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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裙下臣——by山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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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安遍地权贵,叔父钟承平不过是个七品的京兆府士曹参军,掌婚姻、田土、斗殴等事宜,家中不过略有几分薄产,比不得真正的皇亲贵戚,寻常打交道的,也多是田间地头的百姓,于权贵们眼中,算得上真正的小门小户。
  杨氏仍小心翼翼的,左右看了看,见的确没有宫人在,方舒了口气,捧起桌上新鲜的石榴汁饮了一口,笑道:“正是,先前经过睿王府时,便觉那地方实在气派,如今进了这大明宫,方知天底下竟还有这样广阔富丽的地方!三娘啊,你果然出息了,叔母当日没看错!”
  丽质扯了扯嘴角,笑意不达眼底。
  她与长姊兰英幼年起父母双亡,寄居叔父家中。叔父一家收下了她家的田产,待她姊妹二人却并不太好。尤其后来,见姊妹二人都生得美貌出众,更是强行断了二人幼时由父母定下的两门亲事,一心想将她们送入权贵府中为妾,好替叔父的仕途铺路,替堂兄钟灏谋个前程。
  外人看来,钟承平为人忠厚,替兄长抚养了两个孤女,实则夫妇二人却将两个女孩当作扬州瘦马一般教养。
  丽质能歌善舞,便是因杨氏悄悄命人寻了外教坊司的歌舞妓专门教习过。
  她没理会母女二人的话,只问:“阿秭这几月里可还好?”
  她的运气极好,及笄那日出行,遇见睿王,才免于被叔父一家当作物品一般送与权贵。
  可是长姊兰英却没这样的运气。
  兰英长她三岁,十七岁那年,恰逢幼时定下的未婚夫魏彭千里迢迢自蜀地寻到长安,欲与其完婚。
  奈何钟承平并不认账,他早替兰英寻好了人家,仗着自己掌婚姻之事,拒不承认这桩婚事,更命人将魏彭悄悄赶出长安。
  绝望之下,兰英在某日夜里,悄悄至后院马厩处,令马车车轮压过自己的一条左腿。
  当日她左腿腿骨断裂,痛不欲生。钟承平气急败坏,不愿请医来治,拖了整整一日,恐闹出人命,才勉强请了位大夫来。
  因伤得重,兰英落下了跛足的毛病。原本美貌出众的小娘子,稍一走动,便仪态全无,丑陋不堪,这才免了被钟承平拱手送人的命运。
  只是这样一来,钟承平与杨氏对兰英越发苛刻,若不是还有她这个妹妹在,只怕早已将人赶出家门了。
  她不过是穿越而来的一缕幽魂,对钟家人并无太多爱憎,可她欣赏兰英的勇气,更知道兰英待她是真心爱护的,不由便想多关照些。
  杨氏早料到她要问兰英,却还是眼神一闪,勉强笑道:“大娘还不是同从前一样,在家中不大出去……”
  丽质挑眉,面上仍是含着笑意,眼神却有些冷厉:“叔母且同我说实话。”
  杨氏未料从前一贯柔顺的丽质竟变得有了几分气势,不由吓了一跳,下意识道:“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她前些日子染了风寒……不过这两日已大好了,无碍的。”
  一场风寒能教她这样遮掩,想来也不是普通的“风寒”,大约是叔父又不愿替兰英请大夫了。
  丽质冷笑一声:“无碍便好,如今我不在家中了,且请叔母替我好好照顾长姊,她若不好,想来叔母也不会太好。”
  杨氏被她说得莫名胆寒,连连点头应下,末了见女儿递来的眼神,这才想起临行前丈夫与儿子的反复叮嘱,陪笑道:“三娘啊,如今你出息了,是否也该帮衬着你叔父与堂兄一些?咱们家若是好了,兰英自然也能过得更好些……”
  丽质又是一声冷笑。
  果然是要她给钟承平父子谋官。
  钟承平还好些,本就是个七品官,钟灏却着实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他不思上进,学着旁人同权贵子弟厮混。可又因家世不显,能结识的权贵子弟也多是末流,每日斗鸡走狗,吃喝玩乐,不做正事。
  钟承平想方设法将钟灏送入官学中读书,盼其日后能参加科考,谋来一官半职,可不出半年,便因次次考校都在末等,被官学赶了出来,如今二十有二,仍是毫不见长进,却想靠她这个堂姊谋官爵。
  正要拒绝,却见候在外的宫人进来,道:“禀贵妃,陛下与裴将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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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障
 
  丽质心中略惊讶,随即应声而起,带着杨氏与妙云一同迎至门边,冲缓步行来的李景烨盈盈下拜。
  至于他身后跟来的裴济,仍是未多看他一眼。
  李景烨本召了几位宰辅、武官与入长安述职的边将节度使们在延英殿议事。
  近两年,突厥部落中内耗不断,动荡不安,令大魏北境稍平定了数年。
  然而今年年初时,突厥内乱渐平,新任处罗可汗阿史那多毕年方三十,正是身强力壮、野心勃勃的时候,近几个月里,更是蠢蠢欲动,五六月时,便派过数百骑兵骚扰过幽州边境。
  眼下已至秋日,秋收过后入冬,便是突厥粮草物资短缺之时,届时很可能大批南下,侵扰边境。
  朝臣们对此各执己见。
  老臣们有先见之明,如杜衡、裴琰等,皆以为当尽早备战,而边地诸将,如卢龙节度使安义康等,更是主动请陛下允其更多自主掌兵之权。
  然而李景烨素来疑心甚重,虽明白突厥很可能来势汹汹,却仍不放心将军政大权尽数放予北地各边将们。
  尚书令萧龄甫素来以陛下心意马首是瞻,遂坚持不必放权,可到入冬时再做定夺。
  方才延英殿中,两方便有争执。
  李景烨定夺不下,便暂遣散众人,只带着裴济往太液池边,再私下问询他的意见。
  裴济虽是燕国公之子,却从来不在军国大事上因裴琰的关系便对李景烨这个皇帝多加劝解,且他十二岁至十六岁时,曾随裴琰在河东任职,小小年纪便真刀实枪地上过战场,因此李景烨对他的意见颇为重视。
  方才二人说了一路,眼看走近清晖阁,李景烨想起今日钟家人进宫,遂带着裴济一同过来看看。
  李景烨先走进将丽质扶起,执着她的手将她带到座上坐下,才将目光扫向一旁的钟家母女。
  杨氏战战兢兢,一双手抖得更厉害了,始终低着头不敢看天颜。
  一旁的妙云却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奇,悄悄抬起眼眸,打量坐在座上的年轻君王。
  只一眼,便有些愣住了。
  她听人说过,当今天子不过二十六的年纪,正是年轻力盛的时候,可到底也大了她十多岁。她心里总下意识将天子想做个与族中叔父差不多年岁的人。
  可今日一见,却见天子面目俊秀温润,气宇轩昂,与市井中见过的风流少年郎截然不同,就连先前见过几面的睿王,也比不上他通身的尊贵气度。
  况且,他待丽质竟也那样好,丝毫不比先前的睿王逊色。
  妙云的目光自二人握住的手慢慢上移,却恰对上李景烨的目光,不由面上一红,慢慢垂下眼去。
  李景烨不由蹙眉,目光在妙云面上溜过一圈,又看向身旁的丽质。
  这一家的姊妹生得倒是像。
  只是浑身气韵相差甚远。一个如世间罕见的明珠,熠熠生辉,一个却只如西市常见的蚌珠,虽美却稍显庸俗。
  他笑了笑,示意二人不必拘礼,到一旁坐着便好,又侧目问丽质:“朕与子晦行到此处,想着你在,便来看看。方才说什么呢?”
  丽质还未说话,妙云便先说了:“陛下,方才阿秭在同妾与母亲说,陛下待阿秭极好,待阿秭的家人定也会一样的好。”
  这话中的意思已十分明显,几乎就是在暗示李景烨,钟家如今的地位太低,配不上做贵妃的娘家。
  “四娘!”杨氏吓了一跳,忙低喝一声。
  丽质冷冷看一眼妙云。
  她知道这个妹妹一向心气高,胆子大,却不料初次入宫便敢在皇帝面前这般说话,偏她还做出一副无辜纯真的模样,教人恍惚以为她方才不过是实话实说。
  “是吗?”李景烨愣了愣,随即淡淡看向丽质。
  丽质敛下眼眸,一手轻拉住他的衣袖,点头道:“陛下,妾正担心家中长姊,她与妾从小相依为命,却不幸足下落了顽疾,如今没有妾陪在身边,恐怕要伤心。”
  她三言两语将妙云方才话里的意思扭转过来。
  李景烨对她家中事也稍有耳闻,便道:“无事,你若想念她,也可让你叔母带她一同入宫,不方便行走,便用你的步辇去接她,你是贵妃,没人敢指摘你。”
  丽质感激一笑。
  一旁的杨氏与妙云对视一眼,心中暗暗着急。
  可丽质没再给她们机会:“叔母与妹妹已来了许久,天色渐晚,一会儿叔父该回家了,叔母与妹妹也早些回去吧。我备了些吃食,请替我带回去孝敬叔父,另有一些衣物首饰,也劳烦带些给长姊。”
  杨氏面色有些讪讪的,闻言也不好再久留,只得带着女儿起身拜别,随宫人离开。
  待人走后,李景烨道:“丽娘,你家中叔父与堂兄,的确身份低了些,与你如今的品级不大相符。”
  丽质打心底里不愿为那家人谋财富官位,只摇头道:“妾能得陛下垂青,已是格外的福分,叔父虽官职低微,可一家人衣食富足无忧,实在不敢再有别的奢求。况且,陛下是天下君王,妾怎敢让陛下因妾而徇私?”
  李景烨愣了愣,没想到她会以君王不可徇私来劝说自己,不由对她多看了两眼。
  从前只道她是个小家碧玉,不懂家国大事,只需温柔爱宠便够了,这几日看来,倒觉得她眼界与见识并不甚浅薄。
  他笑了笑,揽着她肩道:“称不上徇私,不给实职便好。”说着,指了指一旁的裴济,“听闻你堂兄才刚及冠,不如跟着子晦到羽林卫去谋个职位。”
  一旁始终一言不发的裴济本已打算起身告退,被这般忽然一指,只得将起身的动作又压下。
  他方才冷眼旁观丽质与那一对母女时,便想起了先前睿王同他说过的话。
  自婚事定下后,睿王便曾派人多方打听过钟家的事,知晓钟承平待丽质姊妹二人并不好,因此那一年间,虽有机会帮扶一二。
  当时他打心底里不赞同睿王对自己的婚事如此草率,只凭一面之缘便执意定下,便也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只是方才见那对母女说话时的模样,他心中不知为何,竟有几分揪扯之感,对坐在座上的那个女子也生出几分情不自禁的心疼。
  她的处境,他一清二楚。
  他知道她在宫中孤立无援,太后与公主对她不甚喜爱,苛刻不已,其他嫔妃定也看不上她寒微的出身与尴尬的境地,如今就连她的家人,也一心只想从她身上得到些好处。
  可心中的理智一再提醒他,此事与他毫无关系,她的一切自有陛下操心。
  丽质坐在李景烨身边,终于第一次将目光转向裴济。
  “可羽林卫负责长安防卫,妾的堂兄才勇平平,不甚上进,哪里能担得起如此重任?陛下还是不必多管妾的家人了,否则,连裴将军也该笑话了。”
  裴济掀起眼皮,飞快地瞥她一眼,背后肌肉微微紧绷。
  她分明什么都没做,只略提了他一句,便令他莫名地心跳。
  李景烨轻笑,抚了抚她的面颊,道:“此事你莫担心,从前,长安城里勋贵子弟皆可进左右羽林卫任职,可如今有子晦在,子晦甚严,不论哪家子弟,都得经一月的考察,各处轮值,待样样合格后,方可正式入羽林卫任职。朕给你堂兄机会,能不能进去,得看子晦。”
  勋贵子弟进羽林卫多是为了试炼两年,谋个前程,不久便多会靠着恩荫往各部去任官职。因此数十年下来,原本承担京城防卫之责的左右羽林卫近两年来战力下降,俨然已如花架子一般不堪一击。
  裴济去岁入羽林卫,因早年跟着父亲上过河东的战场,是以未从普通士卒做起,直接便任了大将军一职。经他一年多的着力整顿,已然将羽林卫中奢靡懈怠的风气扭转一新。
  期间,不少长安贵戚都对裴济甚为不满,然他年纪虽小,意志却坚定不移,丝毫不为旁人所扰,更不怕得罪哪一方,行事作风一如他当年小小年纪在沙场上杀敌时一般干净利落。
  也正是因此,李景烨才对他刮目相看,从此越发信赖。
  如今的左右羽林卫已不再是从前勋贵子弟谋求仕途的第一层台阶了。
  丽质一双水汪汪杏眼柔柔看向裴济:“如此,请裴将军千万不必对家兄手下留情。”
  裴济面色沉肃,垂下眼眸,喉结处细微地滚动了一下,拱手道:“臣从不徇私。”
  ……
  三日后,李景烨下旨,封钟承平为秦国公,杨氏为秦国夫人,钟灏则进了羽林卫中,与新募的士卒们一同操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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