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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落春夜——by严雪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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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现在当然和他们没关系了。”他的手依然霸道地追上去,“你呆在我的巢里就够了。”
  
  “巢?”这个字彷佛戳中了她的笑穴,她捂着肚子一直笑一直笑,直到笑出眼泪,“是啊,巢。”
  
  她笑完了,冷声说:“停车。”
  
  郁家泽怎么肯听,车速越飙越快,大有这么开到悬崖坠毁的势头。
  
  “你疯了吗?现在不是飙车的时候!”
  
  车身彷佛要飞起来,乌蔓抓紧安全带,脸色不受控制地发白。
  
  郁家泽却恍若未闻,嘴角挂着无所谓的笑,脚尖又狠踩了一下。
  
  四周景色飞速倒退,快到变成一抹流光。
  
  乌蔓不敢在这个时候乱抢方向盘,顶着风赶紧把车窗关上,试图平息郁家泽的情绪。
  
  “你慢慢开,我们慢慢说……”
  
  “不会出事的。”他轻描淡写,但没有再加速。
  
  乌蔓总算稍稍松了口气,内心感到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郁家泽也是那样地不受控制和肆意妄为,但那种不可控和追野所带来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他是一把尖刀在空气中飞舞,一不小心就会被刺伤。而追野是随时炸开的烟火,飞溅的星火伤不到人,还能窥见意外的景色。
  
  她走神的瞬间,丁字路口横插出来一辆车,撞向的方向正是乌蔓的那侧。
  
  车速太快,惯性之下即便急刹车也会撞上。
  
  这样下去,也许她会直接被撞死。
  
  瞬间恐惧席卷了全身。脑海里什么都想不到,只剩下一片失真。
  
  下一秒,郁家泽双手猛地打了个大转,车子生生扭转了四十五度,差之毫厘地偏过那辆车。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收之桑榆,失之东隅,郁家泽那侧没能幸免,凶猛地撞上公路护栏。
  
  车身剧烈一震,郁家泽的手从方向盘上被弹开,摸索着来缠住她的手。
  
  他还是笑着,游刃有余的样子,说,别怕。
  
  下一秒闭上了眼睛。
  
  *
  郁家泽那边的车辆被挤压变了形,腿部和胸部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挤压。而她那一侧因为他最后那一手的转移,只受了很小的轻伤。
  
  他闭上眼睛的刹那,乌蔓感觉自己的呼吸停顿了。
  
  那股恐惧相比预感自己要被撞上时与之相当。
  
  她垂眸注视着昏迷之际依旧死死缠住自己的那双手,慢慢回拢手指,面无表情地呢喃:“……都是你自作自受。”
  
  可惜,疯子的命就是比平常人矜贵,车子被压得稀巴烂,郁家泽却没有大碍,手术后推进了病房疗养。
  
  乌蔓挂完点滴后就在他边上照顾,直到天亮才离开。
  
  她得抽空去见一个人,这也是她来洛杉矶的目的。
  
  车子把她送到了某疗养院。她远远地看到记忆里曾经光鲜亮丽的女人不复容颜,沧桑地坐在凳子的长椅上晒太阳。
  
  无论是眼前白鸽飞过,还是乌蔓坐到她身边,她都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妈,我拿金像影后了。”
  
  女人的眼皮微微掀动。
  
  “你当年失之交臂的奖,我替你拿回来了。”乌蔓自嘲地躺后靠在椅背上,“虽然拿得也不算光彩吧。”
  
  女人低下头,玩自己的手指盖,完全忽视她的话。
  
  乌蔓丝毫不在意,或者说她更喜欢她不说话只是这样倾听的样子。因为在她意识清醒的时候,她们之间从不会有如此温情的时候。
  
  “我昨天才知道,唐嘉荣的女儿也进娱乐圈了,她改了艺名,我没认出来。”
  
  “原来在高处光明正大地长大之后,是她那副样子。”乌蔓闭上眼睛,眼睑微抖,“也不过如此。”
  
  “哦对了,我还遇上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小孩儿。”
  
  乌蔓不知道自己此时的表情,嘴角微微勾起,像被风吹化开了。
  
  “可能是受角色影响太深,我明明刚开始是很看他不顺眼的……他应该也是。不过他是天生的演员,很沉浸,所以我想……他受到的情绪影响会比我深得多。”
  

  “况且太年轻了,说自己没谈过恋爱。那怎么可能真得分清从心底里喜欢一个人和因为入戏而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受,对不对?”
  
  她睁开眼,转头瞥向女人。
  
  “妈,你以前入戏很深过吗?遇到厘不清自己感受的时候,是不是确实不要再联络比较好。我不知道该问谁。”
  
  乌蔓从口袋里抛出一枚硬币,塞到女人手中。
  
  “你抛抛看,如果落地的那一面是华盛顿,我就删了他。”
  
  女人看着手中的硬币,像个小孩儿似的凑近,左看看右看看,最后揣进兜里。
  
  乌蔓哭笑不得:“这就是你给我的建议吗……让我自己决定。”
  
  *
  乌蔓回到医院的时候,郁家泽已经醒了。
  
  她把找遍洛杉矶大街小巷才买到的粥放到床头,坐下问:“还难受吗?”
  
  郁家泽冷冷瞥了她一眼:“本来没什么病,睁眼看到没人在,差点气出病。”
  
  “那您喝点白粥,消消火。”
  
  乌蔓舀起一勺,吹凉了喂到他嘴边。
  
  郁家泽脸色稍缓,吃了一口说:“去见她了?”
  
  乌蔓嗯声:“还是老样子。”
  
  接下来是漫长的沉默,病房里只有勺子搅动的声响。
  
  乌蔓放下喂完的粥,细致地给郁家泽擦嘴,他忽然张嘴恶狠狠地咬住她的手指。
  
  “嘶——”
  
  她连忙抽回手,大拇指上一圈咬痕。
  
  “疼吗?”
  
  “……明知故问。”
  
  “我被撞的时候,比刚才疼数倍。”郁家泽幽深的目光锁住她,“是我救了你一条命,小鸟。”
  
  难道不是你自己要开那么快作死吗?
  
  乌蔓抿紧嘴唇,垂下眼,掏出手机扔到他怀里。
  
  她的通讯录里已经没有了追野。
  
  郁家泽却没有去翻她的手机,捉住她那根被咬的手指,轻轻地吹着,在指尖吻了一下。
  
  *
  郁家泽的状况稳定之后决定还是转回北京的医院疗养,毕竟要在洛杉矶耗久了对两个人都不方便,各自手头都还有工作。
  
  但一回国,郁家就知道了郁家泽出车祸的事儿。
  
  乌蔓这十年都没见过郁家泽的父亲,却没想到在这种节骨眼上意外撞见。她刚刚从郁家泽的病房退出来,走廊上和郁父擦肩而过。
  
  在这之前,郁父的脸只会出现在各大新闻照片上。他的表情永远不苟言笑,乌蔓总怀疑他是不是患有面瘫。
  
  这一刻见到本人后,乌蔓终于知道那不能叫面瘫。
  
  那是一种不把万事万物放在眼里,疏于对世界的反馈,从心底里透出来的毫无波动。从他身边经过,就像经过一座假山,很巍峨,却毫无人气。
  
  *
  医院的病房门再次被推开,郁家泽以为是乌蔓去而复返,抬起头,看见来人后眼皮一跳。
  
  他皮笑肉不笑道:“我是小伤,怎么劳烦您跑一趟过来。”
  
  “国内飙不够,还跑去国外飙?玩物丧志也有个限度!”
  
  郁父挥退保镖,开口就是一通呵斥。
  
  郁家泽揉了揉眉心:“您放心,工作我不会耽误的。”
  
  “刚刚走出去那个,是不是这几年你一直养在身边的小明星?”
  
  郁家泽的手一顿:“……是。”
  
  “养了这么些年,还没腻?”
  
  “只是当个小宠物养,偶尔才想起来一次。谈不上腻不腻。”
  
  郁父锐利的眼神扫过郁家泽波澜不惊的脸,不紧不慢道:“你忘性还挺大,小时候养只小八哥喜欢得不行,整天关在房间里和它说话。学习都撇到一边。”
  
  郁家泽语气淡漠:“那是小时候犯浑不懂事。”
  
  “我看你现在也未必多懂事,还没你弟弟省心。”郁父冷哼了一声,“上次我说的事,赶紧给我考虑。”
  
  他起身离开,郁家泽倚在床头,视线看向窗外枝头上飞过来的一只小鸟。
  
  在他七岁时,他房间的鸟笼上也停过这样一只鸟,毛色鲜亮,远比这只可爱。
  
  那是一个叔叔送他的生日礼物,说,这是八哥,会讲话。
  
  他既惊又喜,那是陪伴他寂静的童年里唯一的声音。
  
  虽然那只八哥很笨,除了您好两个字,其他都不会说。但郁家泽不介意,每当他被他爸鞭笞的时候,只要和它说,它就会叫一声“您好”,彷佛在说,我知道了,你还有我。
  
  下一年的期末考,他没有拿全校第一,圈内攀比的时候伤了郁父的面子。
  
  他爸觉得是那只鸟拖累了他。
  
  他让他抱着那只鸟到书房,郁家泽还记得也是这样一个午后,阳光明亮过了头,世界彷佛被涂上一层瞎眼的白色油漆,黏腻,沉闷,窒息。
  
  郁父一向缺乏表情的脸难得有了愠色,问他:“你喜欢这只鸟?”
  
  他不敢点头。
  
  “实话实话。”
  
  “……喜欢。”
  
  郁父的手指在椅把手上轻叩,小小的郁家泽注视着那双手忽然停顿,抄起桌上的剪刀。
  
  那只大手捏住八哥的脖子皮,先剪掉了它的尾巴。
  
  再是它的羽毛。
  
  它的翅膀。
  
  每剪一下,他的八哥都会痛叫着,您好。
  
  您好,您好,您好。
  
  就像在平日里安慰他时那样,它只是痛叫,却毫无所觉,那样傻。
  
  幼小的他全身发抖,在原地流眼泪,却不敢上去抢回八哥。
  
  郁父怡然自得,眼睛盯着他说:“孩子,我教你一课——爱得太过的东西容易毁灭,要冷眼对待一切。特别是你心爱的事物。”
  
  他捏着八哥的脖颈冲郁家泽走来,蹲下身,掰开他紧紧攥着的掌心,将那柄沾血的剪刀塞了进去:“如果做不到冷眼,那至少也要让这份东西毁灭在自己手中。不要让他威胁到你,然后毁了你。”
  
  郁家泽拼命地摇着头,他想松开手,却被郁父牢牢包裹着。他越是想退缩,越被父亲钳制。
  
  八岁的他手握着这世界上最沉重的东西,刀柄冰凉的质感烫进了他的灵魂中。
  
  郁父慢条斯理地笑着,加重力道,迫使他握着的刀尖往前伸。
  
  郁家泽已经失去了感知,他挂着眼泪,失神地和八哥的眼神对视。
  
  它看着他的最后一眼,没有杂质,瞳仁比他见过的所有宝石都澄澈。
  
  他亲手,将剪刀捅进八哥的喉咙,最后一句您好戛然而止。
  
  郁父满意地起身,把八哥的尸体往窗外一掷:“终于安静了。”
  
  没被鸟叫覆盖的窗外蝉鸣清晰起来,像在鸣着一首不知为谁哀悼的葬曲。
  
  *
  郁家泽怔怔地盯着窗外,那只鸟已经飞走了。就和那只记忆里的八哥一样,彷佛从未来过。
  
  他收回视线,拿过床头的手机,拨出了一通电话。
  
  “我接下来要在医院呆一阵子,不方便出去。你帮我做两件事。”
  
  “第一件,约一下傅静雅,公司可以给她资源,帮她转正。当然,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第二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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