去一个揶揄和羡慕的眼神。
乌林珠脸颊飞红,对着完颜氏说道:“嫂子,我出去同他说说话。”
“去吧去吧。”完颜氏摆摆手,干脆利落地说道。
乌林珠红着脸,走到院子外,她打量了胤禛一番,这回胤禛一去就是一个月多,比起南巡时的时间短,可乌林珠心里头却一直放心不下,得亏他们一直没交换身体,乌林珠才敢确信胤禛平安无恙。
不过,眼下瞧着胤禛,乌林珠心中便不禁有些心疼。
她低声道:“爷这模样怎么消瘦了不少?”
“这一个月多忙着赶路,都没时间好好吃东西。”胤禛握着乌林珠的手,说道,“再加上想福晋,也吃不下。”
乌林珠又好笑又心疼地白了他一眼,“等回家后,我给你好好补。”
“那我可就记下了。”胤禛笑着说道,“我在外头,可是日夜记着福晋的好手艺。”
乌林珠会做饭,满族姑奶奶都能做几道拿手好菜,但是,乌林珠素来不怎么下厨,嫌弃做饭太累,又要出汗,换衣裳,故而即便是胤禛,也甚少能吃到乌林珠的手艺。
此时听见这话,乌林珠忍不住就笑着点了下头,道:“你先去看看孩子们吧,都在阿尔哈图院子里,弘晖和海霍娜这两孩子最近都在念叨着你呢。”
“嗯。”胤禛答应一声,看着乌林珠走进去后,才让五格带着去阿尔哈图院子里。
乌林珠一进屋子,妯娌们便都拿揶揄的眼神看着她,直把她看得都不好意思了。
“嫂子们看我做什么?”饶是乌林珠脸皮再厚,这会子都忍不住红了脸。
“我们啊,是羡慕你。”完颜氏笑盈盈地说道,“雍郡王才刚回来多久,就直接上门来了,可见多把姑奶奶您放心上。”
乌林珠脸越发红了,她连忙解释道:“我们爷不是特地来寻我的,也是想看看孩子们。”
“懂,我们都懂。”西佳氏等人默契地笑着说道。
乌林珠:……
算了,再解释也是越描越黑。
第120章
胤禛在乌拉那拉府上坐了好几个时辰, 直到黄昏时分才同乌林珠回家。
弘晖和海霍娜两孩子年纪都小,玩闹了一天,半路在马车上就睡着了, 乌林珠让奶嬷嬷把他们两个小心翼翼送回屋子里去睡, 而后才同胤禛回了屋子。
她瞧见胤禛疲惫地闭起眼睛, 边嘱咐人去准备醒酒汤,边伸出手替胤禛揉捏着肩膀,“爷这回去江南, 怕是累坏了吧?”
刚才在乌拉那拉府上的时候,她就想问这件事, 只是碍于那里人多眼杂,怕被人听去了不该听的话,故而才一直没有问起这事。
“累倒是不至于,”胤禛睁开眼睛, 握着乌林珠的手腕,牵着她在旁边坐下, 道:“我和十三弟、十四弟在外,有什么事也累不着我们, 只是这件事太麻烦, 稍有不慎, 就恐怕得跌落万丈深渊,好在最后, 我赌对了皇阿玛的心思。皇阿玛果然还是向着太子的。”
对于铁矿之事,究竟是不是太子所为,其实并不太重要, 重要的是康熙的想法。
他若是对太子存着戒备, 那即便不是太子所为, 也照样能处罚太子,同理,若他是向着太子,那证据板上钉钉,康熙也能视若罔闻。
乌林珠听着他这番话,都能感受到当时的凶险,她都忍不住替胤禛捏了把冷汗,道:“要早知如此,当初爷何必踏入这摊浑水?”
“话不能这么说。”胤禛摇头道:“当初若我不主动请缨,那去的便是十四弟,你也知道,现在十四弟是大哥那边的,他去办这差事,就无异于直接将那些罪名扣在太子身上,届时,皇阿玛说不定反倒怜惜太子,怪罪十四弟,进而让我也受牵连。”
乌林珠想了想,这倒也是。
这进退两难,压根没有十全的办法,难为四爷最后能把这件事办的漂漂亮亮。
“爷,福晋,醒酒汤来了。”翠芝端着醒酒汤走了上来。
乌林珠接过手,冲着翠芝摆了摆手,示意她下去,翠芝也心知福晋和爷阔别一个多月,定然有许多话要说,便识趣地退下,守在门外。
胤禛这会子其实没多少醉意,他身为雍郡王,也没多少人敢灌他的酒,只是比起醉意,疲惫更加笼罩他的心头,他喝了小半盅醒酒汤后,对乌林珠说道:“福晋,我想等过几日进宫去和皇阿玛说说牛痘的事,趁着这机会,先把功劳拿到手。”
“这倒也是。”乌林珠微微点了点头。
她深知现在朝廷局势诡谲,瞬息万变,先前大阿哥还和太子斗得不相上下,这两年来却渐渐有了颓势,而太子看似稳坐泰山,一件小小的铁矿案,却也险些要了他的命。
这万岁爷的心思,谁也看不透。
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多立些功劳才是。
“真是气死人了!”胤褆气得一脚踹在书房的屏风上,那琉璃屏风光滑透亮,绚丽多彩,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却被他一脚踢倒在地,碰地一声成了粉碎。
书房中,胤禩放下茶盏,看了眼旁边坐着的脸色有些难看的胤祯,道:“大哥,现在事情都已经如此,咱们也无法改变皇阿玛的旨意,您拿这屏风出气也无济于事啊”
“都是我无能,办砸了大哥和八哥给我的差事,不然也不至于如此。”胤祯面上露出羞愧神色,说道。
胤褆这会子紧绷着脸,太阳穴的青筋都凸了起来,压根没心思安慰胤祯。
还是胤禩冲他使了个眼神,他才勉强压下怒气,故作平静地说道:“十四弟,这不是你的错,要怪,就怪那老四太过狡猾,也太过无耻,这回的事,我们早就算计的刚好,收买了那人去‘目睹’陈家管家放火,本来这一招足可以按死老二,却叫老四一番胡搅蛮缠,反而给老二洗白了。”
“四哥素来奸诈,他做出这等事,不足为奇。”胤禩讥嘲着说道:“这回他可算是讨好了二哥,听说出宫时,二哥还把他请到毓庆宫里头去,不知道说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