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裙下臣——by山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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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质今日穿了一身曳地长裙,领口稍低,系带处便恰在胸口,系带之上,是大片雪白肌肤,系带之下,则是薄薄一层柔软衣料,仿佛稍一用力拉扯,便能露出其中艳色。
裴济的目光自她身上起伏的曲线间悄然划过,只一瞬,便不动声色地收回,毫无波澜地落回腰间玉带钩之上,专心致志地解那缠绕纠结的系带。
丽质半倚在床头,目光仿佛不经意一般扫过他无声滚动的喉结和鬓角渐渐堆积的汗珠。
“还是让妾来吧。”她缓缓伸出指尖,轻抚上他的手背。
纤细五指宛如水嫩葱白,指尖处泛着些许粉红,又柔又软,而抚触上的那只大手,却经络分明,骨节突出,尤其因常年习武,原本偏白的底色中还带着些许黝黑。
一个纤润如白玉,一个坚硬似烙铁,形成强烈对比。
裴济本凝神低头,解那纠缠的系带,忽然感到手背上一阵格外柔软的触感,连带着心口也像是被一簇柔软羽毛若有似无地轻拂而过,带起一阵颤抖的酥痒。
他额角一跳,下意识猛地后退,连带着腰间的玉带钩也将缠绕的系带自衣裙上扯得散落下来。
“啊……”
丽质惊呼一声,双手捂住胸口险些滑下的衣裙,一双杏眼怯生生的,带着两滴凝在眼梢的泪珠,就那样无辜地望去:“将军……”
“是我失礼。”裴济呼吸有一瞬停滞,随即便猛然别过眼,双眉紧蹙,起身下床,将茜纱放下,背过身去,独自一人立在床外,飞快地用蛮力将那跟细长系带解下,再送进帐中。
丽质望着那只捏着胭脂色系带,从茜纱之间伸入的手,眼神微闪。
“多谢裴将军。”她软着嗓音道谢,接过系带时,葱白指尖又状似不经意一般擦过他带着薄茧的掌心。
那只宽厚的手掌再度触电一般飞快地撤回。
丽质望着微微飘动的茜纱,慢悠悠撑起身,掩去眸底异色,将衣裙重新理好。
待她重新将茜纱挂起下床时,裴济已将藏在床底昏迷不醒的李景辉重新挪出,正仔细检查他的鼻息与脉搏。
大魏男子尚武,裴济更是从小习武,出手自然懂得拿捏分寸。只是李景辉本就饮了酒有些醉,须得格外小心些。
幸好,一番检查下来,李景辉只是酒后陷入深睡,时不时还因鼻尖有手指遮挡了呼吸而不耐地蹙眉。
裴济心中稍稍松一口气。
他视线飞快地扫过坐在一旁,见到李景辉如此模样,也仿佛事不关己的女子,脸色再度沉了下来。
“娘子既已跟了陛下,便不该再同睿王殿下再有牵扯。”
他的话音还是一贯的沉稳而冷淡,带着几分懒得掩饰的不屑与告诫。
丽质本就一副柔弱模样,闻言愈发作出委屈又可怜的模样,眼里的泪珠也随时像要坠下来似的,道:“可殿下也并非是妾有意引来的……”
恰此时,春月回来了,轻敲了三下门,压低声道:“小娘子,他们已都回屋,将院门也关了,不会再出来了。”
裴济没再说话,只将薄唇抿得更紧,仿佛对丽质的柔弱与委屈厌恶到极点。
他弯腰将李景辉背起,转身便要离开。山道附近,他早已吩咐石泉守着,此时离开,绝不会再被人发现。
虽背着个高大的成年男子,他却丝毫未有半点吃力的迹象,仍是行动自如,唯有夏日单衣被底下因发力而贲张的肌肉撑起。
丽质望着他即将离开的背影,忽然轻声道:“多谢将军。”
裴济脚步微顿,却未回头,只冷冷道:“下回娘子再来寻我,我会直接禀报陛下。”
说罢,推门而出,踏着月色快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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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药
紫宸殿中,李景烨处理了一日政事,疲惫不堪,正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底下的芊杨垂首而立,将昨夜发生的事娓娓道来,却始终未见陛下有反应,终于忍不住悄悄抬眸瞥了一眼。
只见皇帝不知何时已睁开了眼,正一动不动地望着一旁的白瓷云纹镂空香炉中袅袅升腾的香烟,出神不已,也不知将她的话听进去几分。
皇帝从小所受教养颇多,平素多克制,鲜少有苛责旁人的时候,是以众人皆以为他宽仁大度,脾性温和。
只有他们这些近身服侍的人才知晓,陛下的心思十分敏感,虽不严苛,却总有几分疑心,任何人都不轻易信任。
芊杨一时有些无措,不知自己今日此来是否莽撞了。
不知过了多久,李景烨回过神来,冲她淡淡挥手:“你下去吧,继续看着便好。”
芊杨这才松了口气,恋恋不舍地望一眼皇帝,躬身退下。
“元士。”李景烨单手支在扶手上,揉了揉眉心,喜怒不辨地出声,“如何了?”
何元士自芊杨开口的时候便知道,即便最后并未找到人,皇帝心中也会有所怀疑,遂早早先派人去查问了昨夜留在少阳院伺候的内侍和宫人,此刻才得了消息,闻声忙上前,低声道:“陛下,老奴已派人去问过了,昨夜睿王殿下的确曾离开过少阳院一个多时辰,后来是裴将军送回去的。”
李景烨蹙眉:“与子晦在一处?”
他昨夜的确曾嘱咐裴济,若能见到六郎,好好劝一劝,可那时候,裴济当早已下职,仍然逗留宫中,与他平日作风不大相符。
六郎离开一个多时辰,果真是与裴济在一处吗?
想起昨日往长安殿去向太后请安时,太后冷淡的模样,和今日朝会散去后,留下议事的几位近臣说的话,李景烨心中涌起一阵烦躁。
三个月过去了,他当日的冲动之举,至今仍时不时被他们拿出来指摘。
今夜他本打算留在紫宸殿中处理政务,此刻却半点心思也没有了。
眼看殿外天色渐暗,他霍然起身,在殿中来回踱步,终是道:“去望仙观。”
何元士低头应是,转身吩咐内侍们准备步辇。
……
望仙观中,芊杨一走,春月便巴巴跑到屋中,冲丽质道:“她果然出去了,看模样,还刻意打扮了一下。小娘子,昨日的事难道就这样过去,不必惩戒了吗?”
昨日芊杨那气势,对丽质哪有半点尊敬,不知晓的,还以为她是宫中的尚宫女官呢。
丽质正歪在美人榻上纳凉,闻言掀了掀眼皮,看一眼屋外的天色,道:“她是陛下派来的人,我怎会有资格惩戒?”
她无名无份,连睿王妃也已不是了,不过是这道观中的一位女冠罢了,若真论起来,连无品级的寻常宫女都比不上。
况且,芊杨昨日敢闯进来,背后定有人撑腰。
她是紫宸殿的宫人,身后的人自然只能是皇帝。
皇帝敏感多疑,即便已将人召进宫中临幸,心中却仍不放心,这一点,丽质已有体会,他会派人防着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皇帝的人,她如何惩戒?只有等他自己来。
夕阳西沉,夏日炙烤的热度也散去大半。
丽质自榻上缓缓起身,对着铜镜仔细梳妆。
春月见状,便要替她取胭脂、螺黛、花钿等用具来,丽质却摆手示意不必。
这张脸天生丽质,不施粉黛便能引人注目,傍晚霞光灿烂,实不必再多此一举。
况且,她此行另有目的,精心装扮后出门,反而引旁人猜疑。
她对着铜镜左右端详一番,只沾了米粒大小的胭脂在唇上抹开,道:“手药可备好了?”
手药有滋润肌肤,养护伤口之效,虽比不上伤药,却能减少创口留下疤痕的可能。
春月忙取出个巴掌大小的碧色瓷盒,道:“备好了,小娘子看一看。”
丽质打开看了看,思索片刻,又拿镊子夹了三两片晒干的海棠花瓣,撕得更细碎些,撒入盒中,重新盖上,起身道:“走吧,入宫这样久,我还未曾走近看过太液池的景色。”
……
已是酉时,裴济独自从太和殿附近一路巡视至太液池附近。
今日夜里无需他留下当值,照惯例,石泉已先行离开,替他将马牵到右银台门外,他只需沿太液池继续西行,便可出宫。
此时夕阳已几乎沉到水面之下,只余下渐渐朦胧的霞光映照在水面之上。
水边有清风,吹去一日闷热燥意,令裴济不由放缓脚步。
太液池在右侧,过了清思殿,左侧便是望仙观所在的山坡。
裴济下意识抬眸看一眼,便迅速移开视线,脑中不由自主回想起昨夜的事。
不知为何,他觉得鼻尖仿佛又嗅到了那股女子身上的幽香,手掌与手背也跟着多了几分灼烫,好像那葱白指尖不经意划过时的触感还留在肌肤间。
清凉微风吹拂而过,他却像又回到了昨夜那张床上堆叠的闷热锦被之下,生生憋出一身热汗。
黑暗将天空遮蔽,他不由捏了捏垂在身侧的左手,指腹用力摩挲,面色也跟着阴沉下来。
这是种从没有过的感觉。
从前他不喜旁人近身,尤其女子,这是从小就有的习惯,莫说是外头的陌生女子,便是府中的婢女,也只有小时候抚养过他的乳母能靠近他。
他十六七岁的时候,府中也曾有过几个容貌标致,年纪也小的婢女,时常与他“偶遇”,不是故意摔倒,便是落了手中的帕子,其中意味再明显不过。
换做别人家的年轻郎君,大约会顺势而为,将人弄进屋去。
可他心中除了厌恶,从未有过半点波澜,偶尔不小心指尖碰到一下,他甚至会好几天感到不适。
昨日那般,他虽也觉异样,却并没有排斥与不适,而是一种夹杂着不屑,又令人隐隐难忘的燥热与酥痒。
他想起皇帝与睿王二人对那女子的迷恋,眼中闪过一丝懊恼,越发笃定那女子定是个蛊惑人心的祸水。
他该离远些。
可这念头才从脑中闪过,眼前的情形便让他渐渐皱起眉头。
湖边距离他数十丈的凉亭中,正立着两个年轻女子,其中一个一身飘逸宫装,梳着坠马髻,迎风而望,恰被吹得衣裙贴身,显出婀娜纤袅之姿,又兼衣带翻飞,仿似羽化而飞之态,正是他心中才想起的那一位。
他停住脚步,欲悄然转身绕行,可那女子却似有所感应一般,忽然转头,朝他这一处看来。
即使隔着数十丈距离,她的面容映照在月光与凉亭灯光之下,也显出一种朦胧的美,尤其一双莹亮的眼眸,像带着无形的钩子一般,紧紧钩住他的视线。
他浑身紧绷,僵立一瞬,随即面无表情前行,欲直接经过凉亭。
她无品级,以他的身份,本也不需驻足行礼,如此擦身而过,也没什么失礼的。
可那女子却像是有备而来般,径直自凉亭中出来,就立在道边笑盈盈望着他,令他避无可避。
“裴将军。”她声音仍是那般柔柔弱弱的,连侧身盈盈屈膝的模样,也娇弱得令人恨不能上去将她扶起来,让她靠在怀里,“可算让妾等到了。”
裴济心中一突,面无表情看她一眼,不动声色后退半步,像是没听懂她话中意思一般,蹙眉道:“已经入夜,娘子快些回去吧,莫在外逗留。”
他声音极其冷淡,说得一板一眼,像个无情无欲的僧人。
丽质的视线自他垂在身侧,紧紧攥拳的双手上划过,丝毫不介意他的冷淡,反而上前一步,抬起水汪汪的杏眼,无辜地望着他:“可妾是专程为裴将军而来……”
裴济站在黑暗中,连嘴角也跟着沉下了,正欲开口提醒她自己的身份,却忽然感到左手上传来一阵熟悉的触感。
柔软,细腻,带着微微的热度,一下便激得他浑身过电了似的一颤。
他下意识后退一大步,语气不善:“娘子做什么?!”
丽质伸出的右手僵在半空,委委屈屈地望向他,杏眼里一下涌出些许泪意。
她瞥一眼他已飞速抽走的左手,低声道:“妾只是记得昨日见将军左手上有伤,这才想给将军送些手药,毕竟将军昨日帮了妾……”
裴济垂眸望一眼自己的左手,这才想起昨夜攀墙入望仙观时,左手外侧被粗糙墙面剐蹭了一下,其实并未见血,连伤口也算不上,若非她说起,他已不记得了。
习武之人,哪里会在乎这个?偏这妇人矫情,装得柔柔弱弱,也不知安的什么心。
他正打算拂袖离开,却见她不知何时已伸出手心。
那只纤细柔荑之上放这个小小的碧色瓷盒,看来倒像是宫中常见的装手药的小盒子,他在母亲寿昌大长公主处也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