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神童他妈——by锦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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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墨,你回来!!”
安子墨没有停下,裴言也还在哭。
安想一个头两个大,急忙抱起裴言,牵着裴诺的手追了上去。
“安子墨,你这样很不礼貌。”她气喘吁吁地挡在安子墨身前,低头凝视着那张阴鸷的小脸,“好端端的,你干嘛又耍小脾气?”
安子墨抬头瞪他,什么也不说地走进小区。
“姐姐,我、我手痛痛。”裴言哭唧唧的把手伸给她看,小模样委屈极了。
安想拉过那只小爪子,仔细看也不严重,就是有点破皮,连血也没有流。
“没事没事,回去后姐姐给你贴药药。”
“我痛痛,你帮我呼呼。”
裴言抓住机会死劲撒娇。
裴诺看不过眼,突然奶声奶气地说:“裴言你别装啦,以前你把脑袋磕出血都没这么矫情。”
他脸色一变,看向妹妹:“诺诺,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小姑娘嘟起嘴,两条短短胖胖的胳膊环在胸前,“还让人呼呼,真是恶心心。”
裴诺嫌弃地哼了哼,迈开小短腿朝着安子墨追去。
她跑得快,很快与安子墨持平。
“墨墨,你是不是在吃醋呀?”裴诺歪着小脑袋,睫毛忽闪忽闪,如两把小扇子。
安子墨淡淡扫了她一眼,厌弃地拉开距离。
裴诺一点也不在意,继续贴过去:“你别吃醋啦,虽然我是很喜欢想想姐姐,可是我们只能叫姐姐,只要你才能叫她妈妈。”
他凶巴巴地:“我没吃醋,你闭嘴。”
“好啦好啦。”裴诺像小大人一样地拍拍他蓬松的脑袋瓜子,小甜音软软糯糯,“等明天,我就不拉想想姐姐的手了好不好?给你拉。”
“闭嘴。”
“所以你别吃醋,也别和言言生气,他那个孩子就那样啦,一点都不成熟。”
她声音奶,语气却严肃,配上那张脸蛋莫名的有喜感。
安子墨原本反躁郁的心情瞬间因为这章表情而纾解,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裴诺又把小脑袋歪了过来,好奇地问:“墨墨你笑啦?”
安子墨收敛笑意,重回原来的面无表情,别开头不让小姑娘看到他脸上的神情,冷着嗓音说:“没笑。”
“那我能拉你的手手吗?”
“不能。”
“可是我都把想想的手手让给你拉了。”
安子墨瞪回去,“不用你让,那本来就是我妈的手。”
小姑娘啃着手指头,神情失落:“可是你不拉我的话,我走在后面丢掉怎么办呀?”
“管你。”
小破孩真是烦死了,叽叽喳喳恬躁个不停。
安子墨淡淡扫了眼那张写满落寞的脸蛋,绷着唇把书包袋子放在了她手上。
裴诺先是一愣,紧接着敞开笑脸,“墨墨,你愿意让我拉了吗?”
安子墨的喉咙里发出一道低不可闻的轻嗤,放慢速度走在前面,随即开口:“是书包多管闲事,你记得谢谢它。”
“那……那谢谢墨墨的书包!”裴诺揪紧那根细细的书包带子,像小尾巴一样跟在他屁股后面一蹦一跳。
第42章 042
回家后, 安想给裴言擦破皮的位置贴上创口贴。看着那张卡通图案的贴纸,裴言不禁想起安想那过于温柔的表情。
他捂着手来到安子墨跟前,丝毫不在意他的冷淡与厌烦, 自说自话:“安子墨, 看在你妈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计较啦。”,下一秒把自己的玩具拿出来,大方分享到安子墨面前, “给,我们一起玩。”
玩具是小汽车, 可以变形, 他下午刚从符泽那边搜刮来的, 现在给安子墨玩儿完全是看在安想的面子上。
安子墨全然无视, 转身去厨房把自己磨牙用的牛棒骨拿出来,抱在手里啃得起劲。
“安子墨,你是不是也长牙了?”裴言把脑袋伸过去, 好奇问道。
这句话瞬间让安子墨的注意力集中过去。
“你看你看,我也在长牙。”裴言张开嘴冲他露出上排的牙齿, 遗憾说道, “牙医说我的獠牙生长得比同龄鬼慢, 要多补充维生素,还说A型血最好。”
獠牙?
同龄鬼??
谁他妈补充维生素用人血!!
安子墨过于愕然,停下啃食的动作, 怔怔盯着裴言的牙齿说不出一句话。
从那颗牙被打掉到现在不过短短几天时间, 可是安子墨亲眼看见缺失的部位冒了头,牙尖很尖锐, 就像动物的犬齿。
不、不对劲。
难言的慌张情绪占据心头, 冷汗刷刷地泌了出来。
安子墨伸手摸进口腔, 惊讶发现不久前才掉的牙竟然真的长出一个小头!
“像是我中午吃的血糕就是A型血的,不过还是熊猫血的比较好吃……”裴言吧咂吧咂嘴,“还有还有,重庆人的血也好吃,辣辣的,就是容易上火,上次我喝完就起了一嘴的溃疡。”
话题隐隐朝着诡异的方向发展。
安子墨一把丢掉牛棒骨,扑进书房把自己反锁在里面。
“墨墨?”
他神色慌张,安想从厨房探出半个脑袋,皱了皱眉跟上去。
“墨墨,不准一个人呆在房间里。”
里面半天没有响动,安想正准备找钥匙把门打开时,隔着房门传来安子墨沉闷的声音,“我没事,就是想一个人静静。”
安想扭头看向裴言,突然顿悟。
小孩子可能又和别人吵架了。
“那你五分钟后要出来喔,不然我会进去的。”
“知道了!”
听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对,安想放下心来,转身继续去厨房忙碌。
安子墨端着笔记本放到地上,他神情凝固,轻松破解电脑密码,打开浏览器在上面敲下吸血鬼三个字。
安子墨咕噜声吞咽一口唾沫,紧张地等待着结果出来。
他不相信这个世界会如此离谱,吸血鬼那种只存在于电影中的东西怎么可能生活在现实。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网页缓存结束,搜索展现在他的面前。
[血族诞生于人类之后,濒危……]
[政府针对吸血鬼创办专门的监管部门……]
[三年前被诊断精神失常的混血赵某从病院潜逃,目前已伤害三名人类,务必关好门窗……]
[安家:最古老的纯血。]
[……]
安子墨呼吸紊乱,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往下掉。
他用力眨着眼睛,想提醒自己可能是视觉错误,然而那百页词条告诉他这并不是一个玩笑。
——血族……真的存在。
安子墨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缓缓转身,透过镜子,他看到自己脸色苍白,浑身湿透,眼神中第一次流露出惊恐与茫然。
这张脸与前世的自己是完完全全相同的。
可是现实告诉他,他已经换了世界,换了妈,说不定还换了爸;今天现实又告诉他,他可能连人类都算不上!!
不,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这么荒谬!
总能……总能找到一丝相同点的。
安子墨擦了把脸走出书房,裴言和裴诺不知什么时候被裴宸带回家,安想在厨房忙碌,暂时没有注意到他。
他来到自己房间,从某个布偶的身体里取出银行卡,之后背着书包,戴上帽子,偷偷摸摸地走出家门。
安子墨先去自助提款机取了一笔现金,之后拦了一辆出租坐了上去。
司机看他只有一个人很是惊讶,问:“小朋友,你的爸爸妈妈呢?”
安子墨毫不慌乱,淡淡说道:“我爸妈去我哥那里了,我现在准备去找他们。”
“只有你一个人吗?”
“嗯。”安子墨眸光闪烁,“我爸爸说放学打车去找他们就好。”说着从书包里取出昨天裴以舟给他的电话手表,输入裴宸的手机号拨了过去。
他点开免提,调大音量,裴宸的声音清晰传出
“歪?谁呀?”
安子墨对着手表说:“哥,我现在一个人过去找你。”
裴宸正在做作业,刚巧有两道题不会,没有任何怀疑地说:“行啊,你现在过来。”
“嗯。”他挂断电话,再次看向司机,“叔叔,你也听到了,我哥在等我,你现在带我过去吧。”
“成。”司机果真收起那一抹疑虑,发动引擎,“小朋友你说,你准备去哪儿。”
安子墨平静地报了一个地址:“锦绣花园。”
司机一踩油门,直奔目的地。
“你这父母心也够大啊,竟然放心让你这么小的孩子出门。”
安子墨垂眼将手表关闭,淡淡一应,“我嫂子刚生,他们没空照顾我。”
司机咧开一口大白牙,“小孩真懂事。”
半个小时后,司机在锦绣花园门口停下,安子墨付过钱,刚巧看到外面站了一对年轻男女,他笑着冲他们挥挥手,随手将带有定位的手表往座位的夹缝一塞,激动地跑了下去。
司机见他平安走到那对男女身边,这才放心离开。
听着愈来愈远的油门声,安子墨脸上的笑容也随即收敛,他快步跑进大门,双眸平静的扫过周边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原本忐忑的心情在看到眼前的景象时瞬间沉寂如灰。
这是一座花园。
喷泉,树木,散步的老人。
安子墨呆呆地向里面走。
前世他就是和母亲住在这个位置,也能清楚地记得自己死去的地方。
可是……
全都没了。
名为锦绣花园的小区真的变成了一座花园。
安子墨坐在草铺中,揪了一朵花放于掌心凝视。
他原本以为总会有些东西留下,可是什么都没有。平行相交的时空抹去前世所有的建筑与记忆,母亲不在是他的母亲;他也不在是他。
该开心吗?不开心。
该难过吗?也不难过。
他只是不知道以后该如何走下去。
前世他是活在母亲手里的一只傀儡,十四年的短暂人生里从未享受过自由;如今枷锁断裂,感受到的不是轻松,而是对未知世界的茫然。
他不是人,自然也不想当什么吸血鬼,更不知以后怎么对待那张与母亲相同的脸。
安子墨找不到办法,压迫在心里的无力感让他难以喘息。
他深深蜷缩在树下的阴影里,一动不动,宛若石雕。
***
安想做完饭才发现安子墨不在家,客厅的防盗门虚掩着,放在沙发上的小书包不知所终。
她先是每个屋子找了一遍,全部无人后才敲响隔壁房门。
“想想姐~”开门的裴诺仰起头甜甜地叫她。
安想探头向里面张望,问:“子墨来你家了吗?”
刚说完,裴宸从书房走了出来,“想想姐再找子墨?”
“啊,我想问问他有没有来你家。”
裴宸困惑地挠了挠后脑勺:“那小子半个小时前给我打电话说要过来,可是我作业写完都没见人影。怎么,他不在家吗?”
这句话让安想脸色刷白,不好的感觉让全身肌肉紧绷起来。
她飞奔回屋拿起手机,指尖哆嗦着从里面打开一档定位软件,只见红点在地图上不断闪现,还没到一个小时就走了不少地方。
“这是子墨的定位吗?”裴宸走了进来。
安想点头,眼前有些眩晕。
裴宸看了两眼说:“他不可能走这么远,估计是把手表扔在别人车里了。”
安想听不进去话,耳朵嗡鸣作响。
她有些想不通安子墨为什么突然离家出走,是单纯讨厌她?还是根本不想与她生活在一起,可是无论哪个理由,都不能成为他擅自离家的借口。
“想想姐你别急,手表估计还在车里,我马上联系一下车主,看对方知不知道子墨去了哪儿。”
原本还不成熟的裴宸在此刻展现出超出常人的可靠。
他暂时安抚好安想,转身去联络裴以舟,裴以舟有他们几个小孩的详细定位,可以快速找到车主位置。
几通电话过后,地址确认下来。
“司机说安子墨去了锦绣花园,还说是找爸爸妈妈,因为他和我通过电话,所以司机也没怀疑。”裴宸狠狠抓了两把头发,不禁陷入自责。他哪能想到安子墨那个电话是拿他当幌子,就说嘛,那兔崽子心比天高,干嘛突然叫他一声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