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舍——by非木非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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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他参与的画面还真特别和谐,只可惜身侧换了别人,与她再无干系。
换作别人可能扭身就走,换作以前的云初,可能也不会再自讨没趣,不过这小半年的时间,云初别的没学会,恶女人的角色把握的越来越精准,挑战三观无下限的事,她看的越来越淡。
无视服务员递过来的小票,她脚尖一转,直奔顾行和他妻子的方向走过去。
到跟前,嘴角噙笑,夸张的敲敲他们桌子。
小娇妻惊诧,抬双眸看过来,顾行则捏起一把冷汗,方才淡定神色消失殆尽。
云初在两人注视下,举止随意的摘下包,扔到他们正对面,双人座位里面,不请自来的坐定,在他妻子审视之下,笑问:“你不认识我啊?”
苏离此时正处孕中期,身子笨拙,行动不便,脸庞微微发福,不胜以往的颜值,“你是?”
云初凝视她,好半晌才相信她是真不认识自己,眉梢往上挑,一边看顾行,一边笑着打趣,“你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你老公跟我很熟,我们在你之前就很熟,那简直太熟……”
“是很熟……”
顾行打断云初的话,表情僵硬,极其不自在,生怕云初会说出些什么刺激到苏离的话。
相处几年,云初什么性格,顾行还算能摸清。她好面子,又要强,一般不会在公众场合做出让双方都难堪的事。不过眼下看她行事风格,又好像不再是自己认识的云初。
“她是我的……大学校友。”
顾行侧过头,向苏离如是介绍。
苏离听罢,随即露出一个灿烂容颜,“那怪不得比我认识阿行时间早,原来是大学校友?”
云初耸耸肩,“原来在顾学长心里,我就是个大学校友,也难怪,我俩那么多年,都能被你妻子捷足先登呢……”
苏离方才还很灿烂
的笑容,在云初这么一番话之后,慢慢凝固,她转过头,拿眼睛去看顾行。
顾行面如菜色,又不好发出来。
欺负一个孕妇属实有些过分,搞不好就会一尸两命,苏离这条命云初不惜的管,但肚子里的那一只,说到底还是无辜。
云初拿指尖抵住红唇,好笑的打了个呵欠,“开个玩笑嘛,瞧你们两个,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连玩笑都开不起呀。”
苏离抬眼打量云初,心里说不出的古怪,至于古怪在哪里,又无法深究。
至于顾行,被她一张一弛的说话模式,搞得一颗心七上八下。
尴尬笑笑,委婉表示——
“小离怀孕五个多月了,今天突然想吃西餐,我带她出门,”顾行有些不安,定定的看着云初,“她最近身体不怎么舒服,从怀孕以后体格很差,所以最近我都不太敢带她出门……”
顾行在隐晦的向她传递苏离的身体状况,隐晦的暗示云初不要做鲁莽事。
云初与他四目相对,他这样着急的表情,她以前也见过,见过很多次,只是以前都是因为她着急,眼下换成别人。
两人僵持不下,服务员拿着菜谱走近,苏离忽视掉两人之间暗潮汹涌。
“所以,”苏离认真瞧着他们,“你们真是大学校友吗?为什么我没听阿行提起过?”
片刻之后,云初错开眼,“是大学校友倒是不假,不过嘛……”
顾行深吸一口气,用祈求的眼神看云初。
云初妖娆一笑,“你老公大学的时候追了我三年,我都不屑一顾,他大概怀恨在心,所以到现在都不愿意提起我……”
说到这里,看向顾行,语气越发轻浮,“今天当着你老婆的面,不如咱们开诚布公谈一谈,说实话,你心里是不是还惦记着我呢?”
苏离因为她这么一段话,彻底陷入尴尬,但顾行这边却松一口气。
云初托起腮,望着苏离笑魇如花,“苏姑娘你不用担心,三年前我看不上顾行,三年后我照样看不上他。”
苏离好不容易与顾行有时间出来过二人世界,没想到还被大学校友这么一号人物出来搅局,她深吸口气,不知对面女人是情商低不会讲话,还是不怀好意故意为之,三言两语,搞得
苏离嫁给顾行,好像捡了别人不要的东西还当成宝。
她只觉得胃口瞬间全无,也不好发作,以身体不适为由,起身要去卫生间。
本以为顾行会跟过来,她要好发一发牢骚,让他出面把这么一个扫兴的女人撵走。
今晚也不知中了什么邪,一向很懂察言观色的顾行,她方才怎么暗示,都接收不到信号。
苏离只好挺着肚子,一个人边往卫生间走边声闷气。
顾行这厢,心乱如麻,生怕云初一个情绪激动把过去那不堪的往事拿出来大白于天下,于是强忍到苏离离开,才抬眼,对云初投去无奈眼神,压低嗓音:“云初,你想怎么样?”
云初嬉笑几声,捧起脸,笑容无辜,语气却很毒辣:“你不是说自己年纪到了,想要做爸爸,我加把火,让你提前几个月做爸爸,怎么样?”
顾行抿住嘴,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
不管顾行如何央求,云初还是死皮赖脸的陪他们又吃了一顿晚餐。
她知道顾行不敢说什么,于是又以跟苏离一见如故很有眼缘为借口,强行要了苏离的电话号码。
用过晚餐,看着他们渐去的身影,云初瞬间收起笑容,眼神逐渐冰冷。
她发誓再也不想记起那段回忆。
跟顾行那段不堪回首的,以悲剧结尾的感情,就像大多数碌碌无为,平庸平凡的恋人一样,自己觉得轰轰烈烈死去活来,但其实不过是痴男怨女不成熟时的幼稚行径。
云初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出西餐厅的,她在车里枯坐许久,夜色越来越暗,回过神儿时,路灯早已亮起。
人这一生,总会有三两件事,三两个人,深埋在心里,永永远远不想再去回忆,却无法控制的涌上心头。
不是忘不掉,更不是还爱着,只是某个瞬间忽然想起,心中平淡无波,眼中泪水涟涟。感叹青葱岁月,那段最美好时候为无知犯下的错误,以及因为错误需要付出的代价。
而顾行就是云初心里,不愿意再去回忆的,三两件事里的一件,也是三两个人里的一人。
云初想到这里,不禁摇头苦笑。她也不知自己今晚怎么了,。
后半夜,不知一次性吃下二块牛排超越了肠胃的吸收能力,还是恶心顾行
的同时,也恶心了自己,她被剧烈的胃痛惊醒。
没多久,满头大汗,嘴唇泛白,没有一丁点血色。
云初强打精神坐起来,扶着床沿用力吐纳。
黄豆般大小的汗珠顺着洁白的脸颊滚落下来,砸在云初手背上。
云初吃力的披了件外套,想了想,拿上李修岳送的那款奢华包包。
扶墙好半天来到了车里。
深吸口气,瞧见气色全无的自己,这副模样可怎么见人,万一像今天在西餐厅见到前任,岂不贻笑大方?
无论如何,她都懂保证颜值在线,于是慢慢的打开了自己的化妆盒,抖着手,对着梳妆镜涂起口红。
这厢准备妥当,慢慢的点火准备起步,没走出多远,云初实在控制不住身体带来的疼痛感。
整个人大汗淋漓,像水洗一般,艰难的打开双闪灯,把车停在了路边。
摸到手机,打开通讯录,找到周妙的电话,拨去电话。
几声过后,一声熟悉的声音传来。
“这么晚找我干嘛啊?谁这个时候不睡觉啊?!”
半天声音这头却没有回复,周妙也是个心思比较细腻的人,见云初半天不说话,下意识的收起了玩笑口气。
“怎么了初初?发生什么事情了?”
云初艰难的从口里挤出几个字:“我在楼下,车里。”说完这句话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周妙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焦急的说道:“你在车里做什么,大半夜的?”
“嘶……”又一阵剧痛袭来,云初捏着手机深吸一口气。
周妙下了楼,顺着小巷子跑出去,奔向黑夜里打着双闪的车子,在寂静的黑夜显得尤为刺眼。
到跟前,她拉开车门,云初单手抵着胃部,有气无力看她一眼。
“怎么回事?”
“我怀疑……食物中毒。”
周妙没有废话,把云初拖到副驾驶,还没来得及系安全带就向医院狂奔而去。
白天医院人满为患,晚上却人影稀疏,不过急诊室仍旧是不分白天黑夜,医院里最鱼龙混杂的地方。
到了医院,周妙直奔急诊,得亏周妙现实里也是个比较强干的女人,云初很快被推进了急诊室。
云初后半程几乎都处在恍惚中,恍惚之际只觉得右手被人用力握住
,耳边有低沉说话声,询问她多久才可以清醒,云初想睁开眼,眼皮子完全不听使唤。
手背刺痛,冰凉液体进入血管,几秒后她一歪,沉沉睡过去,再无知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听到了窗外有几声鸟叫声,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充斥鼻腔,她缓慢的睁开双眼。
入目皆是白色,病房寂静无声。
看清身边的人,愣了愣。
李修岳此时还睡着,单手撑着额头,挺拔的肩背,还算熟悉的身姿映入她的眼帘。
云初记得昨晚是周妙送她过来的,不知道后来发生什么,他竟然在。
云初轻轻活动了一下已经一夜未动麻木的手臂,不小心惊醒了他。
“醒了?感觉怎样?”李修岳启开眼,带着与平时不同的语气温声说道。
第8章
只是睡一觉,昨夜的很多记忆朦胧,她定定瞧了李修岳许久,某些与前任相关的不太美好的记忆,一股脑往脑子里钻,这么大好的早晨,实在煞风景,胃部隐隐有些不适。
偏偏这个时候李修岳还挖苦嘲讽:“哪家牛排这么有意思,可以把人吃撑到进急诊室的程度,是给的分量比较多?还是味道太可刹不住车?你把店名说说,改天我一定得去捧场,顺便帮老板免费打广告。”
云初抿唇,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眼下就显得更难看了。
这副被戳到痛处的表情值得玩味儿,李修岳慢条斯理拉开椅子站起来,抱起膀子,似笑非笑,居高临下看她,“哦,看样这其中有什么故事,所以才导致了这次事故?”
云初垂了眼,头转向窗户的位置,方才护士进门日常检查卫生,门窗被打开通风,丝丝凉意透过白色窗帘,从室内穿过。
她病情初愈,心情又一般,完全没有往日的精神气儿。
李修岳觉得,就以目前两人关系,他属实大发慈悲才往医院走一趟,又再一次大发慈悲,晚上留在病房守夜,有时候人太慈悲,别人不一定领情,慈悲次数多了,保不齐对方还觉得是应该的,心安理得的享受。
目前某些人显然就是这种心态。
李修岳自找无趣,拾起外套抖了抖,动作娴熟的穿上,看她一眼,漫不经心的整理衣袖衣领。
云初视线转过来,盯着他不断动作的指尖,明知道这位有些矫情的男人,现在有些不爽,可就是不想说安抚的话,自从受了感情的伤,云初时不时就想报复社会,这种心态在面对李修岳时,尤其凸显。
尽管她知道李修岳很无辜,给她钱花,又让她爽,这个世界上,也没几档子这样白捡的便宜,可是当李修岳被她无视,很气闷的时候,她又总情不自禁觉得心旷神怡。
李修岳这边磨叽好,扭身往外走,手摸到门把,刚踏出一步,云初柔声问他:“干嘛去啊?”
男人顿住,“人醒了自然用不到我,你以为我每天很清闲,所以在这陪你磨洋工陪你浪费时间?”
云初扭着腰转过身,枕了手臂看他,“我刚醒你就要走,不会是……你不会是生气了吧?”
李修岳嗤笑:“生气?谁的?你?你让我生气?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说到这他忽然走过来,拉开方才暖了一夜的,那把青色的木质椅子,慢悠悠坐定,垂着眼,用锋锐的,似乎能洞察一切的眼神探究她。
“昨天跟谁吃饭,把自己吃到医院?”
云初愣怔了几秒,抬起眼眸,定定的看着他,李修岳与她对视,企图捕捉她眼神中,任何的,哪怕是一丝丝不同寻常的情绪变化。
云初狼狈的错开眼。
“跟谁吃饭你都要管?现在包/养都走这个模式吗?”她低头看着地板,挪到他黑色的鞋面上,说的有些隐晦“我怎么听说,现在被包/养都是很有自由可言的,大多是月初汇一次款,一月顶多也就见个三五面,业务既不繁忙,也不清闲,偶尔还能阳奉阴违,找别的老板兼个职?”
“阳奉阴违?兼个职?”李修岳脸上瞬间丰富多彩,语气越来越低沉,“这样的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我好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