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宠为后——by妩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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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样虽少,却都很可口营养。
小娇莺饮汤的模样也是格外的乖顺可爱,她的吃相很秀气。
但身为皇后,却没必要这么节俭。
容晞因着白日的忙碌,已然累得嘤嘤轻叹,回来后又被慕淮不甚怜香惜玉地欺负了一顿,却在用完晚膳后,仍让丹香将账簿给她拿到了罗汉床处。
慕淮见女人纤嫩的胳膊上还存着他留存的泛红指印,不禁觉得,做他的女人,是个苦差事。
原本想着,容晞不再为婢,成了他名正言顺的女人后,便可以过些清闲的富贵日子。
可如今看来,容晞现下是账簿不离身,差事没比做奴婢时轻松多少。
见容晞微垂着眼眸,神情专注地看着账簿,慕淮伸手捏了捏娇人儿软小的耳朵,调侃道:“没想到朕的小晞儿,竟是比朕还要勤勉。”
容晞唇角微漾,柔声回道:“皇上可别折煞臣妾,臣妾哪儿能同皇上比?”
说罢,便侧首用那双含笑的桃花眼看了慕淮一下。
容晞是绝色的美人,唇角也只是微微牵了牵,却给人一种回眸一笑百媚生的感觉。
慕淮被她看得心颤,神色却是镇定如常,又道:“你身子尚弱,莫要累到。”
容晞的仍专注地看着账簿,却细声回道:“臣妾…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劳碌命罢,做这些并不觉得累,反倒是不喜欢清闲。臣妾更希望,自己能有事情做。”
话落,容晞突觉自己的腰间竟是一紧。
慕淮大手一伸,已然搂住了她的纤腰,让她靠着他,随后又轻轻地咬了下她的耳垂,低声道:“那朕陪着皇后。”
容晞的耳珠瞬间变得滴血似的红,还算镇静地软声道:“嗯...”
她强迫让自己专注,男人熟悉且清浅的气息却喷洒至了她的颈侧。
慕淮这样,她根本就看不好账。
他一靠近她,她的身子就会很没用的变软。
容晞刚想让慕淮松开她,男人却变本加厉,圈着她腰肢的手往上一提,竟将她抱在了膝上。
慕淮动作小心地将她的长发拢了拢,随后将下巴抵在了她纤瘦的肩上,嗓音低沉温醇道:“看你的账,不用管朕。”
容晞有时觉得,自己就像慕淮养的一只猫。
他闲来无事时,便会将她这只猫抱在膝上,抚一抚、再摸一摸。
容晞对此无奈,好在宫人知趣,都退出了偏殿。
慕淮本是个杀伐果决的帝王,却是如此的黏她,若让宫人看去,那可怎么得了。
容晞没再多顾及慕淮,渐渐地将心思都专注到了账簿上。
看了没多久后,容晞翻页的动作微顿。
她有一事不决,便细声问向慕淮:“内诸司的录事前日曾说,阖宫诸处的角楼多年未葺,前阵子逢秋,这些角楼总是被阴雨侵蚀,多有损毁之处。好像有驻卫险些从上面摔下去过。臣妾想着,这角楼是与禁城的布防有关,不完全算是后宫的内事,便有些拿不准主意,想问问夫君该如何处置。”
“嗯,是该好好修葺修葺那些角楼了。年节前,便是父皇的忌辰,按制,应是要在紫瑞殿上的钟楼举办祭典,那钟楼也是多年未修,这番一并让工部的人好好修葺。”
慕淮回完容晞的话后,想起户部曾将今年国库的支出呈给了他,东巡用于各州郡的防旱开支虽耗银不少,但大齐今年的收成不错。
虽然朝廷还降了些税赋,但在严居胥的辅政下,国库仍有盈余。
前世他是在庄帝驾崩后的第二年,也就是在齐国大旱的前一年,首次攻伐了邺国。
近来慕淮心中也有了犹豫,若他明年不伐邺,那北方的燕国很可能会先于齐国伐邺。
如果燕国真的成功攻下了邺国,那他面对的局势只会更加不利。
前世他只在位十一年,对中原后来的局势是不甚明晰的。
燕国君主姬蠡温懦无能,自他登基后,便由萧氏太后把持着朝政。
说来燕国宫廷的传闻也是广为别国皇室诟病,这萧太后为了握紧权柄,竟是同权倾朝野的燕国摄政王私通。
二人还生下了一个孩子,名唤姬肄。
摄政王为燕国先帝的宗室兄长,所以他和萧太后的孩子也姓姬。
燕国百姓都知道姬肄的真实身份其实是摄政王的私生子,可摄政王还是将这个儿子立为了世子。
对于这位世子姬肄,慕淮也有所听闻。
这姬肄有大燕第一美男之称,行在燕国市集时,待遇不亚于从前掷果盈车的潘安。
可这姬肄,却是个性情佞浪风流的,做了许多霍乱宫帏的丑事,慕淮在燕国的细作曾探得,说这世子姬肄,竟是同燕国君主姬蠡的数位妃嫔都有着不为人知的关系。
总而言之,这姬肄同他父亲摄政王一样,都是性情不羁,且好人|妻的。
慕淮一想起燕国皇室的那些密闻,便觉心生嫌恶。
拥有这样一个混乱皇室的国家,内政竟还算安定。
但姬肄和他父亲的癖好实在是让人不齿,太过恶心。
思及,慕淮不由得觑了觑目。
容晞觉出了男人的不对劲,细声问道:“夫君…你要是累的话,便将臣妾放下来罢。”
慕淮回过神后,不以为意道:“抱着你有什么好累的,瘦得跟没骨头似的。”
话落,男人微凉的薄唇亦吻了下她的颈脖。
容晞微缩了缩脖子,小声推拒道:“臣妾看完账了,夫君还是将臣妾放下来罢。”
慕淮依言将小人儿放在了地上。
容晞却绕到了他的身后,跪在罗汉床上替他捏揉起颈肩来。
慕淮渐渐阖上了双目,可容晞没替他按摩多久,便将娇小的身子伏在了他宽厚挺拔的背上。
待慕淮睁眼后,容晞却疲惫的闭上了眼。
慕淮问她:“这么会儿功夫,手便酸了?”
容晞闭目嗯了一声。
慕淮方才觉出,这女人原来是困了。
他将娇弱困乏的女人横抱在身后,心里头也渐渐安沉了下来。
甭管他伐不伐邺,好在这齐境内,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惦记他慕淮的女人。
容晞只能是他一个人的帐中娇,谁也不能觊觎她半分。
第89章 三合一
这时令的雍熙禁城, 寒梅初绽。
翊安宫内的布置与从前的未央宫相比,并无什么不同。
新帝说拨了银两,却也只是做做样子罢了。
兰若暗觉,这银子大多都用在了正殿的布置上, 而且工部的人竟还有意将正殿布置的极为华丽, 可内殿或偏殿, 却几乎没什么变动。
好在正殿华丽奢靡,旁的太妃来翊安宫听训时,翟太后也不会丢了面子。
清晨一起,翊安宫的宫女便按翟太后往常的习惯, 打开窗牖放些新鲜空气进殿, 再提前备好一盏用梅雪烹的雀舌茶,待翟太后蓖完发髻后, 便能用这清茶漱口。
兰若正为端坐于镜台前的翟太后篦着长发,却觉自己主子上的华发是愈生愈多了,先前翟家未抄时,翟太后的长发因着保养得宜,还算浓密乌黑。
莅了这番家族变故, 翟太后自是大受打击,身子也比从前更羸弱了些。
兰若是翟太后未出阁时的母家女使,跟了翟太后这么多年, 对自己的这个主子可谓是忠贞不二。
好在,前朝的言官是个正义的, 及时纠议了新帝慕淮的不孝行径, 得以让她主子在这宫里重新获得了尊崇的地位。
再不用被旁的太妃、和那雀登枝头的容皇后看了笑话去。
按说用桃花香泽浸发, 既可保持乌发的秀丽, 还可防止华发再生, 但翟太后记恨容皇后,自是将她上次送来的那批桃花香泽都扔了出去。
光影明灭,翟太后还未敷粉,神情瞧着格外的苍老。
她倏地睁开了双目,问向了正为她梳发的兰若,道:“听闻近日,帝后二人总有争吵,且皇帝已有多日未去椒房宫中,也没唤皇后去乾元殿陪侍?”
兰若嘴角噙笑,有些幸灾乐祸地回道:“回娘娘,帝后二人近日却有争吵,阖宫内早就传遍了。其实皇上和皇后二人,一早便因您送去的那个宫女有了龃龉。容皇后的性子到底跋扈了些,仗着美貌又一贯目中无人。新帝年岁尚轻,从前或许会被她这样的低贱女子迷了心智,但也总会有清醒的那一天。奴婢看,这容皇后早晚都会失宠,若她真惹恼了新帝,依新帝的性子,说不定还会把她这个后位给废了。”
废了这二字听罢,翟太后的唇角不禁向上牵了牵。
她故意喟叹了一声,兰若已然将她的高髻梳好,翟太后边打量着铜镜里自己不复青春的容颜,边幽幽地回道:“容氏是太过得意,就算皇帝这时不厌弃她,她也早晚会有马失前蹄的那一日。她性子太善妒,新帝又不可能只有她一个女人,就算是有美貌和子嗣傍身又如何?竟还同皇帝倔强上了!”
兰若往前走了几步,用螺子黛为翟太后描着短浅的眉毛,附和着她道:“说来也是因为容皇后的相貌过于妖冶,隐隐有祸水面相,新帝之前八成也是被这妖女给迷惑住了。”
翟太后心中颇为赞许,她也觉得容晞有祸水面相,亦有祸水命格。
慕淮不是他的亲生儿子,她也没抚养过慕淮,翟太后自是对慕淮没有任何感情。
更遑论,慕淮还抄了她的母家。
翟太后巴不得慕淮被那容氏给祸害死。
但是转念一想,放眼整个大齐,也没有比他更适合坐稳这个位置的人。
她母家失势,可她还想继续的好好活着。
若慕淮真的死了,那她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而且若在慕淮死之前,那容氏女仍没被废掉,待东宫那个小孽种继了位后,容氏一定会弄死她。
思及,翟太后的语气稍沉了几分,又问兰若:“容氏现在是自顾不暇了,现下她即将失宠,也没那心思再来寻哀家的麻烦。倒是那徐太媛,哀家听闻,自她女儿去世后,这徐太媛竟是对哀家有诸多的怨怼?”
兰若恰时为翟太后描画好了眉眼,劝慰翟太后道:“那薇公主福薄,徐太媛除了这个女儿,什么都没有。她神智也不大清了,娘娘莫跟她这种人一般见识。”
翟太后却是冷哼了一声。
先帝还在时,徐太媛就像只病猫似的,在位份稍高些的妃嫔面前,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她虽是先帝潜邸的旧人,可在先帝仍是王爷时,徐太媛只是个奴婢,后来升上了侍妾,也是用了下三滥的法子才得以上位。
当年她让翟诗音扮太监勾|引慕淮的事,还是她同这位徐太媛学的。
慕薇出生后便体弱多病,徐太媛也再不敢有争宠的心思。
翟太后从不愿承认自己心里扭曲,她自己体弱无子,所以见不得其他妃嫔也有孩子。
无论是被她害得难产而死的俞昭容,还是生下病女的徐太媛,亦或是直接被她断送了生育能力的王太妤,翟太后想起这些人时,从无任何愧疚,反倒是觉得这帮女人活该。
李贵妃有资本,可以和她拼一拼,她平安生下一子一女,也就罢了。
可这些个贱人,凭什么能怀上孩子?
慕薇一早便该死了,竟还拖着病体,活到了十六七岁。
徐太媛那个贱人合该感激上苍,还让她那福薄的女儿陪了她十几年。
快至巳时三刻时,翊安宫的正殿已然提前坐满了一众太妃,这些太妃的神色都有些悻悻,但翟太后从内殿至主位安坐时,她们稍微收敛了些神情。
翟太后扫视了一番正殿诸人,见容晞并未至此,却也没感到奇怪。
虽有言官压着容氏,但按她的性子,还是会迟些来的。
翟太后再一看,惠太妃竟是也没有至此。
惠太妃贯是个没脑子,且容易被煽动的,从前惠太妃在,她还能帮着她挤兑容氏几句。
可惠太妃既是没来,其余的那些太妃是不会脑子坏到敢去置喙皇后的事。
翟太后不禁问向一众太妃,道:“惠太妃怎么没来?”
德太妃回她:“惠太妃得了风寒,正在棠玉宫静养呢。”
王太妤这时神色淡淡地饮了口清茶。
棠玉宫的炭火用没了后,内诸司自是不会再给惠太妃新的炭火,惠太妃跟内诸司的人僵持着,也被这阴寒的天气冻了几日,便染上了风寒。
最后惠太妃实在受不住,只得拿自己娘家的银子去内诸司领炭火。
可内诸司的人虽答应了惠太妃,会再给她拿个几十斤的碳,却将这事拖了两日。
两日后才拿到碳的惠太妃病情加重,终日在棠玉宫里呜呼哀哉。
容皇后并无苛待惠太妃的意思,可王太妤却隐约听闻,新帝特意提点太医院的人,让太医不许为惠太妃好好医治。
惠太妃养尊处优惯了,又上了些年纪,如今这病情也是越拖越重。
王太妤想到这儿,眸里掩了丝不易察觉的笑。
她周遭的太妃都盼着容皇后赶紧来翊安宫这处,因着只有容皇后来,翟太后的心里才能不爽利。
容皇后也一贯是个话很赶趟的,所说的句句言语都似利刃,经常能将翟太后怼得语塞语噎。